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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武林书生-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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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仇与白珠会合后,听由珠说起盗药经过,心中也不由得暗为白珠庆幸,当他知道平房中老人,原来是服了“大麻丸”失去记忆时,心中又起了另一个疑问。
  “难道这人才是真正的穷家帮老帮主独脚神乞?”
  只是这疑问并不存在有多久,因为马上就可以证实这疑问的真伪?
  薛仇二人来至老人屋旁窗下,往内偷窥,屋中却不见那老人的人影,忽听身后一声冷笑,二人疾忙回身,雾色茫茫,哪有人影?
  薛仇稍一疑神,已听出老人藏身屋檐上,忙施展“传音入密”神功道:“老人家?你不是要我救你吗?还不下来?”
  语音未落,疾风倏降,白发老人已停身二小面前,双眼中流露惊讶万状之色,不停的在二人脸上瞄来瞄去,他不相信这“传音入密”的罕世坤功,会出自薛仇与白珠二人之口。
  薛仇却不瞅上睬的,从白珠手中接过红盒一扬道:“这盒中药物就可救你,你可愿意尝试?”
  通常,除了寺中送食物的人能接近平房外,很少有人敢近平房,更没一个人进过他那间小房子?
  白发老人也从不信任人,食物中他也要仔细检查过,方肯进食,就是清茶白水,他也从不放过。
  这一刻,见两个藏民童子,居然说能救他?要说在平时,他怎能相信,他不将二人轰走才怪!
  可是这一刻他不能了,适才薛仇与喀萨喀的拼斗,他也曾偷去看得一眼,也只看得一眼他就走了,因为薛仇并没施展什么特别惊人绝艺。
  如今,又听薛仇施展了“传音入密”神功,这神功绝唬不了人的,没有真实工夫,万万办不到,他不得不咬紧牙根冒险一试!
  于是,白发老人将二人让入房中,从破草堆中取出一只亮光闪闪的银杯,又从一破碗中倾了少许清水在银杯之中!递给薛仇!
  薛仇伸手去接,突觉一股绝大的潜力,从杯上发出,险险将他手指弹开,未能接住杯子!
  这可是薛仇疏忽大意,没想到老人于此时此刻,还要考究他的功力,差点当场下不了台!
  尚侥幸薛仇功参化境!意至功显,心中警觉到时,功力已出现在掌指之上,立时将那股潜力逼住,硬生生的将银杯夺了过来!
  白发老人临到此刻试探薛仇功力,倒并非无意,因为他本身功力甚高,薛仇如真是施展“传音入密”神功的人,其功力定然要在他之上,就这微微的一试,就可判别真伪,他始能放心!
  这一试后,白发老人再无疑虑,静待薛仇用药救他!
  薛仇依照白珠所说,从红盒中倾出十分之一的白药粉,他还惟恐老人病重,又自多加了一些。
  雪白的药粉,一入水中,立起变化,发出“吱吱”之蒸发声,有如石灰之遇到水,且较石灰为厉害,并升起一个个小小泡沫。
  刹那之间,整个银杯子里全都成了泡沫,薛仇忙端给白发老人!
  要说往常,白发老人定会生起疑问之心,这时,他对薛仇已具备十二万分信心,他连看也没看,一仰脖子,全给吞了下去!
  这解药大概刺激性很重,白发老人吞下药后,喉头如嘶裂般的疼痛,腹中更如火烧般的,浑身不自在。
  不过总算好,这种反应时间并不长,只半刻工夫立即消逝无踪,换来的是清凉舒爽,说不出的安适。
  白发老人在了一阵松驰后,竟然沉沉睡去!
  薛仇二人也不便惊扰他,遂在老人身旁打坐调息真气,恢复疲累!
  白发老人苏醒时,天色已然微明,浓重的雾气也逐渐散了!
  白发老人一经睁眼,立即挺身坐起,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看看屋内情景,又看看薛白二人,接着抓抓头,摸摸胡子,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薛仇看他这情景,忙告诉他此地乃是西藏拉萨,他被人害了,吃了“大麻丸”,失去了记忆,是他昨夜恰巧盗得解药,顺便救了他等语!
  白发老人听了,一言不发,立即陷入沉思状态,总经过了半个时辰之后,直到天色大亮,方始“呵”了一声!
  紧接着白发老人翻身跪倒薛仇身前,纳头便拜,口中并道:“追风无影独脚神乞承蒙相救,无以为报,愿有生之年,随效犬马之劳!”
  薛仇本待上前搀扶,闻听其自称追风无影独脚神乞,心中大吃一惊,不由得连退两步。
  不过他心中知道,适才的疑问已经证实,这老人方是真正的中原正义之帮穷家帮老帮主追风无影独脚神乞,中原那位会“天雷掌”的,只是个冒牌货!
  只是,生死簿中签名加入黑道中的独脚神乞,究是这一位呢?还是那一位冒牌货呢?这问题又使薛仇感到困扰了!
  薛仇思潮起伏之际,白发老人已立起身道:“恩主,独脚神乞一切恩恩怨怨,少时定当详细禀明,现下我要先找那秃贼,清算这一笔怨仇……”
  一语未毕,自称独脚神乞的白发老人已然闪身出屋,白珠欲待阻止时,独脚神乞已消失在曙色之中!
  薛仇忙道:“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我们必须尽速赶往劝阻!”
  待二人穿过圆洞门赶到时,却见独脚神乞被札克堵在门首,独脚神乞手中奉着一线信笺,正在研读!
  及见独脚神乞并不如他们想像中那样凶狠,遂就圆洞前站着等候。
  少时,独脚神乞看完了信笺,深深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回身就走,待看到薛仇后,立即毕恭毕敬的道:“恩主如今欲往何方?敬请示下,老化子领路!”
  薛仇往寺外一指道:“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
  三人走出寺外,薛仇方道:“神乞前辈,我虽然救了你,也是事有凑巧,你无须如此恩主前,恩主后的,倒使我感到拘束万分,我叫薛仇,他叫白珠,我们称呼你……”
  独脚神乞听薛仇报名后,不由多看了他两眼,自顾自的摇了摇头,答道:“既然二位如此瞧得起我老化子,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就请唤我穷爷吧!中原道上认识我的,多称我穷爷,不过,老花子此生,是追随你定了,也吃定了你,要赶我是赶不走的!”
  突地,独脚神乞双眉一皱道:“二位哥儿如今欲去何方?若能转道大戈壁一行,老花子可说终身愿了!”
  薛仇疑惑的道:“穷爷真有什么事非去不可吗?”
  独脚神乞幽幽一叹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找个馆子,买些酒食,再找一清静无人之处,老花子再慢慢讲给二位听!”
  薛仇与白珠也想恢复原来装束,遂约定在城北一条小河边会面,独脚神乞曾去过那里,知道那十分清静。
  薛仇与白珠恢复原来装束,在城北河边等了近一个小时辰,方见独脚神乞一只独脚蹦呀蹦的,快步如飞而来!
  独脚神乞临近忙道:“罪过!罪过!要二位久候了,老化子一时忘了囊空如洗,又不愿意做那妙手空空之事,只得忍痛将那随我数十余载的银杯拿去典当,偏巧这地竟无当铺,害我跑了老半天……”
  白珠一听,十分不忍的道:“最后呢?”
  “最后送到酒食店,那吝啬藏民又不识货,就在这时偏叫我遇到那罗矮子,是他送了我这些酒食!”
  白珠哦了一声道:“穷爷,罗矮子是你朋友?”
  独脚神乞将酒食在二人面前摆好后方道:“二位先吃吧ꆣ慢慢我再对二位细说!”
  突地,独脚神乞发觉薛仇不对,原本二人一般高矮大小,这时待他坐下,方始发觉,薛仇模样儿不但变了,人也长高了,不再是那小顽童的凶煞神样,而且眉目之间,在他心目中是如此的熟识!
  终于,独脚神乞又摇了摇头,暗道:“不可能!不可能!”
  薛仇一看就知他想什么,遂道:“我适才是使的‘缩骨奇功’!”
  独脚神乞哦了一声,突然问道:“薛哥儿府上哪里?”
  薛仇闻问,心中不由一怔,知道问题来了,马上就可以知道真伪虚假,但他有何畏惧呢?不是他急欲知道的事吗?遂毫不迟疑的答道:“汉阳铜堡!”
  就只这四个字,当场把独脚神乞惊骇的目瞪口呆,矫舌难下,好半晌工夫,方见他双眼中满盈热泪道:“天下第一剑神剑手薛成勇是哥儿什么人?”
  “那是先父!”
  独脚神乞更形惊愕的道:“然则十六年前铜堡七十余命案中……”
  一提起这事,薛仇心中就滚如油煎,但听他恨恨的道:“我万幸逃得一命,你惊奇了吗?”
  口气已然不对,独脚神乞却反从惊愕中镇静下来,柔声道:“这么说,薛哥儿也疑心是我独脚神乞啦!”
  独脚神乞说完,眼中热泪已狂涌而出!
  但薛仇却无动于衷的,从草囊中取出“生死簿”,往独脚神乞身前一抛,指着“生死簿”,道:“我希望你对这加以解释!”
  独脚神乞连看也没看那簿子一眼,仿佛早知是怎么回事,只见他擦了擦眼泪,提起酒壶,一阵狂灌!
  只能说灌,因为那样子根本不像饮!
  独脚神乞将酒喝光后,抹了抹嘴,方慢条斯理地说出一番话来!
  “我也记不清是多少年前,江湖中出现几个少年男女,武艺全都十分惊人,这群人中最出色的是两对师兄妹,一对师兄妹是铜堡薛家的神剑手薛成勇,与他师妹云裳仙子边玲丽!另一对师兄妹是飞天鼠包华亭与师妹夜莺朱秋……”
  “这两对师兄妹,也不知是上天有意捉弄人,还是命运多乖,偏偏于这两对中,各有美丑不同……”
  “神剑手薛成勇英俊潇洒,待人和善,他师妹虽号称云裳仙子,却不如云裳那么美,反之脾性暴躁,心毒手辣,任何人只要与她作对,绝难侥幸逃得一命……”
  “而飞天鼠包华亭呢?人的长相也算很英挺俊拔,只是一双眼中,满含怨毒之光,一颗心更是阴险恶毒,狡猾异常,反之,他的师妹夜莺朱秋,艳若桃李,冷若冰霜,但有时也温柔知礼,处事十分得体……”
  “照理说,这两对师兄妹,各缔姻缘,也就天下太平,偏偏神剑手薛成勇不能忍受他师妹的暴粟子脾气,更看不惯她那毒辣的手段,神剑手薛成勇也曾一再劝她,她却不听,在这种情形之下,又哪能建立情爱?”
  “另一对呢?也是一样,飞天鼠包华亭对师妹百依百顺,一味追求,但夜莺朱秋就像注定与他无缘似的,始终不假于词色,更别说谈情说爱了……”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两对师兄妹突然相通了,这一次相遇,却种下了双方数十年的恩怨,埋下了祸苗……”
  “敢情,就这匆匆一面之缘,神剑手薛成勇与夜莺朱秋,居然一见钟情,深深地相爱上了……”
  “余下的那两人,本是各有所爱,这一来,忌妒之火,将二人全都焚烧毁了,因此造成了一连串的拼杀斗争,却因此也造成了神剑手薛成勇为天下第一剑的隆誉,原因是飞天鼠包华亭曾邀集黑道十数高手,夜袭铜堡,神剑手一支剑,将来人全都杀退,也因为他当时一念仁慈,留下了祸根……”
  “经过一番挣扎,有情人终成眷属,余二人也同时在江湖上失踪……”
  “当然,在随后的数十年中,铜堡中不断的有些事情发生,但这些无关重大的事多说也是无益……”
  “就在铜堡血案发生前三年,飞天鼠包华亭突然出现江湖,非止如此,他还偏偏投奔我来了,并坚持加入穷家帮!这原因是我本姓包,他乃是我一母所生,同胞兄弟的独生子,也是我包家唯一的一点香烟,我唯一的亲侄子……”
  “当时,因我自幼离家与他少来住,根本不知其为人,江湖中的风风雨雨,我虽有个耳闻,却不敢骤下断语,既是投奔我来,我不得不善加照顾,并准备破出几年工夫,将一身艺业传他,好好的将他调教磨练一番,虽然那时他已四十出头,快五十岁的人了,我仍然拿他当孩子看待……”
  “岂知,我这一任性,却大错特错,险险连我一条老命也送掉……”
  “头一年,我那侄子十分听话,且对练武别具嗜好,日夜辛勤苦练,哪知第二年,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原来这一年正是我欲退休,而立新帮主之年,他不知哪里打听到这消息,投奔我之意,竟是意图接任新帮主之职,他虽然是我的唯一亲侄儿,我啻就是我的儿子,我也不能如此轻易将这穷家帮十万生灵交付他手……”
  “这一来,我那侄儿立即对我大为不满,竟然离我而去,走就走吧!我岂会因此而降服于他……”
  “这样又过了一年……”
  “偏巧这一年,江湖中盛传武林四凶剑之尊的“飞魂剑”也出世了,我既已交卸了帮务,无事一身轻,到处访友遨游,顺便也想瞻仰瞻仰这四凶剑之尊的“飞魂剑”是个什么样儿,究竟凶到什么程度?因为我也算是武林中知名之士了,竟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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