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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瀚海雄风-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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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好感,是以在出了一口气之后,就忍不住好奇要问他了。 
  黑石道人淡淡说道:“这是我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 
  严烷碰了个钉子,“哼”了一声,纳剑入鞘,说道:“我才没功夫理你的闲事呢,你好 
自为之吧。” 
  黑石道人看见严烷朝着飞龙山的方向走路,不觉怔了一怔,叫道:“严姑娘,你走错方 
向了,应该从那一面下山的。” 
  严烷头也不回,说道:“我偏要走这个方向!” 
  黑石道人道:“严姑娘,你到底要往哪儿?” 
  严烷道:“我往哪儿,你管得着么?” 
  原来严烷是想去会她的舅舅孟少刚。她暗自思量:“现在我的武功已经恢复,还怕什 
么?听刚才那贼汉子所说,舅舅明天就可能到飞龙山了,我何不也到飞龙山去与他相会?” 
  黑石道人猜到了她的心思,说道:“严姑娘,不是我要管你,飞龙山你去不得!” 
  严烷冷笑道:“我喜欢上哪儿便上哪儿,用不着你替我担心!” 
  黑石道人颇有几分气恼,要想不理,但转念一想:“我何必和黄毛丫头一般见识?本来 
是我对她不住,也怪不得她恼我。”当下急忙赶上,叫道:“严姑娘且慢,请你听我一 
言。”严烷嘿嘿冷笑,径自前行。她的轻功本来是不在黑石道人之下,但因功力初复,不多 
一会,却给黑石道人追上了。 
  且说谷涵虚跟着骡车轨迹,一路追踪,到了林边隐隐听见严烷喝骂的声音,又喜又惊, 
大雨过后,山路怪石峋磷,青苔湿滑,马也难行,谷涵虚迫不及待,飞身下马,立即施展轻 
功,朝着声音的来处跑去。 
  严烷眼看就要给黑石道人追上,斥道:“你干什么?”黑石道人正要向她劝疏,忽见一 
个奇丑无比的汉子突然出现! 
  谷涵虚本来是个面如冠玉的美少年,当他和严烷分手之时,脸上刚刚给张元吉的利剑划 
伤,当时虽然是血流满面,但因疮疤未结,仍是本来面目。是以在严烷的记忆之中,她的意 
中人始终都是那个英俊的谷涵虚,决想不到谷涵虚如今己是变成了这个模样。 
  一个奇丑无比的汉子突然在她面前出现,严烷不禁吃了一惊,叫道:“你是谁?”苍苔 
路滑,严烷跑得正急,骤然吃惊,几乎滑倒。谷涵虚心痛如绞:“烷妹果然是认不得我了。 
也罢,我给她把这臭道士杀了便走,也不必和她说我是谁了。” 
  谷涵虚扶起严烷,严烷更是吃惊,说道:“你干什么?”说时迟那时快,黑石道人已然 
赶到,大怒喝道:“窦安平也得给我几分面子,你是什么东西,不得我的点头,就敢动手抢 
我送来的严姑娘?”原来他以为谷涵虚是窦安平派来的人,窦安平信不过他,叫这个人来接 
收严烷的。 
  严烷挣脱了谷涵虚的掌握,觉得这人对她似乎并无恶意,而且还似乎是一个她似曾相识 
的人,不由得一阵迷茫,站在一旁,呆了!要知他们究竟是一对心心相印的恋人,谷涵虚的 
面貌虽然变了,但他的眼底柔情,眉间爱意,和他的一些习惯性的动作,还是可以令严烷感 
到熟悉的啊! 
  谷涵虚轻轻推开了严烷,蓦地双眼一瞪,捏着嗓子喝道:“我是勾魂使者,催命无常! 
臭道土,领死吧!” 
  掌似奔雷,刀如骇电。双方都是在大怒之下,同时出手。黑石道人的快刀本是黑道一 
绝,但谷涵虚的天雷掌力何等厉害,快刀未曾斫到他的身上,他的掌力已是狂涛般地涌来, 
掌风刀影之中,只听得“砰”的一声,黑石道人给他的掌力震得连退几步,刚好撞着了一棵 
松树。 
  黑石道人也非泛泛之辈,撞着松树,登时就似皮球般的弹起来,挥刀又向谷涵虚斫去。 
  原来谷涵虚连日奔驰,果然是不出祝老大的所料,体力颇受影响,因而天雷功的威力也 
就相应打了折扣。也幸亏如此,黑石道人才没有受伤。 
  黑石道人吃了一次亏,不敢正面再接谷涵虚的掌力,当下身形游走,指东打西,指南打 
北,以闪电般的快刀,猛袭对方,要令谷涵虚腾不出手来。 
  谷涵虚心道:“这臭道士果然是有两下子,怪不得烷妹受他所擒。”刀光掌影之中,忽 
听得声如裂帛,谷涵虚的衣袖给快刀削去了一截。严烷吓得尖叫起来,正要上前,却见黑石 
道人又在连连后退,谷涵虚手中多了一把长剑。 
  原来谷涵虚乃是用上乘柔功挥袖拂刀,这才好趁势腾出手来拔剑的。这一拂柔中寓刚, 
实已蕴藏着几分天雷功的威力。倘若换了一个武功稍弱的人,手中的兵器早已给他的衣袖卷 
去了。 
  黑石道人的快刀居然能削掉他一截衣袖,谷涵虚自是不敢轻敌,剑一出鞘,立即抢攻, 
比黑石道人的快刀使得更快,黑石道人遮拦不住,只好连连后退。在严烷失声惊呼之际,双 
方的刀剑已经是交换了十数招了。 
  严烷这一声惊呼已是把她关切谷涵虚的心情表露无遗,谷涵虚听进耳朵,心头禁不住 
“卜通”一跳,“烷妹敢情是已经认出我了,原来她还是关心我的。”登时精神陡振。 
  黑石道人本来就不是谷涵虚的对手,谷涵虚精神大振,剑招使得越发凌厉无比,黑石道 
人抵敌不住! 
  严烷定了定神,只见谷涵虚已是把黑石道人逼到一处悬崖,谷涵虚唰唰唰连环三剑,眼 
看黑石道人若不是给他挤下悬岩身上就非中剑不可。 
  严烷一跃而出,叫道:“谷大哥剑下留情!”谷涵虚的剑尖业已指到黑石道人的咽喉, 
听见严烷替黑石道人求情,不禁怔了一怔,但他也并没有问什么缘故,随即把剑锋一转,改 
刺为点,剑尖轻轻点着黑石道人的手腕,铛啷一声,黑石道人的快刀坠地。 
  严烷跑上前来,说道:“谷大哥,果然是你!你让我仔细瞧瞧。” 
  谷涵虚苦笑道:“我已经变成了丑八怪啦,我只道你认不得我了。” 
  严烷柳眉一扬,说道:“大哥,我不管你是俊是丑,我总是一样的喜欢你!大哥,你不 
问我为什么要你饶这道人吗?因为这人还不算太坏。” 
  谷涵虚道:“烷妹,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的。我几时曾试过不听你的话呢?又何须 
再问!” 
  严烷道:“大哥,原来你也还是像从前一样的相信我,喜欢我!”喜极而泣,投入谷涵 
虚的怀中,两人紧紧相拥。谷涵虚的眼中只有一个严烷,严烷的眼中也只有一个谷涵虚,对 
周围的一切,已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根本就忘记了还有一个黑石道人在他们的身边。 
  这一变化大大出乎黑石道人意料之外。黑石道人拾起长刀,尴尬之极,这才知道原来这 
丑汉子乃是严烷的情人。当下一声苦笑,说道:“严姑娘,多谢你心胸宽大,不记我的仇 
恨。你已经碰上亲人,用不着我替你担心了,我走啦。” 
  谷涵虚方始察觉黑石道人尚在身旁,当下哈哈一笑,说道:“不打不成相识,何必这样 
匆忙就走?我刚才没有问个清楚就和你动手,想必是其中定有误会了。我倒应该先向你贻个 
不是呢。”他因为听得严烷说黑石道人并非坏人,所以才会这样说的。 
  黑石道人满面通红,说道:“你一点也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欺负你的严姑娘, 
我、我实在是死有余辜!” 
  严烷说道:“不错,他用迷香捉了我,是想把我献给飞龙山的窦寨主。但如今业已后悔 
了。你来的时候,他正在把解药给我,放我走呢。” 
  谷涵虚怔了一怔,心道:“原来祝老三倒也没有骗我。”怔了一怔,随即哈哈笑道: 
“人谁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这点梁子,就此揭开。道长若不嫌弃咱们还是可以交个 
朋友。” 
  黑石道人见谷涵虚如此豪爽,心中也是不由得不暗暗佩服。叹了口气,说道:“多谢侠 
士看得起我,但我却是不能原谅自己呢。恨只恨我当初不该受了窦安平的恩惠,以致今日不 
能不受他的摆布。”当下将窦安平如何给他排难解纷之事,以及后来窦安平又如何要捉拿严 
烷之事,一五一十,都对谷涵虚说了。 
  接着黑石道人说道:“我本来不知道其中原委的,刚才碰到窦安平派来接我的一个人, 
方才知道窦安平是要用严姑娘来对付她的舅父江南大侠孟少刚,而这件事情又牵涉到、牵涉 
到——”说至此处,忽地想起窦安平毕竟是自己八拜之交,似乎不该向一个初相识的朋友泄 
漏他的秘密。 
  谷涵虚说道:“不错,这件事情牵涉到窦安平的通番卖国,确是非同小可!” 
  黑石道人吃了一惊,说道:“原来你都早已知道了?” 
  谷涵虚点了点头,问道:“你现在还在念着窦安平给你的恩惠么?” 
  黑石道人十分苦恼,抓抓头皮,说道:“我现在正是不知怎么才好。” 
  谷涵虚说道:“大丈夫立身处世,固然应当恩怨分明,但更应该明辨是非,择善弃恶! 
通番卖国之辈,禽兽不如,岂可为了小恩小惠,连人也不做了!”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黑石道人听了,悚然动容,当下向谷涵虚深深一揖,说道:“多谢你的金玉良言,贫道实在 
惭愧!” 
  谷涵虚道:“一个人只要能够迷途知返,就是好人。道长,我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我要 
和你说的话都己说了。如今我倒想向道长请教了。” 
  黑石道人道:“不知侠士欲知何事?”谷涵虚道:“侠士二字愧不敢当。我名叫谷涵 
虚,若蒙道长不弃,咱们就以平辈论交如何?”黑石道人道:“好,谷兄请问。” 
  谷涵虚道:“刚才你说为严姑娘担心,不知是担心何事?”黑石道人哈哈笑道:“这件 
事么,如今已是用不着我担心了。” 
  严烷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你刚才是不是要拦阻我去飞龙山?” 
  黑石道人道:“谷兄本领胜我十倍,有他陪你前往,这飞龙山自是可以去得的了。不 
过,我还是希望你们多加一些小心,比较好些。” 
  谷涵虚道:“不知飞龙山上有些什么人?” 
  黑石道人道:“窦安平邀来的帮手很是不少。据我所知,其中有两个人恐怕是比较难以 
对付的。” 
  谷涵虚道:“哪两个人?” 
  黑石道人说道:“一个是阳天雷的侄子阳坚白。这人的本领我虽然没有见过,但阳天雷 
号称金国第一高手,他侄子的本领想必不错。” 
  谷涵虚笑道:“原来阳坚白也到了飞龙山么?我倒曾和他交过手,深知他的本领。料想 
胜不了他,也不至于败在他的手下。” 
  黑石道人接着说道:“还有一个人名叫白万雄,乃是二十年前与淳于周齐名,在黑道上 
称雄道霸的人物。后来因为败在屠百城的手下,逼得金盆洗手,闭门封刀。去年听说屠百城 
命丧蒙古,他才东山复出的。” 
  谷涵虚道:“他是不是有个儿子名叫白千胜?” 
  黑石道人道:“正是。原来谷兄也已知道了他们的来历。” 
  谷涵虚道,“我在黑石庄曾经和白千胜打过一架。白万雄的来历则是祝老三告诉我的, 
不过没有道长说的详细。” 
  黑石道人这才知道这次之所以碰上谷涵虚并非偶然的事。谷涵虚又笑道:“祝氏三兄 
弟,祝老大最可恶,祝老三倒是一个爽直的汉子。他对你很是佩服,称你是黑道上一位响当 
当的汉子呢。说老实话,最初我是不相信他的话的,如今见了道长,方知名下无虚。” 
  黑石道人羞得满面通红,说道:“祝老三给我面上贴金了。我哪里配得上好汉二字?这 
次若不是多得严姑娘与谷兄善言开导,我只怕已是身败名裂,为天下英雄所不齿了呢。” 
  谷涵虚忽地心念一动,说道:“道长,你若是已经想通了,我倒有一事相求。” 
  黑石道人道:“谷兄有什么需要贫道效劳之处,请吩咐就是。” 
  谷涵虚道,“请你仍然用这辆骡车,把严姑娘押解到飞龙山去。我充当你的车夫。” 
  黑石道人怔了一怔,见谷涵虚的神色不似在开玩笑,随即恍然大悟,说道:“敢情谷兄 
是要用这法子混入飞龙山么?” 
  严烷拍掌笑道:“好一条妙计,窦安平决计料想布到,黑石道长,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 
帮我们的忙了。” 
  谷涵虚说道:“我们并非不敢硬闯,但我们却不愿多伤窦安平手下的无辜喽兵。道长, 
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你若不愿给窦安平拖你落水,要保持自己清白的话,恐怕也必须有所作 
为,才能让天下英雄相信。” 
  黑石道人一来是爱惜自己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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