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景帝纪事-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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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置才好,再没有当初强要他时的恣意潇洒无所顾忌。
钦天监为幽州之行选的黄道吉日是正月十八,宜远行。可惜在正月十八到来之前还有一个漫长的年假要过。
正月十二,景帝厌了宫宴又兼近日心情烦闷,至西山行宫小住散心。
西山行宫位于京城西郊贺鸣山上,离京城不满百里,几个时辰即到。行宫位于山顶,若在夏时,四周群荫环绕,绿树掩翠,又兼青山碧水,白云苍茫,实在是一个避暑休憩的绝妙之地。可惜冬日的贺鸣山上除了稀疏的杂草光秃秃的乔木外实在无景可赏。当然景帝选中那里,并非是为了来赏景,除了路近清静以外,主要还是看中了行宫内的那汪温泉。
温泉除了治疗疾病解除疲劳之外,还有舒缓神经放松心情的作用,实在是非常适合景帝目前忽冷忽热烦躁不已的状态,而且,有些事,在温泉里面做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景帝既然在来时就存了这个念头,自然不会忘记这个目的。
此时,温泉里面两具身体正在厮混纠缠。
稍微年轻一点的男子身材高挑峻拔,面容俊逸气势俨然,正笑意吟吟地压着另一名男子,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在他腹上滑动,从被压着的男子口中发出的似哭非哭似痛非痛的呻吟声中就可以知道他的那只手必然是在使坏,而且是非常恶劣的使坏。
正被他压在身下的男子看起来稍微年长一点,容貌身材皆是适中,体形比起年轻的男子要梢瘦,不过身上的肌肉匀称结实,随着时不时的扭曲用力而若隐若现,呈现出非常漂亮的曲线,让人移不开视线。蜜色的肌肤上由于身上年轻男子的折腾不时有汗滴渗出,梢一停顿便沿着那些形状漂亮的曲线往下滑落,融入雾气腾腾的池水中。
自然,此时此地,在此厮混的两个人中年轻一点的就是皇帝陛下,而年长一点的就是卫衍了。
〃陛下,饶了臣。。。。。。啊。。。。。。〃被皇帝的手指戏弄到快要崩溃的卫衍再也忍不住开始不停哀求。
〃忍着。〃景帝的声音低沉沙哑,似乎也并不好受,口气中仿佛还有些压抑着的怒气。
〃陛下,饶了臣。。。。。。臣受不住了。。。。。。啊。。。。。。〃恶劣的手指一会儿将他送上高峰一会儿又将他打下悬崖,反复折腾永无止尽。
〃受不住也给朕忍着。〃景帝望着身下那张已经被欲望控制的脸庞,微微失笑,那笑容却说不来的诡异。分开他的腿,顺着水流慢慢顶进他的体内,动作温柔至极偏偏嘴里说出的话语亦是冷酷至极,〃哪里会有什么受不住忍不了的事,也不过是三年五载的事情,咬一咬牙不就过去了。〃
已经处在失神状态的人却仿佛听清了他话里的意思,眼睛立即略睁大了一点点,那里面就好像突然多了簇小小的火苗,瞬间发亮。
景帝见了这副预料中的光景,心里更是不舒服,慢慢退出,然后一记凶猛的深入,硬是逼得他扬起脖子绷紧身体发出一声近乎啜泣的呻吟,才算稍稍平了一口心头的郁气。
〃放心吧,忍忍就可以过去了,等朕厌了就放过卿。卿比朕年长,很快过个几年卿就老了丑了,那时候朕怎么可能还会对卿提得起兴致?运气好的话或许根本不用熬个三年五载,卿往返幽州的期间朕就可能有了新欢,到时候自然不会再碰卿。〃景帝继续说着那些准备好的话语。
本应该伤人至深的话语却让布满阴霾毫无生机的眼眸重新散发出光彩,对于这个早已料到的结果,景帝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要该怒。以他们两人此时如此亲密的状况下,本该温言慰藉,本该说些山盟海誓绝不背弃之类的话语才比较应景,而他偏偏要用冷静的姿态恶毒的言语去提醒身下的这个人这世上还有那些可能,最会发生的亦是那些可能,仅仅是为了能够抹去他的眼眸中的绝望和无力。
不甘,忿恨,到最后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只好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身体上,愣是把他做到累晕过去才放过他。
原来是他想岔了,其实他需要忍耐的时日并不是没有尽头,和一开始一样,只要皇帝对他的身体厌倦了一切马上就能结束,不过一开始须以死亡作为结束,而现在却是以自由作为结束,卫衍在承受的时候模模糊糊的想着。如果皇帝陛下能够早日对他生了厌倦之意,他岂不是早日能够得到自由?
自作聪明,恃宠而骄还有主动邀宠,这些好像都是皇帝陛下厌恶的事情,也许可以让皇帝陛下早点对他失去兴致吧?
等朕厌了就放了你。
景帝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知道类似的话他以后还要说上多次,每每卫衍不安犹疑绝望试图反抗的时候他就会把这句话拿出来说一说,明明是无情的话语,却仿佛带着魔咒一般,拥有奇异的安抚力量,愣是可以哄得人乖乖听话。
无论多少岁月过去,景帝都忘不了他第一次说这句话时的心情,那时候他还很年轻,不满双十之际就已经站在了权力的巅峰,坐拥天下,指点江山,纵使各方遏制在政事上还不能独断专行肆意妄为,但对于像卫衍那般身份的小小的侍卫还是可以生杀予夺搓圆捏扁的。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侍卫,硬是逼得他做出这个承诺,而更可恨的是当时他是自愿做出这个承诺,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里不再那么烦躁,只是为了让对方的眼眸中重新焕发神采。
景帝当时那么忿恨,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被逼在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前就给出承诺,尽管到时候他或许也会这么做,但是这么明明白白的在事先说出那个注定会到来的结局,并不是他往日的习惯。虽然失宠后那个人会怎么样恐怕再也不能得到他一丝垂顾,但是在宠爱的时候用如此冷静兼冷酷的态度向那个一时没有想到这点而陷入死结的人坦言他失宠的那一天会对他做的处置简直是赤裸裸的撕开了此时虚假温情的面具,是最好不过的昭示君王无情刻薄寡恩的证据,所以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才会这样忿恨。
一个人对一个人的身体可以保持多久的兴趣,真的很难说得清,这个问题的答案通常因人而异,而当那个人是帝王的时候,这个答案更是可悲到无能为力。以天下之大供养一人,帝王所享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衣食住行是,女人是,男人当然也是。如果那时候景帝誓言他对他的兴趣可以维持一生一世,景帝自己都不会相信,卫衍当然也不会相信,更罔论是其他人。
所以,那时候,对他说厌了以后会放了他,并不是一时兴起说来哄骗他的话,而是以非常认真的态度做出的君王的承诺。甚至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日内那一句也并不是随口说来骗骗他,至于再后来这话怎么会嘴里越说越顺口,心里却越来越不在意,纯粹变成那人别扭想不开的时候他用来哄骗安抚他的假话,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原因么,实在太多了,就算是他们俩也很难说得清,反正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那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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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朝的史书最大的特点就是为尊者讳,这一点在那位身后被尊称为景烈帝的帝王身上表现得最为甚。据传他晚年曾下令大肆篡改景烈一朝的史记,并且屠戮多位拒绝遵从的史官,甚至还留下了一句在后世引来大量骂名的名言〃朕非明君亦非仁君,朕的身后名不需要任何人来妄加评论,就算是史书也须按朕的意愿书写,抗旨者杀无赦〃。他的篡史行为以及那句嚣张狂妄的言词虽然被那些傲骨铮铮杀之不尽的史官留在了景史正纪上,但是被他强硬撕下了遮遮掩掩的面皮做了表子还想要立牌坊的景史正传也因此被士林名士们贬斥为帝王的遮羞布,在景朝史册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不可信〃这三字硬是被敲在了它的身上永远无法抹去,特别是涉及到景烈一朝时,无论史书上怎么书写,〃不可信〃是观者唯一的念头。
而景烈帝的继任者景宣帝虽然没有在言语上留下此类把柄但是却用实际行动将承继自其父的铁血手腕发挥到了淋漓尽致,不但篡改前朝史册甚至连野史也不曾放过,当时的士林名士因非议先帝而获罪者众多,首罪者斩从罪者流放千里服苦役,愣是用强硬手段给那些只会耍嘴皮子摇笔杆子的士林学子上了血淋淋的一课。据传他曾对心腹笑言那些士林学子们都是日子过得太悠闲了才会有空非议帝王家事搬弄前朝是非,流放苦寒之地服苦役显然有助于他们恢复冷静。这个因铁血镇压而至噤若寒蝉的局面,直到其子继位后才稍稍放松。
后世对景烈帝景宣帝的评价还算公正,虽然两帝篡史以及屠戮史官名士士林学子的暴行甚至在其逝后数百年都被非议不止。但那些过失在其功绩面前都只能算是瑕不掩瑜,两帝都算得上是景朝历史上的名君,一位开创了景朝盛世另一位将这盛世推到了巅峰。
后世诸多对景烈帝感兴趣的史学家考据狂都曾试图在故纸堆里寻出这位帝王到底篡改了哪些史实以及他为何不惜背上身后诸多骂名也要篡史的原因,毕竟以他当时的功绩不需要做任何篡改就足够在景史上留下最辉煌的一页,不过这些因为年代悠久最终湮没于故纸堆里不可寻。
据传被大肆篡改的景烈一朝景史正传中看不出一丝不妥的地方亦没有篡改的痕迹,一般帝王不惜篡史也要改写的东西依然昭然留在景史上。这位开创了盛世的名君并没有大肆夸大自己的功绩,亦没有小心掩去他的过失,他的诸多血腥杀戮就算写得再隐晦亦可以在字里行间隐隐看出些端倪。帝王本纪世家列传景烈朝诸事纪,该写的不该写的通通都在上面,若硬要挑出不妥的地方,也就是后妃列传着墨过少草草带过吧。不过据传景烈帝的后妃本就不多,就算想写也没办法多写。
相传帝后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帝后大婚后帝誓不再纳妃,甚至在后逝去多年依然空置后位以资怀念,并转而专注于政事,终生郁郁寡欢。这段帝后伉俪情深的佳话在野史上流传甚广,景烈帝对发妻情深意重的形象也由此而来。不过既然正史都是〃不可信〃,那么野史当然更是荒谬不可信。
至于真相,或许当年景烈帝用篡史的行为及高调嚣张的言论为景史正纪敲上〃不可信〃这三字印章的时候,就注定了这段历史再也没有真相可寻。不管怎么考据,不管如何探寻,无论最后得到了什么答案,〃不可信〃就是唯一的答案。
无论景烈帝那时想掩盖的是什么,或许他只是想让世人以为他掩盖了什么,他显然成功了,而且是非常成功,就算还留下了什么没有抹煞完全的蛛丝马迹,〃不可信〃这三字也足够让那些猜测皆沦为荒谬的言论。这是数百年后的史学家考据者最终得出的近乎废话般的结论,也许也是最接近真实的答案。不过景烈帝宁愿让一朝史实沦为〃不可信〃的下场不在乎身前身后名自身功绩是否也会连带着化为虚无也要这样做的原因虽然有诸多猜测却始终没有定论。这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后话。
如果不去管那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史实背后的真相,只用看小说的心态来阅读景史正纪上事关景烈一朝的记载,依然可以看出很多有趣的地方。或许,用我们所知的那么一点点信息来对照史书,可以找到景烈帝试图掩盖的真实。
纵观景烈一朝,可分为三个时期。一是隆盛元年至隆盛十四年幼帝继位太后摄政时期,二是天启元年至天启十二年烈帝亲政初露锋芒时期,三是弘庆元年开始的百年盛世时期至弘庆五十年烈帝崩止。
后世的史学家考据者很少纠缠于隆盛年间的景烈事迹,那段历史,若硬要归于景烈一朝还不如为景太后王氏单独开一个隆盛篇章更合适,不过景烈帝亲政前期的诸多行事手法中皆隐隐有太后王氏的痕迹,显然这位开创弘庆盛世的名君受其母的影响颇大,所以一般还是把隆盛年间归于景烈一朝。
当然,真正的景烈一朝开始于天启元年。
天启元年值得史官们花笔墨书写的也就那么几件事。帝亲政,帝后大婚,逆王案,帝亲政后首次祭祖大典还有就是河西卫家的崛起。
帝亲政与帝后大婚典礼的奢华宏大自然需要史官们大书特书,帝亲政后首次祭祖大典上发生的异像自然更需要史官们花费大量笔墨。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贯穿了整个天启年间的逆王案以及后来影响了整个景朝历史的河西卫家在景烈朝的崛起,在史书上却只有寥寥数笔。
天启元年十月初八,帝至上苑猎场行猎,遇袭失踪,至三日方寻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