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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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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这个人过一辈子也不会有觉得乏味的一天。
  汪顾摸塑料袋,取出包榛子,倒在手里,撒了一把向猴山,猴子们听见熟悉的坚果撞地声,立刻群围到两人面前,捡完地上的坚果,立刻爬上虽不密实,却无法逃脱的田字栅栏,汪顾胆子小,看到这种壮观场面匆忙拉着师烨裳后退两步,叶公好龙之情相当明显。
  你怎么连胆小都跟你妈一样…师烨裳白了汪顾一眼,拿过她手里的榛子,站回围栏旁,一颗一颗,公平地分给每只朝她伸手的猴子。
  “汪顾,”师烨裳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朝瑟缩在一旁的汪顾招手,“来看来看。”
  汪顾蹑着步子走上前,顺着师烨裳手上榛子指引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一小猴崽子正缩在猴妈妈怀里,头上的灰毛还没长好,细细的手臂揽在猴妈妈腰上,圆而清澈的眼睛却盯着榛子。把装榛子的袋子交给汪顾捧着,师烨裳轻轻抓住猴妈妈的手腕,把榛子放到猴妈妈摊开的手掌里,很快又从袋子里挑出一颗看起来相当饱满的,细心地将两颗榛子并列横摆在猴妈妈掌心,似乎生怕猴妈妈抓不稳两颗,会被其它猴子抢掉,“多给你一颗。”
  ……
  下午三点时,日头正烈,汪师两人却一身清凉。
  为何?
  因为大象叔叔大胆地对她们表达了深深的爱意,就像神圣的金奖战神管五大人曾经对古老的哲人们做过的一样,虽然方式不同,但目的相似。
  半小时前,她冒着中暑的危险,喂完猴子喂鸽子,喂完鸽子又转去象园喂大象。
  假日,为大象准备的游泳池刚换完水,大象叔叔们迫不及待地各显神通,搔首弄姿,做出各种花泳动作,以吸引猥琐观光客的甘蔗和香蕉。
  汪顾怕猴子是因为小时候被猴子抓过,大象未曾谋害于她,所以她不怕大象。可是这人啊,一不怕死就该遭天诛地灭了,汪顾就是个好例子,可恨她顺带还把无辜的师烨裳抓了当垫背。
  和榛子花生一样,她按照师烨裳的意思,给大象叔叔买的全是长段的甘蔗。叔叔们看起来天然呆,其实全是腹黑受。它们根本不屑于别人手上那些短得像筷子般的甘蔗,一根根长鼻子尽朝汪顾手里的丈八蛇矛而来,腹黑受碰到个受转攻,还没彻底转成功的,自然底气十足,
  “给我!”腹黑受们喊。
  “不给…”汪顾长袖善舞,仗着丈八蛇矛的挺拔有力,她用它点点这位叔叔的鼻子,戳戳那个叔叔的头,仿佛手中的甘蔗不是甘蔗,而是新鲜带刺的黄瓜。
  腹黑受们愤怒了,它们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侮辱,有个长鼻子就是好,长鼻子做什么都好用,当喷泉更好用,池子里的水刚换过,它们很心疼,毕竟这样的清水一星期只得一次,用来喷个受转攻的败类实在丢受类的脸,可它们是兽,啊不,是受,它们对身份很是介意,无论如何它们也不能去推个攻,所以只好用水喷她,咕咕嘟嘟吸满一鼻管水,三只被汪顾欺负了半天的大象叔叔一齐引颈朝她开炮…汪顾就这样享受了一把天降甘霖的美妙感觉,顺带连累了站在一旁劝她不要逗大象的师烨裳。
  湿漉漉的两人悲极生乐,把所有甘蔗分给一旁站着的小朋友,捂着笑疼的肚子,牵着手走向阳光地带,指望当头烈日能够在她们走到展馆之前把各自身上的衣服晒干。
  93——世——
  B城动物园里所谓的名犬展,说白了不过是个名犬卖场而已,各家犬业公司把自家血统最纯正,姿态最好的狗拿出来,在展馆里放很多个大笼子,把狗关里面任由人参观调戏,此番工作人员与名犬同吠共鸣,空气净化器与犬臊一起努力影响嗅觉的场面,同正宗的犬展现场决不可同日而语。
  在大太阳底下走了十几分钟,又在空调除湿冷气中坐着喝了壶令人身心愉悦的柠檬草茶,两人等身上大象叔叔的“爱意”基本干透了,这才慢悠悠走到茶室一旁的展馆去观摩此行的最终目的物,狗。
  汪顾现在牵师烨裳的手已然牵成习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在哪儿她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去牵师烨裳的手,仿佛怕师烨裳走丢一般的,半刻不牵着就难受,有时她连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都不放过师烨裳,好在是师烨裳是两手都灵光的,右手被她用左手牵着,左手照样可以毫无妨碍地夹东西吃。
  一进场馆,汪顾就开始左顾右盼,像在找着什么,师烨裳看见狗就像狗看见骨头,两只平日里云淡风轻的眼睛里突然有了神采,一个劲儿冲门口笼子里一只笑容猥琐的金毛寻回犬放电。
  “你手机信号电量都满着呢吧?”汪顾掏出自己的手机,像电影里特种部队行动前与战友对表一样问着师烨裳。
  师烨裳不知她要做什么,便也掏出手机瞧了瞧,“满着的。”
  汪顾交代师烨裳不要去逗狗,当心被狗咬;没事别出场馆,当心又遇到坏人;不要站在空调出风口处,当心感冒……搞得师烨裳莫名其妙,只好说:“你要去哪儿就随便了,我自己没关系的呀。”可汪顾还是不放心,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钱包,只抽出张五十块钞票,便把整个钱包交到师烨裳手里,“我离开一下,要是一会儿咱断了联系,你打的回家,晚上我去找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逛个动物园还能逛丢?”师烨裳更纳闷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啊?弱智?脑残?老年痴呆症患者?
  汪顾不管,她就是不放心师烨裳,谁能拿她怎样?现在的她,就恨不能把师烨裳栓腰带上,走哪儿带哪儿,“总之,你要守诺,我不踩雷,你也别碰红线,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反正里面都是你开给我的工资,我离开一下,最多十五分钟,一会儿给你打电话,你不能当没听见啊。”师烨裳看她着急忙慌地要走,只好接过钱包点点头,“去吧去吧。”
  老实说,她还是喜欢一个人逛狗展,无论是张蕴兮还是汪顾,一瞧就是对狗没爱的。她把狗当孩子养,她们把狗当狗养,就算这种态度没错,可在她这样一个爱狗人士的眼里,这种做法是对动物的不尊重,是人类妄自提升自我地位的表现。
  汪顾离开后,师烨裳捏着手机和汪顾的钱包走向那只笑得猥琐的金毛,看一眼猥琐君的体貌体征,她唔一声,伸出手去,让猥琐君放荡地舔了舔,艰难地探手进笼,拍拍它的脑袋便又走向下一个笼子。
  B城以及周边城市的犬商大概都把这次展览当成了广交会一样的存在,随便哪个笼子里装的都是标价上万的优质犬,虽然有些狗血统不够纯正,但各个犬种特征都很明显,并没有出现什么黄白相间的萨摩耶,也没出现三角尖头的松狮犬。
  师烨裳喜欢大狗,吉娃娃约克夏甚至博美,全都入不了她眼,左边的玩赏犬展区她自然没兴趣,右边的梗类犬她也嫌小,所以只能一直往中部展区深入。
  犬商们把握现代人猎奇心态的功夫早是练到了炉火纯青地步,展厅正中位,一只硕大如虎的圣伯纳,一只诡诈如狼的的比利时坦比连,外加一只长得像赵忠祥的藏獒,引得百十游人竟折腰。师烨裳踮起脚尖,透过重重人墙瞄了两眼笼中物,发现都不是自己喜欢的治愈系犬种,撇撇嘴,干脆朝一旁最不具备治愈效果,却最能激发人内心攻击欲望的杜宾犬走去。
  “喂喂喂,不要靠近那么恐怖的生物!”
  师烨裳停下脚步,与笼中杜宾对视,想去摸摸它的愿望终不能达成,因为身旁还跟着个阴魂不散的老妈子。
  汪顾费尽心思怕她走丢,可她在展馆里走了十五分钟,还是在入口空地前转悠,“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杜宾,我宁可你从大流地喜欢藏獒。”汪顾自然而然牵住她的手,把她往相反方向带,“你生日的时候我没送你什么好东西,来看看这个。”
  师烨裳一回头,发现汪顾的身后站着个人。那人脚边有个灰白相间的大毛堆。她定睛仔细瞧,大毛堆原来是只血统纯正的半成年英国古代牧羊犬。
  “它叫…”汪顾挠挠头,不知怎么对师烨裳说才好,买的时候她忘了问狗的名字,于是现在难免尴尬,“不是我愿意的,也不是我改的,它…它…它打出生就叫…”
  师烨裳接茬道:“汪汪?”
  汪顾别扭地低着头应:“嗯…”师烨裳顿时憋笑憋得浑身抽搐。
  “汪汪”其实是挺常用的狗名,二十只狗里至少有四只叫汪汪,三只叫贝贝,两只叫欢欢,一只叫彼特,这就和懒惰给猫儿起名的饲主,都管猫儿叫“咪咪”一个道理。
  汪汪虽然只是半成年,但看起来很高大,坐在那里时脑袋顶恰到汪顾腰下,师烨裳可以想见等汪汪彻底成年后,站起来,前肢搭在汪顾肩上,鼻子刚好抵在汪顾鼻子上的壮美画面,笑意一时爆棚,憋是憋不住的了,她只好把手按在汪顾锁骨上,埋着头一个劲儿猛笑,期间还因想到汪顾被汪汪扑倒在地,然后被汪汪的毛捂得透不过气来时涨红了脸的蠢样子而热泪盈眶。
  由于重名而陷入窘迫的可怜汪顾和脖子上系着黑色丝绒蝴蝶结的憨傻汪汪都呆愣着看她笑,拉着汪汪系带的饲养员也尴尬地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她终于觉得没那么要命了,刚笑着直起腰来,一看见汪顾和汪汪都摆着同样的姿势在歪着头看她…
  “嘁——”
  为了不内伤,她还是别顾什么形象比较好。
  ……
  日暮时分,汪顾牵着师烨裳的手,师烨裳牵着汪汪的系绳,三个生物走在夕阳余照中。
  师烨裳一身淡青色的绸面唐装,汪顾宽领T恤短牛仔裤球鞋,汪汪步履轻盈体态矫健,橙黄色的柔软阳光洒在它的身上,烘得它没尾巴的臀部喜滋滋暖洋洋…按说,这搁正常的言情小说里,那该是一副怎样和谐有爱的画面啊…
  可惜,如此美妙的场景全被师烨裳不停抖动的肩膀和不时从鼻间窜出的气流给破坏了——一路上她就没停过笑。
  “喂,你不要那么过分好不好?当心我今后叫它裳裳呀!”汪顾义正词严地抗议。
  “我、我也不想天天对着它叫汪汪啊…”师烨裳还有些过不来气,但李孝培在她面前叫汪顾“汪汪”的音容笑貌犹在,不是她想不去想,就能想不起来的,“我…我肚子疼…”今天她实在是笑得太多,感觉像是把几年里缺少的开怀都一下补了回来,现在她左边一个汪汪,右边一个汪顾,表情同样那么具有喜感,她不笑都不行,“李孝培要知道了,肯定比、比我还夸张。”确实,摊到这号说凑巧也凑巧,说必然也必然的事情,谁也得比她矜持不了多少。
  汪顾听她提李孝培,脸一下就红了。如果不是那个罪魁祸首,师烨裳也许还不会笑得那么恣意,“你就不能忘了那茬事儿啊?”
  “可我原先也打算学她叫你汪汪来着。”师烨裳用牵着系绳的手掩拳嘴前,嘴角照翘不误。
  汪顾差点气得抬脚给她下绊马索,“你少马后炮,我还不知道你是那种无论叫谁都连名带姓的人啊?”
  汪汪不明白这两人在闹什么,反正它听不懂,也没兴趣听,它只知道脖子上那根被汪顾系上去的黑色丝绒带子,蝴蝶结打太紧了,勒得它很不舒服,再来,那饲养员也是个有创意的,汪顾说蝴蝶结再加项圈不好看,他居然就直接在丝绒带上加了个活动金属扣,现在师烨裳手里那根系绳的一头,就是这足够它上吊用的破丝绒带…但愿一会儿去了新家,某个有眼力劲儿的人类会帮它把蝴蝶结解开吧,否则它真要绝食抗议了。
  此时此刻的汪汪,尚且不清楚等待它的命运是什么,它既不晓得它将与一只边境牧羊犬同居,而它体型太大,根本没办法与大熊挤一个窝;它也不晓得新家院子里跑上三两步就是一个可以淹死它的温泉池,刚好它最讨厌洗澡,因为它的毛实在太长太密;它更不晓得师烨裳是位多么手潮的饲主,常常会调配些各自无害,和在一起却是毒药的营养加餐给它们。
  大熊能活下来是因为大熊心脏很好,大熊误服了一把状似狗粮的60%可可脂巧克力之后往返跑个三四十回就没事了,可它,难说,它从小被禁止吃任何含巧克力的零食,因为饲养员都知道,狗是不能吃巧克力的。
  “带…带它回你家还是回我家?”
  汪顾死也说不出狗的名字来,到头还是师烨裳大方,“你说汪汪?”她故意重咬了汪汪两个字,“你送我的,当然回我家,有它和大熊作伴,我会更放心,”师烨裳转脸向汪顾,展眉道:“谢谢。”
  汪顾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不客气…”
  94——共——
  “大熊。”师烨裳推开院子铁门,牵着汪汪,拍拍手,召唤大熊。
  大熊从后院疯蹿而出,照例将师烨裳正面扑倒在地,一顿猛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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