3850-淡淡的忧伤-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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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还能回来？”我问在我怀里的楠楠。
“不一定，但是不想回来了。”
“何必闲出屁来了去承受那些哪！回来吧！充实的生活会让你高兴些简单些，也会舒服些。”
“那你高兴吗？”楠楠笑了一下问我。
“再过一天我所有的幸福都回来了，我期待平淡的生活。”
“可能就是这样吧！有时我也想过要回来过平常的生活，正常的高兴或者是悲伤，但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们虽然不能说生活是残酷的，但谁感觉到过真的高兴，即使是有不也是虚假的昙花一现的嘛！真实中我只希望我可以按着自己的道路去走，不管高兴还是不高兴，这一生受我自己支配就够了。”
“楠楠，你这么想其实也是对的，我也说不出来什么，因为我们的感觉总是有些相像，可能这就是我们能做这么多年狐朋狗友的默契吧！”
“其实不管是在哪里我们都是寂寞的，但我已经适应了这种孤独，所以我会高兴地走下去。这些年在国外我自杀过两次；可是都没死了。其实就是这样的，你不珍惜生命的时候，它却如此坚强，让你没有办法。所以我相信我自己。你也相信我吧，老东西？”
“我啥时候都贼相信你，你一直那么猛。但我还要酸了吧叽地告诉你，记住我们现在头上的这片天空，从前是多么多么的美丽多么多么的蓝，一切都会变，别看现在又是暴风雨雪，只要我们一咬牙挺过去，天依然会恢复瓦蓝瓦蓝的样子。”
“好啦，别在这废话练习啦，走吧！死家伙，陪你吃饭去。”楠楠狠狠地给了我一拳说。
第三部分 春节我跟孟姐（9）
“走吧！”
我给文文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晚上我不去了。现在我哪儿都不想去就想等着，等着我的一切归来的时刻。这个寒冷寂静的夜晚完全就是个黎明前的黑暗，要多黑它就有多黑，我不知道该怎么煎熬过去，在家里的几十平方米空间里转悠过来转悠过去的，收拾收拾这里收拾收拾那里，想把这个空间装扮得更加温馨一些，一直忙到了深夜。但随后又是无事可做了，打开电视看着闹心，拿起本书瞧着眼晕，开了电脑瞅着恶心。只有接着用老招式了，拿瓶酒拿包烟坐到阳台上把窗子打开，直勾勾地看。以前很多时候，晚上无聊至极就这样看着
，一直等到能清晰了，就知道天亮了。但今晚的冷风把我吹得有些迷糊，慢慢的，慢慢的，我看到自己在一人多高的雪坑里往出爬，可怎么也爬不出去。就这样一直爬，爬了很久很久，爬到顶端又滑进去，雪把我埋没，直到手上结满了冰流，下肢像木头一样无法挪动。我抬头看去，所有我认识的人都围在我的身旁，看着我嘲笑着我，没有一个人过来拉我。我看到一个小女孩，梳着两个小辫子，一甩一甩地笑着向我跑了过来。我努力想看清她的样子，但她却突然跌倒在雪地上，我看不到她的脸了，她趴在雪地上费了好大力气可算爬起来了，站在那里对着我一动不动了，我看着她的小辫子了，看到她的耳朵了，马上就要看到脸了。阿嚏！阿嚏！阿……嚏！连打了三个大喷嚏，才发现自己是靠在阳台边上睡着了。外面的天已经亮了，飘着白白的小雪，我的身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
赶紧起身冲了个热水澡，感觉有点儿头痛，一定是冻感冒了。但这时已经顾及不了这些了；哪怕是被人砍了一刀，我爬也得爬到火车站去。匆匆忙忙地洗漱完毕之后，穿着大裤衩站在屋地中间开始挑衣服，打开衣柜试了一件又一件都觉得不满意，想了半天最后把好久未动的貂皮大衣套身上了，照照镜子还算可以。我得瑟完了穿上鞋，走出门的时候还不到七点，孟姐和小雨坐的火车九点多到站。站在电梯口犹豫了一会儿，想着是先去还是在家再熬一会儿呢，最后决定还是到火车站等。上了电梯我突然发现自己心跳得厉害，竟然有点儿紧张了。对着电梯的不锈钢门，看着里面自己模模糊糊的傻样，猛然觉得好像什么地方有些不对。急急忙忙地又按了回自己家所在的楼层，电梯门一开就跑回了家，进屋就自己脱了个精光，翻巴翻巴又把自己平常穿的衣服重新穿上。这次进电梯里看自己还像个正经人的样子，范思哲的黑色长裤，黑色T恤外面一个前两天买的太子短棉袄，这一身衣服穿上之后感觉就是舒服，伸伸胳膊伸伸腿都随心所欲。这是第一次见女儿，总不能穿个破貂皮，让自己女儿看着自己老爸像个老流氓。
出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我的车就已经停到了火车站的出站口了，离车到站还有将近两个小时。
我突然之间想起了一件事儿，赶紧拉开车门跳了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向站前的国商跑去。我想起了国商有一件我喜欢的东西，是一个虽算不上昂贵但非常精致的钻戒。那是有一次我跟小书逛国商的时候，她发现的。她让我给她买，可是直到她离开我，这枚钻戒她也没有得到。我可以给她买我力所能及的任何东西，但是戒指不可以。长这么大除了给我老妈买过戒指外没给其他人买过。那个戒指我也非常喜欢，很小很细，亚光白金，初看很平凡。可是仔细看去那上面有一朵朵小小的盛开的玫瑰花，而每朵玫瑰花的正中心都镶着一粒微小的钻石围绕着一颗大钻。玫瑰花代表着爱情，但这爱情需要仔细去寻找才能发现。而钻石象征着永恒、富有、高贵，这些只有在爱情的包围中才能得以显现。所以当我第一次看这枚戒指的时候我很不舍地放下了。当时我的身边没有配拥有这枚戒指的人，那时的孟姐等的也不是我的戒指。在往国商跑的路上，我心里一直在祈祷着那枚戒指千万不要卖出去，因为这时是我真真正正需要它的时候了。当我气喘吁吁跑到那个柜台前的时候，我放心了，那枚戒指依然安静地躺在那里。马上付钱拿货，一个个子很小的女服务员一边给我开单子一边说：“终于被人买走了，这个戒指我非常喜欢，可不知道为什么放在那里，一年多一直没人买。”等她写完我告诉她：“小姐，你很有眼光。”之后转身就往出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抢了多少金银财宝以至于那么兴奋。
从西安开到长春的列车已经进站了，但旅客还没有走出来。我站在出站口的人群中，同样也搓着手跺着脚，其实我并不冷，我已经开始冒汗了。我知道是因为我既紧张又激动的原因。我不错眼球地向里边张望，心脏在嗵嗵不停地乱蹦跶着。
一个小女孩站在我的身前“哎”了一声。
我傻了吧叽地看她一眼说：“叫谁哪？”
小女孩歪着脑袋又说：“就叫你哪！”
这时候我猛地被电击了一下。我慢慢蹲了下来，瞪着眼睛仔细端详着我面前的这个小女孩，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处都不忍心放过地看着。她身高大约到我腰间，脸型像我有点儿瓜子脸，眼睛很像我，虽然不大但是炯炯有神，脸上的其他部位都像孟姐一样细致如雕刻般的美丽。一件红色的长羽绒服，套住了她的整个小身体，两只小手在两个袖管的遮盖下，只露出小小的细细的手指，羽绒服的拉链没有拉上，里面是黄色的高领小毛衣，下身黑色的小肥裤，套在一双小皮靴里。她没有像我想象的一样梳两条小辫子，有些发黄的头发自然卷在红色的小帽子旁边，海藻般地荡在胸前。我就这样看着，看着我美丽的小女儿，看着被孟姐精心打扮的小女儿，心里一阵阵紧缩，挣扎在里面的多年的酸楚向上冲击而来，这是我阻挡不住的，瞬间我的眼睛就湿润了。我用两只手颤抖着轻轻地抱住了她。但没想到，她却毅然推开我，然后向后退了一下，歪着小脑袋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轻轻地笑了一下说：“等等，老家伙，看了这么半天，给个评价吧？”
第三部分 春节我跟孟姐（10）
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把我镇住啦！我笑笑和蔼地对她说：“老家伙？小雨，你该叫我爸爸。”
“急什么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其他的一会儿再说。”她童声童气地说。
我笑着摇摇头，然后看了看面带微笑盯着我们的孟姐，才接着对小雨说：“你很漂亮，幸亏像你妈的地方多一些。”
小雨表情严肃，非常正式地点点头，接着说：“嗯！还算可以，下一个问题，一加一等于几？”
她的声音很细小，甜甜的，似乎马上就要把我通身上下彻底融化。我接着回答：“一加一等于一，对吗？”
她没什么反应，接着问：“为什么？”
“一个我加上一个你妈妈，等于一个你，对吧？”
她听我说完这句话又向后退了一步，还是跟刚才一样的表情，好像还有些怀疑地看着我。这时我也愣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是傻傻看着她。让我想象不到的是，她看了我一会儿，竟然呵呵呵地笑了几声，然后一下子就跑了过来，直接扑到了我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我。这种拥抱的感觉从未有过，让我从内到外感到出奇的柔软与安慰。我在她耳边小声问她：“小雨，爸爸刚才回答得对吗？”小雨听到我的话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然后迅速挣脱了我的怀抱，像个小大人似的看着我，噘着小嘴儿说：“幸亏你提醒了我，差点儿忘了，刚才那个问题算你对了。”她咬了一下食指又接着说，“不用你问为什么，我告诉你，只要你不回答等于二，我就认为你是对的，我老爸不可以像我们老师那么死板的。”
“那可不是死板，即使回答等于二，那也是数学……”我刚一出口就被她打断。
“行了，行了，刚才证明了你还不死板呢！要做我的老爸有一点就是一定要聪明。所以你还要回答我下一个问题，答对了我就叫你老爸。答错了，我就永远不叫。”
我又笑笑，心想不愧是我的小女儿，心里这个高兴啊，马上接着说：“你问吧！”
“好吧，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再问也不告诉你。有十只小鸡，被它妈妈带着在散步，但是走到我们跟前的时候，被你带走一只小鸡，被我带走两只小鸡，被我妈妈带走三只小鸡。我问你还剩几只鸡？”她说得非常快，像说绕口令一样，说完就歪着小脑袋盯着我看。
“还剩下四只小鸡。”我说完看着小雨。
小雨马上很高兴的样子指着我说：“哈哈！错了，错了，我妈还说你聪明哪！”
我马上接着说：“我刚刚还没说完，还剩四只小鸡，被鸡妈妈带着，呵呵！”
一听我说完，小雨不说话了，嘟起嘴用她的小眼睛瞪着我。我又不知道怎么了，站起身抬头向孟姐看去，眼神类似于求救，孟姐摇摇头向这边走过来。这时站在我身前的小雨走到我的身下抱住了我的腿，声音不大地问道：“爸爸，以后你会喜欢我吗？”这一次我低下头看了她很长时间，看得心里所有的愧疚和酸痛深深地把我灼伤了，我才赶紧俯下身把她抱了起来，在她小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两口，然后闭上了眼睛体验着这真实的一切，我闭着眼睛在小雨的耳边轻声说：“小雨，爸爸会永远永远永远喜欢你。”
小雨听完后很委屈地趴在我耳边说：“爸爸，那以后我做错事，你是不是不会像姥爷那样骂我？”
“好女儿，爸爸以后不骂你不打你，因为爸爸舍不得。”
“真的吗？”
“真的。”
“那我可记住了，以后不准耍赖。”
“一定。”
听我说完，小雨刚才的委屈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抱着我的头来了个小鸡叨米，叨完之后笑哈哈地说：“太好了，刚才憋死我了。我就害怕我爸爸是个又老又丑又笨又死板的老家伙。”
孟姐站在我们的面前，和我一样也憋不住笑了，笑完之后我问小雨：“那你现在这个爸爸是个不老不丑不笨不死板的老家伙吗？”
小雨说：“当然了，要不然我和妈妈就不要你了。”
我抱着小雨眼睛直直盯着孟姐，眼神里充满着说不完道不尽的内容，她也一直在盯着我，那种眼神我也能感觉到里面包含的一切。她笑着，笑容里飘飞着流淌着泪水。我让孟姐帮我把大衣兜的东西掏出来，孟姐看着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把手伸进我的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小锦缎盒子，那是我想要给她的东西，迟到了这么多年才游荡到她的手里，小雨在我的怀里挣扎着伸出小手，在孟姐的脸上摩挲着，她是想帮孟姐把眼泪擦干，一会儿她又把手抬了起来，拍拍孟姐的头说：“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