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38-挺进大洋-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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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雷明与白云飞的脸上同是惊惧神色,又同时反应过来,“舰队遭到了突然袭击!”
“我去了!”
“去吧!”
雷明望着楼梯间白云飞的背影,绷紧的线条,清晰的轮廓,把骨子里那股倔强与不服输昭示得那样明白清楚。又看了一眼硝烟弥漫的战场,嘴上叹出一句:“看你的啦。”
发动鱼雷攻击的是卓普恩海军的攻击潜艇。在此之前,三艘卓普恩海军潜艇发现了远洋舰队的补给线,但他们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而是聪明地选择了跟踪,最终找到了“龙城”号的栖息之所,并将这一情报报告了卓普恩空军和奥马利克联邦海军潜艇部队。就像准备猎食的猛鳄,潜伏在水面下纹丝不动,只露出一对眼睛,耐心地观察水面上的动静。发现猎物后,悄无声息地游过去,缓缓接近目标,趁其不备发起攻击。
海面上四艘反潜护卫舰开足马力,烟囱冒出滚滚浓烟,把净洁的蓝天染上战争的色调。反潜直升机贴着海面疾驰,座舱里阿米尔的肺都快气炸了,竟在他当值期间,舰队遭到潜艇偷袭。这样的疏忽是不可以原谅的,只有尽最大努力去挽救损失。
另一面天空,所有的升空战机都在全力拦截闻讯而来的卓普恩空军攻击机机群。
一架海怪2夹着碎片和滚滚的火焰坠向大海,后面的飞矢昂首向蓝天,冯海亮咬紧牙关强作镇定,节流阀上还在微微颤抖的左手,将内心的激动表露无疑。经历了数次空战,年少的身体也沾染了硝烟的味道,成熟了,像是找到了王牌的感觉,双眼富有灵性地观察着下一个目标。
“该死!该死!”SU…33机舱里的叫骂声夹杂着油量表单调的报警。段宇值勤完毕本该返舰,可就在这个时候,敌人的鱼雷命中了“龙城”号,大批敌机又闻风而来,时间紧迫,SU…33在加油机上只加了一半的油,便脱离迎敌。咬紧牙关,心中暗暗祈祷:但愿可以撑到空战结束。
“023,024注意,6号目标,迂回包抄!”
“明白!”
“025,注意,一架敌机在你的四点钟方位,026支援025!”
“明白!”
“022,注意敌机动向!”
“明白!”
“021协助022,打迎头!”
“明白!”
“呼叫一号,029被锁定,需要支援!”
“029,坚持住,我来了!027,跟着我!注意六点位置!”
“明白!”
陈成身为长机,视野开阔,思路敏捷,一道道出口指令干净利落,所有飞行员都在严格遵守,一时间,迎敌阵形风雨不透。陈成环视,湛蓝的天空上敌我战机穿梭不停,布满了团团或长长的烟雾,忽然,双眼敏感地一怔,哦,我的天哪!陈成看到,在这个双方绞杀的战场中间还夹杂着一架挂有近程空对空导弹的直升机!天哪,那是谁?
那是白云飞!刚才,白云飞来到甲板的时候,“龙城”号受损已不可能再弹射战机,时间紧迫,情急之下白云飞就抢了一架正准备起飞的多功能直升机(由于舰队制空力量相对薄弱,因此除救援直升机外,其余直升机都挂有近程空对空导弹)。直升机与战斗机,无论是在速度、高度、机载雷达、武控系统、作战武器,还是灵敏性上,两者都不是一个数量级。这一点白云飞很清楚。直升机的惟一优势就是转向灵活,但在那双淡漠的眼睛里,好像这已经足够多了。当然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让敌人感到好笑而不被重视。
一架海怪15穿梭于天幕之间,迪马斯从容掌控战机,好似被冰雪覆盖的护目镜遮住了一脸坏相,让不屑的笑声更显冰冷。干掉了一架SU…33后,扫视周围战况,他也发现了直升机,先是一愣,转而又笑了:“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嘿嘿……”一带杆,大方地放弃了可以轻易锁定的直升机,转向了下一个难对付的敌手———飞矢。
直升机被超音速战机所包围,一时间没人答理,就像一个人站在高速公路的中间,“嗖!嗖!”疾驰的汽车一辆接一辆在身边呼啸而过,让人感到茫然和危险。
但是,很快便有一架想捡便宜的海怪2钉上了直升机,可他忘记了妈妈的教导: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航炮瞄向了对面驶来的直升机,白云飞敏捷地一带杆,与火舌擦肩而过。双机错位,海怪2重新转向调整,白云飞利用这几秒钟的优势,利用直升机原地转向的优势,转守为攻,攻击战斗机最脆弱的时候。
拇指按下,一枚导弹划过弧线,创造了空战史上的奇迹!白云飞终于兑现了自己在航校时的狂言:我是白云飞,是能驾直升机打下第三代战斗机的人!
“轰!”火球乍现在迪马斯的余光之中,惊讶、悔恨、懊丧充斥心间。一走神,前面的段宇不见了,而自己的锁定警报又在这时响起,陈成驾飞矢进入了他的六点位置。
陈成目睹了白云飞创造奇迹的全过程,敬佩不已,先不说它的技术难度,驾直升机迎敌,这个勇气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深受鼓舞,紧紧咬住迪马斯。
《挺进大洋》 第三部分《挺进大洋》 一战成名(16)
“浑蛋!浑蛋!”一脸的坏笑变成了狰狞的抽动,迪马斯从来没感到过如此糟糕和紧迫,这都要归于刚才的走神。然而,身边的又一声爆炸再一次干扰了他,又是一团刺眼的橘红色火球,又是刚才的那架直升机在穿越烟雾。
而就在这时,无线电里又传来卓普恩预警指挥官令人撮火的命令:“行动取消,全体撤离战场!重复一遍,撤离战场!”卓普恩预警机的雷达屏上发现了大批亮点,那是支援“龙城”号的WM海军战机,那是庞大的海军陆基航空兵!偷袭行动已不能得手,因此下达了撤离命令。
敌机开始纷纷撤离战场,危险似乎在减小,可是,迪马斯那双凶狠的眼睛却极亮地闪了一下,就像一头猛兽发现猎物时锐利而兴奋的眼神。海怪15机头突然扬起超过了70度,速度锐减。
“啊……不好!”陈成面露惊色,飞矢失去位置冲到了前面,将危险的六点钟位置暴露给海怪15。
“坏了!危险!”冯海亮大叫一声,猛推节流阀,战机似火箭一般迎了上去。
“轰!”不是很响的爆炸在直升机背后响起,白云飞回头瞧,尽管脸上一直保持着平静无澜的镇定表情,可当他看清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那漆黑的瞳孔还是无法控制地颤动了一下。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海亮!”段宇一声呼喊,那么清晰又那么凄厉,锥心刺骨,似有万般的痛楚。
“龙城”号急救室,浓厚的来苏水味道,让人感到似乎周围都充满着死亡的气息。惨白的灯光照耀着惨白的墙壁,冯海亮躺在床上,以往脸颊上的红晕不见了,只剩下死灰色的惨淡,衬衣被鲜血浸透,滴在同样惨白的床单上。
刚才,摆脱了陈成的迪马斯,把目标转向了直升机。然而,白云飞对此却丝毫不知。但这一切都被冯海亮看在眼中,飞矢与导弹几乎同时起动,横向截切了导弹的飞行路线。可是导弹也似一把利剑穿透飞矢机身,弹射坐椅与无数碎片一起飞向天空。
医生向雷明绝望地摇了摇头,话语中夹杂着撕心裂肺的痛:“失血太多,止不住。”
“我是不是不行了?”冯海亮微弱的声音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海亮,别担心,你会好的。”悲痛的心情让雷明不知该怎么安慰。
“海亮,海亮……”白云飞心急火燎地冲了进来,空气一下凝结了,感觉一切都那么沉重。跪在床前,握住他的手,感到一阵锥心的痛苦。凝视他的眼睛,好似无法分割的血肉灵魂,燃烧着,拼命想要靠得更紧一些,“海亮,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了……”
“啊……”撕裂般的剧痛让削薄的肩膀颤抖得无法自制,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冯海亮艰难地喘着气,声音不大,却是从身体深处嘶喊出来:“我并不是很优秀,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个。”
声音哽住,似是无力再说下去。白云飞从相互接触的肢体间,极清楚地感到他的哀痛,那么浓,那么苦,自灵魂的最深处弥漫出来,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你是好样的!真的!你做到了一名优秀飞行员能做到的一切!”一切都为了让他好受,事实上冯海亮的确做到了:细心留意身边的威胁,不仅是自己身边的,还有队友身边的。
“是嘛……”温润的笑流露出的是无尽哀痛,喘息得更加艰难了。
“我……真的不想死……不想……”泪水滴落,一滴、两滴,滴在白云飞的手背上,滑落下来,让人感到生命在流逝的灼热感,烫得白云飞五脏六腑都蜷缩了起来,不住地抽搐着:“不,你会好的,真的,医生!医生!”
“我、碍、眼……”海亮的眼睛好像在看着白云飞,但好像又不是。模模糊糊的一句话再没力气说完,一瞬间,竟让白云飞身后的女护士燕子痛哭了出来,哭得不能自已。
白云飞悔恨自己没有听懂,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被海亮握得很紧,但只是片刻,然后便彻底而又永远地松开了。他脑袋嗡的一声响,随即全身像被无数烙铁烙着一样,难以言表地痛。
“医生!医生!快!快!”
身后的军医含泪默默站在原地没有动,不是无动于衷,而是无能为力。
“唐男!唐男!唐男在哪儿?”癫狂的神经不甘心放弃。
(九)
“白杨”号医疗舰急救室,病床上阿米尔带着呼吸机,头部肿得像带了个宇航帽,双眼乌黑发紫,身体多处肿胀、淤血,浑身插满各种管子,样子惨不忍睹。从医生护士的迅捷动作和严峻表情中直接反应出病情的严重与紧急。
在刚才的反潜作战中,水面上接二连三地树起一道道月牙形水墙,深水炸弹发疯似的把一艘卓普恩潜艇艇体炸裂,像一桶灌满水的铁罐子沉入了海底。另两艘卓普恩潜艇被拉成一个扇面的10枚鱼雷围剿了。那边,阿米尔也牢牢锁定了一艘敌潜艇,然而就在反潜鱼雷入水的那一刻,一枚潜射反舰导弹从敌艇的艇艏破膛而出,遭受重创的远洋舰队已无力拦截,而被大火包裹的“龙城”号若再受打击恐有沉没的危险,就在这关键时刻,阿米尔的直升机毅然决然地充当了血肉盾牌,迎向了导弹……
会诊室里会聚了各科室的专家,第一外科的唐男也在其中。这时,神经外科主任对照着阿米尔头部X光片、CT片、核磁片,沉重地对大家说:“我觉得已经没有可能了,他是不可逆的脑部器质性脑损伤,可以判定是脑死亡。我们应该放弃抢救,不要去浪费有限资源。”
“什么?脑死亡?”唐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他听过的最草率的诊断。他知道,死亡的判定标准分为脑死与心死两种。心脏死亡的定义很简单,即心脏停止跳动;至于脑部死亡的判断,则须符合以下六点条件:严重昏迷,瞳孔放大、固定,脑干反应能力消失,脑电波无起伏,呼吸停顿。以上六项连续出现六个小时而毫无变化,才能被判为死亡。
唐男清楚,第一外科医生比起脑外科医生来更有成就感,因为脑外科多数是不可逆的病症,能够保持现状就是最大的胜利。但第一外科不一样,手术的效果是立竿见影,躺着进院的病人,蹦蹦跳跳地出院。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脑外科医生对希望更灰色一些,更悲观一些,更现实一些。而第一外科医生则更有自信心。
但是,今天这么快就下结论,却有些不合情理。
“我觉得阿米尔还够不上脑死亡。”唐男发表自己的观点。
神经外科主任对此不屑一顾,打断了唐男的话:“他确实已经脑死亡了,这一点很清楚。”
“不,他没有。第一,阿米尔虽然戴着呼吸机,但他是自主呼吸;第二,他的肢体对外界刺激有收缩反应;第三,有护士看见过他流鼻涕。根据这三点,足以证明他的大脑还在运作,没有死亡!”唐男的话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神经外科主任的脸被旁人的目光刺得很不舒服,觉得唐男在挑战他的权威,僵硬地一笑,“我记得你只是外科医生。我才是神经外科的专家!”
唐男先是诧异地一愣,没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然后平静地说:“嗯,你说得没错。”
周围参与研讨的各科医生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