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大军阀-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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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多了一个心眼,这个赵声不简单,自己以后不得不提防,毕竟是一个不和谐又不稳定的因素。
“我明白了。倪兄,你身为联络人处处犯险,你可要多加小心才是。”他郑重的说了道。
“呵呵,有劳挂心了,为了革命大业死我一个人又有何足惜?”倪端爽快的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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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的早晨,天刚刚蒙亮,吴绍霆习惯早起去司令处处理一些文件。他在军官宿舍洗漱完毕,正要前往食堂吃早饭,还没出门就听到了房门轻轻的敲响。他一边穿上外套,一边打开了房门,只见倪端一脸沉重的站在门外。
他有些诧异,不过什么也没问,先把倪端引进了宿舍。
“怎么回事?你脸色不好呀。”他赶紧问了道。
“唉,麻烦了。这赵声是一个老狐狸呀。”倪端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双手叉着腰,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他不肯协助营救李福林同志吗?”吴绍霆问道。
倪端再次叹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他回答的很含糊,不过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按照他的想法,他会支我们的这次行动,但是不会签署任何书面文件。因为一旦这次行动有操作不当之处,这书面文件就成了罪证,会把他牵连进去。”
吴绍霆冷笑了起来,说道:“这老狐狸,处处都是先求自保,如果个个都像他这样,革命大业真的就寥寥无期了。哼,他还说支持我们行动,他不拿出一纸命令来,我们怎么去巡警营要人?”
倪端无奈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他告诉我一个方法,不过这个方法恐怕会让震之兄你多承担一些风险。”
吴绍霆几乎没有多想,立刻说道:“你说吧。李福林同志是我抓的,我自然是要为这件事负责任。为了革命,再大的风险不过碗大的疤儿,我还没怕死过。”
倪端听了吴绍霆这般豪迈的话语,心中不禁很是感动,革命正是需要这样的志士呀!他缓缓点了点头,拍了拍吴绍霆的肩膀,说道:“震之兄,你的革命之决心让我佩服至极,我先多谢了。”
他顿了顿,这才说道:“赵声他说,如果要借口肃查二十四镇的革命党人,应该是属于稽查官的职责范围。如今第一标的总稽查官尚且空缺,只有三个营的营级稽查官在任。他可以暂且将总稽查官的职权委任给震之兄你,然后你自己就可以下达肃查命令了。”
新军之中有稽查和执法两种属官官职,相当于军队的宪兵了。稽查处类似于军事法庭,裁决和下令由这边来定夺;执法处则是军警,负责执行稽查处的命令。
不过如今晚清的新式陆军部队,除了老资格的北洋六镇之外,其他各省的新军编制都没有健全军中稽查和执法的制度,也没有重视过这个制度。因为新军当中同样是有临时委派的监军存在,往往这一类权限都是由监军在负责。
更不用说还未完全建成的二十四镇了。不过正因为如此,二十四镇的稽查与执法倒是有许多漏洞可以利用。
吴绍霆在心中冷笑起来,赵声还真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自己险些都没能看穿这个家伙。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了道:“那你将我是同盟会成员的身份告诉他了?”
倪端摇了摇头,语气激烈的说道:“正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他说你是鞑子将军面前的红人,这件事交给你来办,就算办砸了也害不了同盟会的同志们,还能剪除一个汉奸走狗。”
吴绍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原来我在他眼里是一个汉奸走狗呀!”
他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一点,赵声这家伙早已视自己为眼中钉,不得不多加提防。
倪端叹息不已,急声的说道:“震之,你现在还笑的出来呀?我当时气得差点就把你的身份说了出来。”
吴绍霆说道:“我觉得我的身份还是继续保密的为妙。”
说到这里,他又沉思了起来:既然赵声要把总稽查官的职权也让给我,那我在第一标的权力岂不是更进一步了,虽然这次事情确实有些棘手,一旦败露了,我必然会陷入众矢之的。
他犹豫了十几秒钟,最后决定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姑且这么定了,让赵声给我总稽查官的权限,我自己亲自来营救李福林同志。”
第56章,张家大少
倪端感叹不已,说道:“震之兄真是大义呀,你放心,这次小弟与震之兄一同肩负行动,如果不幸露了马脚,我愿意陪震之兄一同慷慨赴义。”
吴绍霆微微笑了笑,说道:“倪兄,不要太悲观,这次行动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倪端点了点头,说道:“有震之兄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当天下午,赵声就将吴绍霆找到了司令处,先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废话,然后暗示最近革命党在城内活动十分猖獗,第一标总稽查官空缺无人任职,无法主持标内的法务。
吴绍霆自然是配合着赵声的话来应答,只到最后赵声说自己深受将军器重,若自己代理第一标总稽查官的职权一定会不负重任。他欣然应答了下来。
赵声当场就命人将第一标总稽查官的印记交给吴绍霆,说但凡军中法务只要吴绍霆认为该办之事,毋须再向他进行请示,直接可以盖印执行。
傍晚,吴绍霆亲自先起草了一份调查命令,然后在命令上盖了总稽查官的大印。严格的说,即便如此这一纸命令尚且不够完整的资格,因为按照正式的程序,军中法务命令必须一式四份,一份稽查官自己拿着,稽查处备案一份,标统留下一份,执法处再交代一份。并且,后三个部门都是要再盖上批准的命令才行。
当然如果是军营内部简单的法务命令,只盖上稽查官的大印还是可以生效的。不过很显然,这次去巡警营要人并不是简单的法务命令。但是吴绍霆已经想好了说辞,反正他第一次担任稽查官,又没有专人指引稽查官执法的程序,事后责难下来大不了就推给赵声,说赵声让自己便宜行事的。
吃过晚饭之后,吴绍霆找到倪端,让倪端去找几个信得过的执法官和士兵,顺便将狸猫换太子时的尸体准备妥当。
倪端欣然应答了下来。
现在前期准备都已经妥当,只剩下将革命党与绑架案有关的消息散播出去。
而散播这个消息最好的途径,理所当然还是要从绑架案受害者张小雅身上来办。
于是,次日一早,吴绍霆决定去拜访一番张小雅。
他换上了一身新军军官常服,在去张家的路上,顺便还买了一些水果花篮。
张家的别墅座落在白云山下麓湖湖畔,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段。虽然别墅不在城区之内,却距离城区不过三五里的路途,正所谓远离了喧嚣而又不失交通便捷。换在二十一世纪,只怕房价肯定够人受的了。
吴绍霆下了人力车,向守门的门房通报了一声。
门房听说过吴绍霆的大名,毕竟是前不久亲自救了大小姐的人物,于是并没有怠慢,匆匆的就进屋通报了。片刻过后,门房又快步跑了回来。
“吴大人,不巧我们家老爷现在不家中,早上花旗银行来电话,所以去租界办事去了。”老门房很客气的说了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叨扰了,还请老先生帮忙把这些水果和花篮代为转交给令小姐,聊表在下慰问之意。”吴绍霆微微有些失望的说道,不过这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另寻机会再来拜访了。
“吴大人稍候,我只是告诉吴大人一声我家老爷不在罢了,不过我们大少爷尚在家中,先前小的通报了大少爷,大少爷正在客厅等候吴大人呢。”老门房连忙笑着说了道,然后将院子的铁门打了开,请吴绍霆进来。
吴绍霆心中暗笑,原来是自己误会了。他向老门房道了一声谢,然后就走进了张家大院。
张家大院是按照西式风格建筑,但是座落在院中的别墅确实采用西式墙体、中式外观,看上去有些怪怪的感觉。不过好在吴绍霆的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再怪的建筑风格都是有见过的,所以并没有大惊小怪。
老门房将吴绍霆引给了一个下人,下人带着吴绍霆直接来到了客厅。
客厅中央正站着一位年岁相仿的青年,张小雅被救回的那天晚上吴绍霆是见过对方的,正是张直的长子张志诚。
吴绍霆将水果和花篮交给了下人,空出双手来向张志诚拱手行礼,笑道:“下官吴绍霆,见过张大公子了。”
张志诚呵呵的笑了笑,他倒没有向吴绍霆拱手,而是走上来伸手要行握手礼。
吴绍霆尴尬了几分,只好又与张志诚握了握手。
“吴大人你是舍妹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张家的恩人,毋须这般客气呀。”张志诚说了道,语气不冷不热,听不出什么感情色彩来。
“让张大公子见笑了,看样子张公子也是留洋归来的学者呀。”吴绍霆看了一眼张志诚整齐的三七分发型,微笑着问了道。
“这么说,吴大人也曾留洋?”张志诚神色微微好奇了起来。
“是,在下今年刚从德意志帝国学成归来。”吴绍霆如实的回答了道。
“这样呀,那吴大人应该是零四年出洋呀。我倒比吴大人更早一些,我是零二年前往花旗国麻省理工学院就读,只学习了三年就回来了。”张志诚哈哈笑着说道,有几分得意之色。
“这么说来,在下还要称呼张公子一声前辈了。”吴绍霆笑道。
“哈哈,来来来,我们坐下再聊。”张志诚倒还真是当仁不让了。他现在对吴绍霆渐渐有了几分好感,正所谓留洋归来的人大多都会自恃高人一等,也只愿意与相同身份的人论交。
吴绍霆在心里笑了笑,这张志诚好像真是一副书生性格呀。
两个落座,张志诚命人看茶。
“唉,今日家父不在,倒是让吴大人不巧了。”张志诚说道。
“哪里哪里,今日在下前来,原本只是为了探望张大小姐。毕竟令尊与我们二十四镇颇有渊源,上次让张大小姐受惊,我等理应前来慰问的。”吴绍霆微笑应道。
张志诚缓缓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吴大人还真是有心了。不过舍妹自从前几日遭此厄运,如今受惊不小,正卧病在床,只怕不方便接见吴大人呀。”
吴绍霆寻思一阵,继而露出一副关注的神态,说道:“原来张小姐受惊抱恙,真是好事多磨呀。既然如此,在下自然不方便多叨扰张大小姐了,还请前辈代为转达慰问之意。”
张志诚笑着应了道:“这是自然。不过吴老弟今日老一趟不容易,不妨你我倾谈一下各自留学的经验吧。”
吴绍霆呵呵笑了笑,看来这张志诚也够无聊的,估计这些时日一直呆在家里,没地方炫耀自己当初留学的经历了。不过他还是愿意多巴结一下张家的人,毕竟这个大财主日后还是有很多利用之处。
“唉,小弟留学四年,无非就是专研德国军事之学,军事乃匹夫之道,只怕与前辈无法相提并论呀。小弟可不像前辈,留学归来是改头换面,而小弟依然是恍如昨日。”他谦虚的说了道。
“你是说我剪掉辫子吗?唉,你是军人,有些话我倒是不愿意跟你说。”张志诚叹了一口气,神色显得有几分愤慨。
“前辈,你这是在担心小弟会拿辫子来做文章吗?呵呵,前辈是有所不知呀,我新军不比旧军,私下剪掉辫子的人多不胜数。关键是我们新军的军帽是仿照西式,西方人可没有在脑袋后面挂一根辫子,所以戴新式军帽很不方便。要不是碍于身份,我也早就学着前辈,把辫子剪掉了呢。”吴绍霆言辞振振的说了道,绘声绘色,仿佛煞有其事似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又想起了一点,忙又道:“前辈是零六年归国,那时似乎正遇上官府严抓剃头的人呀。哎呀呀,前辈在风头浪尖之上都有这般气魄,让小弟佩服不已。”
张志诚听到这里,心中洋洋得意了起来,说道:“看来我是误会吴老弟你了。要说到这辫子,我只身恨之入骨、痛之碎牙呀。”于是,他将自己在美国求学时,遭遇洋人戏弄后脑勺辫子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说到最后,情绪激动之下还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吴绍霆听到这里,觉得这张志诚还是一位有血性的中国人,先前对其那种迂腐的印象稍微有些改变。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凝重的说道:“其实在下在德国时也曾遇到过与前辈一样的遭遇,当时心中怀恨不已,只求有朝一日能改掉这该死的累赘。只可惜,在下不似前辈这样自由自在,身为官职身份,不得不继续隐忍呀。”
张志诚摇了摇头,无奈的道:“我怏怏中国不似改进,去执着于这些乌烟瘴气的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