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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陈青云浪子神鹰-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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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又是—声惨叫:“我……说,我叫牛四。”
  “牛四,很好,为什么背叛石家堡?”
  “这……这是不得已。”
  “什么不得已。”
  “我……是被迫无奈……”
  “爽快些,这第三下会敲碎你的脚踝,你的—条腿就废了.再来是卸你一条胳膊,再挖你一对眼珠子,反正我浪子三郎杀人不嫌零碎。”
  浪子三郎说狠话,但还是嘻着脸,就象是说着玩的一样。
  牛四可明白这小叫化说的绝不是说着玩,长满毛的脸阵阵抽扭。
  “我说了,可能……死得更惨。”
  “你嫌我刚说的手法太斯文?告诉你,我有一百种你连梦都没梦到过的杀人手法,连阎王老子看了都会摇头,刚说的一种是最轻松的,你看过杀羊刮毛么?在郐上开个口,插根小竹管,然后吹气.让你全身的皮全鼓起来,这是另—种,不过,也算很轻松了。”
  浪子三郎笑着说。
  “你……干脆杀了我吧!”
  “那怎么成,—下子就让你闭眼多不好玩。”浪子三郎半闭眼,摇晃着脑袋,突地眉毛一扬道:“这样好了,我们来玩美女脱靴……”
  “什么美女脱靴?”牛四脱口问。
  “蠢材,这你都不懂。”浪子三郎露出兴味勃勃的样子:“不过,你半点也不象是美女,象头狗熊,就玩莽汉脱靴吧,所谓脱靴,就是在你脚弧拐上切一个圈,然后翻转切口的皮往下剥,到脚板的部位把整只脚板连后跟—起切下来,这不是脱靴是什么?”
  说着弯下身,—手抓住牛四的右脚,在踝骨上方两寸之处用剑便切,是真的切,血水随着切口冒了出来,剑刃锋利,切起来毫不费力。
  “啊!浪子大侠,我……我说。”牛四面如死灰。
  “好!”浪子三郎住了手:“快说,主谋是谁?”
  “主谋就是……”
  蓦地此刻——
  “哎!十三公子,不要……哎……”女人的尖叫倏告传来。
  浪子三郎蹦了起来。
  “十三公子,你……我不要……”尖叫声再传。
  浪子三郎顾不得再问牛四的口供,循声掠了去,判断已超过发声的位置,但一无所见,他在林子里绕了两个圈,任什么迹象都没有,心念一转,暗叫一声:“上当了”飞快地奔回原地一看,不由傻了眼。
  牛四仍躺在原地,但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浪子三郎猛敲一下自己的头,苦苦一笑,自语道:“浪子三郎也变成了蠢材,竟然会中人调虎离山之计,明知……”
  他没有说下去,望着牛四的尸体在想——
  王强和牛四都是石家堡的武士,为什么也参与劫持石大公子的阴谋,是被迫还是早已被野心者收买利用?
  老堡主石中龙开创了天下第—家,遍地是仇,阴谋者的目的是真的为了“玄功解”还是为了复仇?
  如果石中龙仍然在位,这种事可能就不会发生。
  三十年风水轮转,天下第一家就将要从武林榜上除名了么?
  石家辉机智深沉,难道也无力挽回?
  目光望向远方。
  阴谋者就藏匿在赤山岩中,这一片黄土带很适合挖掘窑洞,从发射吹箭的地道看,这不是临时利用,而是经过长时间的经营,到底是何许人物?
  照理,石家庆该救,依情,根本就不必管他的死活。
  浪子三郎深深想,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管与不管,主权在他,何以会痛苦?
  慢慢考虑好再说,这是他最后的决定。
  石家堡密室。
  二夫人玉凤服侍石中龙喂完早餐。
  “老爷子,我已经没了主意,对方刚刚送信来,要以‘玄功解’交换家庆.你不表示意见,我怎么办?”
  石中龙无神的眼没有反应。
  “家庆的命重要,还是‘玄功解’重要?老爷子,你已经这大年纪,又中了风,那东西对你等于是刻物,就算真的能练成盖世身手,要练的也该是你儿子而不是你,为什么执迷不悟呢?石家堡要是被除名,你什么也没有,还牵连到下代。”
  二夫人似乎想哭出来。
  石中龙又是老套,不想听就闭上眼。
  “唉!算了.听天由命吧!”二夫人颓然。
  密门开启。
  月女抱着一个布卷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咚!”地跌坐地上,满面都是泪痕.神色惨厉无比。
  “月女,发生了什么事?”二夫人愕然上前。
  “二娘,哇……”月女痛哭失声。
  “月女,到底怎么回事,你一向坚强……”
  “二娘,您……看……”手中布卷向前推了推。
  “这……是什么?”
  “刚送来的!”月女止住悲声,咬牙。
  “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
  “您……自己打开,我……”月女全身发抖。
  二夫人打开布卷。
  “啊!”一声惊,二夫人神色全变, 目蹬口张,跟着发抖。
  布卷里包的赫然是—保齐膝断腿,还连着鞋袜,切口平整,血液已经凝固,但可以看得出来是新切的。
  “家庆……的腿,对方……说下次……将是人头。”月女哭着说。
  床上的石中龙眼里突射杀芒.“嘿!”—声令人股栗的长喘。
  二夫人冲回床边。
  “老爷子,你……你真的忍心,啊!天啦!”擦了下泪水:“你到底有没有 ‘玄功解’.快表示呀!”
  石中龙眨了两下眼。
  “老天,你说你有,藏在什么地方?”
  月女也起身到床边。
  “爹,家惊奇已经残废了,可是……能救回来,他……还是……—个活人。”
  美丽已经凄厉的失去原形。
  “老爷子。”二夫人手抚石中龙的上胸:“要是我说对了,你就眨两下眼, ‘玄功解’是藏在大书房?”
  石中龙眼皮子没动。
  “卧房?”
  “这间密室里?”
  “阁楼?”
  “地窖?”
  二夫人一共说了十几个地方,石中龙全无反应,不由大为气沮,挫了挫牙道:“老爷子,我看得出来,你还是执意隐瞒,儿子是你的,基业是你一手开创的,我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你是准备全部毁灭吗?”
  月女吐了口气道:“爹,是不是东西不在堡里?”
  石中龙眨了两下眼。
  二夫人急声道:“那在什么地方?”
  月女道:“二娘,爹口不能言,手不能写,怎么能说出在什么地方,我倒是有个简便又妥当的法子……”
  二夫人道:“什么法子??
  月女道:“我们到外面去,大家集在一块,各人就所知的人和地提出意见,一一写在纸上,然后请爹过目,这不是简单明了么?”
  二夫人深深点头道:“这办法很好,一人不敌二人智,比在这里瞎猜强多了,你的心思实在灵巧,我们这就出去把家辉、秋总管他们全找来一起商议,走!”
  婆媳离开了密室。
  也许是非常变故的冲击激发了石中龙的反应力,他圆睁双眼,爆射出怕人的厉芒,象烈焰,象刀光,口里也发出了不知是愤怒还是痛苦的呻吟,仿佛变成了一保重创伏卧的猛兽,亟想暴起反噬。
  密室门重新开启,一个英挺的身影来到桌边,赫然是浪子十三。他是依据黑衣蒙面妇提供的机关图入室的。
  四目对视。
  浪子十三面如寒冰,目如霜刃。
  空气在刹那间变得十分诡谲而可怖。
  双方对视了很久。
  “石中龙!”浪子十三开口:“为了你的英雄梦,积欠了无数的孽债,欠债就该还,你为什么要中风?”
  石中龙眸子里狂焰灼灼。
  “野心使你失去了人性,竟然连最爱你的人和自己的骨肉都忍心下手,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连禽兽都不如。”
  浪子十三的声音也象刀,胜过杀人的刀。
  石中龙眼珠子一阵暴突之后, 目光突然黯淡下去,眼角溢出了两颗泪珠。
  “我不会杀你,对那—对母子,你应该自己还出公道,我将尽全力为你求药,使你恢复正常,好让你对他们母子作自我交代,这就是天理人性,我会等这—天的来到,我走了!”
  说完,深深盯了石中龙一眼,转身离去。
  石中龙口张了张.没发出声音。
  然后,他闭上眼睛狂喘。
  浪子三郎又来到赤山岩。
  他决心要救出石大公子家庆,这是他考虑的结果。
  他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黄土谷道里——说是坑道更来得恰当。
  人象地鼠般藏匿在土洞中,想挖出来相当不容易,最好的办法是引对方主动现身,所以他不必费什么心思,只消胡转—通,对方定会出面,而且他已经有了救人妙策。
  转了近一个时辰,连半个鬼影子都没出现,浪子三郎已经感觉到不耐,如果对方坚不现身,或许是早已远走,等于是白白浪费精力,得想个什么法子驱对方出洞呢?
  他想到烟熏兔子水灌蟋蟀,这是小时候玩过的,可是这里根本没有水,也没有可以燃烧的野草枯枝……
  突地,一阵歌声传入耳鼓——
  “采樵好,采樵好!
  宝贵如浮云,
  名利似粪草。
  无本生意换黄汤,
  枯枝败叶求温饱。
  一人喝足,全家都了。”
  一个老樵夫担着担柴草从前端拐了出来。
  浪子三郎暗道一声:“妙啊!”正愁没材料熏兔子,就有人送上门,可是这地方根本没柴草,采樵得到半里外的林子。
  是了,这樵子一定是附近的人,为了抄近路才穿越赤山岩。
  想着,迎了上前。
  老樵子又唱——
  “采樵好,采樵好!
  青山永远在,
  不愁没柴烧。
  妻财子禄我无缘,
  三杯下肚看天下。
  ……”
  双方已经正面相对,老樵子住了歌声。
  “老丈.你唱得真好!”浪子三郎笑嘻嘻地说。
  “不成调,唱唱增加点力气。”
  “你是皇帝?”
  “什么意思?”
  “听你唱的,好象是孤家寡人一个,皇帝都自称孤家寡人,你不等于是皇帝吗?”
  浪子三郎偏起了头,象在给对方看相,其实他是有心的,他想看出对方的真正身份,这种狗不拉屎的地方得小心—点。
  “哈哈哈哈……”老樵子放下柴担开心地笑了。
  “老丈,挑进城去卖?”
  “当然,这地方谁买?”
  “我买!”
  “什么?你买?”
  “是啊!”
  “小哥.你买柴火作什么?”
  “嘻!我跟我大哥是干捉捉兔子这—行,熏蛇洞兔窟少不了柴草,到远处捡太费事,你在这里卖了可以省许多力气……”
  “你真的要买?”
  “当然.你这大年纪我怎么敢耍你,多少钱?”
  “五十丈!”
  “好!”浪子三郎在腰里摸了好一阵,摸出一粒碎银:“老丈,没铜钱,只有这粒银子,将就吧!”
  “我没得找!”
  “不用找,多的打点洒喝,反正我兄弟只要多逮—条蛇卖的就不止这数目。”
  说完,把银子塞在老樵夫手里。
  “那……嘿嘿,我老儿算走了酒运,这块银子可以买十挑,看来我可以休息三天不愁没酒喝,小哥,好心有好报,你会抓到蛇兔一大堆,谢啦!”
  老樵夫抽出扁担,解了绳索绕好结在扁担上,高高兴兴地走了。
  浪子三郎也乐了,他已在来路上相准了一个大洞,忙抓起柴担往回走,到了洞口,把柴草塞了进去,用火摺子引燃,然后蹲在旁边静待下文。
  他很明白烟往里灌之后便会钻穴往上冒,而这种人挖的窑洞必有许多小岔洞,洞洞相连,只要熏出人来就可以。
  果然,这边烧,远远另一边冒出了烟。
  浪子三郎拍手大乐。
  “小子,你这是作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发自身后,竟不知是何时来的;浪子三郎应了一声:“熏兔子!”
  回转身,见是个中年和尚,阴沉沉的脸带着凶气,完全不象是出家人,他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和尚:“大师父,化缘的?”
  “对,化你小子的命!”
  “哈!大师父,原来你是化命的和尚,怪不得住在这种鬼地方,化命是怎么个化法?”浪子三郎嘻皮笑脸。
  “这就么化!”
  随着话声.右手五指屈曲如钩闪电抓出。
  浪子三郎急旋身,几乎是同一时间,和尚的左手倏扬,宽大的袖筒里,飞出一片网,网线很细,但罩盖的范围足有两丈多远。浪子三郎立即被网住。“啊!”他大声惊叫。
  网—收,浪子三郎摔倒地上,被捆成了一个肉粽子。
  “臭和沿……你……你……”浪子三郎大叫。
  “嘿嘿,小子,有你的好看。”
  和尚用脚尖点了浪子三郎三处穴道,再振臂一抖,网收回,浪子三郎被抛起丈来高,然后重重放在地上。
  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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