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0-淡淡的忧伤-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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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旁边泪水在眼里转悠着,一个连着一个地磕着头。这些混蛋有一个算一个,我老妈经常骂他们,但同时也很喜欢这帮孩子。少将跟我妈的感情深,除了我之外,老妈经常念叨的就是他了。他们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我身边小声地说,那些混蛋朋友他们也都通知了,现在都在外面忙着给我老妈准备后事。听完这话我心里一阵温暖,我老妈一定也能高兴她的这些孩子来为她老人家送行。这时孟姐从走廊的另一侧急急忙忙地向这边跑来,跑到我的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把我抱住了。
葬礼上来了很多人,家里的亲戚、我的朋友、我老妈的同事和朋友、我老爸的同事和朋友,接连不断地到来。孟姐、少将、于凯、王齐、威子,还有老太太,这些人都陪着我在灵堂的一侧跪成一排,对着客人磕着头。所有的仪式我老爸都没有参加,他已经心力交瘁,不能来跟我老妈告别了。
老妈的去世把我沉睡已久的全部记忆都唤醒了,如梦至天涯,开始认识到自己的风餐无度了,也不想再如此荒诞下去。为了我老妈,前面的路我也必须去走,而且一定要走好。
我在家里陪了几天我老爸,他的话明显少了很多。有几次散完步回到家他就对着我不由自主地问:“你妈怎么还没做饭?”然后又自己想了想接着摇摇头又说:“啊!忘了,死老太太已经走了。”我在旁边看着心痛不已。
于凯他们不断给我打电话叫我出去散散心,他们了解我和我妈的感情。少将来过我家一次,坐在那里陪我老爸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他的情绪跟我一样的低沉。也许有人评价我们这些人是逆子,是败家子。可是又有谁能够知道,在我们的心里,不管在哪里,不管发生了多么大的事儿,哪怕是威胁到生命,只要我们还有个家,老爸老妈都还安好,这对我们来说就是底气和信心。
第二部分 我们自己身处医院(2)
我的老妈已经离开了,而老爸也已经苍老不堪了,这几天我亲眼看着他老人家的头发一点儿一点儿在变白。我现在能够努力做到的只有让他在我的身上不要留有遗憾,尽量满足他对我的要求。在老妈去世的头七,我跟我老爸买了些纸钱给我老妈。回家之后我老爸出去买了很多菜回来,接着一个人跑到厨房里忙活起来,我进去好几次想帮他都被他赶了出来。他老人家折腾了好长时间弄了一大桌子的菜,那些菜有好多都是我老妈爱吃的,而以前我老妈求他下厨房做几道菜,他总是嬉笑着躲开。我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以前给他买的酒,启开后我给他倒上了。我们爷儿俩都沉着脸谁也不想说话,只是一杯又一杯往肚子里灌酒。喝了很长时间,一瓶酒喝没了,我又去拿来了第二瓶。这时我老爸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对着我说:“儿子,我想你妈,每时每刻都想,这把年纪留下我一个人孤单地生活我受不了。”我的眼泪也跟着我老爸往下流,喝了口酒我哭着说:“老爸,我也想我妈,但你并不孤单,还有我陪着你。我老妈肯定也希望我们爷俩能好好活下去。”我老爸接着说:“傻儿子,我自己孤单其实我并不怕,但我就是不忍心看到你也跟我一样,我现在惟一的目的就是等死。但我还不能马上去死,那就是因为有你,我现在走了,到那边都没法儿向你妈交代,我要替你妈看着你成家,看着你安定,还有见见我们的孙女。”我坐在那里抽着烟说不出话来了,我知道我老爸也早就想见小雨了,可是这位老人家就是不说,不像我老妈整天念叨着,但是到最后还是没有见到。
早上起得很早,下楼买了些油条豆浆拎了回来,进屋后看见我老爸也起来了。我陪着老爸简单吃了几口,然后我跟他说让他自己多注意身体,我的公司关了我得想想今后干点儿什么,总这么闲着也不是办法。我还向老爸明确保证等我干点儿什么安定下来之后,马上去接小雨过来跟我们一起生活。听了我的话,我老爸拍拍我然后笑了一下。这是他这些天以来第一次露出了笑脸,这个笑容让我的心踏实了许多,同时也恢复了生活的勇气和力量,让我去接受日后一个个幸福或恐怖的时刻。
开车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世界早已经冰天雪地了,脏乱的楼房都显得干净无比,放眼望去,一切都清澈透明,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把太阳镜翻了出来戴上。这是孟姐在广州给我买的LV的太阳镜,戴上它,我心里不由得有点儿想孟姐了。我先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装修完还没有仔细看看老妈就出事儿了。我各房间转了转,虽然还有些杂乱,不过布局和整体的感觉让我顿时心情好了许多。我先打了个电话给老太太,让他通知那些混蛋中午到阿一鲍鱼,我请他们吃饭。我老妈的去世可以说是对我们这些哥们儿间情感的一次检验,他们陪着我
在冰冷的地上整整跪了三天,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没有一点儿话说。打完电话我洗了个澡刮了刮胡子,然后穿上厚一点儿的衣服,精力充沛地走了出去。
我走进包房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部坐在那里了。老太太看见我进来,马上站起来笑嘻嘻接过我脱下来的外衣挂在一边儿,嘴里还在夸张地说着:“妈呀!我的雨山大哥,你想装鬼呀?怎么瘦成这死样儿了哪?”
“没事儿,最近减肥,是不是更有魅力了?”大伙都笑了,看见我没事儿他们也放心了。
少将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让出他身边的椅子拉我坐下,看看我说:“雨山,注意自己身体。这些日子你身上的事儿太多了。”
我拍了拍他,举起杯说:“行了,啥都别说了,我都明白。这次谢谢哥们儿,我自己先干了。”
我仰起头刚要喝,被王齐在旁边用手拦住了,他瞪着眼睛跟我说:“别净唠屁嗑,你妈不是我们妈呀?尽孝是我们应该的。”
我拍拍他说:“好,不说了,喝酒吧!”所有人都端起杯子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放下杯子我转身问王齐:“你怎么样了?公司还好吧?缺钱就马上吱声。”
王齐说:“我知道,我估计没问题,能挺过去。”
少将在旁边儿笑着说:“不赌啦?去赌哇!那才能发家。”
王齐扔过去一个牙签说:“你他妈给我滚犊子!”
嘻嘻哈哈的,大家的心情都不错,但威子却坐在旁边儿喝着酒一句话不说,我看着他说:“威子,咋的啦?你看我都这样了,还能高兴得起来,你差啥呀?”
“没事儿,雨山,以后威子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一定要多担待。”
“你说的这是哪出跟哪出哇?!你怎么对不起我了?我咋没发现哪?!”
他傻呵呵地笑了,然后接着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儿,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有病啦!马上自己干一杯。净整些没用的!”
威子笑着自己倒上了一杯,然后拿起酒杯子一口干了。老太太在旁边儿还是笑嘻嘻的,也端起了杯子想要喝,我赶紧骂他:“老太太,把酒杯放下。让你喝点儿就不错了,还上瘾了,那儿还没烂没哪?!”
老太太不甘心地放下杯子说:“其实早就没什么事儿了,本来戒女人就够要我命的了,还他妈戒酒,我不如死了算了。”
“你甭说那个,我还不了解你,你把自己的命看得比啥都重要。对了,最近去医院看见小慧了吗?”
“还真没、没怎么见她。呵呵!”他说话突然有点儿不对劲儿。
“她不是你的主治医师吗?怎么了?换医生啦?”
“没有,不说这个了。来,喝酒。”没有人跟他喝,他只好又把酒杯放下了,委委屈屈地低着头吃菜。
这顿饭吃得还真多,原来这些东西长时间不吃,再吃起来是更有滋味儿了。今天心情算近些天比较敞亮的一天了,所以酒也没少喝。出门的时候我把于凯拉住了。
“于凯,我想干点儿什么,这么糇乓膊皇歉霭旆ā!?/p》
“你不跟我说,这些天我也给你想了。我想开间酒吧,但是一定要大点儿的豪华点儿的。第一是为了咱们这帮混蛋没事儿时有个地方消遣,第二在长春这个市场也不错,这里这几年虽然起来了不少酒吧,但真正像样点儿的还真没几个。你看这事儿怎么样?”
“呵呵,说实话,于凯,这正对我的心思。我真不想再整公司了,太操心。既然你也这么说了,那我就干,你算没算大约得投多少钱?”
“大约有二百万足够了,咱俩一人一半。”
“于凯,你别怪我。你帮我出的主意帮我想办法我都听着,不过从此以后我做买卖,钱不够我可以跟哥们儿借,但肯定不会再跟哥们儿合伙干了。主要是我怕伤了我们的感情,你能理解吧?”
第二部分 我们自己身处医院(3)
“雨山,这我明白。我也就是给你出个主意,其实谁掏钱干还不是一样,都等于大家的。我听你的。”
“那就行,明天咱就着手开始干。”
“对了,雨山,我想年前把婚事办了。”
“好哇!这些人谁想结婚我都举双手双脚赞成。”
“那行了,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这些天你肯定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跟于凯聊完,我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家,路上心情一直都是愉快的,看着路边的积雪都觉得它们白得纯洁漂亮。边开车我边在脑中构思着一个酒吧的大体模样,一会儿就回到我家小区门口了,在黑暗之中我看到了一辆车停在门口,突然觉得这辆车很眼熟,我转了一下方向盘用自己车的大灯正对着照了一下,我看清了,那是孟姐的车。我把自己的车停在一边,着急忙慌地下车走了过去。我看到了孟姐,她靠在座椅上闭着双眼好像已经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很安详。我轻轻打开她的车门,我不想把她叫醒,想轻轻把她抱到楼上去,但没想到我的手刚刚触碰到她,她就醒了。她从车里钻出来紧紧抱住了我。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跟我回家吧。”
这一晚外面没有月光,只有凛冽的北风吹在窗户上,发出呼呼呼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我和孟姐在我崭新的床上柔情地配合着对方。后来我睡着了,这一晚睡得很死,好长时间都没这样安宁地睡过觉了,但在梦中我还是又一次见到了我老妈。
我和于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店面,地理位置也绝对优越,火速谈好了价钱,接下来的时间就开始装修。我给那个黑哥打了个电话,一听我又要装修而且又找他们,把那帮混蛋乐坏了,他们一伙装修队把别的地方的活全部停了,直接跑到我这儿来了。黑哥还是那张大黑脸龇着牙,我让他给我装修,他连价钱都不让我跟他谈,真是够意思到家了。
王齐这些天穿着身儿耐克,整得跟个运动健将似的,天天像模像样地领着疯疯癫癫的兰
兰来我这里帮忙,其实,说是帮忙,但他俩能干点儿啥谁都清楚,也就是个由头,借着这个由子每天来这里乐呵乐呵。不过即使这样我心里也贼高兴。我给他俩安排个任务,让他俩帮着我盯着这里,看看黑哥他们缺什么东西了,他俩就出去买一买,这一点就算他俩再废物也还是完全可以办到的。
兰兰一直吵吵着说等我这里装修完了,她跟王齐就在我这里结婚。我说我这里收费可贵呀!她说她不怕,他们家当家的王齐有的是钱。我转头看看王齐,他坐在一根儿木头上,傻了吧叽地对着我尴尬地一笑,这个表情贼有特点,反正在他的脸上是不多见。前些日子有一天我刚来到这里,他就神神秘秘把我拽到一旁,我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儿,但这个家伙对着我支支吾吾地吭哧了半天,憋得脸通红也没说出来什么,我拍拍他也没说什么就走了。那天晚上我给老太太打了个电话让他借王齐点儿钱,老太太在电话里嘻嘻笑着跟我一顿猛吹说:“老子正好钱太多了不知道往哪儿整哪!全放银行里吧,别的混蛋还看不出来老子有钱,没意思。从楼上往下扔吧,我怕砸死哪个混蛋,还犯法。想把它铺成个大席梦思睡觉吧,总觉得是根根儿剪刀对着我,早晚让我死到它上边儿,不踏实。这下可好了,总算有山炮愿意收留这些让我又疼又爱的小宝贝儿了,真好!”我在电话这边儿强忍受着听完了他这一堆屁话,之后笑着把他一顿骂算完事儿了。其实王齐跟我一露出那种表情,我立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