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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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来——
五一之前,林森柏也很忙。
小暴发户每天要对着礼单研究好半天,上到市委书记,下到区长,一个都不能放过,有些送少了,有些送多了,有些去年送的多,今年要送更多,有些去年送得就少,今年根本不用送了。她左一笔,右一笔划向退休老干部的名字,心里感慨着人走茶凉,手上倒一点儿倒不软。
“几点了?”她抬头问向给她送茶的小秘书。
小秘书答凌晨两点半了,林森柏问她怎么还不回家,小秘书说想陪着她。林森柏个神经比电缆粗的,听到这话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反倒觉得有个人陪自己加班还不要工资挺好的,于是变本加厉地奴役小姑娘替她整理礼单,自己打开窗户,站窗边喝茶醒脑去了。
她表白之后的日子,过得很之前没什么两样,照旧是白天上班夜里上床,咪宝对她和从前一样细致入微,她对咪宝和从前一样缺心少肺,她的表白到头换来咪宝两个响当当的大字:肉麻,气得她差点没冲上去把那嘴欠的寿星胖揍一顿。
还好意思说我没情调。
林森柏对着漆黑的落地玻璃瘪嘴,这才发现双层玻璃的外侧已挂满了细碎的水珠。
倾斜在霓虹灯前的雨幕稠密却清透,幕布随灯光变色,每颗小光珠投射出的光环被雨水放大数十倍,曚昽之下,斑斓彩晕艳丽也矜持。
“小苏,你开车来的吗?”
林森柏喝完茶还赖在窗前,望向楼底的眼神也不知是由于困极而飘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苏喻卿坐在林森柏的位子上,边用铅笔圈出被林森柏划去的名字,边点头回答:“是的,林小姐。”
自打林森柏进入地产业,她的首席秘书就从没换过,一直是这个漂亮得好像再过二十年看起来也是十八岁的苏喻卿。很多时候,林森柏想不明白,为什么从国内顶尖高校毕业的苏喻卿会甘心屈就于秘书这么个听起来挺暧昧,说出去不光鲜的职位上,且一窝就是六七年,就算期间林森柏建议她去最有发展前途的营销部任职,她也二话不说地拒绝掉,古怪得不像个出自中文系的才女,反而像考古系偷跑出来的恐龙化石。
楼下,一辆银白色的轿车冒着雨,亮着耀眼的疝气灯从楼区外拐进大厦透明的门廊内,停稳,没按喇叭,也没熄火,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停着,林森柏看了,心里连骂“愚不可及”,两脚已朝办公室大门方向去,“那我就不送你了,你走时记得关灯,锁门,明天你睡到自然醒吧,不急着上班的,反正我也不会很早。”
苏喻卿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将视线移回堪称机密的礼单上,略显疲倦地简短回答:“请放心。”
林森柏对她道过晚安,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钥匙就往外走,由于脚步太急,拐弯过速,出电梯时,膝盖还狠狠撞上了无辜摆在一旁的石制景观垃圾筒,疼得她立刻扶住电梯门,伸手去揉自己同样无辜的膝盖,一双桃花眼里两滴眼泪滚滚滚滚,就是不滴出来。
“钱隶筠,你个害人精,本姑娘上辈子肯定是个刽子手,否则怎么会碰上你。”
咪宝从车窗里看见有个冒冒失失的身影从电梯门里急匆匆地跑出来,拐弯,一个猛虎下山撞向电梯旁那貌似极其坚硬的东西,赶紧拉开车门,快步穿过灯光晦暗的楼面大堂,走到电梯前,刚想去扶林森柏,就听她口中恶狠狠地冒出这么一句,霎时间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看林森柏伤得也不算重,她便干脆袖起手来,站在一旁看林森柏粗鲁地揉搓自己苦命的膝盖。
“阿乖,你踢垃圾筒,垃圾筒都没骂你,你反倒骂起我来了。”
林森柏挨撞后满脑门子都是疼啊疼,嘴里一会儿埋怨这个,一会儿埋怨那个,总之就是愣没听见咪宝高跟鞋底踢里嘀嗒踏了一路的声音,此时,疼痛慢慢过去,她好容易安静下来,突然发现身边有人,着实吓了不小一跳。
“钱隶筠!你要死啊!”她猛直起腰,动作太大,迁到痛处,原先含在眼里舍不得流出的那两滴亮晶晶滚烫烫的泪水就这么悲情地洒落下来,“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看到林森柏流泪,咪宝本就不硬的心登时软得几乎要化成一滩血水,无奈地摇摇头,她叹了口气,让林森柏侧靠在墙上,自己蹲下身去查看林森柏的膝盖,“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儿心吗?就你这样,还敢组织全公司五一登山,真是蚂蚁上称,不知自己斤两。”
林森柏咬着牙忍受咪宝施在她痛处的压力,南霸天的丑恶嘴脸还傲得快要一行白鹭上青天,“像我这样充满青春活力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登山是最能显示我高昂斗志的活动,我身为…”
“得了得了,就你能吹,我说牛肉最近怎么涨价了呢,敢情是都让你给吹死了,走两步看看。”咪宝听她吹牛就像三餐吃米饭那么习惯,哪天她要把大言不惭的吹牛改成羞答答的谦虚了,那距离大寒冥国全民天天有猪肉吃的日子也不远了。把手从她膝盖上拿开,咪宝站起来,“走两步看看还疼不疼。”
林森柏八旬老翁一样弯着腰哆哆嗦嗦迈前两步,脚尖踮了踮,然后放心让膝盖结结实实地使出力,嘴上说着疼,疼死我啦,身形却像只松了绳子的小狗一样蹿出大堂去,拉开车门,自觉坐到副驾位置,按开音响,头枕双臂,靠上椅背,抖腿哼哼,害跟在她身后的咪宝只能靠一次次深呼吸缓解自己的怨气。
两人回到家时,已经将近夜里三点半了,再过三十几分钟,太阳就该上班了。林森柏睡觉怕光,咪宝洗完澡,细心检查了两遍遮阳帘才安下心来躺进被窝。林森柏困得开始犯迷糊,床灯没关她便鸵鸟地用被子蒙住头,等咪宝关了灯她才又把头探出来。
“阿乖,你五一当天端竹开家长会呢,你真的不去?”咪宝从前搂住她,一手慢慢在她背上拍着,一边又在问她话,也不知是想哄她睡呢,还是不许她睡。
林森柏最烦快入梦时有人逼自己动脑,负气地说了声不去,便将身子翻转过去,只将腰背紧紧地贴在了咪宝胸腹前,以此证明她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单纯地想睡觉而已。
……
早上十点,咪宝还睡着,林森柏已经醒了。她揉揉眼睛,想要下床,但腰身被咪宝箍着,她若一动,咪宝就会警醒。
林森柏记得自己昨晚明明是背对着咪宝睡去的,可到了晨间,怎么又睡成两人面对面的姿势?
钱隶筠,不会是你硬把我翻过来的吧?
林森柏把自己想象成铺油铁板上的鱿鱼片,以为咪宝能用铲子把她翻过来,又翻过去。
难道是我自己往你怀里钻的?
她又把自己想象得太过小鸟依人,差点没为自己身为新时代女性的尊严抹一把辛酸泪。
林森柏迷糊地看着咪宝温和带笑的睡脸,隐约想起两人莫名其妙勾搭成奸那天。
那天,她记得很清楚,二零零三年国庆前日,当晚,她在师烨裳的会馆里包下顶层,以生日派对为由,盛情款待政商“友人”。
师烨裳知道她那点社交伎俩,早早吩咐馆中馆的“员工”着力照顾他们,并将坐台提成由百分之三十五,加到百分之五十五。馆中馆的小妈妈们收入大部分来源于小姐少爷的坐台提成,听见师烨裳肯放水,自然趋之若鹜,纷纷带着人往楼上跑,使得许多本有预约的小姐放了常客鸽子。
二零零三年的咪宝,虽在管着一摊非正常营业项目,可用的还是一套正规酒店管理的思路和方法,把信誉看得比钱还重,知道是小关系户过生日,她真不想搅林森柏兴致,但常客们准时准点地来了,坐在馆中馆包厢里等人等得烦躁将服务员训了一遍又一遍她也不能坐视不理,无奈之下只好上楼来拜托林森柏多上几个海量的正经员工赶紧把宾客灌倒,好让小姐们分身顾及楼下常客。
“林董,您手下悍将无数,就别为难姑娘们了,放几个下楼,我也好交差不是?”林森柏记得咪宝是这么拜托她的。
“你来陪我,要几个,放几个。”林森柏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的。
当时她并没有喝醉,她就是喜欢这个数月前还傻到用本名招呼客人的笨妈妈桑而已,即使世上从来没有妈妈桑出台陪客的规矩,但为了这只笨鸟,她不惜一踩红线,反正到头来顶多是被拒绝。想她林森柏要想找人作陪,手机名片集里那个有两百多条记录的特定群组,随便拨哪个也不会落空,是否与一个傻了吧唧的妈妈桑交好,对当时的她来说,蛮无所谓的。
可就在她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侧着耳朵打算听咪宝冲她开火时,咪宝一笑,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间中,就着黑暗,猛地将她拉进怀里,狼似地吻住了她满是酒精味的双唇,吻完,她还在她错愕的目光中流氓到不能再流氓地说,“我昨晚还在想,要能和你上床,不知会有怎样一种干柴烈火的感觉,没料到,你竟和我想一块儿去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75——眼——
半梦半醒间,咪宝感觉有人在自己怀里窸窸窣窣地扭得像只蛔虫,睁开眼,刚想告诉林森柏不睡了就洗澡上班去,别扰人清梦,林森柏却低着头悄然拉开了她浴衣的腰间绳结,一只细致的猫爪子正要往她衣摆里探。
“阿乖,这一大清早,别闹。”咪宝抓住林森柏的手,轻轻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作势要把她的胳臂反剪到身后去揽着继续睡。
可林森柏何许人也,青春无敌的美少女战士怎么可能被个平时就缺乏运动的女人控制住,尖尖的肩肘灵活地向外一顶,她的手便从咪宝臂弯里扭脱开去,翻身压平咪宝已近半裸的身体,恶狠狠地威胁道:“一大清早别闹是吧?你答应以后早上不碰我,我就不闹你。”她的声音有些黯,不若平时纯净轻扬的少女腔,但也还好,不到哑的程度。
咪宝的身子被她压得死紧,膝盖被她顶得生疼,手腕还被她控在爪子里,反抗肯定是不能的,反抗不了就只能享受,“你受什么刺激了?”咪宝抬头看向那张神情极为严肃,不像要向人求欢,倒像要找人打架的脸,想笑,怕把林森柏给惹毛了,不笑,对不起自己,于是她装作清嗓子,淡淡咳了两声后,将手捂到自己嘴上,假装打哈欠,哼哼哈哈道:“平时不是挺矜持的嘛?”
“钱隶筠,咱先不讨论这个话题行吗?”林森柏看咪宝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生怕又让咪宝三言两语给她把话题转移到国家大事上,跪坐起来,暴力地抽去被咪宝压在身下的衣料,丢下床,“你再不静声我就拿块胶布把你嘴黏上。”
“房里没胶布,车库工具箱里倒是有,我去替你拿?”
咪宝知道她那点斤两,也不怕,翻个身,揽过林森柏的枕头抱在怀中,就这么赤裸着身子,懒洋洋地半趴在床上。
房间里光线有些暗,但再大再好的遮阳帘也无法彻底掩蔽林森柏卧室里那扇五米多高的整墙大窗,况且还有一扇窗子是开着的。清风摇,帘缝也摇,一缕狭长的阳光刚好浮跃在咪宝纤巧有致的腰间,将光滑的皮肤照得格外惑人,连林森柏都看得有些呆了——咪宝天生一把媚骨头,就算全身上下被衣服包得严严实实,十个人见了她,也有六个人想到性,三个人想到床,剩那个什么也没想的是刚从幼儿园里放学出来的。现在,咪宝什么也没穿,窄腰翘臀,平滑的小腹,修长的双腿,腿间隐秘之处不遮不掩,若隐若现,整个人无拘无束,赤裸得坦坦荡荡,亏得是林森柏美女见多定性好,换个人来,早饿虎扑食吃光抹净了。
“钱隶筠,”不过林森柏也不是什么柳下惠,本来就是打算对咪宝做不正经事儿的,定性归定性,兽性归兽性,“在床上能做到像你这样煞风景的,”她咕嘟咽了口唾沫,躺倒在咪宝身后,左手从后握上咪宝骨感的肩头,右手摸向咪宝颈下,将她正埋在枕头里装睡的脸掰转向外,“世上真不多。”人依上去,唇也依上去,缠住了就不放开。
咪宝的唇从来不是滚烫的,有时甚至是冰凉的,还好它今天是温热的。
唇内令人舒心的柔软,一点点在林森柏舌尖化开,熟悉的唇齿交碰,温和也温馨。
过了不知多久,咪宝淡淡哼一声,肩肘碰了碰林森柏,分开两人纠缠已久的唇舌,“你到底怎么了?吃撑了,还是吃醋了?”
“别冤枉人,我饿着呢。”林森柏左手慢慢划过咪宝的肩,顺着她腰侧起伏的线条滑向她虚张的腿间,在腿根处蜻蜓点水地稍作停留,又缓缓向上游弋而行。
咪宝以为她是要沿原路返回,没想到她竟在腰眼上转了方向,径直朝被咪宝的双臂和枕头围绕的位置潜去,几乎不带一丝力道地勾勒着咪宝完美的胸型,掌心似不经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