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单身日记-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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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跟他抱怨我现在的男朋友不好,只顾着自己和朋友骑车去旅行,而不帮我搬家,还让我自己坐出租车。他就说,你看看你,又嫌人家不好了,人家大半夜地开着车来看你呢,多浪漫。
我说,呸,那是他发神经,真需要他的时候他又不见了,说明他根本不爱我。
他说,其实大多数西方男人都是这样,他们把这些事情分得很开。不像我们中国人,觉得责任就是爱。
我说,反正我就是不高兴,他当然应该帮我搬家。我说他可以借车来看我,就不能借车帮我搬家?我说我其实也并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借车来帮我,我要的只是他一句话。
他说,那谁知道你的心思。女人的心啊……他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我当然知道下半句是天上的云。可男人的心不也是一样的吗?
聊到这里我突然发现时间已经是凌晨0:05分了,然后我在屏幕上打出了一行字说:我的生日就这么在抱怨他的时候过去了。
第93节:6月28日:日记碎片:像小说—样(4)
后来我搬家到了伦敦,男朋友给我打来电话,他已经感觉到我生气了,所以说话有点结结巴巴地害怕,他说你坐出租车不是很方便吗?我说废话,那我总得还要搬着行李上车下车吧?
然后我挂断了电话,一分钟以后接我的人来了,是我要住的房子的房东。
我说了其实我并不是真的需要他帮我搬家,我要的只是他一句话。但是我就是没有听到他说这一句话。
到家以后他又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他下班了,要来看我。我说不行,我累得要死,不想见你。他说别这样,我马上过来。我说你别过来,过来我也不见。他说为什么?我顿了一顿,说,今天晚上有个男人在我这里。
其实我是骗他的,在我说这个话的时候,我的女朋友坐在一边哧哧地笑。她是过来帮我搬家收拾的,所以我突然想到这个办法气他。
他果然有些挂不住了,说,是谁?我说,你不帮我搬家,所以我就让他帮我咯。他说,他是谁?我说你管呢,反正你也不在乎我。他说你有时候像个5岁的小孩子,我说,我就是。然后我再次挂掉电话,并且关机。
是因为我实在是太累了,而我也的确不想再见到他。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他发来了短信,说要和我见面,我回复他说,不行。然后他就突然认真了,回复说,昨天晚上住在你那里的那个男人是谁?我继续回复,说和你无关。
然后他打来了电话,电话里我听出来他声音都发抖了。他说,你和他怎么了?
没怎么。我说。怎么了又怎么了?
那,就是结束了。他声音明显地在颤抖,他这种反应连我都感到有些意外,我本来以为他已经不爱我了,因为他不帮我搬家。你和他到底怎么了?他说。
我突然有点心软了,虽然还在生他昨天的气。没什么。我说。
他吻你了吗?他紧张地问。
我忍住笑,然后冷冷地说,还没有。
你们怎么认识的?他还在追问,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不帮我搬家的问题的严重性。
第94节:6月28日:日记碎片:像小说—样(5)
我说,可以不告诉你吗?
他说,那你就是喜欢他了?
我顿了一顿,说,还没有。
他说,还没有就是你打算喜欢他了?
我说,我不知道。
他说,我要见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我心说,你早干什么去了。但我这时已经原谅他了,虽然嘴上还很硬。我刚搬完家,很累,我不想见你。我说。
他说,不用你动,你告诉我地址,我这就过来。
到这一步,我觉得玩他已经玩得够戗,再闹下去也不好了,于是我说:算了,还是改天约个地方喝咖啡吧。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我到伦敦以后。搬回伦敦以后,我住的地方没法上网,所以我也没法再跟网友唠叨这些事情了,只好这样写出来。但这样一写,连我自己也觉得怎么像小说,换句话说,不像是真的。
我经常在想,我和他,这算是爱情吗?想了很久以后我发现,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也许在10年以前,在我17岁的时候,我可以明确地说出爱情是什么。是鲜花,是心跳,是牵手,是想念,是激动,是狂热,是一切;但是现在,10年过去了,我不能解释什么是爱情,我也不知道爱情,那么,它到底又是什么呢?
第95节:8月15日:一塌糊涂的生活(1)
8月15日 伦敦
一塌糊涂的生活
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写日记了。忙于生计,忙于奔波。现在突然间静下来,千头万绪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一个多月发生了很多的事情。首先是我的工作,刚回伦敦的时候每天都在找工作,中间的无数曲折经历就不细说了。去麦当劳面试,面试我的经理说着连我都听不懂的英语;还有一次有家餐馆招人,我打过电话去问,那里的厨师留下了我的电话,满口说要通知我去面试上班,晚上却打电话来问我可不可以出去跟他约会。如此种种,在经历了无数稀奇古怪的事情之后,最后我总算找到了一份稍微像样点的工作,在一家医药公司做前台和翻译。但戏剧性的是突然又冒出来两家公司要我,还都要签长期的合同,一个要我签2年,一个要5年。我犹豫不决,其中一家可能等不及了,把我叫过去,人事部经理和面试我的主管两个人一起把合同摆在我的面前,工资待遇一五一十地写在上面,要我当场签字。当时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要签卖身契一样,吓得我赶紧说要和家里商量商量,跑了出来。出门以后就给我远在北京的老妈打电话,说不得了啦,人家要我今天就签合同,明天就把我发配到苏格兰去上班,怎么办?我妈说,你自己看着办。
后来我选择了没逼我签合同的那一家,说好了在伦敦上班,先试用一个月看看。主要还是因为心理上觉得稍微好一点。也许还是因为思维上的一种惯性,总觉得如果人家那么急地要逼你做什么事情,那么那个事一定不会是什么太好的事情。何况那个合同这一签就是好几年,虽然人事经理信誓旦旦地说这样的话我留在英国的工作签证就可以解决了,在很多人看来这简直是求之不得的美事,但问题是我本来就只是想找个part time(临时兼职)的工作,又没想要什么工作签证。我还得写我的毕业论文呢,哪能突然就开始一个星期6天地给他们上班了。
这是工作上的,感情上的事情更是一塌糊涂。首先是和Tony闹分手。不是我要和他分手,是他要和我分手。他和我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他说我不相信他。我的确不相信他,他说得没错,但那是因为他做了让我没法相信他的事情。不过问题的关键是他没让我抓住把柄,所以只能是口说无凭,本来明明是他理亏的事情,最后反而成了我无理取闹地不相信他。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分手,分手以后又还藕断丝连。两个人感情上都还有点舍不得对方,就这么又拖了一个多月,直到现在。每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说,OK,我们已经分手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但是每次不见面的时候我们又给对方打电话说,你明天有时间吗?
有几次我下决心一定要离开他了,他也同意,认为我们再这么拖下去没什么好处。我们忍了一个星期没通电话也没发短信息。一个星期以后的某天半夜12点,我正在睡觉,手机响了,我一看是他的电话号码。
然后我听见他的声音说,喂?我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在颤抖。
然后我在半梦半醒之间挣扎着说,我已经睡着了,你晚一点再打给我好吗?
他说哦,好的,对不起。
然后我挂上电话,继续睡觉。
第二天我们见面的时候又像过去一样地聊天。我问他上个星期都做了什么,他说他去外地了,我说那你什么时候回到伦敦的,他说,昨天。
第96节:8月15日:一塌糊涂的生活(2)
然后他说,昨天晚上我和朋友去酒吧,碰到我以前的女朋友了。
我知道他以前的那个女朋友,比我还小,是个职业模特,我见过她的照片,在他的影集里。一个非常单纯的英国女孩,很漂亮。他们已经分手了一年。
我说,哦,是吗,然后呢?
他说,没有然后。然后就是我们打了个招呼,就完了。
我说,她是自己一个去的吗?他说不,她和她的朋友们一起,我说你们见面没有觉得尴尬吗?他想了想说,没有,至少我没有。
但我是记得的,那天晚上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在发抖。我想那也许是因为他碰到了她,所以才会在那样的夜晚想起了我。
而无论如何,我们已经分手了,这是我和他都已经接受的事实。我们仍然藕断丝连,只是因为我们在习惯上还不适应突然间离开对方。而再过一段时间就会习惯。
也许几年以后的某一天,当我和他在某家酒吧里偶然邂逅,也会像那天他和前女友的相遇一样,略有些尴尬却装做无所谓地互相打个招呼,然后各自回到家心烦意乱。
谁知道呢?
第97节:8月22日:异国酒吧(1)
8月22日 伦敦
异国酒吧
深夜,在电脑里打开很久没听的中文歌,歌词说,大风吹,大风吹,爆米花好美,忘记了谁,想起了谁,而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
生活仍然在平静中继续,在平淡中继续。似乎每天都在发生新的奇迹,似乎明天就会出现奇迹,却又永远没有任何事发生。也许一生就在这样等待奇迹的发生中度过。
已经是奢于谈论爱情的年纪。我已经27岁了,在伦敦的这个平静的晚夏,还有时间坐在一个人的深夜里想一些东西。还拥有着胡思乱想的权利,我知道这样的岁月已经不多,而且会越来越少。想象着过不了几年就会结婚,生几个孩子,然后变成一个惨不忍睹的家庭妇女,这样的生活真是想想都会担心。也许在外人看来是不幸的,而对于我来说竟成了幸福的奢望。
从骨子里来说,我是多么地希望找到一个爱我的人,和他生很多的孩子,然后一直幸福地白头到老。
想起我曾经在分手的时候对前男友说,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真是太难了。
是的,他说,真的是太难了。
听到一句很美的歌词,它说:微风是黑夜的呼吸。我还是这样地想你。
在和Tony分手后的一个夜晚,我在伦敦SOHO街区的一家酒吧里喝酒。第一次在英国喝那样的啤酒——科罗娜。在这里和在北京是一样的价钱。我告诉那个安慰我的英国男人,选择它是因为我曾经在北京喝过这个酒,是在北京的酒吧很流行的一种女士啤酒。加一片鲜黄的柠檬,在模糊的灯影里透出酒一样的颜色,像一片嘴唇。
我想起我的初恋。在酒吧喧嚣的现场音乐声中我对他说。我说也许只是因为太爱他了,才会那样不可救药地分手。在10年以前。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一个和Tony年纪差不多大的英国男人,Sam,虽然他从来没去过中国,但仍然能够理解那段发生在遥远的中国北京的爱情。
爱我。就在这一刻不停地爱我。歌里的声音说。
但是在那一刻,我没有对他说出那样荒唐的语言。毕竟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必须对自己的言语负责,即使在那一刻,我是那么的落寞,那么深刻地伤感而荒凉着。
而我们只是聊天,只是坐着。
我告诉他,这是我来英国以后第一次喝酒。
然后我拿起酒瓶,把瓶口对准嘴唇。浅黄色的啤酒在灯光里流动,然后进入我的身体。
他静静地听我乱七八糟地胡说。酒吧的音乐洋溢着一种叫做小资的气氛,或者是资产阶级生活。什么是资产阶级生活,我到现在还搞不懂,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听说过。那个陪着我的男人,我和他间或谈论一些不相干的话题,比如他问我对伦敦是什么样的感觉,北京是个什么样的城市。我知道他跟我聊这些是想让我忘记一些事情,但是有一些事,不是你想忘记就可以忘记。
我那时17岁,我宁可自己在那个时候结婚。
我对他说。带着轻度的酒后晕眩。
第98节:8月22日:异国酒吧(2)
这怎么可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