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宠后之路-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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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甄贵妃回到景阳宫后,一直跟在身边的赵嬷嬷笑道:“娘娘您瞧吧,太子爷最后选出的太子妃也不过如此,皇上可皱了老半天眉头。”
“行了,人家一个新媳妇,可不许背后挑毛病,”甄贵妃因为史家丫头的事,心里多少有些膈应这位最后中选的太子妃,不过她并不会表示任何不满。
“本宫瞧着太子妃挺好,你们别跟后头瞎传。”
如今冯氏已是太子妃,要知道那是未来的皇后,自己还得虚以委蛇,即便心中不喜,也要多巴结着些,谁教以后还得跟她讨生活。
“是。”赵嬷嬷笑道:“不过娘娘您有没有发现,太子妃的眉眼和您年轻时候还真像。”
甄贵妃想想,又特意让赵嬷嬷取来铜镜照了照,不由笑起来:“怪不得头一回在静逸轩瞧见太子妃,便觉得眼熟,罢了,这事咱也别瞎攀扯,说不得人家小姑娘不乐意和我这半老徐娘相提并论呢!”
赵嬷嬷正想夸赞甄贵妃两句美貌,一个小太监这时急跑进来,道:“娘娘,皇上来了,请您接驾呢!”
甄贵妃一喜,又照了照镜中的自己,少不得叹了口气:“果然不比太子妃那般妙龄了,连脂粉都沾不住。”
旁边有宫女笑着上前给她补妆,道:“娘娘国色天香,这宫里啊,真是独一份,便有妙龄的,却是缺了您那三分风韵。”
弘圣帝进来之时,甄贵妃已打扮停当,笑吟吟施过了礼,问道:“没想到皇上这时候会过来,倒是臣妾有失远迎了。”
“无事,就想到你这儿坐坐。”弘圣帝摆了摆手,便由甄贵妃扶了到寝殿的围床坐了。
吩咐人上了茶水点心,甄贵妃笑道:“皇上来得巧,臣妾还正有事想请您的示下。”
“可是为老三的婚事?”弘圣帝淡淡地问道。
“这一应准备都已完成了,”甄贵妃道:“年前婚事一办,倒也算齐活了,臣妾也是有儿媳妇的人了,只是,老三这几日似乎有些心事。”
“他又是怎么了?”
甄贵妃叹了一声,说道:“皇上,不是臣妾偏疼自己儿子,只是老三一向埋头做事,不哼不哈的,这些年在外头从军,多少算立了些战功;回内务府当家,也勤勤恳恳,只他年纪轻轻,总不能一辈子管这些鸡零狗碎的事。”
“是他让你来跟朕说的?”弘圣帝说道。
“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心里有事,从不和人说,”甄贵妃垂头,“也是我当初一心只想着争宠,关心他不够,所以才养成他凡事自苦的性子。”
弘圣帝这会子却凝视着甄贵妃好半天没说话。
“臣妾只生这么一个儿子,又是少有的乖巧孝顺,”甄贵妃眼圈稍稍有些泛红,“老天爷厚待于臣妾,这辈子得皇上疼护,又有儿子敬爱,也算圆满,臣妾这些日子想来想去,元升是个有抱负的,臣妾不能倚老卖老,只为所谓天伦之乐,折了他的羽翼。”
好半天,弘圣帝一直没有回应,甄贵妃心下诧异,等抬眼看时,才发现此时的弘圣帝正定定地瞧着自己。
如今甄贵妃已届不惑,只这么多年夫妻,她却从未受过弘圣帝这般火热的注视,自觉恁大岁数,未免有些不好意思,甄贵妃只好低下头,作势用帕子掩了掩鼻子。
“皇上……”甄贵妃娇嗔了一声。
“哦!”弘圣帝终于回过神来,想了想甄贵妃刚才的意思,便回她:“老三的事,朕寻个机会和他谈谈,自要听听他自个儿怎么说,这会子该忙他的婚事了,你无需想太多。”
“谢皇上!”甄贵妃笑着上前福了福身,问过弘圣帝今日在景阳宫歇下,便命上送来吃食,陪着他喝了几杯,两人说过一会话便安歇了。
夜深人静之时,甄贵妃已然头搭在玉枕入了梦乡,借着帐外微弱的烛光,睡在旁边的弘圣帝用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面庞,眼前却浮现出另外一张与之有三分相似的脸。
那张脸,是属于父皇结发之妻,却始终没能得到皇后名号的李贵妃的,而她也是弘圣帝的养母。
作为一位不受期待出生的宫女之子,弘圣帝十分佩服生母的一个决定,那便是,将他送给有宠却无子的李贵妃收养,而这个决定,完全颠覆了弘圣帝的命运。
李贵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美丽、泼辣、市井气十足,甚至有些烟行媚视,凡见过她的人都会念念不忘,比如弘圣帝,便从未忘记过,在他的少年时代,出现过一位这么活色生香的女人。
曾经宠冠后宫,又让父皇三千佳丽无颜色的李贵妃去世之时,尚不到三十岁,而她死前的最后一刻,绝对称不上美丽,甚至有些形容可怖,即便如此,父皇依旧抱着她的尸首待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父皇一个拜把兄弟,冒着欺君之罪,用手刀劈晕了他,才得以让李贵妃入了棺椁。
而从此以后,父皇不仅远离后宫,更是对他这个李贵妃养子视若无睹,弘圣帝有时觉得,父皇望着自己的目光甚至带着几分恨意,为此当时还是个孩子的弘圣帝惶恐了很久,就怕父皇有一日会对痛下杀手,来替李贵妃报仇。
是的,李贵妃是因为弘圣帝而死,而为此,弘圣帝感恩她一辈子。
床帐之内,弘圣帝闭了闭眼睛,努力地回想,当时发生了什么?
那是一场突如奇来的地震,别的宫殿屹立不倒,唯独弘圣帝当时住的北六所开始摇摇欲坠,而屋外围了一大群宫人,却无人敢冲进来搭救,年仅十岁的弘圣帝只能躲在一个角落里,用无望地嚎哭,努力平复着等待死亡来临的恐惧。
让人没想到的是,一个女人在最紧急的关头冲了进来,并且一把拉起了他。
弘圣帝至今还记得李贵妃对自己说的每一个字,“小兔崽子,哭有什么用,赶紧跟我出去!”
然而,就在他被李贵妃连推带搡地弄出屋的刹那,一个塌倒的梁柱砸到李贵妃身上,在众人的目视下,这个女人被埋到了坍塌的废墟之中。
匆匆赶来的父皇就跟疯了一样,一脚将正挡在他身前发愣的弘圣帝跺得老远,不顾身份,健步冲到废墟处,狂吼着要救人,接着直接趴在地上用手挖了起来,任谁都拦不住。
老太后在一旁又哭又吼,命父皇多想想自己的身份,莫要为了一个窑姐坏了宫中规矩,一向标榜以孝治天下的父皇却置之不理,直到将尚余一口气的李贵妃从里面扒了出来。
太医只上去瞧了一眼,便摇了摇头,父皇反倒冷静下来,将李贵妃抱在怀里,对老太后冷冷地道:“太后,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发妻,您折腾了她一辈子,这都到了末了,求您得饶人处且饶人,赶紧回宫去吧!”
弘圣帝当时瞧得清楚,老太后还想上去闹,却被父皇几乎凶狠的眼神给吓住,最后在周围人劝说下,才悻悻地走了开去。
不知为何,任父皇如何呼喝,弘圣帝就是不肯离去,最后是他生母上前哭着磕破了头,央求让弘圣帝最后给李贵妃尽个孝,他才得以留了下来。
当时的弘圣帝跪在李贵妃身侧,看着她近似回光返照说了一番话,“皇上啊,臣妾得先走一步,说句不恭敬的……我算得了解脱,谢您还记得我是发妻,死封皇后什么的……免了,省得惹人不痛快,我只想回金陵,把我随便埋一坑里,连那什么碑都别立了。”
父皇一时哭得不行,道:“阿翠啊,你这是再不肯原谅我?”
“哪来……不原谅,多谢您救我出了风尘。”李贵妃勉力笑笑,“可惜,我这会子还真……一身风尘地走了,真是对不住您了,还有我那儿子呢?”
那时候他忙凑近了些,用袖子擦擦眼泪,叫了一声:“娘娘。”
“皇上,我无所出,好歹认了这么个儿子,您以后多……关照些,”李贵妃仿佛用尽了力气,眼皮开始往下搭,最后只说了两个字,“好冷。”便就此香消就殒。
父皇在李贵妃死后,果然没有为她加什么谥号,只在金陵很是随意地寻了一处地方埋了,对此,一直厌恶李贵妃的老太后表示很满意。
然而,老太后去世仅一个月后,父皇便颁旨要重修自己万年吉地,而他指定的龙脉,便是李贵妃埋身之处。
更让人预料不到的是,父皇临终之前,当着众人的面,将皇位传给了他,这个李贵妃曾经的养子。
弘圣帝心里清楚,自己在众兄弟中并不出众,而得到皇位的原因,不过是父皇爱屋及乌,随了李贵妃的愿“关照”了他一下子。
在父皇和李贵妃的恩怨缠绵中,弘圣帝成了最大的受益者,但是他却做了一件对不住那两口子的事,那便是,弘圣帝违背了父皇亲口遗言,既没有将李贵妃谥封太后,也未把她的棺椁从宝顶中取出,送到父皇龙棺旁边安放,而是任他们二人从此仳邻而居,不得相聚。
这其中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嫉妒,嫉妒父皇!
“皇上,怎么还不睡啊?”甄贵妃大概被弘圣帝的翻来覆去给吵醒了,睡眼惺忪地问道。
“无事。”弘圣帝回了一句,便背过了身去。
今日也不知为何,竟是老在想李贵妃,弘圣帝明白,怕是给那刚进门的太子妃冯氏闹得,谁叫那小丫头一站到他面前,竟似和当年的李贵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不是她身边站着徒元徽,而非父皇,弘圣帝真会以为,时光流转,又回到了几十年前。
想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因为一个小丫头乱了心神,弘圣帝叹了一口气,想是自己上了年岁,总会不自觉地惦念起久远之前的人,和那些旧事。
太子妃册封仪式过后,虽徒元徽只想着把冯玉儿藏在东宫,只和自己相亲相爱,只是新嫁娘见完了长辈,难免还得让兄弟姐妹们认识一下,以示手足融洽之意,所以徒元徽再不情愿,还是发了贴子,邀请各家兄弟到东宫饮宴。
冯玉儿也幸好是太子妃,若是其他皇子妃,还需要进宫一个个地给诸位皇子请茶行礼,而冯玉儿是太子妃,就完全不必了,只等着他人前来拜见。
徒元诚到达四皇子府外时,徒元晔和四皇子妃张氏正好收拾停当,一道出得门来。
见徒元诚过来了,张氏叹道:“十弟,您别老缠着我们爷呀,这光棍可不能老打着,该娶媳妇还得尽快娶,别连进个宫都得随在哥哥后头。”
“四皇嫂笑话小弟呢,那小弟腆个脸,请您多多周全了!”徒元诚笑着和张氏见过礼,便对徒元晔使了个脸色。
徒元晔上到徒元诚马车,问道:“这么急着过来,想是那几家皇商全部知应好了?”
“四哥放心吧,那帮子皇商都是重利之人,咱们指了发财明路,他们还不紧着扑上来,”徒元诚笑道:“就拿金陵薛松那小子说吧,上回出事全因着他自个儿贪心,这回学乖了,听说内务府要把乌苏里采购人参的活交给他,那家伙很高兴,我一提利润五五分账,头都不带摇一下的。”
“你还是派人盯紧他们些,记得要恩威并施,给这帮人一些赚头,也得将人抓牢在手心,别到后头反咬咱们,”徒元晔叮嘱,“还有老三那头,让你内务府那些手下一定把人糊弄住了,他是个一根筋的,若瞧出咱们插手内务府,告到皇上那儿,可就坏了大事。”
“交给小弟吧!”徒元诚点点头。
因是太子爷睦亲,席间气氛倒也轻松,酒过三巡,大家也不拘着了,女眷那头,也有不少女眷过来和太子妃搭讪,别家有女眷负责招呼,轮到徒元升这单着来的,少不得亲自上前和冯玉儿道贺。
“皇嫂,臣弟和您贺喜了!”徒元升上前拱手施礼。
冯玉儿平平静静地颔首道:“三弟,听太子爷说,过不得几日您也要娶妻,本宫也在此和您道声喜!”
“谢过皇嫂!”徒元升笑。
冯玉儿重新坐下,徒元升也不好在女眷席上多待,加上徒元徽时不时地撬过来,徒元升也只能很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三弟,这婚期在即,你这内务府总管倒整得跟个没事人一般了。”
徒元升一笑,拱了拱手:“太子爷,臣弟娶个媳妇还得自己操办,想想岂不是亏得慌,索性这事便交给下面人办了,臣弟也好趁机躲躲懒。”
徒元徽点了点头,便对冯玉儿道:“毕竟是自己兄弟成亲,长嫂如母,你得空去问问甄贵妃,若东宫有帮得上忙的,你也去搭把手。”说着身子晃了晃,少得不自己先笑了,转身对众人道:“孤不胜酒力,你们继续聊。”
太子爷都不胜酒力了,自没有太子妃放着他不管,反倒和别人扯闲话的道理,最后太子爷两口子向众人告过罪,便先行离了场。
等回到寝宫,徒元徽哪来一点醉意,倒是醋意大发,将冯玉儿抱到床上便是一顿猛亲,然后醋意满满问冯玉儿为何和徒元升眉来眼去。
冯玉儿早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