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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一辈子的昨天-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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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气风发,玩世不恭,到对蓝宇的背叛,和解,到后来的结婚,蓝宇的离别……重逢以后,捍东的事业落入低谷,被捕入狱,蓝宇用所有的积 



蓄,放弃了自己的前途救他出来,两个人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感情,准备携手一生的时候,蓝宇却死在了一场车祸中,空留下捍东永远的悲伤回 



忆…… 

这是一个悲剧,原著中有赤裸裸的性描写,我看得面红耳赤,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关于同性恋这样直接的一面,包括Zuo爱的过程……还有很多 



。 

但是很奇妙,这样的故事尽管充斥着肉欲,可是到末了,你却只能感受到一种情感的缓缓流动。爱,已经完全凌驾于欲望之上。 

我开始慢慢欣赏,从接受到欣赏这个故事,我知道自己在无声的改变心境。 

但是我也明白,想把这个故事演绎出来,对于我的困难,也更加的巨大。 

…… 

开始的时候,我和胡军各自占据了房间的一角,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看剧本的表情。 

毕竟,看“那些”情节的时候,那种尴尬,实在是让人呼吸都不顺畅。 

我们所在的是一家不大的旅馆房间,房间中只有一张床,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默默的钻进被子里,背靠着背,然后听着对方平静的呼吸声入 



睡。 

我起初以为自己会难受得睡不着,可是几天以后,我发现自己的睡眠状况是如此良好,连原来因为偶尔酗酒而落下偶尔失眠的病也没犯过,常 



常一觉到天亮,连个梦都没有。 

我把这归结为自己已经全身心脱离了外面的世界的缘故。 

…… 

关导在一星期的头里来到了我们的房间,他坐在我们的面前,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怎么样了?” 

我和胡军苦笑,还能怎么样? 

关导笑了。 

“今天我来,就是给你们讲讲戏的。”他拿出一根烟,胡军拿起打火机给他点上,他吐出一片淡淡的白色烟雾,我把剧本递给他,他却摇摇头 



示意不用。 

“烨子。”他叫我:“告诉我你对于蓝宇这个角色,想怎么演绎?” 

“我……”我努力的思考着:“应该阴柔一点……妩媚一点……应该……” 

关导打断了我的话:“烨子,我希望你明白,你要演的,是个男人,不是女人。” 

我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没管我,把头又转向了胡军:“你说说,你怎么体会捍东这个角色?” 

…… 

胡军没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的抽烟,我看到他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 

关导又笑了。 

“你们,都放松点。”他伸出手来,拍了拍胡军的肩膀。 

“烨子,别把自己当个女人,胡军,你也别把烨子当成哥们,就对了。” 

我和胡军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导演。 

…… 

有什么东西,似乎有些萌动了。 

关导微笑着:“你们爱的,不是男人或者女人,而只是你们面前的这个人,不管他是谁。不是吗?” 

…… 

一个激灵,灵台清明。 

我懂了。 

我没有看胡军的表情,因为我知道,我懂了的东西,他一定也懂。 

…… 

关导从那一刻成了我的恩师,一句话,他彻底升华了我对于感情的感悟,直到后来我对于很多情感作品的演绎,也都没有逃开他的这句话。 

甚至也不仅仅是演绎,还包括了现实。 

只是当时,没有人知道。 

(四) 

关导说:“烨子你知道吗?当时我是在一个北影厂副导收集的演员照片中看到你的,你那时十六七岁吧,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应该就是我要 



找的蓝宇。” 

关导说:“你和胡军,当时试戏的时候,我就感到了,你们之间能迸发出一种动人心魄的火花……只是你们还没有完全的被开启。” 

关导说:“如果你把同性恋看得多么神秘,那种心态就注定你无法演好。” 

关导说:“其实你们大概也知道,我就是同性恋。” 

是的,我们知道,我不清楚胡军他了解多少,我却只是在偶尔的报章上看到关于这个知名导演与他同Xing爱人的情事。人多语杂,说什么的都有 



。 

于是关导在一个很温暖的秋天的下午,坐在我们的面前,给我们讲述了他和他的爱人之间的故事。 

听起来像一个成|人世界的童话,分分合合,聚聚散散。他结婚时,自己把自己弄伤了,鲜血,啤酒,醉和疼痛,眼泪肆意的奔流。十几年的坎 



坷波折,彼此折磨伤害,却又千丝万缕的牵挂着厮磨着,剪不断理还乱。好在最后总算证明,他是爱他的。 

我似乎开始明白,他为什么会接拍蓝宇了。那上面有他的爱情的影子。 

面前这个男人眯起眼睛,带着少许自豪和感慨:你们知道吗?一旦爱了,就什么都不在乎了,若是还在乎,就不是爱。 

旅馆的房间里,缭绕着三个人的烟雾,不同牌子的香烟,到了最后,没有人再说话。 

************************************ 

造型师在某个上午来到了我们的小屋,他叫张叔平,听说在国际上的造型都很有名,他先在胡军的脸上比划了一个上午,然后笑着告诉他不能 



再黑了,现在他已经是给他用最深的一号粉底了。我在旁边蹲着笑起来,胡军没看我,伸手把我的头发抓乱。 

阿关也乐,把我推到前面去:“叔平,看看这孩子。” 

造型师打量我,示意胡军起来,我坐下。然后掏出什么东西在我的脸上抹来抹去。 

我以前拍的片子都不大用上妆,因此不大习惯,坐在座位上总想扭来扭去,眼睛也难受的半睁半闭。 

造型师过了半晌嘟囔了一句:“这小子,怎么跟梦游的表情似的。” 

我倏的睁开眼睛,还把他吓了一跳,我睁大眼睛认真的看他:“师傅,你怎么不夸我眼睫毛长啊?” 

…… 

然后我听到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那个该死的造型师甚至扔掉了一把刷子,笑得手舞足蹈的。 

我有点发呆,有那么好笑吗? 

…… 

我看向胡军,那天我在车里给他讲笑话的时候他都没笑成这样。他那天为什么不笑呢?我忿忿的想。 

他那天为什么不笑呢? 

为什么不呢? 

*************************************** 

——哎,你唱首歌吧。 

——算了吧你。你最讨厌听我唱歌了。 

——谁说的?来嘛!……老了吧,嗓子哑了? 

——瞎说! 

——真的不唱? 

——好,我唱。 

…… 

我们背靠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对着戏,旅馆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阳光很温暖,我忽然觉得自己困倦起来,身后的后背很宽大舒适,我闭起 



眼睛,声音低下去…… 

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蒙蒙黑了,我睡眼惺忪,下意识的擦擦嘴边的口水,身体一个不稳,险些滑到床底下。这才发现我竟然还靠着他的背。 

他转过头来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住,笑笑的:“醒了?” 

我嘿嘿的笑,不好意思的抓头:“……你看我,就这么睡了,哎呀!” 

突然反应过来,我睁大眼睛:“师哥……你就这么坐了一下午啊!” 

他没说话,看着我又笑笑,把剧本放到一边:“烨子,出去吃饭吧。” 

“……可是关导不是说让我们就在这房间里……” 

我话还没说完被他打断,声音低低还带点调侃:“你还真听话,你没看他也没锁房门?压根儿也没打算控制人身自由不是?” 

……我又觉得自己像傻瓜了。 

想起饭店里的东北菜,我口水快流下来了,披起衣服往门外就走:“师哥,我们去哪个饭店吃?……” 

…… 

我回头叫他,抬起眼睛,却看到他正费力的,把手伸过一边的肩膀,揉着后背。 

我愣愣的看着他,他没有注意我,也没有抬头。 

昏暗的光线射到房间里,安静的,映出他高大而微弯的身影。 

**************************************** 

那天半夜,我从到这间小屋子以来,第一次失眠了。 

半夜的时候我起身,站到窗口,把窗帘拉开一点,看外面的景色。 

我和胡军的手机都被关导收缴了,说是怕分心,关导有时候真的像个孩子,举止幼稚的有趣。 

剧本已经对得差不多了,可是关导坚持还不肯正式开拍,他说:我和胡军之间,还差了一点东西。 

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关导也没说。 

…… 

太阳||||穴又有些疼,一跳一跳。我烦,我知道。 

我突然很想喝酒,想了想,我悄悄的拿起一件衣服,蹑手蹑脚走出门去。 

下楼,还好有家超市还亮着灯,买了一兜子啤酒,又上楼。 

推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胡军正站在窗前,背对着我,没披衣服,在吸烟。 

“师哥……”我叫他。 

他回过头来,看见我手里拿着的啤酒,有点惊讶,又笑了: 

“我还以为你出去玩儿了呢,没想到是去偷酒喝。” 

“什么叫偷酒?”我不满意的走过去,拿啤酒撞撞他的胸膛,冰得他哆嗦了一下。 

“突然想喝,就去买了几罐……一起喝吧?”我征询意见的看着他。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好。” 

我们坐到地毯上,各自起开一罐,我顺口问道:“怎么会以为我出去玩儿了?” 

他顿了一下:“……年轻人嘛,总是耐不住寂寞,出去见女朋友,跳个舞唱个歌,都有情可原。” 

我眨眼:“好象说得你比我大很多一样。” 

“我……年龄比你大,什么也比你大呀。” 

他突然冒出这句剧本里的台词,我扑哧一口酒几乎喷出来,好不容易咽下去,看着他在那里开怀大笑了起来,不由得哭笑不得。这个人,平时 



温文儒雅的要命,居然还有这么无厘头的一面,我又下意识的抓抓头,把剩下的酒一口喝干。 

他还在笑,我也只好跟着傻笑。 

…… 

喝得有点多了,我有些晕晕的。 

“师哥,你和嫂子怎么认识的?”我捏着罐子,靠在床沿看他,人影模模糊糊的。 

“我们是一个剧团的啊。”他晃着手里的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我:“那时候她和我合演了一部戏,就熟悉了,然后就请她吃饭啦……” 

他也靠过来,靠在床边上,很舒适的样子。我闭起眼睛听他说。 

“你不知道,第一次和她吃饭,开始我还装装样子,只喝茶,后来实在憋不住了,就问她:哎,我喝口酒行吗?她就说:行啊。我就要了一瓶 



啤酒,一边喝一边聊,后来她也憋不住了,就问我:哎,我也喝,行吗?我说行啊,就要给她倒上,她一摆手说:不,你喝你的,我另要…… 



结果,我们你一瓶我一瓶的,喝了十六瓶啤酒,呵呵……完事儿了,她还没用我送回家,自己摆摆手就走了……” 

我笑起来,又喝了一大口,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嫂子还真行。” 

“……后来我就想啊,现在假淑女实在太多了,像这样的花木兰哪儿找去?就她了吧。” 

“再后来,我们正好去罗马演出……那天我们俩就在酒吧街喝啊,喝完了,我借着酒劲,就去买了一支玫瑰……你不知道啊,罗马玫瑰可不是 



论捧卖的,是论枝卖的,一枝……这么长!” 

他比划着,边比划边看,看来也有点多了。 

“在罗马广场我把玫瑰给她,然后问她……哎,我们俩的事儿,定下来了吧?她说那哪儿成啊,人家求婚都要下跪的……当时我也借了点酒劲 



,腾地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当时人群呼啦就散开了,都看着我们……她吓坏了,也不好意思,拼命拉我起来:我答应了,答应了……我一起 



来,旁边人就都开始鼓掌,还喝彩……呵……那是我平生干得最大胆的一件事了……”他笑着,盯着罐里的啤酒。 

我呵呵的笑着,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你只是因为她能陪你喝酒,才喜欢她?” 

“也不是……”他有点困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也可能是……” 

“我不也能陪你喝酒?” 

…… 

他愣住了,我也有些发愣。 

我在说什么? 

我喝多了。这是我第一个意识,我把罐子扔到一边的地板上,想站起来回到床上去。 

温热的气息扑过来,下一秒我感到有人有胳膊压住了我。 

我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漂浮,不稳却依然带着浓浓的吸引力。 

“……不光是喝酒……还有这样……” 

一个温凉湿润的东西重重的压到我的嘴唇上,我几乎窒息的感到浓烈的烟草与酒精的味道,一瞬间我头晕目眩,四肢几乎脱力。 

不是没接过吻,但是这个吻,简直是巨大的震撼! 

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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