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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节

1908大军阀-第2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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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世凯仔细想了想,摇头说道:“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岑春渲以前有点名气,他离开北京少说也有七八年之久,现在还有多少人认得他这个人物。再说策动学生可不是一朝一日就能成的,他在北京逗留的日程最多只有十天,不可能办成什么事。”
  徐树铮伸手将放在一旁的文件夹拿了起来,双手递给袁世凯,说道:“大总统,这是今天下午岑春渲与熊总理会谈的全程记录,一个字都不差。”
  袁世凯点了点头,欣慰的说道:“做的好。哼,咱们的熊总理只怕要胳膊肘往外拐了。这次岑春渲北上的安排,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今天晚上竟然还让内阁部长出面跟岑春渲会餐,这等待遇真是给足岑春渲的面子了。”
  徐树铮又问道:“大总统,要不要属下派人去盯着进步党人。”
  袁世凯沉思一会儿,随后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办,不过你要给我注意,叮进步党可不像盯岑春渲,这伙人虽然没有国民党那么难缠,可这档子我们还是要让他们三分。若走漏了风声,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听明白了吗?”
  徐树铮认真的说道:“属下了然,一定办妥。”
  就这样,徐树铮连一口夜修都没吃上,先前袁世凯夹的烤羊肉还在饭碗里留着,汇报结束之后即刻起身告辞去了。
  第367章,初见袁世凯
  正月七日早上的报纸要比平日迟了一个钟头,不过北京城内城外的老百姓并没有太在意,只当是印刷机出了故障,又或者积雪地滑让交通不方便。当报纸拿到手,通篇读完之后,人们忍不住开始议论,广东战争总算要结束了吗?
  关于岑春渲北上的报道已经有一阵子了,大部分都是国内时政评论版块做出的推测,对南方持续大半年之久的战火是熄灭还是继续扩大,这已经成为各界人士关心的话题。青年人担忧的是革命事业到底走上什么道路;政客们时常谈论的则是南方战火给各党各派带来的利弊区分;商人一边感叹战争对市场的影响,一边又要担忧政府征收战略物资。
  南方战争到底应该不应该结束,在北京民间的口碑并没有得到统一。不少人认为国民党是叛乱的罪魁,而广东是帮凶。但也有很多人将国内局势做了深刻分析,认为内战不应该成为利益争夺的首要,北边蒙古的叛乱才应该严肃对待。
  但真正能左右这场战争的力量并不在民间,无论人们怎么讨论,都只是一厢情愿的闲话,是无法推动时局有任何进展。
  早上九点钟,岑春渲在招待所吃过早饭,今日的行程则是拜访临时大总统。
  袁世凯一大早来到怀仁堂总统办公室,先听取陆军部汇报了一番近来的战事。据汉口司令部发来的电报称,北洋军与粤军在韶关已经僵持了二十多天,依然未能有任何突破。这对袁世凯来说是一个坏消息,当然更坏的是这个坏消息还不是所有坏消息。曹锟一直隐瞒着萧耀南的事故,李纯则隐瞒着北线作战失利的消息。
  尽管今早的汇报不尽人意,但并不能影响袁世凯的心情,他知道战事的僵局只是暂时的情况,北洋军承受十倍的压力等于粤军承受百倍的压力。区区一省是绝对不能与举国对抗,就算拖也能把粤军拖死。
  昨天晚上他已经仔细看完了岑春渲与熊希龄会谈的记录,尽管岑春渲提出了一些危言耸听的言论,让熊希龄感到忧心忡忡。可是这一招对他可不管用,相反他更加认定吴绍霆是走投无路,所以才派岑春渲北上孤注一掷。
  九点半,岑春渲跟着总统侍从官来到总统办公室门口,经过一番通报,他走进了中华民国最高权力办公室。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袁世凯竟然豪不避嫌,当着自己的面对着镜子小心翼翼梳理胡须。
  张一鏖在帮袁世凯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陆建章也在场,正坐在小厅靠墙的座位上。
  见到岑春渲进来后,张一鏖先向其颔首示意,接着又转过身对袁世凯提示道:“大总统,岑先生到了。”
  陆建章没有起身,一脸漠然,显然没有把岑春渲放在眼里。前清还在时,他时任新建陆军哨官,曾公然带兵勒索乡镇官员,结果让刚好回京述职的岑春渲遇见,立刻抓到大理寺正法。当时要不是袁世凯以军法不适于大理寺为由,拦下了陆建章,只怕当年已经死在大理寺的牢狱之中了。
  这个心结他可一直没有忘记,如今岑春渲身无公职,已无任何官威,自己没必要卖一个有仇的老头子面子。他相信袁大总统也不会怪自己,因为袁大总统不喜欢岑春渲的事,全国上下只要略关心政治的人都知道。
  岑春渲只是面无表情的瞥了陆建章一眼,丝毫不在乎陆建章的无礼,或者说在他的眼界之内甚至连陆建章的地位都没有。
  袁世凯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假惺惺的堆上一副洋溢的笑容,大声的说道:“云阶老弟,真是别来无恙,咱们一别也有十余年了,真没想到竟然还有再碰头的时候。哈哈哈。”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了上来。
  岑春渲轻描淡写的笑道:“是啊,昔日袁项城,今日大总统,你我已是天壤之别,真正是让人感叹颇深。”他这番话一语双关,其中的隐射不言而喻。
  袁世凯满不在乎,他现在的位高权重,犯不着为一些隐晦的言论动怒。他依然笑道:“云阶老弟这些年不见,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倔。来来来,咱们不用站着说话,先坐。”
  他拉着岑春渲的手,请岑春渲在办公桌正面的大靠背椅上坐下。
  张一鏖收拾好办公桌上的文件,吩咐侍从官准备茶点。
  这时,陆建章很不合时宜的站起身来走上前,对袁世凯说道:“大总统,河南和陕西的事可不能再拖了,要不在下就按照先前的提议去办吧。”
  袁世凯没有露出反感的脸色,他慢悠悠的在大总统座位上坐了下来,撑着自己的下巴仔细沉思了起来。
  岑春渲有些疑惑不解,袁世凯是故意安排陆建章唱这出双簧的吗?
  过了一会儿,袁世凯长长叹了一口气,不过却用十分轻松的语气说道:“朗斋,既然河南匪患严重,都跨省殃及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我等下拟一道命令,让你下到第七镇去指挥,无比要把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清剿彻底。”
  陆建章立正,郑重其事的答道:“在下保证完成任务。”
  袁世凯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准备准备,今明两天决定出发的日期,尽快报到陆军部去。芝泉不在北京,陆军部还真是有些忙乱。”
  陆建章就这样退出了办公室。
  岑春渲听到刚才袁世凯提及河南的匪事,立刻明白是河南白朗起义的时间。白朗从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已经从几百人的队伍发展到数千人的规模,各地报纸早有报道此事了。他在广州时还听说白朗的行动与上海革命党有联系,但具体是什么情况,自己并没有深入了解。
  他的看法跟许多普通老百姓一样,就算白朗再有多大的声势,终归是一群流民闹事,到最后十之八九不会有好结果。袁世凯当着他的面提及这件事,毫不掩饰的透露第七镇南下镇压叛乱的消息,多多少少有炫耀的嫌疑。
  这么做无非就是提前告诉他,北洋政府财大气粗,有足够的资本弹压任何的叛乱举措。
  袁世凯在陆建章走后,再次换上一副笑容望着岑春渲,主动的发问道:“云阶老弟,听说你已经不在上海闲居,却跑到广东去谋了一份差事。照我说,这又何必呢,以老弟你的资历和才华,那是出将入相之大才,何苦屈尊去地方政府遭罪?更何况广东的情况是什么样,举国上下有目共睹。”
  不等岑春渲回话,他顿了顿,畅然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不过不幸中的万幸,老弟你总算挑对了时候北上,省的我国军大破广州之后状况混乱,要是老弟你有什么闪失,愚兄怕是要内疚几载呀。”
  岑春渲听了这话,心中又好笑又气恼,袁世凯在自己面前装蒜真是滑稽,可是最后一句“内疚几载”又是在暗示着自己有什么闪失,袁世凯最多只内疚几年罢了。他不冷不热的哂笑一阵,说道:“大总统的话,老弟我究竟应当明白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第368章,威胁和反威胁
  袁世凯十分随意的笑道:“云阶老弟,咱们好歹一场故交,大家也是明白人,索性就把话摊开了说。你此次北上无非就是为了替吴绍霆说话,妄想我放广东一马。不得不说老弟你这次煞费苦心,可惜结果未必如人意。广东是什么情况,老弟你应该心里有数,这次我是势在必得。”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语气故意加重了几分,显出一股斩金截铁的意味。
  岑春渲故作惊奇的看着袁世凯,脸上的表情仿佛是无法理解袁世凯刚才的那番话。他反而诧异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大总统宁可两败俱伤,也一定要满足个人权欲,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举难道就大总统竟能坦然处之?”
  袁世凯冷笑道:“老弟何苦还要说这些自欺欺人的话?什么叫两败俱伤?我中央政府全力支持国军南征,区区广东一省凭什么资格与中央政府抗衡?更遑论两败俱伤。这一仗对我国军来说无非是手到擒来之事,大军势如破竹,破广州指日可待。”
  岑春渲不疾不徐的说道:“袁大总统究竟是不清楚韶关战况,又或者是真正不在乎前线损失的情况?北洋大军在韶关陷入苦战,接连折阵数次,军心不稳、士气不振,就连南征军前敌总司令萧耀南都已遭俘虏。难道这就是大总统所说的势如破竹、指日可待?”
  袁世凯脸色骤变,冷冷的喝问道:“你说什么?”
  岑春渲看到袁世凯变脸,立刻更显轻松,哂笑道:“大总统是武夫出身,理应知道战场风云莫测,就算远在北方坐镇,也应该时时刻刻掌握前线动态才是。看大总统的意思,似乎有一段时间不知道韶关战况的进展了吧。”
  袁世凯心中一寒,今天早上他还特意去了一趟陆军部核查近来前线发回的战报,根本没听说萧耀南被俘的消息,也没有任何韶关北线连续挫败的上报。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岑春渲,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他不知道岑春渲的话是不是危言耸听,或者说他宁愿岑春渲是在故弄玄虚。要知道南征军前敌总司令萧耀南被俘,韶关北线连续挫败,这两件事对整个国军乃至中央政府的打击可不是闹着玩的。可为什么前线送来的战报根本就没提起这些事?究竟是没有,还是故意隐瞒呢?若是后者,那对自己的打击也足够沉重。
  他了解岑春渲的为人,岑春渲绝不可能在这种诚和当着自己的面说大话,更何况岑春渲是亲自从广州而来,这要比自己一直遥坐北京更值得可信。
  一旁张一鏖神色同样凝重,他向袁世凯使了一个眼神,之后便匆匆离开办公室,径直想陆军部前去了。在这个时候袁世凯当然是无暇抽身,而他要代替袁世凯尽快调查清楚到底有没有岑春渲所说的事情发展。
  等到张一鏖离去之后,袁世凯又向其他待命的侍从官吩咐道:“你们也都退下。”
  侍从官全部退出办公室,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岑春渲和袁世凯两人。
  岑春渲好整以暇的看着袁世凯,他虽然料到前线北洋军多多少少会隐瞒军情,这种习惯从晚清那会儿就是中国军队的顽疾,北洋军身为两朝传承的部队,自然也免不了这样的心态。但是他却没料到,湖南、江西两处竟然把这么重要恶劣的消息都隐瞒下来,连自己都为袁世凯感到尴尬纠结。
  “云阶老弟,你可不要故作危言,这种混淆视听的伎俩,你以为我会信?”良久之后,袁世凯总算开口说话,他脸上再也看不到先前的笑容,甚至有一种难以抑制的阴沉。
  “这个消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广州发来的电报日期是五天前,也就是正月初二,那时我尚且还在津浦线的火车上。电报是传到北京内大街邮局,随同的还附上一份《广州民报》的新闻通讯。我想吴大都督还没有捏在子虚乌有的必要,反正大总统只要详细追查下去,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岑春渲满不在乎的说道,神情显得镇定自若。
  “哼,就算没了一个前敌司令又如何?就算进攻韶关损失惨重又如何?我就不相信粤军这段时间未损一兵一卒。在广东境内的国军有五万,湖南和江西后方还有四万大军整装待发。国军在前线损兵折将尚有后续弥补,而吴绍霆就只有手头上的兵力,就算生磨硬耗,拿下广东也是迟早的事。”袁世凯冷森森的说道,他故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霸道,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焦虑。
  “哈哈哈哈,先前大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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