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金铃记gl-第358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银锁在她怀中,源源不绝地散发着温暖。
东边天上那个红红的太阳,每日每日照常地升起,金铃今日一醒,便看见东天青黄色的光,她叹了口气,不由得抱紧了银锁,银锁哼了一声,迷迷糊糊道:“大师姐,你醒了?”
金铃笑道:“醒了,太阳出来了,我们该出发了。”
银锁虽然答应,却更用力地将她箍在怀中,闷声道:“舍不得起床。”
“干什么舍不得?”
银锁撅嘴道:“入长安之前,走一千里都不一定能碰到一个人,那时真感觉身在光明之国,如今越往关内走,越觉得入了凡尘俗世,不得不顾及旁人,不由得束手束脚,一点也不开心……早知如此就把你拐去极西之地,再也不回来了……”
金铃捏了一把她的鼻子,取笑道:“如今你后悔无门,还是放弃挣扎,起床吧。”
银锁扭了扭,不情不愿地从被子里爬出来,起来准备出发。
天空极其澄澈,蓝得发紫,
☆、第482章 一轮月一
毕竟旅途劳顿,两人洗过澡后便在房顶乘凉,王妃来找人时只见门窗虚掩,屋里却并未亮灯,抬头一看才发现两个宽袍缓带的白衣人坐在屋顶上,唤道:“两个小混蛋,爬那么高做什么?”
金铃一愣,认真问道:“这高吗?”
王妃惊道:“当然高了!摔下来可如何是好?”
金铃摇头道:“娘要上来玩吗?”
王妃咬咬牙,居然点了头,两旁侍女均劝道:“王妃不可!摔到怎么办?我等如何与主公交代?”
王妃指着跳下来的金铃吃吃笑道:“你们小郡主保护我。”
金铃认真道:“真的不高。”
她说着转过身,王妃配合地趴在她背上,只觉得眼前一花,紧紧抱住金铃,再回过神时,已到了屋顶上,银锁笑着从小胡床上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了王妃。
几个侍女在下面着急不已,王妃走到屋檐边上探出半个头来,笑道:“你们回去吧,我同你们小郡主说几句话,自己会走。”
“这怎么成?若是主公……”
王妃打断她们:“若是阿郎回来,告诉他我在金铃这里,叫他亲自来接我。还愣着做什么?”
几个侍女悻悻告退,王妃心满意足回到屋脊上坐下,道:“其实我从小就想爬屋顶,家里大人从来不肯,只有小姑姑肯带我上去。”
金铃忆起爬高上低的小太师叔,不由得同银锁互相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戏谑之色。
“娘上屋顶做什么?”
王妃指着头顶道:“看星星呀!下面总有东西挡着看不清,上面多清楚!我认识那个,那是‘参不见商’的商!”
两人一齐抬头看,金铃看见了银锁的下巴,银锁道:“大师姐会认星星吗?”
“我自然会,师父教过我占星。”
银锁亦道:“咱们在沙漠上来去,看星星月亮几乎是辨认方向的唯一方法,是以我会看。”
金铃笑道:“在沙漠上走的时候,我不是见阿林侃用的那种一个尺一个弧的东西?”
“四分仪吗?四分仪也是用来量星星的。”
“原来如此。娘为何又认得星星?商宿一大堆星星,我看着就头晕,娘一眼就认出来了。”
王妃点头道:“小姑姑教我的,不知她又为何会。”
金铃道:“想来是因为要学占星。”
王妃只当她说笑,道:“也未可知……不知她现在身在何方,是不是还在世……”
见她深深叹气,银锁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一只手落在金铃肩上,迎上她抬起来的眼睛。
金铃亦深深叹气,道:“多半还是在世的……娘的小姑姑多大年纪?”
王妃认真算道:“我生荀儿时只十八岁,今年那蛮牛廿七了,小姑姑比我大九岁,若是活着……”
“才五十四,也不大。”
王妃仍是叹气,“那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那女剑客是不是变心了,是不是……若是她病死了,只留小姑姑一个人又怎么办?”
银锁眼珠转转,忽道:“我会算卦啊,我来算算就知道了。”
金铃奇道:“你何时学了算卦?”
“师父教的呀!”
与他同来的少女上前一步,轻声唤道:“大师姐,请。”
她“请”字刚落,便已踏上索桥。索桥虽然在风中飘飘摇摇,她却平平稳稳走了过去,似是走在平地上。
喻黛子又叹了口气,喃喃抱怨道:“见了你们两个,我攒了十年的气都要叹光了。”
他话说完,也一个起落跟去了对面山顶。
金铃紧抿嘴唇,跟了过去,却是借了三次力。
陆亢龙哂道:“大师兄,你这徒弟,轻功委实不怎么样啊。”
向碎玉道:“我腿脚不便,纯靠她自己悟。那边亭子里有个棋盘,左右时日尚早,我们杀几盘。”
陆亢龙便随他挪步不远处的小亭子里,这亭子小巧得很,中间两方矮榻,一张棋盘,两人盘腿趺坐,摆子杀将起来。陆亢龙忽道:“大师兄,你怎么知道黛子定会用神仙谷的规矩?”
向碎玉笑了一下,道:“黛子如今已是谷主,此其一。其二,虽然你我二人都被师父逐出师门,但黛子最是念旧,定是要按照旧规矩来。”
陆亢龙若有所思,落下一子。
喻黛子与两名少女站在九凝峰之上,道:“这座九凝峰陡如手指,四周都无法设伏,二位师侄尽管放手一搏。”
他清了清喉咙,道:“二位师侄,你二人在这里连战二日,若其间有人踏出脚下这座山峰,便算战败;若有人认输,二位自可下山;若一方战死,另一方获胜,也可下山;若二十四个时辰已到,仍旧不分胜负,便由我根据伤势来裁定胜负。可有异议?”
金铃紧盯着银锁,轻轻摇头。
银锁侧过右耳静静聆听,听喻黛子说完,也跟着摇头。
“我现下便离开,在桥那一头等候。要认输者需大声疾呼。”
喻黛子走后,银锁便道:“大师姐,请出招。”
金铃本想说点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长剑出鞘,声若龙吟,直取银锁咽喉。
她满以为银锁面罩遮眼,乃是因为眼盲,不欲乘人之危,是以第一招声势浩大,却是有意方便银锁听声辨位。
银锁双刀却无声无息地拿在了手上,飘若清风似的从她剑脊上滑过,化解了她夺命的三次刺击。
“大师姐,你让我三招,我很承你的情。”
她嘴角微勾,勾出一个甜美的弧度,随即身形一动,从一个刁钻古怪的角落里攻来。
金铃自小在山风中穿刺树叶练剑。叶片单薄飘摇,受风辄动,想要对穿树叶,必要刺其无可闪避之处。她几乎从未有过与同辈人切磋的经历,是以这一剑她本想取银锁喉头,却临时点在她的刀刃上。
然则银锁的刀法圆滑流转,踩着奇诡的步伐,攻击似海潮一般一波跟着一波,从四面八方袭来,金铃手下留情,渐渐落了下风,两人旗鼓相当,她便不再只是格挡。
银锁一双利刃取她肋下要害,她抢上一步让开刀锋,挥剑便斩银锁咽喉,欲逼她不得不救。银锁双刀在手中转了半圈,倒持过来,竟是不管有人用剑指着她,拼了命也要扎她两个窟窿。
两人动起手来,都是一往无前,只攻不守,竟是谁也不愿意先收手防御。银锁双刀尖头已尝到新鲜血液,而金铃的铁剑也在银锁细白的颈子上开了一道血口。
千钧一发之时,银锁柳腰急摆,顺着她的剑势侧翻了个跟头,伸腿蹬向她腰间伤处。金铃小退半步,接住她这一腿,用力推了出去。
两人都没有动,对峙起来。
“大师姐真是性烈如火,竟然不闪不避,不怕死么?”银锁又露出那般明艳的笑容,伸手将脖子上滴下来的血擦掉。幸亏只伤到皮肉,尚未殃及血脉。
金铃连呼吸都没乱上一乱,回嘴道:“你更不怕死。”
银锁嘻嘻一笑,手中双刀反转半圈,又变成正手持握。
她手中双刀华丽不凡,刀柄和半截刀刃上都有镂金包络。刀刃弧线纤雅优美,却寒光逼人。持刀的手上带着做工精细的黑色皮手套,脚上靴子亦是贵重之物。她全身都是白色,只在腰间束着一条火红的束带,加挂一条金色的腰链,动起来时便发出细碎的叮铃声。
金铃眨了一下眼睛,银锁竟然已经不见了。她料想偷袭不是从身后便是从头顶,当即倒持铁剑,低下头来。果真耳中听到细细的叮铃声,头顶遂有一股劲风拂过。她手腕一抖,剑柄插入双刀与手腕之间,将银锁双手锁个正着,银锁躲闪不及,膝盖又被金铃绊住,被她一拉一绊,摔了出去。
银锁刚落地,又向旁边滑去,双刀交叉搭在身侧,双臂如剪,刀气暴涨。金铃见前后左右均在她笼罩之下,不退反进,出剑斩在两刀将将相交之时,顿时将她刀气打散。她退了一步,卸去银锁一冲之力,趁她尚未上前之时,腰腿用力,将她反顶回去。
银锁的招式精妙,新招层出不穷,金铃猜测大约是魔教的武功,步伐亦是少见得很,两相加起来,逼得金铃不得不全神贯注拆解。虽然她往往一招就能破解银锁的攻势,可是银锁就像是泥鳅一般滑不留手,她的反击都被银锁连消带打消于无形。
两人相持不下,太阳已升至中天,金铃口渴不已,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银锁忽道:“大师姐,大师姐太厉害了,让小妹喝口水吧。”
金铃看不见她的眼睛,怕她玩什么花样,遥遥拿剑指着她,道:“请。”
银锁笑道:“大师姐,为什么拿剑指着我?”
“你看得见?”
银锁嘻嘻笑道:“我感觉得到。好啦,大师姐,我去那一头,你在这一头,好不好?”
乌山九凝峰酷似指向天空的九根手指,山峰下面终年云雾缭绕,山壁陡峭,滑不留手,无法站人,山顶却树木蓊郁,上有一泉,
☆、第483章 一轮月二
两人日日清晨相会,金铃坐在一旁看她挑水砍柴,能一动不动看上半个时辰,有时指点一些用力用劲的法门,银锁聪明伶俐,举一反三,常常触类旁通,挑水砍柴也能砍出无限乐趣来。金铃喜欢她欢欣鼓舞的模样,禁不住越教越多。
一日银锁干完活,见金铃在自己屋中呆着,不好去打扰,只好在前院闲逛起来。
不料此时忽然天降阴影,她心中一凛,就地滚开来,只听一声闷响,方才她站的地方竟站着一个瘦得竹竿似也的人,那人手中棍子方才正正击中她站的地方,此时站直身子,正打量着她。
小龙王以前是一方小霸王,哪肯容别人欺负到头上来?脾气上来了,也不管危险不危险,跨上一步,低头就撞过去。她这一撞看似市井无赖蛮打,实则含着一个出拳的变招。那人一步闪开,不料银锁居然猜出了他躲闪的方向,一拳打在他小腹上,将他击退了两步。没等两人拉开距离,银锁又握拳往他脸上打来。这竹竿模样的汉子微一皱眉,手中竹棒一挑,勾住她的手腕,脚下一绊,银锁就忽然觉得自己离开了地面,仰面飞出去。
竹竿汉子先前见这小女娃穿着少主的衣服,人却不是少主,担心其中有什么阴谋,是以出手抓她,不料被她躲开。再一看她什么武功都不会,虽然凶悍,但打起来浑若泼皮无赖,料想不是敌人,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顽童,因此要摔她一摔,教训教训。
谁知银锁并没有摔到地上,一个人轻轻巧巧按在她后背上,去势即止。那只手接着滑到她腰间,轻轻揽住,防她站不稳摔倒。她扭头一看,真的是金铃。
银锁喜道:“少主!”
那竹竿汉子却也同时道:“少主!”
两人都觉得奇怪,互相对望了一眼。
金铃放开银锁的腰,拱手道:“戴公,你来了。”
竹竿汉子也拱手道:“唐突少主了,请问这位小娘子是……”
金铃道:“这是我的一个小朋友。”她又对银锁道:“这是我师父的朋友,‘半峰云’戴长铗戴前辈。”
银锁一听是自己人,也学着金铃拱手道:“戴前辈,对不起啦,我方才以为你是坏人才打你的。”
戴长铗见这小姑娘是爽快人,心生好感,也对她拱手道:“对不住你啊小朋友,我方才见你穿成这样,以为你也是坏人,才出手的,我给你赔不是。”
银锁何曾受过别人这样好言好语地对待,连忙摆手逃跑:“不用不用不用,我去倒水你们坐!”
戴长铗目送她跑掉,微觉奇怪,少主身边何时有这样活泼的小朋友了?金铃见他呆愣,唤道:“戴公,戴公?这边请。”
戴长铗回过神来,点头道:“是。”
两人进堂屋落座,银锁很快端了米酒茶汤进来,摆好案几,带上门躲出去了。
没多时,戴长铗从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