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与蜥蜴的搏斗-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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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抽吗?”
殷沓从口中拿出烟问。花膏说呵呵。
“呵呵你个头啊。”
殷沓沓咬着烟,扫向吴樱秾。只有这个人和环境格格不入,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气息。她像乞丐一样跪在地下,向往地看着殷沓沓。
“你真脏。”
殷沓沓说。
“对,我真脏。”
吴樱秾痴痴地笑着。“但是殷小姐很干净,很漂亮,像个瓷娃娃一样,在发光。这就是我眼里,看到的你。那么漂亮,我好高兴呀。为了,维持住你的淑女形态,为了,让殷小姐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我,付出了我的全部。”
“傻逼。”
殷沓沓一跺脚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你付出了什么?”
“她付出了她无聊得不值得一提的人生,以及本来就是要浪费掉的时间,和背叛成性,毫无忠诚度可言的爱意。”
花膏挖着鼻屎说。其实她只是在挖鼻翼上的死皮。灯光将她的发色照得特别透亮,如水一般的质感。殷沓沓转过来面对着她冷笑着。
“对,就是这样的。”
花膏说,“像屎一样,谁踩到谁都觉得恶心。如果她的卑贱将你衬托得更加高贵的话你也不用高兴,在她面前,所有人都像皇帝一样可以找到君临天下的自信,因为她毫无自信,但你们并不会因此而感激或仅仅是心生怜悯,而只会觉得更恶心。”
“对,我要顺着你的话说,就是恶心。”
殷沓沓干干脆脆地说。“我觉得她脏透了,我一点也不想跟她扯上关系,我已经被恶心得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完全地摆脱这个人。她跟我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跟我活在同一个世界上,我都觉得憎恨。我想甩掉她,完全地,就算这样有关她的回忆还是会留在我心里,我需要慢慢去将它剜出我的生活。”
“干净的东西沾上脏的确实是谁也不希望看到的。”
花膏点头赞同着她的意见。“你真可怜啊,和这样的人居然有了关系。”
“我现在就很想吐,看,这也是她给我带来的伤害——我真不愿意用伤害这样的词来形容我的感受,因为这让我变得虚弱而不净。”
吴樱秾听闻此话迅速地抬起头,本来就一直泪汪汪的眼睛里已经畜满了泪水。殷沓沓看着她。
“殷小姐你终于说实话了。肮脏,你一直觉得我肮脏,你怕我损害了你的美丽,因为我是这么丑陋不堪。可是我……我……我是为了殷小姐你才会变成……”
吴樱秾抬起手,抓着自己的手腕,仿佛想要呼唤什么一般举起来。变形的指尖被水泡肿了,白色的皮肤间有着暗红色的褶皱,赤裸的血肉都褪色了,给人一种强烈的假的东西的感觉,像制造得不好的标本。殷沓沓整个大脑都充血了,她指着吴樱秾说。
“我最讨厌你这样!给我看你的手干什么!丑陋,丑陋,还是丑陋!你以你的丑陋为自豪吗,想以此邀功吗,你个变态,你个疯子,你到底想干嘛?!你到底想说什么,跟我姐姐上床很可爱吗,那时被叫作的你很可爱,低级低俗的东西让你很有 ,你是这么觉得的吗?你就是这样觉得的吧!你个死M。真恶心,你就是想用一已之力不断恶心我,把我的整个人生都染上你的犯贱,你灵魂深处的肮脏吗?我真的想吐。你在干嘛。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你还能清醒吗,你是不想清醒吧,不想让正常的道德感回来以使自己发现自己处在什么样可耻下流到极点的处境里而精神崩溃吧,你内心深处知道的。你是个疯子,完完全全地下贱,已经无药可救了,只要意识到这件事,清醒了,你就完蛋了。”
殷沓沓一口气说完了,然后用阴沉的眼神看着她。
“嗯,嗯。”
吴樱秾的嘴唇变成了O形,又往外拉,像在说嗯的音,她的唇形就变换在这两者之间点着头,“我知道的,就快完蛋了……我知道……”
“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殷小姐……”
“别叫我殷小姐!”
“殷小姐,殷小姐……”
吴樱秾站起来,盲目地像要去抓住她,请她听听她的话,听听她的道歉般伸出了手,那双令人作呕的手啊。殷沓沓在瞬间为了躲避她那可怕的形像,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吴樱秾捂着小腹蹲了下去,然后,又跪下了。
“殷小姐……”
吴樱秾受伤地哭着。“殷小姐……”
事后回忆殷沓沓记起当时是受到了惊吓。恐惧,厌恶,同时存在,唯一不想做的只是让她碰到自己。一点也不能碰到,沾上一点就全完了,干净,是不能有一点瑕疵的,有一点点哪怕是那么一丁点儿的瑕疵,就全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君临天下
下贱的我。吴樱秾嘀咕,垂着头,捂着疼痛万分的肚子。她怀着期望抬起头,那种渴盼的眼神,吴樱秾知道,只会让殷沓沓觉得自己更贱。是啊,到底哪里出问题了。“我即便到现在,也很爱殷小姐你。”吴樱秾喃喃道,“殷小姐,也是喜欢我的吧。”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殷沓沓难以置信地用看着公共厕所里没冲的坑位的眼神看着她。吴樱秾感受到了那种混合着恶心,惊讶,鄙夷的目光,迷迷糊糊地笑着。“因为殷小姐你碰我了。你打我了,这就是爱我。”
殷沓沓在感到反胃的不适中判断道。“你真的疯了。再见。”
她干脆地跑向门口,想要逃离这牢笼一样让人感到快要吐出来的地方。恶臭和腥味,还有思想的腐败味,令人恐慌的完全没有逻辑的晕眩般的感觉。花膏拦住了她。
“回去。”
“让开。”
“让我走!”
“回去。”
殷沓沓咬牙切齿地看着花膏。末了她抛下一句,这个地方真让我感到恶心,回到了座位上。
“为什么她会觉得打就是爱呢?一般人只会将殴打视作伤害和敌意,为什么她会觉得那是爱?殷沓你想过吗。如果你用犯贱两字概括她,那就错了。其实这是一种很聪明的想法。”
花膏坐在桌边看着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灯。
“什么是爱呢?是温柔,是体贴,是关心,是呵护。当然,也会包括正常的性接触。吴樱秾也像正常人一样,明白这个最简单不过的道理。樱秾,是吧?你想要殷沓沓微笑着和你说话,想要她给你温柔的爱抚吧?”
吴樱秾傻傻地笑着,摸着自己的乳房。她用双手的手掌把乳房推挤上来,然后低头用牙齿咬住乳尖摇着头拉扯着。
“她用行动对你的话表示反对。”
殷沓沓眼看走不了只好苦中作乐地和花膏对话。她挑衅地看着花膏,“就这样,嗯?”
“但是当一个人得不到温柔的对待,甚至于连基本的回应都没有,她就会怀疑这个定论。别说是温柔地讲话,温柔地一起做什么了,连声音,连眼神,都不给你,如果你爱上这样一个人,你会不会觉得很憋屈?你会习惯的。你会习惯这样的冷漠,一边忍受着这种冷淡带来的痛苦一边修正头脑里的概念。如果一个人说爱你,却什么也不给你,你会不会觉得爱情就是一种奇怪的冷淡,爱情就是一种疏远?沓沓,你就是这样一个冷淡的人,是你导致了吴樱秾的变态。如果她现在的行为很恶心,那也是你造成的。可是问题在于——你并不是天生地,而是有意地表现出这种姿态的。这个,叫伪装。”
“我是怎么样的人,你凭什么下定论呢?”
“因为我很了解你。一个人对于把自己害得家破人亡的对手,是满怀仇恨和敬意的,同时也是深深被吸引,想要了解她的所有想法,所有动机,思维模式的。”
花膏沮丧般地歪着头,将手指从侧边深深地插入头发里,然后果断看向她。
“我的结论是你是一个很讨厌失去尊严的人,因为你从来没有被尊敬过,所以你会病态地想要这个东西。你所有的伪装,不过是为了让别人尊敬你,尊重你。”
殷沓沓喝了口咖啡,手在抖。花膏很体贴地说,咖啡因过敏,哈?
“是的,过敏。”
殷沓沓用指尖轻轻抹了抹嘴唇。
“如果你也经历过那样的爱情你就会对一切失去信心,招之即来,呼之即去,脸上在笑,唇边没有笑意,在你想见她的时候她永远不出现,当她在你身边的时候她永远都像在远方,还不跟你做爱,你就会明白,接触是多么难能可贵,哪怕这种接触是负面的。”
殷沓沓一口饮尽咖啡。
“你通过践踏她人而获得快感,而她通过被侮辱而感受存在。你从来没有尊重过任何人,却要别人尊重你。不过没关系,我很尊重你。”
花膏举杯,咖啡杯。“我很尊重你对于爱情的看法。我们都需要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欲望,否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你已经很诚实了,只是缺少了最后一环而已,现在我来帮你补上它。”
花膏指指外面。“雪已经很大了,你不能再出去。”
“真的下雪了。”
殷沓沓站起来。花膏说,“是啊,所以别走,留在这儿吧,我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亲吻亲爱的你血肉模糊的脸
我们身体里的疼痛一直都在,没有消失,为了摆脱这种难过的痛觉,我们选择掩饰,将伤口深深埋在底部,不让它出来,任它烂掉,然后更疼,接着往下摁,埋得更深。在我们的心底,有一个堪比地核温度,以及宇宙黑洞深度的大伤口,它也像海洋,里面流淌着黑色的,几亿亿吨臭臭的血。这就是我们的秘密。
“如果我要出去呢?”
“出去你就会很疼,很疼,就像被人摘了个肾一样疼。”
“老子从没摘过肾。”
“不过你知道疼是什么意思吧?”
“爱我,爱我。”
吴樱秾一直嘀咕着。殷沓沓回头对她吼了一声,“别烦了!”
“爱我,爱我。”
吴樱秾可怜巴巴地像坏了的闹钟一样。“爱我,爱我……”
“我真的受不了了。”
殷沓沓握紧拳头倒在桌子上。
“我不能不爱你吗。我为什么要爱这么肮脏的你,你简直让我恶心。喂,吴樱秾已经疯掉了吧。”
殷沓沓问花膏。花膏说,“嗯,已经疯掉了。”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爱一个疯子?”
“你可以选择不爱的。”
“是啊,我可以不爱的。”
殷沓沓回头。“听见没有,我可以不爱你!”
“那樱秾自己爱自己。”吴樱秾嘻嘻笑着说,“樱秾自己爱自己,就像殷小姐爱樱秾一样,樱秾也能觉得很幸福。”
“那我问你,你愿意住到疯人院里去吗?”
“殷小姐,会陪樱秾去吗?”
殷沓沓站起来来到她面前,蹲下去试图触摸她的身体,这具肮脏的身体,她的眼神迷离而开心,也很疲倦,殷沓沓和她视线齐平,手指挑着她的下巴。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呢?”
“因为……因为疯人院里有葡萄架子,很漂亮的,紫色的葡萄,樱秾想给殷小姐看。”
“只是因为葡萄架子吗?”
“那儿,还有药。把药吃了,殷小姐的病,就会好了。”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我是有抑郁症。”
殷沓沓回去从包里掏出药瓶,从瓶里倒出一大把药,一仰脖子狠狠地咽了下去。吴樱秾伸出手,在她背后很惋惜地叫着,“殷小姐,不要,不要……”
“不要一次性吃这么多药,不能治病,反而会危害身体。”
花膏笑着抬头看向她。在那一眼中,殷沓沓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璀璨的但是破碎的灵魂。
“樱秾是骗殷小姐的,殷小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樱秾自己去就可以了。”
吴樱秾傻傻地笑着。“我自己一个人去。那儿很脏的,我脏脏的,很适合疯人院。殷小姐,是漂亮的,好漂亮的……”
殷沓沓再次转身,蹲下来,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的双眼,掐住她的下巴,看着不得动弹,却仍旧傻呼呼嘻笑着的她。
“我都知道的,不会伤害殷小姐的。殷小姐还可以像以前那样美丽……”
“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美丽了。因为你毁了我的美丽。”
殷沓沓对吴樱秾说,吴樱秾楞了一下。
“再也不会了。”
殷沓沓站起来,看着她。“我永远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漂亮,像人偶一样漂亮,因为你,你就像虫子一样粘在我身上,我没法赶走你,你就像一个垃圾一样附着在我身上,无论如何我都没法摆脱你的丑陋。你满意了吗?”
“我没有想要这样的……”
“再说一遍。”
吴樱秾惶恐地看着她。殷沓沓说,“再说一遍。”
“我没有想要这……”
殷沓沓的脚重重地踩在了她的脸上,吴樱秾猝不及防地撞到了地面。剧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