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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古镇英豪伏蟒记-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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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长时间,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叹息说道:“这三圣像该重新塑过了!”    
    老人说话的口气有些凄伤。    
    


第九章第91节:不许敲门,等等!

    秦筠籁了却一件心事,浑身上下轻轻松松,对乡长说:“您老请回,我们自有游处,请回,请回。”乡长揣着五百块大洋银票唯唯诺诺地离开了。    
    秦筠籁拄着棍儿,“噔噔噔”走出殿门,众人跟着他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向上攀登。这条小路荆棘丛生,老爷子不用人搀扶,一边拨开乱草,一边对后面的人喊道:“跟着我,前头可是有好地方呀!”老人家劲头不小,王彬卿和少华紧紧在后面跟着,秦玲娟和李琼远远地落在后面。    
    秦玲娟穿了长衣长裤,“呼呼”直喘气,边去摘那些扎在裤管上的草籽,边嚷了起来:“老爷子,您这是上哪儿呀?”李琼扶着她,使劲追了上去。看起来,秦筠籁是有思想准备的,而且仿佛对这一带的道路相当熟悉。一行人爬了好久,终于到了山顶。大家一看这地方高瞻远瞩,可以看见千里之遥。黄河犹如一条巨龙劈开群山莽原,在大地上飞腾。龙的周围层峦叠嶂,无穷无尽。山顶上五丈见方,人们好像站在空中世界,白云层层缕缕,环绕身边。几棵千年松柏耸立参天,身旁就是悬崖绝壁,一块块巨石似刀劈般笔直。山上杂草茂密,杂草间生长着丛丛黄色和白色的野花,一只只拳头大的蝴蝶五彩斑斓,在眼前飞舞。    
    山风“呼啦啦”地响,秦筠籁拄着棍儿站住,呼吸显得微微有些急促,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对身旁的人说:“看见啦!这就是仙人峰!”    
    少华在太行山区打游击多年,曾经一连三个月没有出过山,什么样的大山没有见过?可是他没有见过仙人峰这般美不胜收的奇景,大河环流,沟壑千川,怪石擎天,云雾弥漫,蝶草嬉戏,风弄青松,他为之全身震撼。无意中,他感到李琼紧贴自己身边,他能感觉到姑娘的心跳和呼吸。少华下意识地去拉李琼的手,姑娘既顺从又主动地把热乎乎的手伸给他,两人的手紧紧握着,互相感受激情和亢奋。    
    王彬卿和秦玲娟站在父亲两边,兴冲冲地比比画画,和老人一起欣赏家乡的大河大川。    
    秦玲娟吃惊地问父亲:“爸,您怎么知道这么一个好地方啥?”    
    老人含笑不语,良久,转过身去,一挥拐棍,对大家说:“走!仙人峰另有仙境!”    
    大家跟着老人沿着另一条小道,小心谨慎地下山,几经迂回,见巨大的陡壁下又出现了一块平地,在长刺的紫红色玫瑰丛中,有一张自然形成的棋桌,地上撂着几堆枯柴和两根岷山竹制扁担,桌旁有两位仙风道骨的樵夫模样打扮的人在下围棋。      
    听见有人来到,两位樵夫扔下手中的棋子,十分礼貌地站立起来,跟秦老先生打招呼。    
    王彬卿仔细一看这两人,觉得都有些面熟,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秦老先生却指着两人说:“彬卿啊!这二位你认识啥,好好想想!”    
    良久,王彬卿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说:“哎呀!这不是俺老长官吗?”说着三两步走过去,一只手拉住一位,对妻子、少华和李琼介绍道:“这位是西北军孙连仲部二十师少将副师长赛敏先生,这位是二十一师上校参谋长洛一桑先生!”    
    少华和李琼看这两位前西北军高级军官,都是五十余岁,皮肤黝黑、精瘦精瘦的,个头儿差不多,都一身短打扮,系袖口、打裹腿,头发长长的卷成了髻,黑白交杂的胡须飘冉冉,如果别人不说,真以为是两位山中仙人。说他们是樵夫,还不如说是隐士。    
    王彬卿与两位都是熟人,拉住他们的手不放,连连问道:“这多少年不见,两位长官怎么到这儿修行来啦?莫非真的成仙了不成?”    
    赛敏比洛一桑木讷些,推推洛一桑,洛一桑看看秦老先生说:“彬卿老弟,你岳父老大人都清楚,这里不便细说,等回去问他即可。”见人家不愿直言,王彬卿也就不再追问到底。    
    赛敏向几个客人一抱拳,平静地说道:“秦老先生、彬卿兄,诸位来仙人峰一趟也不易,是不是一起下山到寒舍一叙?”    
    秦老先生挥挥手说:“不打扰,我等另有去处,改日再来拜访,如何?”赛敏和洛一桑异口同声说:“请便。”    
    说完,二位坐下继续鏖战于方寸黑白之间。秦筠籁拄着棍儿又领众人找到一条下山的路,顺着这条土路,走了半个多钟点,在一道山坳旁,他们发现溪水潺潺流动,山石长满了绿色的青苔,地很滑,少华忙上前扶着秦老先生。    
    绕过山坳,一行人看到低洼处的山岗上有一处建筑物群落,其中有座规模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庵院。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边写着“经华庵”。秦筠籁老人的心情忽然激动起来,呼吸明显急促,眼睛里也有些湿润。    
    到了庵前,秦筠籁叫女儿叫门,过了好久,大门缓缓打开,一位年轻秀气的尼姑站在他们面前。    
    那道姑把一只手放在胸前向客人行礼,说道:“此处乃庵院净地,游客不便接待,请回吧!”    
    秦筠籁叫女儿走开,亲自上前说道:“这位小师父,我姓秦,是专门来拜访萼如尼姑的,请代为转达。”年轻道姑听罢不作声,轻轻地把门关上,转身离开。大家在门外等候。    
    秦玲娟夫妇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带他们到这里来,也从未听说过萼如尼姑为何人,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渐渐明白,“经华庵”就是父亲此次专程来金崖乡的真正最终目的。    
    山风呼呼吹得越来越响,大山西北远处有一片黑色的云彩正在向这里飘移,他们感到山风里带来一股湿寒之气,雨就要来了。这大山里,雨一下起来就是瓢泼大雨,它会冲垮山石、树木,甚至整整一道山梁,何况行人。想到这里,每个人的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门始终不开,大家都急了,秦玲娟欲上前再次打门,被父亲厉声阻住:“不许敲门,等等!”    
    看着父亲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玲娟从父亲那充满期待的目光里发现老人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她猜想老人的内心一定有什么苦楚和秘密,她满腹疑惑,只是不好多问一句。    
    大门终于重新开启,年轻尼姑让出一条路,一行人缓缓进入。这是座最普通的庵院,院子窄小,房间不多,由于年久失修,墙上潮湿破落,门窗多有断损,一派凄凉的景象。    
    


第九章第92节:俺是有妻子的……

    年轻尼姑领一行人来到正房。众人抬头一看,被眼前的景状惊呆了。有位年迈的女僧人盘腿坐在蒲团上,面目呆滞,没有任何表情。她浑身瘦得只剩一张黄黑灰暗的皮,眉毛已经掉光了,双眼窝只剩一对眼珠,脸颊瘦削,一排枯干萎缩的牙床上只剩稀疏几颗损坏的牙齿。这难道是一具木乃伊?    
    秦筠籁扔掉拐棍儿,“扑通”一声跪到老尼姑的面前,也不顾其他人,“呜呜”哭起来,鼻涕眼泪流了一地。    
    玲娟弯腰去劝他,被老人推到一边。事情发展出乎所料,李琼觉得继续逗留不太方便,忙伸手拽了一下少华的衣襟,少华立刻会意,和李琼一起退出房外,紧接着王彬卿也拉着妻子退了出来。    
    老人悲哀的哭泣震天撼地、凄楚委婉,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衷?老人年轻的时候是个艺术家,他的私生活对年轻人来说,可能有着不少秘密,但是可以肯定地说,老人和这位女师父之间一定会有惊世骇俗的故事。    
    “经华庵”附近有座别墅,建筑风格古朴风雅,院子里有七八间房子,名叫“文华阁”。原先是清末甘肃提督宗汉元的别第,从民国初年就被兰州富商谢津白购得,平时难得一住,雇了几个当地人专门看管。秦家和谢家有亲戚关系,所以在此小住一夜并不是难事。    
    这里的管家常去兰州办事,认识秦家的人,见这么多客人来到文华阁,忙得跟什么似的。    
    王彬卿说:“山下还有两位队伍上的朋友,麻烦找个人下去请他们上来,一块儿吃饭,晚上就在此歇息。”管家连忙应承,立刻吩咐一个小工去通知那两个开车的军官。    
    从玻璃窗外可以看见,黑云越来越浓,西边的一隅仍闪着光亮,玫瑰色的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大山里一片昏黄,屋子里也阴沉沉的。    
    一天了,没有吃一点东西。老爷子心情不好,一进门就躺在椅子上不动弹,沉默不语,哪里还有胃口?秦玲娟只好叫管家准备了一些便饭,一家人和少华、李琼简单吃了以后就分房休息。秦玲娟叫管家给两位军官杀了鸡、炒了几样晕素菜,还烫上了一壶酒,单有一个小工照应着。    
    大风吹得越来越紧,房顶上的瓦片“哗哗”地响,闷雷轰隆隆响起,暴雨夹着冰雹倾天而下,屋里一团漆黑。管家顶着暴风雨,打着伞给各房间送蜡烛和洋火。    
    粗大的红烛闪着明亮的光,灯光下,李琼的脸红红的,眸子里含着几分喜悦又有几分羞怯。她静静地坐在小桌旁的一把椅子上,用骨钗去挑烧焦了的烛花,每挑一下,烛光就闪一下,就像姑娘跳动的心。    
    少华坐在木床边上,犹犹豫豫地不知说些什么,他看着李琼,很想把心里话全都倾诉给她。忽然一道炫目的闪电“哗啦啦”从天上打下来,紧接着一声巨大的雷在高空之中炸开,这山间别墅被震得发颤。    
    雷电中,李琼不由自主地扑到少华怀里,少华托住姑娘的双腮,把她外推,姑娘就是不肯离开。少华的心情充满矛盾,只好任姑娘把头倚在自己的肩膀上。    
    少华沉重地说:“有句话憋在俺心里好久了,俺是有妻子的……”话音有些抖,这句话,他憋在心里好长时间了,现在鼓足了勇气,终于说了出来。    
    姑娘听了,并不感到突然,她低垂着眼帘,慢慢地说道:“俺知道,不过那不是妻子,那人早就离开了你,而且是在你遭难的时候。”    
    李琼爱少华,少华是她看上的惟一的男人,从衡水湖畔,在三叔家见面那天起,她就渐渐地认定这个男人是她的终身所靠。她作为一个农村出身的知识妇女,对少华曾经结过婚这一事实,也进行过反复思考,也经过复杂思想斗争,无论如何,她也想不通这件事对她和少华的关系有什么影响?她觉得少华那段失败的婚姻本来早已是不复存在的历史。当初,少华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农村少年,任凭父母摆布,娶了一个生疏的女人,这根本谈不到什么爱情!这纯粹是名义上的夫妻!就是这段名义婚姻也仅仅像慧星一晃闪过,当少华被土匪绑架以后,那女人就背叛了他,以后两人再无任何来往,岂不是有姻无缘!如果说这也算婚姻,那就实在不合情理了。    
    面对姑娘真诚浓烈的爱,少华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难道仅仅由于少年时曾经举行过一次至今让他回忆起来仍然模模糊糊的婚礼,就要他为此付出一生的幸福?少华实在不情愿。说到责任,和那女人结婚的时候,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不用说夫妻生活,就连那女人长得什么模样,他都记不大清楚。现在,假如走在大街上,两人迎面而过,都未必互相认得出来,而且由于她至今仍不反悔的背叛,曾经给他的家庭造成的伤害,犹如火上浇油,这在他思想深处烙上了永不磨灭的痕迹,你说究竟要让少华为此负什么样的责任?    
    


第九章第93节:李琼遇险保玲娟

    直到今天,少华才懂得自己有争取爱情、选择爱情的权利,他再也不会让幸福从身边飞走。    
    少华全身的血管都紧张起来,他伸出双臂,深情地搂住李琼——这位美丽出众又深爱自己的姑娘,姑娘眼眶里闪动着幸福的泪花,两个人的脸庞在烛光中慢慢贴近,他(她)们的嘴唇,微微张开,渐渐融合在一起。    
    夜晚真正到来的时候,面对一张小木床、一个枕头和一件被褥,少华和李琼犯了难。到现在他们还不是真正的夫妻,怎么能同床共枕呢?李琼感到自己已经属于身旁这个男人,他的一切就是她的一切,见少华犹豫再三,便大大方方地像位家庭主妇一样主动放好枕头、被子,这就明明白白表示了她的态度,她毫不顾忌其他。姑娘一边坐在床头上,一边去解领口上的纽扣,眼看惊心动魄的情景就要发生,只见少华慌忙伸出手去拦住她。    
    雷电过去,雨也停了,大山里阴风依旧呼啸着,时而传来虎狼吼叫声,又寒又湿的山风从门缝里袭了进来,屋子里很冷。    
    两个人和衣躺在床上,合盖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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