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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维水泱泱-我的白甜公主人-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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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的痛苦从不会说,反倒每次替他担忧。卫桀立誓,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让这个妹妹受苦。
  遇到卖冰糖人的,卫泱停步不愿走,卫桀把银子给小贩,卫泱细细挑选,有个老虎模样的甚是形象,但串在最上层,伸手才够得着。这一伸手,光洁手臂都露出来,慕湛那些鞭子落在身上的痕迹不免被卫桀看到,他被深深震撼。
  东阳城与青原郡的人都知道卫家三郎耍的一手好鞭,更时常拿鞭子欺负别人,怎么会不认得那是鞭痕,他不能容忍那样的伤痕出现在妹妹身上。
  “我要杀了他!”他低吼出声,卫泱却淡定得多,她咬下一块糖饼,甜到将她融化的地步。
  “不碍事的,只是当时疼过。他对我真的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坏,如今我能分辨出甜酸滋味,也都多亏了他。”
  “卫泱!”
  卫桀当街吼她。
  卫桀第一次与她发火,卫泱吓怔在原地,那些她不在乎的人在她面前千般花样她也能从容以对,但在乎的人稍有变化,她就手足无措。
  “你真当我是三傻子了?你脖子上胳膊上那些痕迹但凡是个男人都知道是什么,他若待你好,怎舍得这样对你?”
  她是他们护在掌心长大的,却遭受一个外族蛮夷百般折辱,仿佛他们越珍惜,那人就越要将她弄脏,弄碎。
  “都过去了,况且我只是比常人肌肤更脆弱些才留了痕迹,男女之间的事我也不知该如何与你们开口,但他是不曾亏待过我的。”
  “你在护着他?”卫桀挑眉,气势之盛,印着卫家人的痕迹。
  卫泱抱住他指着自己鼻子的手,到他身侧柔柔道:“他是必死之人,何必计较他的错?只是我临走时北平王与我说过他也是个可怜人,不论他究竟可不可怜,他也是有父母牵挂的人,我不愿说他的不好,也只是为了不想为人父母的伤心。且他也自幼丧母,与父亲疏离,我与他何其相似,只是我还有你们,他却一无所有。”
  卫桀道:“你想来心善,不过你说得对,他是将死之人,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
  兄妹二人漫步到国公府门口,见门口还挂着过年时挂着的红色灯笼,卫泱问:“年都过罢了怎么还挂着灯笼?”
  卫桀道:“大抵是府里太冷清了吧,阿爹没说要摘,也没人敢摘。”
  卫泱道:“倒是有用的很,以后都不用怕走错家门。”
  卫泱想起幼年最喜欢大红色的灯笼,每到过年时阿爹都会亲手给她扎一个红灯笼,后来长大见了许许多多样式花色各异的灯笼,发觉原来红灯笼是那样不禁看。
  卫泱又想起一事:“我听说二娘现在变化很大,不知是不是该去看看她。”
  卫桀忙着阻拦:“有什么好看的?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切照旧,就是嘴更惹人厌了。”
  卫泱道:“哪有做母亲的愿意女儿把青春都赔在宫里?我们是舅舅的亲人,她会记恨我们在所难免。既然你说不看为好,那便不看了吧。”
  “母亲活着的时候就不愿与她斗,是她自己心胸狭窄,才到如今地步。如今阿爹也很少去看她,她成日念佛,反倒愈发狠辣。那种人不值得可怜,当初阿娘重病,她来耀武扬威时可想过自己也有被冷落的一日?”
  这国公府也和皇宫一样,处处有耳,卫泱扯了扯卫桀袖子,示意他别再说。
  卫桀道:“皇宫里是限制多,但这里是国公府,就算今天这些话传到梁玉耳中她能将我怎么样?这国公府的荣誉是谁给的?若非阿娘,梁玉能当得上国公府二夫人的位置?怕是她只能和咱们薄幸的国公做一对劳苦鸳鸯。”
  “混账!”重重一鞭落在卫桀背上,卫桀痛得跳起,回头一看,卫烆穿常服却马鞭,是刚在马厩喂完马。
  卫泱想去劝阻,确实在找不到卫桀话中有错,卫桀所说便是她心里所想,卫桀对卫烆有怨,她也有怨。
  只得说:“三哥性子耿直,才与我说这些话的,阿爹您别动怒,三哥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的。”
  哪个当爹的能忍被子女说是薄幸?
  卫烆瞥了眼卫泱,语气淡淡,怒意才消:“回来了便好好休息,别整日与你三哥胡混。”面对卫桀,话锋一变,又添凌厉:“卫桀!”
  兄妹二人一个激灵。
  “你今日擅离职守,按军法处置,当行鞭刑。”
  “若我不去接小汤圆儿回家,谁去接她?她自己又认得回国公府的路吗?她在这里没呆过几天,一切都有生疏,我不陪她熟悉,难不成还等着二娘派人过来照顾她?”
  “放肆!你倒是仗着在军中立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卫烆神色未变,因闯惯了惊涛骇浪,如今已是波澜不惊,教训起子女来冷面严苛,比学堂的戒尺更无情。
  卫泱立马前去抱住卫桀握鞭的手:“三哥只是担心我,您犯不着动怒。”
  哪有劝人模样?分明火上浇油,卫烆怎不知道这一对儿女的性子,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自幼读孝道,竟只会忤逆做父亲的。
  卫泱刚回卫府,便被罚跪祠堂,卫家祠堂没什么可供奉的,只长公主一人灵位。
  国公大人卫烆如今位极人臣,天下人无敢与其为敌,更无人敢提起他的低贱出生。
  奸污中出生的孽障,哪配为人?他偏偏活了下来,封了将军取了公主,成为权倾天下的人。
  生他的父母却无权入他卫家的祠堂。
  卫桀满心不服,在母亲面前更要告状:“他说我们白念了孝经,他又何时有过父亲的样子?”
  卫泱对卫烆也是满心怨气,但是在母亲灵位前,还是收敛了下来,劝道:“莫要在阿娘面前抱怨了,又不是第一次罚跪。”
  卫桀俯下目光,突然看着她眼睛,问道:“阿娘临终前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卫泱目光微动:“还有什么可说的?无非是要我们都好好的。。。我已说过她当时虚弱得很,根本说不出话来。”
  “汤圆儿,你就算将外面人耍的团团转,在我们面前就像张白纸一样,说没说谎我和阿哥一眼就看得出。”
  卫泱瞪着他:“你还指望阿娘说什么?她对这里失望透了,关于国公大人的事她半点也不愿意提,除了我们,她还能有什么牵挂?”
  卫泱说得倒没什么错,尔行对卫烆的确已是心灰意冷,强权下的婚姻,能有几多情分与留恋?连一对小儿女都知道,当年他们的父亲为了权势而娶娘亲,抛弃青梅竹马的梁玉,说是天底下最为负心之人也不为过,母亲对他能有几分感情?
  兄妹二人在一起话总说不完,就算是罚跪,也乐趣横生,又好像回到孩提时光,一阵笑一阵感慨,原来已经不复当日。
  

☆、破碎

  卫泱卫桀被罚跪一夜,在府里是大事,不久便传到了隔壁卫显的府里,卫显仍在南巡归来的路上,慕嫣闻说此事,一大早便来了国公府。
  东阳城里的繁琐规矩她学的像模像样,仪态姿容出身心智样样过人,颇有当家主母风范。
  慕嫣刚嫁过来卫显便为她讨了一品夫人的身份,进出有人跪拜,比昔日在北平王府做郡主更要尊贵。
  卫泱卫桀哪会跪一夜?二人统共也就跪了半个时辰,趁夜深人静时窜上屋顶,观星赏月,只是缺了好酒。
  慕嫣与卫泱是许久不见,卫泱想起过往是慕嫣陪自己度过一段寂寞时光,再看如今,也就几月只隔,却生出了一种宿命感来。
  慕嫣与卫桀相见,叔嫂之礼一样不缺,卫泱装作不知此事,卫桀早晨还得去军营,匆匆离家。
  慕嫣仍是过去的直接性子,与她之间不见生疏,兴冲冲问着她慕湛的事,卫泱觉得愧疚,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她却觉得是自己亲手将慕湛推往死路。
  “慕湛那人你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倒是你,东阳城的日子可还习惯?我阿哥对你好不好?”
  慕嫣睨着她,仿佛觉得她问的全是废话。
  卫泱垂头叹气,也是,她明知道慕嫣不会过得好。
  慕嫣以为她失落,解释道:“卫显待我很好,什么都顺着我的意思,就连我房里的布置都和以前在北平王府中一样。”
  卫泱心想,卫显倒是的确对慕嫣不错,以卫显的性子,何时肯关注女子闺房这种细节问题了?
  “只是。。。”慕嫣咬咬唇,颊上泛起红晕,丝毫不像那个可以杀恶狼的桀骜女子的模样。她犹豫了许久,才问道:“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这三个月来,我。。。我们还没洞房过呢,虽我也不愿和他洞房。。。听说他之前的夫人许久都未怀孕,还是他练兵太操劳,累坏了身子,又或者他常年在军中,接触的都是男子,有那个癖好?他倒是十分受一些白面郎君的欢迎,许多小白脸来府里求见他,都被我赶走了。”
  卫泱听到,刚刚入口的茶水喷出,因呛住而连连咳嗽喘气。
  慕嫣又问:“卫显和我哥情况差不多,我哥在那事上如何?你可曾受孕?”
  卫泱没想慕嫣会问得这样直接,用咳嗽掩住尴尬,掩不住了,才道:“我阿哥虽然是个将军,但文学造诣也是极高的,以往就有白面郎君爱贴上来,他可是从来都置之不理的,你可莫有这想法。”
  谈到闺房里的事,二人还都如未出阁的姑娘般害臊。卫泱在那事上受尽屈辱,不想多说,很快移开话题,也未弄清楚卫显与慕嫣间到底有些什么关系。
  东阳城正是春寒时,外头只坐了一阵就觉得冷,卫泱彻夜被罚,精神不好,原想与慕嫣还有许多话要说,但卫兖亲自来催,便早早随他回去。
  卫泱见他不用去军营,奇怪道:“二哥如今怎么有空在府上陪我了?”
  卫兖道:“如今我在朝中奉文职,不必再去军营。”
  卫泱错然道:“何时的事?”
  “陛□□恤母亲身体状况,才让我在东阳城内照顾母亲。”
  卫泱也将其中缘由猜出七八,朝中皆知卫兖与慕湛交情匪浅,即便猜不出卫兖的真实身份,但凡是和慕湛走得近的,总免不了牵连。
  卫泱想收了他的兵权也好,如今他掌管城中律法,虽是闲职,但也是正二品的文官,又有军功爵位在身,没人敢小瞧他,还乐得清闲。
  卫泱心里感叹,这个舅舅只是装傻,一面独宠卫苒,一面夺去她的哥哥的军职,权衡之术用的十分到位。
  卫兖下朝回来就听说卫泱去了慕嫣那里,这丫头竟连自己的卧房都不回去,去催她回来前卫兖便命人在她屋里摆好火盆,等她回到屋子屋里刚好是暖和的。
  这次她要在家中常住,卫兖怕她不习惯,连被子枕头都是从浣溪宫里搬回来的。
  卫泱回到屋里,并未有她所预料的生僻感,反倒屋里热乎,床铺绵软,像是她久居于此。
  躺在她枕头上的老虎布偶十分醒目,她瞧见,双眼放光:“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个的?”
  布偶刚好被她抱在怀中,因宫装打扮,却又抱着布偶,显得有些滑稽,卫兖也不觉露出笑意,前一刻她与他谈朝中事,心思深沉,看到那布偶立马变成个傻孩子。
  她不就是个用缜密心思伪装自己的傻孩子么?看着她满足的神情,卫兖觉得亏欠她太多。她分明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自幼熏陶的是天下事,却只用一个布偶就能让她满足。
  他忆起慕湛出征前那一夜的谈话。
  分明他才是看着她长大那人,到头来却要慕湛嘱咐她:“别让她再受那些所谓亲人的欺负,这丫头看着精明,实际上就一根筋,认准了什么就是什么。狗皇帝和她父亲是如何用她的善良利用她的,她不是不清楚,但她认准那是她家人,怎么也不肯怪他们,受了委屈全怪罪在自己身上。她说恨我,我反倒高兴,我大概是她第一个恨的人了。”
  卫兖隐隐心痛,她这般聪明,怎么猜不到自己也曾将她当做实现目的的垫脚石?可她又是那样傻,傻到即便知道他在利用她,依然当他做亲人。
  她鼻子凑近老虎身上缝的红花布外套,狠狠吸了吸鼻子,道:“我记得以前必须得抱着这个小老虎,闻着它的味道才能安心,当初从青原郡搬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丢了呢,二哥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卫兖道:“前些日子奉义父之命去青原郡翻修长公主府,在长公主府中发现的。”
  “听阿哥说这是阿娘怀着我时就开始缝的,我刚出生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东西,才会对它感到没由来的亲近,让二哥你见笑了。“
  “这件礼物倒是讨你欢心。”
  卫泱怀里抱着布偶,淡淡一笑:“其实但凡是二哥送我的东西,我没有不喜欢的。只是遗憾,若二哥早点找到这老虎,西北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熬了。”
  “泱泱,慕湛并非你所想那般。。。他是将你当妻子对待的。”
  卫泱仿佛听到笑话,噗嗤笑出声来:“你倒是护着他,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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