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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足球同人)[足坛]千帆-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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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家室,大众眼中的好好先生,温柔,比她要年长,比她阅历要丰富……”Jenny搜肠刮肚去找寻他们两个人的共同点,然而路易斯出口打断了她:“Jenny,你并不了解,他们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在很大程度上。”
  Jenny有些窘迫冰凉的手掌压在脸上:“你知道的,我对这方面知之甚少,为了不闹出笑话我很少会在Ricardo面前主动说话。”
  “他就是我所向往的另一种生活,那种我永远不会得到的生活。我时常在想,会不会是我把对稳定生活的好奇投射在了这个人身上,以致看向他的时候总是隔着一层,我造出来的优点。”Jenny看着盘旋在花骨朵上的飞虫说话,Frederica和Ricardo也很般配,并非外形上的,而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所谓的家世。
  “姿态低得不像你,”路易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听起来和平常没有差别,“Jenny你这些年……是不是遇到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我看你这次回家,明着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笑口常开,取笑我的头发,和我父母说笑打趣,甚至照顾Debbie还有吉娜维芙都很得心应手。”
  “可还是有很多东西不一样了,你在他们看不到的时刻,总是一副落落寡欢的样子……”这样有点文绉绉,路易斯干脆一鼓作气继续说下去:“而且,换作以前Frederica做了什么坏事情,你都是眼睛都不眨,盲目护短。卡卡对你来说,已经跟Frederica别的其他对象有了本质区别吗?”
  路易斯的话像是正中红心的飞镖猛地戳在Jenny的身体,苦笑一下没有否认,“他跟我以前交往过的对象也不太一样,但是如你所知,我的迷恋也是有限度的,只要这个被自己造出来的神像崩塌,我就能走出来。”
  “这个世界上哪有白璧无瑕的玉石。”
  路易斯抬手去揉Jenny的脸:“你才二十几岁,装什么深沉!”
  “喂喂喂,松手松手,你不也是二十几岁踢那什么法甲联赛!”鲁蓬蓬停下手,问:“什么法甲联赛?”
  “就是……就是……你看有飞机!”
  路易斯低下头将Jenny的脸压在自己的头发里,然后抬头挑眉,说道:“我没洗头!”
  Jenny猛地尖叫:“我去,啊!”路易斯捂住Jenny的嘴,笑得嘴都快咧到耳边,“你怎么知道这些……”
  她拍了好几下才拍开路易斯的手:“我也是有看报纸的人好吗!”
  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他满意,Jenny举手投降:“好吧,我订了一份你们的报纸还是期刊,反正我只看你的新闻。”
  这句话像沾上了蜜糖,他禁不住笑起来。
  “David,我是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因为我并没有觉得这样的改变有什么不好。”她说,“经一事长一智,这不是理所当然又自然而然的事情吗?”
  他叹了口气,“可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对不对。”
  “……”Jenny撇开头,再看回来,“有关系的,当然有关系的……”
  她企图去理清思绪,可当一个人并不认为自己有问题的时候,她的一切想法都会为此开脱,越是思考越是适得其反,“David,我们能不能换一个轻松的话题,比如我们聊一聊你的同事,怎么样?”
  也好,反正还有许多时间去搞清楚,他也不急于一时,“等你想要聊的时候,我们再说。”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他知道她懂的。
  当她听着路易斯说起自己的队友那位鼎鼎有名的前锋伊布在训练场的逗比搞笑事时,她看着眉飞色舞的他,慢慢走神……
  

  ☆、夜深忽梦少年事

  “她遇上了一个爱情故事,那只是一个爱情故事。”
  车底很热Jenny扭上底盘的零件从车下滑了出来,汽油的味道充斥在鼻腔,她的鼻尖上挂满汗珠,衣服也是一片濡湿,可当她看到店长Luke满意的表情时,她就一点劳累也感觉不到了。
  也就是十来岁的年纪,喜欢一个人就要竭尽全力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年纪。
  用“力竭声嘶请你喜欢我”这句歌词来形容也不为过,但是吉娜维芙不会允许她自己的女儿这样不顾形象的,所以Jenny选了较为迂回的一个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爱意,直白到整个车行的人都在等这个勇敢的姑娘和车行老板Luke修成正果。
  她母亲吉娜维芙是巴西有名的歌剧演员、行为艺术家,Jenny的容貌很好地继承了母亲的基因,美中不足的是那位从未谋面的苏格兰父亲留给了这个女儿一份名为“雀斑”的纪念品,衬着雪白的肤色很是明显。
  那个时候Jenny比同龄的男孩子都要高,干瘪、瘦削,跑起来飞快的速度,所以每次犯下什么错,背锅的都是跑得比她慢的大卫·路易斯。但是Jenny总有办法教训回去,也就无损他们俩革丨命友谊的建立。
  能够保护自己还有朋友的办法,对于这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来说,就是挥拳头的力度,和解决难题的能力。
  从来都是欺侮没有反抗能力的弱者,那些无聊的同龄的懦夫。
  单亲家庭、美貌的母亲、脾气暴躁的女儿,茶余饭后可以脑补五万字自传体小说,Jenny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母亲跟别人的不一样,尤其是刚懂事不久就被告知……一个复杂的故事,她能按部就班地长大实属奇迹。
  流言蜚语无孔不入,她的出生故事在这个城市有无数版本,加之她独来独往,不肯像个普普通通的坏学生那样长大。很多时候校园冷暴丨力、孤立理由无非是你比我弱,不懂反抗,所以我会选择欺负你,或者是你明明跟我们没有差别却非要当一个和我们不一样的人……
  比起强而有力、虚伪的大人,这些看似瘦弱的少年通常更不讲道理,更加凶狠残忍。
  “就算是当坏人,我也要是最厉害的那一个。”Jenny在一次打完架后和路易斯回家,说的。
  平常训练时间占据了全部的路易斯心疼地看着这个好友,这段友谊里总是她事事挡在前头,她跑得比自己快,下手又快又狠,比起他更像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巴西少年,“Jenny……”
  “我说过不许用这种看小狗的眼神看我!”Jenny大喊,扯到嘴角的伤口,一时间龇牙咧嘴疼到不行。
  路易斯没好气地数落好友:“她们人那么多,你还硬杠,是不是傻!”
  这下子换她骄傲地扬起眉,说:“我就只抓着其中一个人来打,别人打我多重我加倍奉化。不能怂不能跑,不然下次还会再碰上同一拨人。”
  “我得让她们知道,我不好惹。”可是一想到自己脸上挂的彩,刚刚嚣张的火焰顿时哑火,Jenny扯着小伙伴路易斯的衣摆低低地说道:“Oh he he……David,快帮我想办法,我的脸嘤嘤嘤……”
  “会不会打架,怎么可以打脸!”来自正在上药的Jenny的悲哭声。
  路易斯放轻动作,“很疼吗?”打架是少不免,毕竟这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改变的现状,所谓“穷则独善其身”是难事,只有脱离这个阶层才能够独善其身,或是兼济天下。
  可要走多远的路?尚且稚嫩到只能对这些事暗自生闷气的少年路易斯,想道,他手里捏着棉签棒放缓了动作,然后熟练地帮她绑上纱布贴好。
  Jenny摸着自己脸上的纱布,深邃的棕色眼眸凝视着路易斯:“你说我,会不会很多年之后……就是那种很讨人厌的大人,就跟那些在背后说我妈妈坏话的长舌妇一样,又或者是那些在后巷里勒索过路人的街头混混那样……别人都说坏人不会消失,因为他们会变成老混蛋。”
  “你不是的,”路易斯收起医药箱,他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郑重,“你也不会,我们都不会变成那样的人。”
  Jenny欣喜地勾上路易斯的脖子,“真的?在你眼里我真的有这么好。”
  “当然,你是我见过最会打架的资优生了。”路易斯说。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反正是夸奖的话Jenny都会照单全收,她开始唠叨那个车行老板,既然她在他眼里那么好,那么在Luke的眼里铁定不差。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着,因为伤口的问题在街上闲逛了许久,最后Jenny是被路易斯背回家的,一直在睡梦中她都是在挥着双拳。
  “活得真累,傻Jenny。”
  吉娜维芙对待Jenny也是严格的,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她要犯错就要偷偷犯,报喜不报忧的处事方式。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Jenny知道Frederica的存在,虽然这个妹妹远在天边,但是不妨碍小姑娘以“我是姐姐”的信条来要求自己。
  大概是姐妹连心,没多久Frederica瞒着父亲偷偷联系上姐姐,这对同母异父的双胞胎姐妹背着各自的家长偷偷会面。
  “Jenny,有人找!”同事朝门里的Jenny喊了一声,她放下手里的工具,边走边脱下乌黑的手套,才走出大门几步就看到树荫底下的Frederica,穿一身得体好看的套装裙,想来应该是校服,她叫了一声妹妹的名字。
  Frederica转过身来,半边身子被火辣辣的太阳照到,整个人和橘黄色的光线融为一体,蜜糖一般棕色的长发披在肩上,跟Jenny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没有受过伤害长大的女孩子一样,干净,美满得不接受心痛。
  活泼开朗,知书识礼,善解人意……Frederica是比Jenny的理想妹妹还要好一百倍的存在,不仅仅是出于血缘,她是打心底喜欢和爱护这个妹妹的,只是可惜于她父亲和自己母亲的恶劣关系,她们只能在月底的周四见面。
  “Jenny,你又逃课。”被训斥的姐姐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脸颊上通红的雀斑衬着红发越发生动起来,Jenny坏笑着驳斥妹妹Frederica:“你不也是逃课,净说我。”
  “Jenny,你又忘了我们之间存在的时差了。还有,我可是门门功课A  ……”
  “比优秀还要优秀的优秀!”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完就搂着笑作一团,Frederica那些淑女、安静文雅都是伪装给那些想要看到些的大人看的,本质上两姐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一样贪玩爱耍嘴皮子,非要说不同那就是口音吧。
  为了能够朝父亲靠近Jenny一直都苦练苏格兰口音的英语,Frederica则是地道的伦敦腔,两个人能聊到一起也是不容易。
  车行外就是市府公园,天气炎热的时候她们就会躲到湖边的树荫底下聊天。
  “带来没有?”
  阳光很热,但抵不上Jenny眼底的光热。
  两人坐在石阶上,膝盖与膝盖靠在一起,Frederica丝毫不介意石板会蹭脏自己的膝袜和裙子,她知道Jenny并没有羡慕或是向往过她自己的生活,可她却是十分向往Jenny。朋友也说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但Frederica却觉得,如果她是个看起来酷一点的姑娘,那种一看就是敢说敢作敢当的人,会不会David就不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小孩子,一个只要给糖,给微笑就可以安静跟着他一下午的三好学生?
  没有错,如果是他的微笑,他的柔声细语,是可以的。
  为什么不?
  甚至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也都告诉了他,这次说要给姐姐亲签的落场球衣也二话不说留下来送给了自己。
  “真不想送你了,这可是他穿过的……还是打入必胜球那一场。”抑扬顿挫的伦敦腔在Jenny听来并不好听,她总是听不太懂大多数时候是靠猜,看Frederica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她大致懂一点,于是拣好话来说:“以后多的是机会,你跟他关系那么亲近还担心这个么?”
  Jenny双手合十歪着头祈求道,“送给我嘛,拜托拜托——”
  Frederica抖了抖球衣恋恋不舍地交了出去,Jenny一拿到手就开始碎碎念:“真不懂足球有什么好看的,每次老板一看到你们家七号就跟什么似的。”
  “可不是,他呀,在男人里面也是很受欢迎的。”Frederica打趣道,“搞不好,你老板……喜欢的不是球,而是……”
  Jenny想了想义正言辞地反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他可是跟所有人表示过他喜欢自己呀,“他说过喜欢我这种会修车的类型!”
  “世事无绝对。”Frederica把手放在Jenny的心口,“再说,喜欢会修车的,也没指明性别,而且你的性别特征并不明显!”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头发放在眼里,Frederica!”
  两个少女在湖边打闹,没有人知道这日的蝉鸣是她们青春里最后的一首不带丝毫伤感忧愁的曲谱。
  Frederica一语成谶,Jenny站在Luke半闭的房门前,一时间忘了反应。直到房子里的电视机画面戛然而止,跃动在一片翠绿里的火红色、Manchester、7号……风从厨房的通风口刮进来,严丝合缝,将她毛孔与毛孔之间的间隙都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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