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情留(父子)-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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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可不知道张文济还是误会了,但是并没有纠结,而是更加坚定地站在了他一边,望月招呼张文济坐下:“张大人,坐下说吧。”
“是,殿下称学生文济即可。”张文济诚惶诚恐地坐下,并暗示地看了店小二一眼,店小二却像没看到一样,站在望月身后。
望月听到张文济又改口称自己为殿下,知道他要说正事了,便摆摆手,说道:“如此,文济要和我说什么呢?店小二不是外人,你直说无妨。”
“殿下,对刚才皇上所说的立大皇子为太子有何看法?”张文济一脸严肃地看着望月。
“……据我所知,由于皇族的子嗣孕育太过困难,为了避免皇族内乱导致血脉断绝,四国的太子均由皇帝指定,在指定之前,所有皇子不得见皇宫之外的人,在指定之后,除了血誓效忠的皇子可以成为王爷外,所有皇子必须扁为庶民,终身不得进皇宫一步,不得承认自己与皇帝的血缘关系,”望月微笑地回望着张文济,“父皇立大哥为太子,完全遵照祖训,并无什么不妥,文济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不!学生明白!但是此事有两个例外!一是,如果皇帝在位三百年后仍无子嗣的话,可从流落民间的血缘者中择一优秀者继位,二是……”张文济目光灼灼地盯着望月,“二是,若太子人选无法得到大家的认同,得到半数以上的大臣联名上表,可以另选太子!”
望月苦笑,当初他问司马红炎为何在民间时从未听说过他们的消息,司马红炎告诉他关于传位这个规矩时,他在大骂以前的李胜太出风头之余,不由得庆幸,否则,在一边几个皇子“无能”的低调生活,在另一边,一个“天才”皇子出够风头,那么谁去当皇帝做苦力就明摆着了。
直到刚才,他仍赞美着当初定下规矩的某代皇帝,这个规矩看似都是为了皇帝,其实都是为了其他皇族成员,严苛那是在外人眼里的。就那他们青龙国来说,即使扁为庶民,他们仍所“天羽族”的族人,不再是皇族,不过是解下了他们责任的枷锁,即使是发下血誓,也不过是因为当时的皇帝刚好是族长罢了,这整个规矩,真正绑住的是皇帝。若皇帝同时是族长还好,就像是他父皇一样,好歹能用血誓绑住尘皇叔给他干活,让玉皇叔来个倾情演出,否则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其他族人去逍遥,自己在这努力工作。
可是现在,他又觉得当初的皇帝不太干脆,干嘛还留下两个例外,第一个还好说,第二个不是摆明了要引起内乱嘛——争着不做皇帝!望月想的不错,可他不想想,历代来的皇子谁不知道要低调,在立太子之前都没人见过他们,要立谁为太子还不是皇帝说的算,难不成你一个大臣还能去怀疑皇帝的眼光?所以,第二个例外其实是用来安慰大臣的,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在此之前。
我不做皇帝(下)
而到了这一代,作为最不可能当皇帝的人,望月,却拥有极高的声望和极多的党羽——都是拜倒在文主之名下的“学生”。其实只要宣布望月是当代皇帝的伴侣,就能封住朝臣的嘴,但是望月同时也是这个皇帝的儿子,你让他如何愿意?所以,皇帝才给他这个机会,只要他能说服反对派的头子(汗一个)。
望月想了想,问道:“文济,为何你一定要我做皇帝?我相信大哥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
“殿下,您的才情,您的品德,都是典范中的典范,大皇子虽然看上去也是极为优秀,但和您一比,却逊色了许多!”
望月点头,原来如此,他指的应该是自己会写诗,这就好办,望月还担心他知道了自己当初为九日出的一堆主意,如果是那样,他也就无能为力了,“文济,在写诗作画上,我自认第二也无人敢认第一,你承认否?”
张文济虽然奇怪五皇子不如以往的谦虚言词,却无法否认,的确,五皇子的文主之名可不是骗来的。
“可你为何会认为一个只会写诗作画的人能做一个好皇帝呢?”阻止张文济开口,望月淡淡地说,“我性格温和,不过是没有值得我生气的东西罢了,你当我没脾气也行,而我不认为,一个没脾气的人能做一个好皇帝。”
“张大人,承蒙你的信任,但希望你好好想想,你是折服于我的文采,还是折服于我的威严之下,至少我以为,让臣子折服的威严,是一个皇帝最起码要有的气质,而我的大哥,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实际上也是),但是,他看着你时,你敢直视他的眼睛吗?他发怒时,你敢喘上一口气吗?当你看着他时,不会有一种仰视的错觉吗?他,是天生的上位者,望月很感激大家对望月的支持,但是望月更明白自己的斤两,希望你们也不要被崇拜和蒙蔽了双眼。”
张文济被望月一句句的反问弄蒙了头脑,直到离开胜言宫,才回过神来,当他离开皇宫,面对等待他的众位同仁时 ,才彻底清醒过来,他对期待的同仁们摇摇头:“殿下志不在此,大皇子会是个好皇帝的。”
其他人都或失望,或愤愤,或怀着其他感情离开,只有张文济仍站在那儿,久久用此生最大的礼节向宫门一拜。五皇子说的不错,大皇子的确给人那样的感觉,但绝不单单是一个上位者的威压,更大部分是因为他的清冷让人无法直视,让人发自内心的寒战,让人有一种仰视的错觉,五皇子他,偷换了概念。
其实,五皇子他才是真正的上位者,他并不需要特地做出什么威严,就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愿臣服于他,当初,五皇子还戴着面具在那个文主擂台上侃侃而谈时,大家就已经决定效忠于他了,只是文采,如何能让人做到如此?但正如他刚才和人说的那样,五皇子,志不在此。
刚刚离开时,五皇子对他说,对不起,当初擂台之上,我利用了你们。张文济知道,望月是为了让他们彻底死心才这么说的,但是,当初在宴会上为他平反是他们自愿的,一切后果五皇子根本不需要自责。
可惜,真是可惜,有如此心机,却又保持一片仁德之心,不能看他成为皇帝,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也会是所有青龙百姓最大的损失,他不甘,却又无法,只能在接受新皇之前,将自己此生最大的敬意献给自己心目中唯一的最高存在。
望月听到店小二的描述,虽然不知道张文济在做什么,但还是松了口气,终于搞定了。
“殿下,张大人行的是拜神的礼节,在我国即使是皇帝都没有资格让一个人给自己行这个礼。”
“咦?不会吧?”他刚才听店小二说时还以为张文济是在向他行礼,算是做一个了断,但是这么听来……
“在张大人心中,您就是神啊。”店小二难得这么认真地感慨道,“殿下您,真的是辜负了太多的人。”
望月听到前半句话时已经有些心情复杂了,听到后半句更是莫名地后悔,但他哪有辜负很多人?
“殿下应该看出这间书房陛下花了多大心思吧?当初属下还随侍在陛下身边时,就经常看到他在这间屋里看着殿下的手卷,然后抄写着,人人都说陛下疼宠那个假皇子,但其实除了物质赏赐外,陛下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出现在胜言宫,而且这间书房是禁止任何人进入的。”
望月有些怔忪,店小二又接着说:“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何陛下会对一小儿如此上心,后来有幸和殿下相处,虽然多被殿下捉弄,却明白了,殿下没有长大的只是身体,殿下……才是唯一配站在陛下身旁的人,这点大家都明白,所以,张大人他们才会想要殿下做皇帝,那是他们还没想到殿下最适合的位置,我青龙国的皇位上应该同时坐着两个人!”
“别再说了!”望月烦躁,他根本就还没准备好谈这些!
“殿下!”店小二跪下,他知道现在不说以后望月不会再给他机会说了,“殿下!你应该是喜欢陛下的不是吗?!”
“是!”这没什么好不承认的,他纠结的是另一件事,“可他是男的!”
“但殿下现在是在青龙国而不是殿下以前的世界!”
“对,但我是在那儿长大的,我所形成的观念让我无法接受一个男人!这无关意志,而是本能!本能你懂不懂?!”
“恕属下不知,属下只知道能得一个人如此倾心相爱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承殿下提醒,属下才能发现心中所爱,但却屡屡得不到回应,每每看到陛下对殿下的用心,属下就会羡慕,然后同病相怜,殿下,你真正不能接受的到底是陛下还是男人?!”
“当然是男人!”
“但殿下拒绝的却是陛下!”
这有什么不同,望月不懂,店小二也不知怎么再用具体的语言解释给望月听,“殿下,既然你不能接受男人,那能不能请您不要再拒绝陛下?”
“我不……”懂。
店小二气急,其实是不懂再如何解释了,他也快晕了,青龙国人何时在这种问题上纠结过啊,他一把跳了起来,大吼道:“有什么好不懂的啊?!又没叫你去上其他男人的床!让你不要拒绝自己的爱人有那么难啊!只不过自己爱的人刚好是个男的罢了!你在为难个屁啊!!!”
一片寂静。
望月被大吼吓傻了,店小二也被自己的“勇敢”吓傻了,半晌,店小二才结结巴巴地从新跪下说道:“殿、殿下,属下,属下,那个,这个,不,不是,故……”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望月,店小二反而松了口气,看来是听进去了,轻轻地走出去,关上门,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嗯,其他人,看他们一大伙人为此尽了多大努力啊,皇上你就不能动作快些吗?殿下这种人是不催不行的啦。
店小二一边嘟囔着一边写遗嘱,他忠心是一回事,擅自做主是另一回事,等等肯定要面对皇帝的怒火,这东西还是早早的就写好比较好,万一皇上一见面就送他去轮回怎么办,是吧?
望月一张张地看着手里的手卷,眼睛有些模糊,他仍记得,就在一年多前,当那人一字一句地念着这些手稿时,自己是多么的不耐烦,多么的不屑,他只想到那人在崇拜着诗句的主人,却不曾想过那人在其中隐藏的心思,即使后来与那人相认,到现在,若不是张文济的点明,店小二的提醒,他恐怕还想不起来,只是一年前的事啊……就被自己遗忘至此。
这些时间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呢?在想着另一个世界,在想着皇室的秘密,在想着许多许多,烦恼的最多的还是,自己无法接受一个男人,要怎样拒绝父皇。
是的,我想着拒绝他,不再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而是因为他是个男人!似乎至始至终自己都在想着理由拒绝他,就像店小二说的,我想拒绝的到底是父皇,还是一个男人?
我老想着拒绝一个男人,为什么没想到自己在拒绝的也是自己的爱人?我不能接受一个男人,那么爱人呢?我能够接受自己的爱人吗?
当冰冷的手覆上自己的面颊,当冰冷的唇吻去眼角的泪水,当冰冷的眼睛望着自己透出担心时,望月笑了,他知道自己的选择……
“父皇,你愿意等我长大吗?”
司马翼的唇边露出一抹笑:“我儿,你愿意成为我的伴侣吗?”
“是的,我愿意。”
“那,吾亦同。”
惊雷
几年后,司马翼退位,父子俩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实上,时间仍在缓慢地过着,望月也依旧在逃避着某人……
因为……
“唔,够了,呼呼……”望月艰难地移开头躲闪着,泪眼朦胧——憋气憋的,却很快被紧随而至的脑袋追上,封住微肿的红唇,许久,在望月觉得自己就要窒息的时候,这个深吻才结束。
“早安,阿月,快些长大吧。”帝王留下最近每日一句的早安问候语,神清气爽地上早朝去了,可怜每天在睡梦中被用这么刺激的方法叫醒的望月睡意全无地躺在床上,心中无奈。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高高在上,成竹在胸的男人像个毛头小子,他可还没刷牙啊,至于长大……他才“十一”岁,不急,想到男人每天催他长大,他又忍不住想笑,这又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摸摸嘴唇,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