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画风魔幻[红楼+剑三] 作者:墨殊-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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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攥紧了自己宫装掩映下的手,却是平静道:“静姨,这是我最后一个孩子,是东平郡王府洗刷污名的唯一机会。”她望了望与自己对视的女儿,似乎在劝慰太后,也像是在说服自己:“她衔玉而生,一出生名头就这样响亮,谁都要高看几分。更难得的是,她的天赋比我爹都要好,这样的资质,在我徐家都是百年不遇!”
想起故友惨烈的旧事,北静太妃方才还笑盈盈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肃杀。她是真正沙场洗练过的女将军,并非闺中弱质。
她将球球从太后怀里抱出来,轻轻托着,而后对徐氏说道:“若芷,你说说,让宝玉行三是怎个章程?”
也不待徐氏回答,北静太妃便对太后道:“轻玉你也甭说若芷。左右现在宝玉这么小,指不定君书争气,一早就为徐大哥和大嫂翻了案,整治了那群谋害他们的幺蛾子,根本就不用宝玉走那一步呢。”
轻玉是太后的闺名,北静王虚长先帝几岁,若真论起来,太后也需唤北静太妃一声“嫂嫂”,所以北静太妃唤一声太后的闺名,也是使得的。
听了北静太妃的话,太后才神色稍有缓和。她也是明白,未来的事如何,她如今再担心也没有用。所以,不若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太后叹息道:“罢了,你就说说,为何让宝玉行三吧。”
徐氏垂了头,缓缓道:“既然大嫂要让两房孩子一起排齿序,迎春随了元姐儿,成了荣国府二小姐,那便一齐排吧。只是让旁人知晓,宝玉这个‘三’,是随了珠儿和琏哥儿的便是。”
安庆皇家的公主尊贵,上行下效,勋贵之家的女儿也要被看重几分。然而世情如此,有些事情上,女子较之男儿,就更加要艰难几分。
徐氏既然有所打算,就少不得要为自己的小女儿从如今便开始铺路。这“自幼充作男儿教养”的名声,仅仅是一个开端。
想通关节,太后便凝眉细思了起来。她得寻个法子,自然而然的将这件事情散播出去。
北静太妃却点头笑道:“这法子不错,我自幼也是充作男儿教养的。”
也看出了太后的为难,北静太妃浑不在意的将事情揽了过来:“年后我们北静王府还有几场宴席,我今儿看见了这衔玉而生的姐儿,少不得要寻些话能和那群老姐们儿垫牙。”
能和北静王府来往的都是勋贵重臣,从北静太妃口中说出来的话,自然就是真实可信的。只要她“不经意”的将宝玉从二小姐变成三小姐的原因抖露出去,整个安庆的贵族阶级都会知道这个消息。
况且她加上了一句“我自幼也是充作男儿教养的”,就不信有人敢触这个霉头,去叨叨荣国府三姑娘的不是——毕竟朝中人都知道,北静老王爷看起来温文尔雅,却是真正沙场拼杀了三十年的。你惹了老王爷或许能全身而退。但是你要是得罪了他家太王妃,那老王爷一定能抡起大刀砍你三十条街。
至若如今的北静王沈水溶……太妃是他娘,你碎语一句他娘试试?
顺带的,北静太妃稍稍提点了一下这荣国府二小姐变成三小姐的另外一层原因。在座的都是宅斗小能手,当即就绕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那些老夫人们还好,对于王氏的这种行为,只做一笑,连充作谈资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那些年轻的夫人便不同了,京城的贵女圈就那么大,这些夫人中有许多是做姑娘的时候便与王氏不对付的。听了这层原因,又暗暗揣度了一下荣国府二太太与天家的关系,当即便要在王氏头上踩上几脚——这种解气又能讨好太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在京中勋贵往来密切的正月,无论是荣国府设宴,还是王氏出门赴约,便总有人明里暗里的刺上她几句。王氏还没来得及炫耀自己的女儿,荣国府的二小姐如何受到太后的褒奖,便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对于徐氏这个自己的这个弟妹,王夫人的感情是复杂的。
和贾赦比起来,贾政虽然也有妾室,但是却实在是省心许多。王夫人在被贾赦的妾室弄得头大的时候,不是没有艳羡过徐氏的。然而,一想到自己的夫君是一品镇国将军,而贾政只是一个五品的芝麻小官,王夫人的心中便有些得意了起来。
妻凭夫贵,古来如此。再加上这些年徐氏一直未与她争夺管家权,任谁都知道,他们荣国府的管家太太是她,王氏便简直不能更满意了。
可是终归是不能平的,每每看到徐氏的三个子女,再想到自己可怜的女儿,王氏就心中暗恨。以及徐氏的性子固然和软,可是却是皇家亲封的宜公主,更是由太后抚养过一段时日。这两件事压在王夫人的心头,让她每次想起来都恨得牙根痒痒。
凭什么?凭什么她徐氏生的女儿就能受到皇家褒奖,这荣耀分明是该属于她女儿的!
当听着太后称赞宝玉的时候,王夫人恍惚想到年年徐氏伴着老太太入宫,自己却只能恭送他们的场景,不由心头火起。
巨大的不甘让她暂且放下了平日里的“菩萨面目”,大肆责打了再唤她女儿迎春“大小姐”的下人。她管家日久,很快就坐实了自己女儿二小姐的身份,也能自欺欺人的以为,受到太后赞誉的是她的迎姐儿。
只是她没有想到,平素不甚与她计较的徐氏,这一次却会将这件“小事”捅到太后那里去。想到太后平素对徐氏的疼爱,王夫人生生的出了一身冷汗。
她在屋中惴惴不安,最终还是叩响了徐氏的房门。
在屋子中,徐氏正和媛春一道哄着球球爬两步,贾珠在一旁练着大字。这孩子实在勤奋,如今还未到十五,皇帝都没有开笔,他却已经早早的自己练习了。
屋里燃着上好的银丝炭,暖意融融的,母子四人都只穿了薄薄的衣衫。王夫人从外面一进来,额上就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却也顾不得擦,塞了两块银馃子给媛春和贾珠,哄两人去耳房玩,这才吞吐着对徐氏说道:“弟妹,这孩子们的齿序……”
徐氏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道:“大嫂不必挂怀,总归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便这样排着吧。”瞥了一眼王夫人微微扭曲的神色,徐氏状若无意的说了句“左右,这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闻言,王夫人如蒙大赦,强自笑道:“弟妹说的是呢,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
一直到被徐氏送出了门,一阵冷风吹来,王夫人打了个哆嗦。这个时候她才恍惚发现,自己的内衫已经完全湿透了。
#娘亲:对手不是一个级别,真的好忧伤。#
#球球:娘亲你这么威武霸气,你家人已经造啦~#
☆、第8章 双喵。
第八章。双喵。
到底确定了徐氏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加之深宫寂寞,哪怕不是为了见见越发粉嫩肥白的小宝玉,太后也是喜欢招呼徐氏进宫叙叙话的。
整个正月里,徐氏连皇帝都见了三五次,却独独不见沈君止。对于这个比自己儿子还要小的幼弟,徐氏是打心眼里喜欢的。本是早早给他准备了新年礼物,却偏偏总也遇不到他。
眼瞅着就要到了正月十五,徐氏不由对太后问道:“怎么也不见阿止?莫不是他不喜欢我这个姐姐了?”
太后其实还在生徐氏的气——宝玉越是可爱,她就越发觉得徐若芷这个当娘的心狠。然而,东平郡王府的旧事始终是横亘在她们心□□同的痛。其恨彻骨,其痛欲狂。
体谅徐氏的难处,太后便也不好对她摆脸色。到底是自己当做闺女养的,太后揉了揉眉心,说道:“哪有呢,最近他哥把他扔到了御林军。这小子最近功夫很有长进,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都敌不过他。”
徐氏微微惊讶了一下,纳罕道:“阿止今年才八岁罢?”
其实徐氏惊讶,不仅仅是因为沈君止年幼而已。她比皇帝都要虚长几岁,又在皇宫之中生活多年,自然知道皇族一贯不太康健,若非如此,安庆皇室也不能将镇守四方的职责交给旁系甚至是异姓。而十九皇子是先帝年老所出,能够平安长大已是不易,能在武学一途上有如此天赋,实属不易。
自己的小儿子优秀,太后的眼角眉梢也带上了一抹得意。对于沈君止,太后对他的期许,是与皇帝不同的。而如今这孩子难得率真心性,也算不枉她与大儿子这些年来的教导。
眼见太后的表情变化,徐氏心下一动。只是还不待她有所动作,便听见一个清脆的男童声音从外面传来。人还未至,整个寝殿便能远远的听见他的嚷声。
“娘,娘!我和大哥回来了!是徐姐姐来了么?”
随着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一个身着白蟒箭袖的小男孩儿便直直冲了进来。他的额头还有一层薄汗,却也不顾擦上一下。还未带侍女上前为他脱了披风,他便对太后胡乱一礼道:“请娘亲安。”
徐氏一见冲进来的小男孩,眼中便是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可是沈君止再年幼,也到底是王爷,徐氏纵然是宜公主,也是要对他行礼的。只是还未等她站起来,便被太后按住了。
看见徐氏的动作,太后嗔了她一眼,便拉住她的手道:“天底下再没有让你做姐姐的拜弟弟的道理,君书也就罢了,止儿小孩子家家的,你拜他?”
说着,太后斜了沈君止一眼,沈君止当即会意,起身对徐氏做了一揖,笑道:“徐姐姐安,徐姐姐,我的新年礼物呢?珠儿来了么?元姐儿身体还好么?那个衔玉而生的小侄女来了么?姐姐姐姐,你快看看看我长高了么?”
七八岁的小男孩儿一连串的发问,脸上还带着讨好卖乖的笑意。只是他的那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却已经四处转了起来。
看了半晌没有发现贾珠和徐姐姐家新生的小婴儿的身影,沈君止的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对于前者,他在宫中的玩伴不多,贾珠算得上其中的一个。而对于后者,衔玉而生什么的,他可是已经好奇好久了,若不是大哥压着他不让他出宫,他一早就要凑到荣国府去看看了。
这个时候,从殿外缓缓走进来的皇帝上前毫不留情的拍了沈君止的后脑一下,板着脸训道:“止儿,你的规矩呢?”
沈君止冷不防被人拍了后脑勺,不由瘪了瘪嘴,却紧张的看了一眼徐氏,然后挺起自己的小胸脯,不甘示弱的说道:“皇兄,徐姐姐还在呢,皇兄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这幅小大人的模样让太后再也撑不住的笑了出来,给小儿子揉了揉后脑勺,太后顺手捏了捏男孩儿依旧略有一些婴儿肥的小脸,笑话他道:“还面子呢,当初你尿到你徐姐姐裙子上的时候,怎么不寻思着丢面子啊?”
沈君止一下子就烧红了整张脸,方才还威风神气的小男孩儿气势一下就弱了下去,半晌之后,他才嗫嚅道:“那时候……那时候我不是才六个月么,娘你欺负我qaq”
太后欣赏了好一会儿自家小儿子通红的脸,这才好心的转移了话题:“对了若芷,你方才不是说还有东西要给这小子么?要我说啊,就为了你那条裙子,就合该什么都不给他准备。”
闻言,沈君止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亮晶晶的了,也不顾方才的尴尬,沈君止攥住了徐氏的衣袖摇了摇,露出一口小白牙,讨好道:“姐姐给阿止什么礼物了?阿止现在就想看!”
徐氏温柔的抚了抚男孩儿翘起的额发,这才招呼自己的贴身丫鬟逐音进来。
逐音手中捧着一个长长的木匣,徐氏将木匣打开,两柄银光闪烁,刀柄上还镶嵌着宝石的弯刀便静静的躺在匣子之中。
沈君止眼前一亮,刚想要上前接过,却被太后一把按住。太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她愣愣的望着那一双弯刀,半晌之后才道:“这是……徐将军的双刀?”
皇上径直上前将匣子合上,也道:“徐将军的双刃斩过多少乱臣贼子,岂是阿止这样的小儿能用的?”
徐氏却将那匣子重新打开,取出一双银刃,她轻声说道:“静姨和兄长多虑了。”拔出双刃之一,上面的锋芒崭新,徐氏道:“这并非家父当年所用,不过是按照形状锻打的一双罢了。如今止儿习武,总是能够用上的。”
徐氏温柔的目光落在了沈君止身上,那目光之中有期许,也有探究。
她对沈君止道:“阿止,慎用此刃,不行欺人之事,不负习武初心,永远磊落光明,你能够做到么?”
她的手有些颤抖。徐氏曾经不止一次的恨过自己柔弱,柔弱到连父亲的双刀都无法负荷,不然何至于将希望寄托在儿女身上。可是这样的恨,她的眼眸却还是很清澈清明。
因为她的眼中除却恨,却终归还有不屈的信念。没有人比徐氏更清楚,哪怕有朝一日她报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