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金铃记gl-第3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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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找她?”
萧荀讶然道:“十三娘是‘绣手张’的人,‘绣手张’给我们义军提供衣服帐篷,如果是你去,她多半会给你行个方便。”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领着副官李见出发去了码头,辛十三娘已等在那里了,金铃方才知道她也是一同行动的人。
天气依旧是万里的阴天,延伸到海的深处,才被更加强劲的海风赶了回来。
萧荀也晕船晕得厉害,金铃好心领他去甲板上,不想全无缓解,是以在这几天的航程中,成了废人一个。
经萧荀提醒,金铃又不可抑制地思念起银锁。她去了什么地方,要做什么事情,金铃半点也不知道。虽然说着宁愿见不到她也好过两人拔刀相向,但有时她依然觉得,就算是要为敌,也好过不见。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蒙蒙的细雨笼罩在海上,下下来的雨丝被猛烈的海风打得斜过来,全然不顾天下还有千千万与她同样怕冷的人。在阴雨、湿寒和晕船的夹击之下,金铃全线溃败,不得不时刻保持全力运功的状态。
离去年她追着银锁上路已过去一年了,那时也是秋冬换季的时候,但因为有银锁慷慨地贡献体温,让那个冬天好过了很多。她深深叹息,闭上了眼睛,好像这样回忆出那种温度,就能暂时从这寒冰地狱中逃出去。
可银锁到底去哪了呢?
这个时候,潮水和寒风从北边无尽的深海处吹过来,小船逆着风,要比金铃从莲花渡过来的时候慢得多。金铃与辛十三娘、萧荀以及他的两个副官,花了七八天才从钱塘到东海郡。
天更加地冷了,呵出来的白气转眼间就会被冷风吹走。仰仗着当地坞壁的帮助,他们弄来了马,往下邳进发。
萧荀喃喃道:“真不懂为何要在下邳建城……”
下邳附近有沂水泗水,河堤都高过下邳城的地坪,三国时曹操攻打下邳,郭嘉献计挖开沂水河堤,水淹下邳城,使得吕布被俘。而大水让千百人流离失所,又是另一层*。
“快走吧,金大帅,这几天,诸位来下邳助阵的英雄应该也都到了。”
下邳附近坞壁行主姓祖,乃是东晋祖逊后人,祖逊兄弟在神州陆沉之后,于中原地区联合众坞壁,南通东晋,北抗鲜卑,保护了许多人的性命,是个大英雄。此后祖氏开枝散叶,逐渐南下,分布在江淮地区。在这一带祖氏颇有威望,更有几个坞壁行主都姓祖,世代交好。
因此这次行动,乃是祖氏主导,邀请各位江湖同道相助。坞壁本就是为了为了躲避战乱而建,多数都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之处。外人有心去找,只怕也有些不容易找到。辛十三娘来过此地,由她带路,总算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祖氏坞壁。
战时一切从简,祖氏坞壁行主名叫祖悌,废话不多,开门见山,便告诉他们此地已基本部署妥当,只等着下邳的粮草集结完毕往外运送。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有不明人士在此地刺探,甚或意欲对祖氏行主动手。因恐其生变,祖氏便在城中做了严密监视,终于发现此人踪迹,正逢他们到此,便请他们助拳。
萧荀与金铃欣然应允。
天气依旧是冷得让人难以忍受,晚间尤其如此。即使是在内里多穿了一件夹袄,金铃的手脚也不曾暖过。
这样的天气里,她的身心都承受着双重的渴望,异想天开地期望着哪怕是见银锁一面也好。
祖家武功不强,阵法却很厉害,这次为了抓这个神秘人,在城中摆开“七星阵”,向碎玉曾经跟她讲过祖家七星阵,据说只要有人落入阵中,便能被布阵之人牢牢监视,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布阵者的眼睛,不论出什么招数,都会落在下风,阵中高手却藏在暗处,等待布阵者将猎物渐渐引入阵中后,随时准备出手发动致命一击。
不过祖家已经很久没有一等一的高手现世了,此阵击力不强,最后攻击力渐渐失去,但敌人只要闯入阵中,不论在哪,都逃脱不得监视。
此处武功最强之人并非是金铃,而是莲花渡二当家陈七寸。听说陈七寸的武功不输许笑寒,金铃自己曾经单独面对许笑寒,单是气势就已输他一截,就不用说武功了。是以祖家人以陈七寸为阵眼,让她在阵外补漏,她也并不是很有意见。
江湖中人虽然重义气,但以金铃这一阵子四处走动时的所见所闻,这种帮人家忙的事情,若无十分的把握,最好不要出手,若是胜了,人家不过说一声多谢,若是败了,说不定还能将仇记在你身上。
更深露重,金铃又潜伏在圯桥附近,临近水边,更是寒气入体。她忍不住想摘下手套,呵一口气暖和一下,却在此时听见了轻微的响动。
可偏偏她只听见响动,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圯桥是祖家布阵师傅算出的生门之一,倘若陈七寸一击不中,这人多半会从几个生门处逃走,是以武功次之的金铃便被安排在了此处。她本觉得有陈七寸出手,今晚定然太平,不料竟在此时听见了动静。这脚步声不会是飞鸟走兽的,一定是人的,且轻功好得出奇。若无焚心诀相助,她也听不见这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第413章 是非黑白八
圯桥之下是小沂水;水面浅阔,想要飞渡多半不能,无论是谁,只要不借助工具,就须得从圯桥上走,是以她跳上树顶,准拟在桥下看到有人经过;便出手偷袭。
只见淡淡的人影掠过;她猛然降下;却在照面时强烈地感受了银锁的气息。紧接着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她收了手劲,心中忽然一点想法也没有了;脑袋似乎给冻住了一样;仅仅凭着本能;轻声喝道:“来这。”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银锁也收了招式,一头撞进她怀中,金铃被这强大的冲击力冲得往后倒去,又听到了风声带来的讯息,不知哪冒出来的主意,抱着银锁顺势翻到了桥下,低声问道:“藏得住?”
银锁在她怀中点点头,松手黏在了桥底。
“我来。”
她又从桥下钻了出去,隐在水边灌木之中,听到脚步声渐进,银锁的声息却渐渐消失,像是缩成了一点。
一身黑衣的陈七寸追到此处,唤了一声:“金铃!”
金铃从灌木中冒出来,道:“陈大侠,追丢了?”
陈七寸追人追到此处,却出口唤金铃,只能为了一件事,那就是确定金铃是不是追着人走了。
果然他奇道:“真的没人从你这过?我刚明明看见一个人影。”
金铃亦奇道:“此处只有我一人,陈大侠方所见,莫不是我?”
陈七寸看了看她,狐疑地让她扭过来,喃喃道:“奇了,真有点像……难道真的看错了?你乱跑干什么?”
“我本在树上,好像闯了鸟窝,那畜生不干,我只得挪地方。”
夜色中传来夜枭低鸣,好像是在抗议有人擅闯它的窝巢。
陈七寸只得交代道:“发现踪迹,赶紧示警,即刻有人过来支援。”
金铃点头称是,陈七寸便往下一处生门赶去,金铃亦隐入水边灌木之中,竖起耳朵,监听陈七寸的动向。
他是真的走远了。
金铃并非头一回干这么坏的事,在家骗师父,在外骗敌人,简直驾轻就熟。她确认附近再没有人,她潜入桥底,银锁整个人像是蜘蛛一样挂在桥下,也不知使的是什么法门。金铃动身一荡,荡过桥下,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抓住对面的梁,从桥下翻了上来,上桥便往前跑。
银锁乖顺地伏在她肩头,一双腿环住她的腰身,尽量不给她增加负担。转过一道山坳,金铃带着她爬上土坡,直直翻了过去,又奔出五里,才将她放了下来。银锁赖着不肯走,咬着她的耳朵娇声质问:“大师姐到这里来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在钱塘吗?”
金铃道:“我被师父派来支援,你到这里又是为甚?”
银锁道:“不能告诉你,你忘啦?”
金铃微微一笑,道:“我刚刚还在想你,你就出现了,是听见我心里在呼喊你吗?”
银锁脸一红,忽地张开手臂紧紧搂住了她,“大师姐大混蛋,和说好的不一样……你明明说你我二人再见则各凭本事争个高下,方才为何又收了手劲?”
金铃伸手摸着她的头,温声道:“哪里不一样?我闻到你身上有血腥味,多半是被陈七寸抓住打了屁股,是不是?我暗中稍稍向着你,有什么错吗?”
银锁捏着她的指尖,却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很冷吧?”
金铃点点头。
银锁脸上略有挣扎,将她双手塞在怀中暖了一下,道:“可我得先走了。大师姐一定要保重。”
金铃一把拉住她,道:“我送你出下邳地界,以防你又要做什么坏事。”
银锁一脸不可置信:“大师姐你胆大包天……你竟然要放了我吗?你明知我既然出现在这里,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金铃道:“我总不能亲手抓你,这里不是乌山,我可没权力放你。别废话了,随我走吧。”
她将银锁的手攥在手里。银锁却反手脱下她的手套,将她的手塞到自己怀里,笑道:“大师姐若是不放心,尽管整个人都上来。”
金铃还真的跳到她背上去,由她背着往前走。一双冰凉的手伸到银锁身上,惊得银锁哆嗦了一下。金铃正要抽出手来,却被银锁按住,低声道:“放着好,放着吧。”
这胡儿的皮真是暖如春水,不一会儿,她连手腕也一并暖了起来。金铃轻声叹息:“我这几日想你想得紧。”
“想我作甚?”
“不知作甚,闲下来就爱想想你,天冷了最想你。”
银锁却轻声叹道:“我……我也想你,可又心想不见你最好。”
金铃也曾这么想过,是以没有接话。
“这就是大师姐想出来的法子吗?我瞧不太好,你知我出现在此……”
“别说这个了。”金铃从她怀中抽出手来,掩住她的嘴,“莫要告诉我,否则我便忍不住要抓你回去。”
银锁眼珠转了转:“你有这等本事吗?”
金铃叹道:“我若是现在偷袭你,你可挡得住吗?莫说了,我想和你就这样呆一会儿。”
银锁嘻嘻笑道:“不说便不说,大师姐,我就要去北边了……”
“北边?多北?这里已是最北了……”
银锁道:“多的不能再告诉你了。”
金铃默然不语,将脸埋在她颈中,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下邳再往北,地势越发起伏,一路往北海去都是高高低低的丘陵,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山中,银锁站住脚,道:“大师姐,你差不多该掉头啦……凭你的脚程,也要半个时辰才能回去。你不用担心我出去作乱了……今晚多谢你。”
“你伤在哪了?”
银锁笑着摇头道:“我背着你走了这么久,你该知我没事,只是咬破了嘴角……”
金铃微微踮脚,凑到她面前,道:“我亲自验验……”
银锁不由得退了半步,被她吻了个正着,只觉得金铃的舌尖在口中滑动,滑到伤口处,轻轻挑了一挑。
“嗯,还算你老实,没有骗我。”
银锁按住她后腰,叫她没法逃跑,嘻嘻笑道:“大师姐占了我的便宜,还想跑吗?”
金铃笑笑不答,如水目光划过她起伏的眼角眉梢,凑近了浅浅碰着她的嘴唇,两人静静相拥,时间如沙,被寒风颗颗吹散,也暂且懒得管了。
最终还是银锁从梦境一般的拥抱之中醒过来,仔细替她带上手套,哑声道:“大师姐,回去吧……后会有期。”
金铃看着她渐渐远去,下定决心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仍旧忍不住回身,正逢银锁回头,两人视线交汇,金铃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身几欲与她同去。
银锁却在此时甜甜一笑,朝她挥挥手,消失在树林深处。
金铃怅然若失,回到城中,适逢收队的烟花升起,她便回到战前约定的荒败里坊之中。
祖氏坞壁集众人之力,却拿不住一个幽魂般的人,不知多少人心急如焚,进进出出,将这小城的夜晚闹得如同丰都鬼城一般热闹。
唯有金铃在这嘈杂夜色中镇定自若,与刚赶回来的萧荀一道站着,观察着往来之人。
萧荀低声道:“这么神出鬼没,不会是明教的人吧?”
金铃道:“这里已是与东魏接壤处,明教的人替宇文丞相办事,来这干什么?”
萧荀道:“唔,是这么说的……可是还有谁家如此神秘呢?”
金铃摇摇头,“谁最能得利,谁才是后面的推手。”
忽地人群骚动起来,金铃心中隐隐有不祥预感,不一会儿,人群的动向渐渐清晰,都对着的是她。
那头领走出来,道:“乌山少主,我已听陈大侠说过事情经过,可否请你解释一下,为何你同我们追查的那人身形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