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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我告程维高-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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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我在通知书的签字栏把刚才说的一番话全写了上去,一甩手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我独自走在灰蒙蒙的大街上,一阵阵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灰尘、纸屑迎面吹来,让我不断地把大衣的领子裹紧。    
       我厌烦自己的案子被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翻来覆去了!我想把自己整个儿都包起来,不接触这个让我失望的现实——看不见社会里这些丑陋的东西,脑子就清净了!    
       一个法学教授曾经这样诙谐地批评我们一些行政、司法机关办事踢皮球、扯皮的工作作风:他们这些人做工作、办案子,就像烙烧饼——老是那么翻过来覆过去地折腾,折腾来折腾去,最后把事情就这么折腾“糊”了!    
       政府官员什么时候办事才能够都对事不对人呢?人民交给他们行使的政治权力什么时候才能不被作为搞个人报复、争权夺利、搞政治斗争的工具呢?    
       回想起和老伴几年来的上访历程,我图的到底是什么?    
       我是一个中国共产党员,这是我最值得自豪的事情之一。在我上访提出的几个个人要求中,我认为最重要的就是恢复我的党籍,撤销一切强加于我的政治处分。我为了这个要求和老伴辛苦奔波了5年多,图的就是得到一个“党内警告处分”吗?他们凭什么警告我?就是因为我曾经写过检举信吗?还是因为我是个劳教人员?我自问自己一生为人算得上是堂堂正正,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被劳动教养?    
       我的脑子里充满了黑色的问号。    
       我这个时候备感委屈,鼻子直发酸:为什么我一个老百姓争取一点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就这么难呢?我相信自己做的是好事,但是为什么做了好事却没有好报哪?    
       到家了,把情况跟老伴说了以后,她狠狠地训斥了我一顿,怪我太固执、太“拧”了。她说:“尽管这个通知书很不像样子,但是现在能解决、能落实的总该落实吧?老郭啊你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老是耍小孩子脾气呢!”    
       她说得对,我这辈子就是太“拧”了,否则,我现在正拿着优厚的高级工程师退休工资,怡然自得地在家养老呢。    
       为了老伴,为了孩子们,为了这个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家,我没有心气儿继续“顽抗”下去了。我妥协了,接受了这样的“落实”政策。    
       但是我不愿放弃,继续坚持上访。    
       我为这事又见了阴法唐政委一次。见面后听我说了目前案件的处理结果,阴政委觉得挺后悔:“我当时怎么就没在河北省委那里把这事儿给你敲实了呢!”    
       我说:“阴政委,省里顶住不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样吧,你把你案件的整个过程再写一份详细的材料,写十几页的样子,然后我亲自给你转到河北省去,让他们一定给你解决!”阴政委语气很坚决。    
          
    


第二部告他,告他,告他(10)

    杨益铭对我面授机宜    
       回石家庄后不久,省里就通知我,说要给我解决问题,让我去省委办公厅一趟。    
       负责给我协调、落实问题的干部名叫杨益铭,年轻的时候是清华大学的工农兵学员,毕业后留校任教员。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离开了清华大学,走上仕途。    
       他的仕途还算平坦,后来进了中纪委九室工作。听说他在中纪委工作时就有违规问题,因此他在中纪委无法再继续工作下去了才想法调离中纪委的。河北省有人说程维高在河南时就和杨益铭联系上了,勾得比较紧。    
       杨益铭找了程维高,请程维高帮忙调河北。程维高想把杨益铭拉成自己的亲信,本来是中纪委已经不用的人,程维高却准备把杨益铭提拔成河北省监察厅副厅长,但是中纪委坚决不同意,认为此人不能提拔,程维高无奈。    
       杨益铭绝望之余,听了新结交的好友李真的话,还是调河北工作,可以先当处长,这样中纪委没意见,然后由河北做主提拔成副厅级。所以,调来河北后仅任省委办公厅监察室主任(处级),后被程维高提拔为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兼督察室主任成了副厅级。杨益铭的家在北京,从此他上班就是奔波于两地之间,比我多年来奔波于两地间上访要辛苦多了。    
       李真是程维高手下的红人,是“河北第一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河北省“二书记”,杨益铭当然想处理好和他的关系。而两人的关系开始也确实很不错。    
       天有不测风云。一天,杨益铭接到了程维高的电话,程维高一上来就破口大骂,从工作上的问题到生活上的小节,把杨益铭骂了个狗血喷头,连续骂他足有1个多小时。    
       挂了电话后,莫名其妙挨了一顿臭骂的杨益铭懵了。    
       河北坊间有这么一个笑话:据说一次在饭桌上杨益铭把程维高比喻为皇上,把李真比喻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内总管”,还开玩笑地喊李真“李公公”。    
       长相本来就不太阳刚的李真似乎很忌讳这个玩笑,然后就在程维高耳边吹了风,说了一些对杨很不利的话,程维高就劈头盖脸地将杨骂了一顿。其实,真正可能的原因是,年富力强的杨益铭要学历有学历,要经验有经验,要资格有资格,而且还是外调的京官,因此在李真眼里不啻为一个不大不小的威胁。为了防止杨继续做大,威胁自己在河北政界的地位,李真必须适当地压抑、打击杨益铭。这是李真聪明的地方,也是他的为官之道。    
       在去找杨益铭给我协调、解决问题之前,有的同志劝我送点礼,我没有理睬。可能,这就是我的案子拖到现在的一个主要原因吧。    
       到了杨益铭的办公室,他很客气地给我让座。我环顾了一下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布置得非常干净幽雅,墙上的几副字画体现出办公室主人不俗的艺术鉴赏力。忽然,我看到了他宽大办公椅背后墙上挂着一副硕大的紫红镜框,镜框里是他和程维高的彩色合影,我呆了一下,接着微微一笑。    
       “啊,这个是去年程书记带我下基层考察时照的,你看这个采光角度多好啊,哈哈……”他发现我的眼光停留在照片上,连忙解释道,“平时不注意看程书记倒不觉得,现在看这副大照片,他老人家就是有官相,这个是爹妈给的,不服不行啊,呵呵。”    
       “杨主任,我来就是想麻烦麻烦你,我的问题能落实了吧?”我不想听他说那些,嫌耳朵堵得慌。    
       “老郭啊,你的材料我都翻过了,我也征求了省委几个同志对你案子的意见,其实啊,你也没什么问题。对了,现在你坦白地跟我讲,《程维高——河北的大蛀虫》那封信到底是不是你写的?这个时候你可千万要说实话啊!”    
       “杨主任,我的话千真万确:那封信真的不是我写的。”    
       “哦,那就好。程书记最恨的就是这封信了,其他的倒没什么。这样吧,我给你指一条光明大道走。你给程维高书记写一封道歉信,言辞恳切一点,自我检讨深刻一点,我跟他老人家挺熟,我给你递上去吧。这样的话,程维高书记一定会给你落实好!世上很多事都是这样,本来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都是叫我们自己给鼓捣的,你说是不是?”    
       瞟了我一眼,看我没什么反应,杨益铭接着说:“李真这个人不地道,背后鼓捣我,我不怕,我也想办法鼓捣他!现在,程维高书记就不怎么听李真的了。李真不是整你吗?你不要怕,多找找程维高书记,这是最关键的!这可是我推心置腹的话啊,老郭。其实程维高书记是一个情绪型干部,耳朵根软,你在他面前鼓捣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是亲自去鼓捣鼓捣的话,你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喽。”    
       看来他对自己搞的那一套“政治斗争”的经验很自豪。    
       这就是我们的干部吗?    
      


第二部告他,告他,告他(11)

    我沉默着,尽量地压制愤怒的情绪。见我还没反应,杨益铭继续说:“好了,你就按照我的意见办吧。你现在回去写,写完了把原件交给我,我再转给程维高书记,复印件我留着。”    
       他倒是快人快语,这一点比许多拖着不办的干部倒强了不少。    
      我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说:“杨主任,我想说的是,我郭光允一个穷老百姓,什么都没有,但是我还是有原则的。违反原则的事我做不来。”    
       他闻言生气地直摇头,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哎,我说老郭啊,我发现你这个人有点不可理喻了啊!中央和省里的领导对你都已经是关怀备至、仁至义尽了,你到底想怎么着啊?”    
       “算了,我的问题先那样搁着吧,那样的道歉信我写不好。抱歉,打扰您了。再见,杨主任。”说完我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这位“聪明”的杨主任自己的下场也不太美好:他利用担任河北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兼督察室主任的职务便利,为他人牟利,先后收受或索要款物折合人民币达100余万元。2002年8月30日,河北省邢台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其有期徒刑15年。    
       我想,那个时候他再“鼓捣”程维高也没用了吧。    
       回到家,老伴听我讲完找杨益铭的遭遇后,这次倒没有怪我,给我泡了杯茶,低头想了一会儿,说:“老郭,吃完晚饭我去收拾东西,明天咱俩上北京。”    
       1月15日,我和老伴收拾好行囊,再次进京上访。    
      “正式”平反:并非故事的高潮    
       1999年成克杰和2000年胡长清的接连落网在很大程度上也鼓舞了我和老伴,让我们看到了党中央、中纪委与腐败分子斗争到底的决心,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看到了平反的希望。    
       这时刘善祥书记给我打电话,让我写一份报告寄给他,他批示意见以后转交给中央新派到省里的一位领导。我的报告写了3页纸,后来在一次通电话的时候,刘书记的老伴告诉我,尽管刘书记很清楚我的案子,他看我的报告的时候还是气得手直哆嗦。    
       可惜这个新来的领导同样是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却将我的案子置之不理,一拖就是两年多。    
       知道这件事后我自嘲地对老伴说,我这个人是不是长了一张晦气脸,让人望而生厌啊?还是这个世道不对劲呢?怎么我碰到的干部一个是这样的,两个也是这个样子?我这霉运什么时候才到头哇。    
       我和老伴都被这些人弄得身心俱疲。    
       一向善于言辞的老伴在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往往会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或者以一句“好事多磨”来安慰我。我知道,她绝不是在塞责我,她心里和我一样明白,我们这样的平民在面对傲慢、低效、冷漠的办事作风时是多么的渺小、孤独、无助!    
       一条正正当当求真求善的路为什么就这么难走呢?    
       党的十六大文件把推进政治文明建设提上了日程, 而反观我们一些腐败官员如程维高、李山林之流的所作所为,他们的行政方式和办事作风都是突破了我们国家政治生活和法制生活中“人性”要求的底限的!工作时搞“一言堂”,索贿受贿,徇私舞弊,侮辱下级;工作出现问题,有人检举时,更是以手中的权力调动专政力量,残酷迫害、报复甚至殴打、暗害检举人员,草菅人命。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在这些人的眼里是一文不值的,他们处置一个老百姓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毫不在乎,可以说,他们连最起码的人性都不具备。    
       “权力导致腐败,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从成克杰到慕绥新,一个个高级领导人的落马已经深刻地证明了这一名言。    
       程维高之所以能动用那么庞大的专政力量来整治我们,就是依靠他手中几乎受不到任何有效制约的权力和他利用人民赋予他的权力编织的庞杂关系网来发号施令的。    
       有人说:8年!打败小日本也只用了8年啊!现在,我们却要花费8年的时间才能扳倒一个腐败的省级干部!    
       2000年11月,中纪委在前方办理李真案件的第一副组长张×(组长是刘丽英同志)被“双规”了。因为他包庇李真,故意拖延办案时间,企图让很多有时效限制的法律文书、文件自动失效,以达到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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