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金铃记gl-第3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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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说过的。”
“……是……”
与南方蝗灾绝收不同,乌山的粮食丰收,仓廪充实,卖粮所得银钱换来矿石,冒着危险从长江南岸运回乌山,在这里由工匠做成武器,武装所有的乌山的子弟兵。
乌山业务繁多,金铃不敢怠慢师父交代下来的事情,因此事必躬亲。
向碎玉和王操琴都离开之后,金铃才知从前向碎玉是有多么繁忙,更佩服他能把乌山打理得井井有条,除操心乌山之事以外,向碎玉尚有空闲与王操琴下棋,还有空过问她的功课武功,在她逍遥地跑去闭关之时,还有闲心给她做一桌饭。
银锁三五不时地跑来一趟,每次来时都在夜里,手上都拿着一个油纸包,包里是刚刚烤好的羊腿,撒着各种名贵的香辛料,远远都能闻到一股扑鼻的香气。
莲儿也因此天天都似惊弓之鸟,每天都要对堡中巡丁耳提面命,好生检查所有容易烧起来的东西,走廊上埋的水缸更是每天都要加满水才行。
金铃一边觉得实在劳民伤财,对自己瞒而不报的行为深感内疚,一边又觉得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没什么不好。
就如向碎玉所料一样,高洋篡国,宇文泰陈兵潼关,互相牵制,两边都没有余力来管梁国的闲事,故而他才放心离开乌山。
南方战事不断传来。传侯景手下羯兵各个骁勇善战,千里奔袭不带军粮,所杀之敌战后便当牲口的肉吃掉,以保证连续作战。这等妖魔一样的传言着实击垮了不少人,有的城全然不反抗便全部投降,而有的人战到最后一口气,也不愿给妖魔啃上一口。余人则人人自危,生怕这样一群吃人的妖魔打到自己的地盘上来。
故武帝萧衍第六子正是居鄂州而大的邵陵王,邵陵王之地乃是九省通衢,金铃与南平王同去做使者之时亲眼所见,不可谓兵不强马不壮,然而两兄弟相互牵制,谁也不愿意因为先行进攻侯景而将自己的后背露给对方,便只能相互拖着,适逢北方有变,湘东王趁机出兵,命王僧辩等人顺水而下,与任约相遇武昌。
邵陵王手下不是战败就是投降,遂逃至武昌,不料仍然不是个头,湘东王的人马紧追不放,如是一追一逃,却叫任约坐收渔利,把鄂州一前一后两个重镇西阳与武昌都占了去,邵陵王无法,只得继续东逃至齐昌。
齐昌以东大部分城池,不是归顺了北方高氏,就是已然称藩,派出质子求保平安,邵陵王亦不能免俗,战败之后,欲引齐兵南攻,不料齐兵未至,任约先行袭来,邵陵王不备,竟被区区二百铁骑击溃逃亡。
而南平王在邵陵王之前,由喻黛子护送至前来支援的齐军阵前,鼓动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敌将隔岸观火,眼睁睁见邵陵王落败逃亡。
这条消息传回乌山之后,金铃随即请示向碎玉,是否要乌山出力前往,等了几日也不见回信。
金铃并不着急,她的职责便是好生守住乌山,若是急躁冒进,说不定因此就丢了自己该守的地方。
就在她等待指示的这段时间里,邵陵王北行至汝南,被已降于齐的故部李素收留,屯兵于此,苟延残喘。
她结束了今日的巡查,回到了乌堡顶层的房间里,莲儿跟在身后,道:“少主,今天的消息送来了……”
“为何这个表情?有坏消息?”
莲儿赶紧摇摇头,道:“各地账册都送来了,少主今天看吗?”
金铃略感头疼,向碎玉以前从未打算将她当作真正的少主培养,所以这等杂事也从来不教她,以致她接管乌山以来,她觉得最困难的事情就是对账。
“少主……一时半会儿不看,怕也没有什么事吧?”
金铃摇摇头,道:“今日不看完,明日更不想看了。”
不仅如此,向碎玉还会隔三差五要求运一批新的武具去前线,以补充损耗的部分。
这些人物更是让金铃手忙脚乱,好在手下众人不太看得出来。
向碎玉是支持湘东王的大地主之一,除他之外,亦有不少当地豪强旺族派出了自己的武装以示臣服和支持,不过大多数是为了与湘东王搞好关系,甚少有向碎玉这样自己亲自出征。
他向来十分看中乌山子弟兵,是以虽然湘东王的军队不缺补给,他仍是婉拒了大部分的装备支援,全都靠乌堡运到前线。一则因为连年征战,湘东王所供的多数武器并不成套,其中混了许多从别的军队手中缴获的武器,大小重量各有千秋,训练时十分不便;二则用自己家的东西总归知根知底,上战场拼命也能多一丝胜算。
金铃却恐向碎玉失望,从不说自己手头上遇到的这些困难。
孜然混着胡椒的辛辣气息又在黑沉沉的乌堡之中出现了。莲儿皱起眉头,告金铃又要出去看一看是谁在生火。
金铃起身送她出门,走之前莲儿尚且还交代她关好门窗。行主屋中有许多不得了的秘密,检查门窗向来是莲儿的工作之一,只是她绝没料到,最大的秘密在她关门之时就跑进来了。
“大师姐!”银锁小声欢呼,金铃被她一冲,压在了门上。
“别……”金铃放软了身体,这才没把门撞出声音,“莫叫人听去了,她还没走远。”
银锁捏着她的腰,嘻嘻笑道:“大师姐总算胖了些,没白糟蹋羊腿。”
金铃道:“羊腿吃得太多,还有别种的吗?”
“大师姐可难住我了!我只有烤肉的手艺练了一练,可以见人,别的都不大会。再说荒山野岭,叫我烤个饼……我还是下山给你买一个带上来吧。”
银锁见她秀眉微蹙,心道成天吃羊腿好像确实不行,试探道:“大师姐,要不……羊肋排?”
金铃扑哧一笑,道:“还是羊腿吧,我瞧你好拿一些。”
银锁笑得眉眼弯弯,“对嘛,大师姐快坐过来。”
她拉着金铃坐在屋中矮榻之上,摊开手中的油纸包,霎时间又是香气四溢。
“今天怎么是切好的?”
银锁调皮地眨眨眼睛,“赶时间,不然带过来就凉了。”
金铃想不出有什么事让她赶时间,若有则必定是些不可告人的事情,问了也不会说,不如就莫找大家的不自在。
银锁拔出匕首,挑起一块羊肉,递给金铃。金铃张口咬住,伸出手来捂住她的眼睛,“总看着我做什么?”
“看你吃。结结实实吃下肉去,就能长胖了。”
金铃皱眉道:“托你的福,我已胖了许多了。你吃。”
“这是喂你的。”
金铃遂往后退了一些,道:“天还没黑,你自己也没吃吧?”
银锁笑而不答,只举着匕首挑起一块肉放在金铃嘴边,两人僵持一阵,银锁笑道“大师姐,凉了可不好吃了。”
金铃让步,张口咬住肉片。孰料她并未咽下,而是撑着矮桌跪起来,凑到银锁跟前来。
眼见金铃眼睛微弯,像是在笑她不敢,银锁顿时觉得受到了挑衅,遂冷笑一声,侧头一口咬下肉片。
她的刀功有十几年的功夫,给金铃切的肉块大小均匀,本就适合一口一块,她抢走金铃嘴上叼的,嘴唇也堪堪擦过金铃的唇瓣,还故意停留一下。
果然如她所料,金铃又微微皱眉,责怪道:“吃东西,莫要胡闹。”
银锁依旧一块一块喂给她,金铃有时摇头推回去看着银锁吃,银锁若是敢推却,金铃便自己叼着凑过去喂她,反复来这么几次,银锁面颊渐红,抗议道:“大师姐不害臊!”
金铃奇道:“哪里不害臊了?我不是学你的吗?”
“你……我……”银锁本想辩解自己乃是为了逗她玩才做这么羞耻的事,心中却牢记着自己平日里总是做些超出自己底线的事情正是打着“欺负老实大师姐”的名号,一时倒说不出下文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出图,后天交两个东西,反正就是忙,希望周二之后会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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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梗自寻
☆、第450章 静水流深三
金铃却凑过来,低声道:“有时候我也在想;你对我做了许多事……你自己都受不了,怎地对着我你就做得出?”
银锁往后退去,金铃按住她的手跟过来;“你想过……有一天会还在自己身上吗?”
这白皮胡儿从颈子开始红;耳垂更是红得像珊瑚一样。
金铃舔了一舔珊瑚珠;低声问道:“小师妹;你这等高手,竟能让人听到呼吸声,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银锁的气息越发急促;似是已无法忍受,欲往后躲;却又许久未动作。
金铃退了回来;见她闭上了眼睛;微微一笑;从她手中顺走了匕首;挑起一块肉来,自顾吃了下去。
银锁睁开了眼睛,满脸不甘,又不肯拉下脸来求金铃回来继续。
金铃挑起一块肉喂给她,见她狠狠咬下,便温声安抚道:“有些工作,我得做完了才能陪你。”
“我又不是来找你玩的,我是来喂你的,你吃完了我就走了。”
金铃的动作反倒慢了下来,不但放下刀,还抖出一张素白的手帕擦擦嘴。
“大师姐你做什么?吃不下了吗?”
金铃淡然道:“留你。”
银锁咬了咬下唇,斟酌片刻,才道:“我见大师姐不乖,一气之下就提前走了,你信不信?”
金铃笑道:“不信,不管你今天从哪回来,总是想顺路来见见我,是不是?既然如此,你……”
她忽然顿住了,银锁不解,扭过来看着她。
“你就住一晚再走吧…………”金铃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银锁往常只在入夜时分出现,今天却是白天出来的,想来她身有别的任务,因此金铃也不确定她今天是不是真的能像往常一样,陪她静静地睡一晚上。
已快要到下雪的季节了,雪却迟迟没有下下来。
银锁也迟迟没有点头,只道:“大师姐快吃。”
金铃一言不发地低下头,专心消灭着面前的这一包肉。眼见油纸中间的肉片越来越少,金铃吃得也越发慢起来,银锁也不催促,只趁金铃专心吃肉时,定定地望着她。
只剩最后一片,金铃迟迟不往口中送,她抬头对上了银锁的视线,最后递了过去。
银锁咬下肉片,静静咀嚼了一阵子,皱眉道:“凉了,腥味翻上来了。”
金铃摇摇头:“我很喜欢……”
银锁深深吸了口气,欲起身离开,又被金铃一把抓住了手腕。那只柔软而干燥的手按在她手背上,让她立刻失去了任何离开的*。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银锁点点头,道:“有别的事情要忙…………大师姐放心,不会威胁到乌山的。”
金铃轻声叹息。
银锁拿起散在桌上的素白手绢,凑近了替金铃擦了擦嘴角,轻轻碰了上去,笑道:“我后天再来找你。”
金铃知留她不住,便也不再强求。她点起旁边的宫灯,伸出手来对银锁道:“我送你一程。”
银锁把手交在她手中,一把被她拉起。也不知是着意控制力道,还是着意没有控制,银锁被带进了金铃怀中,她挣扎着撑开来,只觉得越来越不想走。
金铃拉着她来到窗边,亲自打开窗子,一阵风从她面前经过,银锁已跳了出去,在沿途那些小小的洞口上借力轻点,轻得像是羽毛一样滑到了墙底。
在昏暝的天空下,一身黑衣的银锁混入密林之中,很快就看不到了。天上像是有一堵墙,还在不停缓缓下降,一丝丝光从云缝中渗下来,金铃打开了另一扇窗子,冷风灌了进来,她走回桌前,银锁坐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温暖,人却走了。
寒儿送饭进来的时候,惊呼道:“怎么这么冷!少主怎地不关窗?”
她说着便放下食盒,走过去把窗子都关了起来。
金铃随口问了几个问题,寒儿见事态不妙,赶紧找了个理由退出来,金铃微微一笑,自己一个人吃完了饭,又开始翻桌上那些往来文件帐册。
雪终于从天上落了下来,金铃从银锁离开时起便开始在心中默数时间,后天便是廿四个时辰之后。
她从浴桶中爬出来的时候正听见子时的鼓声传来,喃喃说了一句:“这一觉爬起来,该只有廿一个时辰了吧……”
屋中的宫灯只剩卧室四角的还亮着,她挥灭了烛火,团身缩进了冰冷的被子中。
次日雪越发地大起来,昨夜撒盐般飒飒落下的雪片今日已形成割据势力,一团一团地砸下来。
金铃子时才睡,不免卯时才起,如今这个时节正是工坊作坊最繁忙的时候,农闲的乌山子弟早已开始操练,她一个人穿过略显寞落的乌堡,穿过一片寂静的竹林。
不知银锁在什么地方,是在等雪停还是冒着风雪赶路,他们明教弟子的轻功,又当真能踏雪无痕吗?如若不能,有人发现了她的踪迹可如何是好?
她心中念叨着银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