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2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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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骂了我我就能不想念您么?那您也把精神病患想得太不坚贞鸟……她这头想着想着就吃完了一碗饭,正打算起身再盛,就听见师烨裳用刚才对她传教布道的语气严肃地交代道:“一会儿洗澡时把指甲修修,留那么长干嘛?外面已经很多猫了,不缺你一个爱挠墙的。”
319 李子的妙用
一入夜,野猫就竞争上岗了,一只接一只此起彼伏地叫,简直要叫出一首欢乐颂来。雪也凑热闹,傍晚时刚消停一点,这会儿又洋洋洒洒地铺开。院子里石桌上的积雪受不住重压,哗啦掉下一角来,露出个崭新的断面。顶部的新雪松软,底部的陈雪结实,一阵雪停就生出一条雪痕,参差不齐的层层雪面形成一个逐渐向上的阶梯,突然几团雪球从树上跌落,直把阶梯砸成了雪窟窿,但鹅毛雪片飘得天幕尽白,很快就把窟窿眼儿给堵上了。
汪顾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师烨裳正站在窗前看雪,长发披散在背后,像是一扇惊人的黑色羽翼。入冬后她时常穿着汪妈妈送的一系列茸毛睡衣,从正面看又有些像只羸弱的小白熊。此时刚好是个路灯尽放的钟点,橘黄色的光直落到半薄不厚的积雪间,再透过玻璃反射到她身上,按理应该很有一番华丽的味道。可她站得笔直,双手还插在裤兜里,目光是顺着微微侧昂的脸庞斜睨向下的,这就反而透出了一股子傲慢又淡薄的清冷,好看是好看,可人气儿又显得不足了,只像一尊翡翠雕成的生动塑像,恰恰应了那句“美人不淫是泥美人,英雄不邪乃死英雄”的闲话,看得汪顾摩拳擦掌,仿佛窗边站的不是师烨裳,而是一座碉堡,她汪顾,便是舍身取义的董存瑞。
人们在意淫的时候总爱把对象设定得越离奇越好,气氛也是越诡异越妙,然而等真的进入了生活,同志们大抵还是喜欢又暖又柔的大活人,没几个是真喜欢抱着个牛鬼蛇神睡一辈子的——汪顾也不例外。于是她蹑步上前,展开双臂,“嗖”地一下从背后搂住师烨裳,卧室中随即响起一片明亮的笑声,以及几句冷淡的责备。
“三十岁的人了还玩这套把戏,你腻不腻?”
“不腻,玩儿到六十岁都不腻,要是八十岁咱还玩得起,那就争取玩儿到一百岁。”
“吓得我一身冷汗。”
“上床捂被子孵小鸡,立马就暖回来了。”汪顾说着,两臂一拧,将师烨裳的身子转了个朝向,连哄带推地攘着师烨裳往一旁的茶几而去,“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明天就要走了,我给你捏捏吧?可怜见的,就这病怏怏的小身板儿还要去出长差,要是半途生病了可怎么办呀?”
师烨裳虽然多病,但脖子胳膊腿都还算健康,偶尔害两天腰疼,那也是月经前兆。只是最近大概因为她太瘦了,体内脂肪含量不足,影响了内分泌和排卵,原本准准二十八天的月经周期先是延长为三十五天,后又拖成三十九天,入冬以后,更突变为四十七天,害得她成日担惊受怕,外套内袋里常备一片卫生巾,唯恐突然经血来潮,一不小心就血溅五步。“不用你捏。我也没那么脆弱。”师烨裳在几边停住脚步,回过身来,面对汪顾皱眉交代道:“我出差的事,你尽量不要对别人说。你想趁火打劫倒是可以,但我没兴趣应付其他人,到时损失自负,别说我不讲情面。”
汪顾抿唇,撇下嘴角,故作严肃地盯着师烨裳,点头,“这边的事你就放心吧,公事私事都有我。再说,你不冲别人开枪人家就该感恩戴德了,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向你宣战?不要命,还不要钱了?我好日子还多着呢,犯不着为了点儿钱去惹你。我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公司家里两点一线等着你回来,”她搂着师烨裳蛇一样上下左右的扭动,连人带声地变成了小媳妇样,“可你别让人家等太久啊,人家见不到你会想你的,想得狠了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师烨裳蹙起半边眉,嘴角凝露脸上结霜,显然是被汪顾摇晃得想咬人了——她的幽默细胞并非时刻都能分裂繁殖,大多数时候,她会像根坚毅直愣的木椽子,任你东南西北风,她自巍然不动。现在她倒是很不想动,可汪顾像是把她错误地当作了农夫果园,喝前使劲儿摇,摇得她眼前发黑,头晕想吐……她趁自己还有几分清醒,一段一段,颤颤巍巍地要求道:“放、放开、放开我,我要去洗澡……”倘若再任汪顾胡闹下去,今晚就什么都别干了,赶紧找个由头溜掉才是正理。
汪顾知道师烨裳有个睡前洗澡的偏执习惯,眼下师烨裳要去洗澡,便意味着胜利在望了,她顿时高兴地放开师烨裳,颠儿颠儿跑到衣柜前,拉开门,不用找,伸手就掏出一身整齐叠放的睡衣递给师烨裳,“去吧,把浴霸都打开,水温调高点儿,别着凉。”
捧着睡衣,师烨裳一边往前走,一边盯着手上东西。心里犯嘀咕,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可具体少了啥,她也不清楚,只得在脑中快速演示了一遍出浴后穿衣的顺序,这才想起少的是……“汪顾,没拿内裤。”她在卧室门边停下,转头望着汪顾道。在家,内衣可以不穿,可光腿穿条茸毛睡裤的感觉,不用别人提醒她也知道决不是个“痒”字可以形容的。
汪顾嘿嘿坏笑,两步欺到她身后,在她耳边温吞吞地说:“穿了还得脱,多麻烦呢?”
闻言,师烨裳的脸“噌”地红透,为了不让汪顾发现,她迅速打开房门,三步并作两步,低眉颔首地摸着习惯路线前进,却由于遗忘自己步子太大,险些要撞上房门对面的墙壁。汪顾在后面看着,简直恨不能将她就地按倒,奈何时机未到,她——听见浴室关门的声音,她羚羊似地蹦跳出来,穿过客厅,拉开大门,顶着寒风窜上二楼,笑得跟个肉包子似地朝汪家二老和师家二狗道过晚安,她又甩着一头新剪的漂亮短发蹦跳下来,嘁哩喀喳关门闭户拉窗帘。
“打完收工。”她满意地检查完门窗,拍手,叉腰,露齿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然后,她转过身,让视线飘荡在一个一百五十立方左右的三维空间里,笑容慢慢化作狰狞的奸笑,贼眉鼠目地好像在寻找什么,又明知找不到也没关系。浴室中哗啦啦的水声停下,汪顾隔着门也听见了里面亦步亦趋的动静,接踵而来的,果然是师烨裳被热水烫到的抽气声——皮太薄,四十二度的水都能将她烫一哆嗦,但她必须捱过这么会儿烫才能保证不感冒,所以大家都习惯了,也忍心让她挨烫了,不再像刚开始似的纵容她三十三度下水,四十八度出水,一下水就感冒,一出水就发烧……汪顾想着想着,不由有些心猿意马,可她正准备实施的计划,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活计。
目光在室内来回扫荡到第五遍,她好像终于发现宝物似地瞪起眼。顺她视线去看,就见茶几上摆着的一个果盘,内里金字塔般摞着苹果山竹柿子黑布朗等好几种水果,她脑中就像长了一瓶白兰氏鸡精,灯泡“叮”一声亮起,有了!
汪顾在茶几前兜一圈,伸手抄过两个摆在面上的黑皮大李子,咬着唇憋着笑抬脚就往浴室走。
到了门前,她刹住步子,用不高不低的声音依依呀呀地自言自语:“诶?这臭李子怎么没洗?”停了一会儿,她又说,“算了算了,不洗也吃不死人……”她忍住笑意只等浴室里的人扬声阻止。而浴室里的人并没让她失望,果然就隔着木门,伴着哗哗水声出言教训,“黑李上农药最多,不洗毒死你。”
“可是我现在就想吃啊!”汪顾故意弄出个着急跺脚的声音,口吻更是亟不可待,“院子里冷,我不去,爸妈抱着狗在房间里看电视,我去敲门肯定又没人搭理。”汪家每层楼的格局都是两房一厅一卫零厨房。汪顾说这番话不外是个“你占着浴室,我想洗都不行”的意思,至于言外之意嘛……
嗯?谁说她想骗师烨裳开门来着?
去去去,小破孩子哪儿来的哪儿去,甭跟着瞎胡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她汪顾身正影直,哪儿能被冤枉成“骗”呢?明明是“哄”嘛!
“门没锁,我就不给你开了。自己动手吧。”
汪顾捂嘴窃喜,却还得假装,假装成很不情愿洗李子的模样推开浴室木门,进去,关上,站定,边在洗手池前洗李子,边隔着满室氤氲水雾对师烨裳说:“这两个现在吃刚刚好,再过几天熟透就光剩下甜味了。”认认真真洗完,她还不死心地对着屋顶浴霸打量这两个差点儿被她搓掉一层皮的可怜李子,“嗯,洗干净了,”捏着李子走到浴缸边,她献宝似地把李子送到师烨裳面前,“喏,检查检查……你怎么还泡着呐?不如我帮你洗吧,你瞧我李子洗得多干净。”
师烨裳原本平仰着身子靠坐在一池清水中闭目养神,这会儿听汪顾的话越说越不上道了,一时也明白过事儿来。警惕地睁开眼,她冷脸瞪着汪顾道:“吃你的李子去吧,我自己能洗。”汪顾闻言不语,只笑眯眯地把个黑布朗往她唇间送。她前后左右都是水,躲闪不能之下唯有张嘴叼住那颗半软不硬的果子,却不敢咬,生怕一咬果子就要掉下来——她懒得抬手去接。
汪顾一计得逞又生一计,眼见师烨裳步步入瓮,她便心无旁骛地理直气壮起来。嘿嘿奸笑着坐到浴缸边,她两口吃光属于自己的李子,吐掉核,左手打开热水龙头,右手从一旁的容器中按出两抹沐浴露,趁师烨裳反抗不及的当口动作飞快地将沐浴露全涂到了师烨裳肩上,继而就用十分不舍的语气叹道:“你明天就走了,我想帮你洗个澡而已,不是很过分的要求吧?”
师烨裳又不是傻子,嘴上说不得,心里其实已经把汪顾骂了个狗血淋头:死急色鬼,你也用得着这么分秒必争?!我是明天下午的飞机,整一夜时间还不够你折腾的?!洗个澡都不得清净,今晚累死你算了!
320 蹊径
汪顾说是要帮师烨裳洗澡,其实也真是要帮师烨裳洗澡。那一池清水足以证明师烨裳的动作到底磨蹭到什么程度,若她放任自流,只怕师烨裳泡着泡着便又要在浴缸里睡死过去。
“你专心吃水果,我来就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帮你洗澡了,我门儿清。”汪顾在师烨裳肩头慢慢揉开奶油状的沐浴乳,动作还算规矩,但手心和指尖不停抚过师烨裳肩上绸缎般细腻的皮肤,她那胸腔里就像养了只大尾巴的波斯猫,手一动,猫就翘起尾巴撒欢,茸毛若有若无地挠搔她的右心室,好像连那方地界包裹着的血液都能感受到酥痒。“我啊,不知道你去哪儿出差,可要是祈祷有用,我现在就开始求上帝佛祖以及老天爷派你去热带。听说现在好些个地方还有三十度呢……得,你还是去亚热带吧,三十度又该中暑了。”
师烨裳还叼着李子,却由于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今晚不让汪顾好过,脸色是缓和多了。此时她听着汪顾这些废话,倒也不厌烦,只是总张着嘴就怕口水要从嘴角漏出来,于是草草应了一声,忽地一抬下巴,仰面朝天,让小半个李子掉进唇间,咔嚓一口咬掉能咬到的部分,然后就顶着那李子不言语,实则是要求汪顾帮她把李子拿开,省得她再被李子占着嘴。
汪顾与个妖怪相处一年,如今虽还没练出茅山道士的本领,但俨然修成个半仙了。看看自己满是泡沫的双手,她很无奈地告诉师烨裳,“我手上都是泡泡,一摸李子就不能吃了。”可师烨裳才不可惜一个李子,尤其还只是半个李子,所以继续保持着仰头的姿势,静默地发出抗议。汪顾心知她这是又要犯浑,唯有尝试着再劝两句,“乖,你再张个嘴就都吃下去了,花青素能抗疲劳,你也不希望明天去接机的人看见你挂着两个黑眼圈不是?听话啊,张嘴。”她是这般技艺高超地劝着,若搭上个常人,不感激涕零落花流水也至少丢盔弃甲举手投降了。
坏就坏在师烨裳打小就是这么被师宇翰哄大的,后来历任情人也都是个中高手高手高高手,这一席话落到她耳朵里,简直没有被区别对待的必要,故而她只昂着个脑袋,死了一般地枕在皮垫上,甚至作势屏息阖眼,闭塞视听,幸亏汪顾早有所料,一瞧那脸不为所动的表情就晓得该怎么办了,随即起身伏下,张开嘴,咬住那颗被师烨裳嫌弃的李子,就着师烨裳的唇,一口一口不紧不慢地将它吃到底,四页薄唇在意料中相遇,中间隔着颗坚硬的果核也不妨碍两人交流感情——主要是交流一下果核应该放谁嘴里。
根据往常经验,师烨裳这号自私鬼肯定希望把果核捅进汪顾嘴里,而汪顾素来对师烨裳体贴疼爱自然也乐意让果核待在自己这边,按说这不就达成一致了?根本没什么可商量的。
只无奈师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