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书生-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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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仇凌空看得分明,他哪能错过这稍纵即逝的大好时机?只见他凌空一声长啸,猛然折转,朝舒百会扑来!
穷家帮中人,自己对拼了一掌,就知上当,仓猝间总还算够镇静,立即蓄势严阵以待。
一见薛仇扑回舒百会,那三位穷家帮中长老,赶忙移身舒百会身旁,与舒百会并肩出掌抗敌!
哪知,薛仇一见舒百会突然增了援手,“哈哈”一笑,又落回场中,只是,双足尚未稳身……
蓦觉身后厉风吹逼,忙倒踏“七绝游身步”,侧身一闪,横移八尺,轻而易举的就避了开来。
然则双足未定,这厢强风又至!
敢情,对方就这倏忽之间,已分站了四家之位,将薛仇围在核心,一掌掌的朝他猛攻!
薛仇一声长笑,施展开“七绝游身步”,倏忽在前,忽焉在后,眨眼在左,瞬间在右,对方又哪能击得中他。
白嫂本还在为他提心吊胆的,二小就更气怒万分,摩拳擦掌,就欲打抱不平,这一见他身法奥妙,变幻无穷,根本伤着他不着,全都不由大放宽心,二小更高兴得拍掌而笑,白珠并大声叫道:“用劲呀!你们这般死东西,怎的如此无用,要快、准、稳、厉,你们难道不懂这诀窍?”
白玉立即也接口道:“啊!他在左边呀!又到右边来了!他前进啦?他……后退了!哥呀!这些人谁也没长眼睛!”
二小这么一说,一半讽刺,一半谩骂,只将场中诸人气得半死。可是,场中情势,却一些未缓!
厉啸的掌风声,呼呼而响,地上的沙石尘土,四面纷飞!可是,薛仇一个身子,就如同激流中的游鱼般,东飘西闪,南晃北摇,别说能击中他一掌,就连他的衣角,也没碰上半分。
白嫂一见情势大定,立即朝那秋长老望去,却见那秋长老双眼并没注视斗场,却色迷迷的在她脸上溜来溜去!
白嫂心中不由大怒,暗忖道:“你以为我白夫人好欺的吗?个给你点滋味尝尝,你也个知厉害!”
白嫂念头一转,立即招呼二小,掉头下山!
秋长老岂能让她走,忙横身阻住道:“何必如此急不能待?稍歇何妨?”
话中意虽是挡驾,却也涉及轻薄,白嫂一听大怒,突的一掌拍出,叱骂道:“臭化子,你敢挡姑奶奶的驾,接招!”
一招未满,左掌又复一指一拍,指势凌厉,拍势更猛。敢情她这一招叫做“奇兵突出”,前掌是虚,后掌方是实,存心一掌就将秋长老大伤!
秋长老也是命不该伤,他脚前正好有个枯树头,仓促前一闪身,随手就将枯树头抛了出去!
只听“格”的一声,白嫂这一掌击在枯树头上登时木屑横飞,枯树头毁去一半,落下地来。
秋长老见她身为女子,掌力竟然练得这等惊人,却也不禁咋舌,白嫂随即飞脚将枯树头踢开,跟着进袭。
秋长老见她适才一掌,果真又快又狠,再也不敢轻视,忙也施展开拳掌,和她斗了起来!
秋长老的武功,乃四长老中第一位,拳脚旋展开,可也非比等闲,白嫂虽说武功了得,一时之间可也战他不下。
这一旁,舒百会与穷家帮中众高手,连续数十掌,未能伤着薛仇分毫,心知就是再发数十掌,甚至再过一两个时辰,也是白耗气力,原因是薛仇“七绝游身步”神妙无穷,变幻莫测,众人又哪伤得着他。
倏听舒百会一声怪啸,众人齐都停掌退守本位。
舒百会随即叫道:“诸位,亮家伙上!”
叫声未完,他已取出三根细竹,左一右二,当先朝薛仇攻到。
薛仇一看到那三枝细竹,就想到他那睡觉的怪方式,敢情他这三枝细竹,还是随身兵刃,可也是一种武林少见少闻的怪兵器!
尤其,细竹为三,左一右二,招式定也怪诞异常,薛仇本听说要以技艺逼他,他就高兴,这一刻,可也就不敢怠慢!
原因是为人谨慎,天下去得,尤这一刻,稍事疏忽就可能命送栖霞岭,血溅无名山,他哪能如此不知轻重?
只见他,革囊中取出莲花一抖,立即朝舒百会三枝细竹迎去!
舒百会身为无极派最盛一代一掌门,门下徒众并不弱于泰山北斗的少林与武当,其本人的武功,当也非泛可比。
尤其,手中三枝细竹,武功艺业别出心裁,自成一家,招式怪诞异常,三枝细竹就有如三条手臂般。
只是,他今天遇到的,可是新近誉满武林,艺业惊震江湖的薛仇,两下里只交手拆得一招,已各自退了两步!
突地,一阵厉风,从旁袭到,薛仇猛一闪,金莲花倒挥而出,“格” 的一声响过,薛仇已看到身边袭来的,正是穷家帮龙帮主的一对虬龙棒。
这里一招接过,侧面赤足三仙三条钢拐,又带着三道劲风,划空袭至,薛仇心中一惊,如此一招招袭至,稍一失手,即有生命之忧!
这种挨打的方式,亦属不当!
只见他猛的一声长啸,金莲花一招“长虹贯日”,但听“当”“当”“当”三声金铁交鸣之声,三条钢拐立被震得脱手飞上半空。
这一招,果真大大出乎对方意料之处,原因是,薛仇在这突然之间,金莲花竟贯注了骇世“玄戈神功”,赤足三仙虽为穷家帮的一流高手,又哪能抵挡得了,薛仇五年苦修上乘功力。
薛仇一招得势,胜算在握,左掌指、点、折、打,右手金莲,不是“金莲十八闪”,密密麻麻的十八招,反朝对方扑去!
这一阵反攻,去势凶猛,有如天神下降,瞬息工夫,已被薛仇杀开一个缺门,眼看就要冲了出来!
蓦地,三位派老,六只手掌,又再次拍出一掌!
薛仇若说硬接这一掌,很可能左右掌风又复劈到,他也不可能一下就冲了出来,若说不接吧,那他更得闪避,退回阵中去!心意未决,掌风已至,万不得已,薛仇又复退了回去,原因是,退回去较为安全而无危险。
可是,他的心中却激起了无名之火,脸上也泛起了闪亮的金光,双掌所出,再不容情,除了挥起“玄戈神功”于金莲花上外,还启用了未曾十分精纯的“曲阳指”功,来对付这十人之众。
“曲阳指”功,究属上古奇学,寰宇罕见,也只数招工夫,高矮二烂首先被“曲阳指”功所伤!
伤在左肩头,虽说不重,可是一条左臂,已不能抬起!
然则,舒百会的三枝细竹,招式诚然怪绝,每每使薛仇不能尽情施展,为所欲为的袭敌!
突地来了这么一招,舒百会左手细竹有如毒蛇般刺了过来,点的是他腹下丹田,而右手两竹合并,却又点的是他“喉结穴”!
这两处穴道,乃人身要穴,点中必死无疑!
薛仇曾不止数次的以金莲花,锋锐的花瓣,去削那三枝细竹,然而细竹非但光滑闪亮,且坚韧异常,非寻常细竹可比。
而这阵子,穷家帮龙帮主的虬龙棒,又已从侧面袭来,劲风落处,正是薛仇的左肩与手臂。
处此时际,薛仇要待闪躲,已至不及,只得左手曲阳指灌劲一弹,右手金莲花一招“风云变色”,将身前全部封住。
巧不巧,弹向龙帮主的一指,龙帮主仓猝间竟没避,被薛仇一指弹中膝盖骨,当场座地不起。
薛仇一见大喜,忙倒转金莲花猛然戳下。
“乞食乾坤”龙贫,要说被其戳中,非得胸腹顿开下可!
就这千钧一发之际,蓦地一阵怪风,挟着数枚银针,疾如电闪般从场外射了进来,指向薛仇的胸脸。
薛仇如若一意要杀“乞食乾坤”龙贫,他自己也就难逃银针之危,不得已只好侧身闪避,退过一旁!
但是,舒百会却正阻住他的退路,三枝细竹,又复从后背袭到。
薛仇身入重围,处处惊险,哪得不倍加警惕,猛然旋身,金莲花“拦江截水”,护住面门胸腹,亦同时将两枝细竹磕飞。
可是,他万想不到,舒百会那另一枝细竹,竟悄没声地刺向他的大腿,这本肉多而无碍之处,就是被斩上两刀,只要不伤到骨头,也无所谓。
越是如此,却越容易出毛病,舒百会狡猾奸险,他偏偏选这所在,就偏偏被他刺个正着。
薛仇一痛,大腿上已两头见血,穿了个透明窟窿。
舒百会心毒手辣,鬼计多端,他一刺中,赶忙将手放开,薛仇这一来,苦头可就吃大了!
一条长三尺余的细竹,吊在大腿上,要想拔它,两手无空,不拔它,本就很痛,身形一动,细竹晃摆,更痛入骨髓。
而且,有这细竹吊在大腿上,行动也不方便了,薛仇心中这一惊,诚然非轻,而舒百会的另两枝细竹,更如雨声般加紧猛攻!
突地“乞食乾坤”龙贫的一对虬龙棒,亦复猛攻而至,一棒劈肩挂臂,一棒横扫,猛袭腰眼。
薛仇腿上吊着细竹,行动已欠灵当,且四面受敌,对“乞食乾坤”龙贫的这对虬龙棒,已无从抵御。
而且,这两棒来势凶猛,既迅又厉,薛仇耸促之间,要拦,拦不住,要躲,躲不开,他心知任何一棒击中,他都消受不起,非当场躺下不可!
这时,金莲花正迎住正面舒百会的两枝细竹的猛攻,根本一下也放松不得,情势所逼,万不得已之下,薛仇只得抬起左臂,硬接头顶的一棒。因为这一棒,只要稍稍偏斜一点,他的脑袋就得开花!
腰间呢?他是准备实受了,他只要不当场倒下,立即按动金莲花的机钮,将金莲花瓣飞射出,最少能伤几人,他也可趁机逃走!
当然,这如意算盘不一定就如意,顶端棒头到,腰间棒头已至,就这生死一发之际。
蓦觉“乞食乾坤”龙贫的虬龙棒,就在到达腰间的刹那,倏然劲道全卸,却又沾住了他的腰间,但在沾住他腰间之后,方始猛力一震。
薛仇经此一震,身子立被震得横过两步,就仿佛被“乞食乾坤”龙贫的虬龙棒,给击得横开两步般。
这可大大的出乎薛仇意料之处,他再也想不透,何以“乞食乾坤”龙贫,会得临危放他一命!
他何曾想到,“乞食乾坤”龙贫,本是个侠肝义胆的正义之士,对薛仇的一切所作所为,均是奉了“独脚神乞”之命,不得已而为之,他又何曾不痛心,他的眼泪,一滴滴全往肚里流。
铜堡十六年前的大血案,正值他接掌穷家帮的第二年,他亦曾出尽全力,欲为铜堡侦察凶手。
谁会想到十六年后的今年,他也纠集帮中的高手,群起对付铜堡薛家唯一留下的一条命根?
帮中别的高手,要全力对付薛仇,还情有可原,因为他们的目的,是要为老帮主的冤死而复仇!
可是,他却万万不能,因为他知道其中的奸计,他怎能下得了手,对付一个声震武林的侠义之后。
但是,他也知道,虽然没人监视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仍然逃不过一个人的森冷双眼!
自己既不敢明张胆,做忘恩负义的事,可也不愿昧心,去谋害一个侠义之后,于是他只好暗中打主意。
今日,栖霞岭头一役,亦非他的主意,然而他身为一帮之主,别人总得请示他,万不得已之下,他只有尽力抢攻,尽可能地抢在别人前面,看似他与薛仇,已然不能共同戴天立地。
其实,他心中早就有数,一到薛仇遇急时,他棒上劲力全消了!
这一棒,非但没伤薛仇分毫,反使薛仇避过了赤足三仙的三条钢拐的一招,强猛袭击。
薛仇心中一怔之下,却也没时间去想,掌拍莲花打,仍然支持不住。
舒百会的一对细竹,乞食乾坤龙贫的一对虬龙棒,赤足三仙的三条钢拐,还有高矮二烂的两条化子棒,无一不是凌厉无匹的猛攻招式。
就这危急惊险当儿,忽的一阵石雨,射入场中,这阵石雨虽不威厉疾迅,可也扰乱了场中的气氛!
可是,石雨阵,却也有连续不断的一粒粒急射而入,来势既急,威力也不弱,打中人虽不能破肉而入,却也能使人疼痛一阵。
若是打中头骨,可也要肿起一包。
这石子,打的可不是薛仇,反之却是射向围住薛仇的穷家帮中人,及无极派的掌门舒百会!
这石子是谁发的,原来是一旁观战的白珠与白玉,他二人一见薛仇遇险,心中大急,想要相助,又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白嫂呢?又正与秋长老打得难解难分,二人功力相差有限,过半个时辰的拼斗,竟战了个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二小心中一急,鬼计立出,白珠自幼有一弹弓,乃是树叉与橡皮所制,这本是江南童子用以射鸟的玩具。
这一刻见薛仇遇险,立即掏出弹弓,拾起小石子弹射,白玉女孩儿家,不玩这个,她却也会地上拾起石子乱抛一阵。
众人眼看一下子就能将薛仇毁了,忽来这阵石雨,全都一惊,还以为薛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