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书生-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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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与两位大喇嘛,全在冷堡中……
最后再告诉你,那灰衣人就是假装死于大佛洞中的追风无影独脚神乞。你赶快去吧!千万别错过今天……”
薛仇听她如此说,心中也着实感动,遂问道:“姐姐你呢?”
舒情脸上忽露笑容,只是这笑容已非以往的淫邪媚笑,而是纯朴真心的笑容,但听她道:“我的罪孽高与天齐,死已不足以赎我罪,既知日后也难免溅血荒山,抛尸露骨,倒不如及早抽身,以修来世,青灯黄卷伴我终身!”
说完,舒情再次深深看了薛仇一眼,回身就走,薛仇万料不到舒情转变这快,一时间也无从安慰起,眼送舒情的背影远去,竟连一句祝福话也说不出来!
终于,舒情的背影,在林中消失了!薛仇的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泪光!
突地,一阵厉风,从树梢飞落了,压顶而至!
薛仇眼蒙泪光,一时间看不真切,赶忙侧身而避,可是,身形未稳,来人又复对胸扑至!
薛仇仓促间也不管来人是谁?顺手拍出一掌,将对方阻得一阻,因他不明对方是什么人,手上功夫只用了四五成!
“嘭”的一声,双掌接下,薛仇赶忙抬眼去看,这一看薛仇心中不由又惊又喜,你道为何?
原来这来人竟是白珠那孩子。
薛仇惊的是,白珠居然能接下他四五成功力的一掌,而毫无感应,如若于拼命中,那么七成功力的一掌,他也必然免强接得下了!
喜的是白珠终如舒情所说,以他本身的聪明刁钻,自能解除危难,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薛仇惊喜交集,双臂一伸,白珠立即投入他的怀抱,二人紧紧拥住,好半晌也没说话!薛仇惟恐耽误时间,将吃剩的食物收拾上了小船,方问其故!
白珠这孩子他到底为了什么,去了一夜呢?
原来,当白珠在船后摇浆掌舵时,忽觉一股香风飘来,他本还不知何事,突见舒情扬起了一条手帕,那香风就随帕飘来!
白珠一惊,赶忙闭住呼吸,却已迟了,头脑一眩,当场栽入河中!
白珠老家在鄱阳湖边,自小嘻戏于鄱阳湖,水中能耐较陆地上只强不弱,虽小小年纪,却能于水中呆个三天两夜,毫无问题!
这时栽入水中,虽于晕眩中,身手仍然未忘,落入水中,竟如游鱼般,毫无声息,只小船起伏了一下,以致薛仇没觉察到!
一旦入水,白珠已微感醒觉,但吸入腹中的毒气甚多,一时间要全醒也不容易,于是仍然闭住呼吸,随水流去,暗中却运功将毒气逼散。
可是,薛仇怎的又没找到他呢?
原来薛仇船上岸后,如若立即逆水上游,定能于水中将白珠接住,是他缺乏经验,反沿岸上奔!
待他再从水中潜往上游时,白珠已被急流带出老远了!
白珠一旦将腹内毒气全部逼散,人也被飘流出十数里地,钻出水面,正是夜幕来临之时。
白珠一看水面,并没船只,究不知薛仇是在上面,还是已到下游去了,不过,稍一思索,立即判断薛仇仍在上游,他相信薛仇绝不至于将他一人抛下,不顾他死活的径自而去。
白珠这么一忖度,立即往回奔!
奔没数里,忽见一人影急纵而至,他以为是薛仇寻他来了,他立即藏身一石后,准备吓他一吓!
哪,临近一看,却是那断了手腕的阴阳老怪,他曾见过阴阳老怪的武功,想到他捉住自己那一刹那,他就会报复!
见阴阳老怪渐渐接近,他头脑立即电转。
倏地,白珠记起那红舌女鬼,忙学着女鬼的声音,叫道:“阴——阳——老——怪——拿——命——来——吧!”
红舌女鬼的声音,当初给白珠的印象极深,故此学来维妙维肖,简直如同出诸一口般的。
阴阳老怪一听这女鬼声,当场吓得掉头就跑!
白珠一见,不由大喜而笑。
这一笑,可笑出毛病来了!他学女鬼的声音虽像,这笑声可是个绝大的漏洞,这所谓喜极忘形。
阴阳老怪掉头跑得两步,一闻笑声,就知上当,猛转身就朝石后扑去!阴阳老怪何等样人,哪能不一听就知发自何处?
白珠笑完,也知不妙,早已蓄势戒备,见他扑来,猛然兜着巨石一旋,反躲到石后去了!
阴阳老怪恨恨地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你这小鬼,竟敢捉弄老夫,看我不生劈了你!”
阴阳老怪连续两扑,白珠错非“飞鱼刺”救助,已然被其抓住,但也惊险万分,白珠心知此非长久之计,要跑跑不了,要躲躲不过,怎么办呢?
忽见滚滚流水,心想:“好吧!我们水中比过,水中若斗你不过,也是命该如此。”白珠想罢,立即纵身朝水中跃去。
哪知,阴阳老怪生平最怕水,他就不敢涉足水中一步,但他轻功了得,这十余丈宽的水面,哪奈何得了他?
白珠跃入水中,见阴阳老怪没随下水来,心中不由大定,露出水面,刚想开口,阴阳老怪已如老鹰捉鱼般扑了下来!白珠大惊,忙又潜了下去,偷偷往水面一露脸,仍见阴阳老怪守在岸边!白珠只得仍潜入水去!
水流甚急,不进则退,白珠费了好大力气,也只游上数丈,他心知如此下去,终将错过与薛仇会面的机会,大急之下,不由露出水面,扬声而呼……
“薛叔叔……薛叔叔……”
白珠心想,薛仇如在左近,定必闻声赶来!岂料,叫声未完,阴阳老怪己走得没了影儿,他在天目山中,被薛仇追得屁滚尿流,他害怕薛仇,较之那红舌女鬼更胜十倍。
白珠将阴阳老怪惊走,立刻沿岸直奔,见到薛仇时正值午夜,他看到舒情的头睡在薛仇的腿上,以为她又要施展狐媚之术,他想:“今夜你再捣鬼,我飞鱼刺可不认识你,趁机也发泄发泄我胸中积愤。”
哪知,一夜无事,晨间还说出这种话来,人既已知悔,白珠也不为已甚,待她走后方始现身。
白珠说完,船也来至泾县,二人弃舟上岸,饱餐了一顿,方始打听去冷堡的道路。大白天里,惟恐惊世骇俗,未敢施展轻功,可也走的不是大路,惟恐被冷堡中人放下眼线,有所准备,反不易得手!
傍晚时分,二人来至冷堡,名为冷堡,其实只是个偏僻的村庄,薛仇因冷堡即能名闻江湖,绝非普通村庄可比,遂也不敢大意,直待交更后,方与白珠二人,掩掩藏藏入庄。
薛仇倒并非害怕,他是谨慎,惟恐打草惊蛇,他们将尚小云看制住,反为不妙,他要暗中先将尚小云救了,才能找他们报仇泄愤!
在村中走了一遍,终于发现庄后,依山建立着一座规模宏大的房子,当中大厅中灯火闪亮,明如白昼。薛仇一打手式,双双落在厅外空场边一株大榕树上!
薛仇拨开树枝一看,大厅中摆着两桌酒席,第一桌上首坐的,赫然是那带着人皮面具的灰衣人,左右六旬两位老人陪伴着,另一桌上首坐首两位红衣喇嘛,也有两位老人左右陪侍。只是,这一桌上,另坐着穷家帮主及那秃子爷,其余的全都是四五旬的彪形大汉,一个个声音洪亮,精气充沛,薛仇一听就知全非庸手!
忽见那灰衣人双眼亮如闪电的朝厅外一瞪,怒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还不现身受死?”
薛仇心中猛然一震,好厉害的一对贼眼……
秋梦痕 》》 《武林书生》第十三章 人为财死
忽见灰衣人双眼亮如闪电的前厅外一瞪,怒喝道:“什么人鬼鬼崇崇?还不现身受死?”
薛仇心中猛然一震?好厉害的一对贼眼……
他们可说藏得十分隐密,怎的竟会被他发觉?心震未已,随见灰衣人手中一对牙筷,抛了出来……
薛仇正不知是否应该现身时,陡见牙筷所发的两道白光,竟射向身旁另一株树上去了!
大榕树离厅中,少说点也有十五六丈,灰衣人抖手弹出,人也没立起,那一双牙筷竟如飞矢般射了过来,除了两道白光外,连牙筷也看不出,可见灰衣人指上的功力,是多么惊人?
那一株树上,随着两道白光,落下一个人影,这人不是被击中落下来的,而是三个指头挟住双牙筷落下来的!
来人一现身,厅中有一半以上的人立了起来,他们脸上露着笑容,显见这人与他们并非敌人!
桌子上没有立起的,只有灰衣人与那两个红衣大喇嘛,灰衣人身旁一位老人,首先迎出厅,拱手为礼道:“今日什么风将我们舒掌门大驾吹来冷堡,真乃蓬筚生辉!”
那人原来是无极派的掌门舒百会,只听他道:“冷三堡主,请慢下来,舒某要请那灰衣人说话!”
原来,冷堡中有三位堡主,也是同胞三兄弟,老大冷华生,老二冷华民,老三冷华仁,江湖中称之三冷剑,剑与箭同音,三兄弟使的是剑,却也最喜暗箭伤人,他们从不讲什么江湖道义,讲究的唯利是图,什么人对他有利,他们就能帮助什么人,亲友亦一概不顾。
这位迎出来的是三堡主冷华仁,他一听舒百会指名叫阵,还只道的是那对牙筷的事,忙打个哈哈,道:“舒掌门!不知者不罪,那位也是老朋友,先请进来,我为你引见!”
舒百会哼了一声,道:“我舒某也非三岁小儿,岂能为此事生气,我是另有事找他!”接着,舒百会探首往里叫道:“喂!别装傻卖呆了,你是要我当众叫破你吗?”
冷华仁一听其中事情不简单,他是从来无利不出手的人,赶忙侧身让开,不再出头管闲事。
灰衣人阴冷冷的一笑,慢步走出厅来,直走到舒百会丈来远处,方才驻足,怒目朝舒百会瞪了一眼,道:“你敢乱嚷嚷,我不叫你溅血当场才怪!”
舒百会哈哈一笑道:“既怕我嚷嚷,趁早将宝剑还我!”
灰衣人一愕道:“我拿你什么宝剑?”
舒百会又打了个哈哈道:“枉你是一代名人,竟想耍无赖,你难道不知阴阳书生乃我无极派的老前辈,我的师祖爷爷?”
灰衣人叮了一声,道:“你是说那‘飞……’?”
“不错,是‘飞魂剑’!”
舒百会加重语气,说出“飞魂剑”三字,场中所有的人眼睛全亮了,在场的恐怕就没一个人真正见过这“飞魂剑”!
当年,有多少人死在这柄“飞魂剑”上,沉默了十余年,想不到这一刻又出现了,且出现在这么个怪人身上。
灰衣人哼了一声道:“原来你是为‘飞魂剑’来的,那么有种你就拿去吧!”灰衣人说完,怀中摸出“飞魂剑”,往地上一抛。
厅中众人一见灰衣人将剑抛在场中,均想见见这柄“飞魂剑”,齐都挤出厅来,分两旁站着,将灰衣人挟在当中。
舒百会一见,忙也一挥手,院外立即陆续纵进六人,薛仇一看,为首的竟是阴阳老怪,红衣少妇舒情居然也在其中!
薛仇心想,他们为争此剑,总有一番拼斗争执,趁此机会,去将尚小云救出,再回来夺剑报仇!
薛仇主意打定,连忙一拍白珠,双双趁乱纵出院外,绕到后院,宽大的后院里,除了妇女丫环,再没一个男人!
薛仇仔细的一间间搜索,直到靠山最后一间,也没找到尚小云的影子。他心中奇怪,他们将她藏到那里去了?
白珠不认识尚小云,根本也无从帮忙起,他只有紧紧地随在薛仇身后。不过,从薛仇的表情上,就知薛仇失望了!遂轻声道:“薛叔叔,我们何不抓一个人问问?”
薛仇摇摇头道:“我们怎能对妇人女子使用这种手段?”
就在他说这话时,忽见一偏房中,竟走出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这真是无巧不成书,白珠还没叫出来,薛仇已如猫捕老鼠似的扑了上去,两手在那青年身前一晃,没容那人出声,已将那人制住。
薛仇挟着那青年,与白珠离了后院,来到山脚下,薛仇将那人拍醒,道:“你若肯从实答我话,我决不难为你!”
那青年朝薛仇与白珠打量两眼后,脸上飞起冷漠之色,道:“你的身手虽不弱,可是冷堡非它地可比,在进入冷堡之前,你若没打听冷堡中人的脾性,那你算白来!”
薛仇一愕,冷堡中有人什脾性,这倒是他疏忽之处,没事先打听明白,稍一沉思,遂道:“敢请兄台指教,不尽感激之至!”
青年趾高气昂的道:“但凡姓冷的全是骨硬心软,威逼,死也不会如你所愿,至于利诱,又当别论,看事论价,无往不利!”
薛仇一听,原来是惟利是图之辈,他居然还有脸说得出来,大概他也知心落人手,不说实话对他不利。遂道:“我想知道贵府上来的客人,带有一位姑娘,藏在什么地方?只这一点,你需要多少代价?”
青年人一听,脸上泛起阴奸冷笑道:“这消息太宝贵了!绝非普通事物可比,你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