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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3819-报告,我热!(待出版)-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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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者(读者或观众)的不适和憎恶,这样的影片无论花样如何翻新,场面如何喧哗和灿烂,都是不能引起正面的接受以及情感和理性认同的,从这个角度来回顾以往的经典武侠电影(或者说经典的武术动作电影),我们都不难发现以上立论的依据,较早的《精武门》、《武林志》、《少林寺》、《黄飞鸿系列》、均将国恨家仇交织在一起,无不具有宣扬民族自豪和正义精神的立场和动机,反映民间和腐败黑暗统治势力的斗争的、《洪熙官》(天地会、红花会)而事实上,这正是武侠电影赢得最广大观众的基本价值观念和心理基础,金庸主要武侠小说的为我们提供了武力江湖的另一种经验,在这个江湖中,所有的纷争都是起源于对某种秘笈狂热追求,而这种追求的本质都是为了达到控制别人的功能性目的,如“九阴真经”、“葵花宝典”、“倚天剑”、“屠龙刀”等等,这些神秘物件都具有武林至尊、号令天下的强大功能,但是金庸小说中所有的故事并没有因此而丧失基于大众心理的一般立场,在诸作品中出现的神秘物件一方面为叙事展开了功利性纷争的现实依据,同样使传奇性的行动具有了悬念效果,以达到接受上的正常期待,但是在所有的故事中,最终,某种强大力量以及神秘宝物都被正义主人公所获得,并用来实现正义,惩恶扬善,结束纷争。金庸的武侠小说元素更加丰富,理念更加新颖,使武侠小说在原本传奇侠义故事中更加完善了对人物性格的刻画,对日常人性经验的重视,对其传奇功能的加强,对侠义精神的立体化、复杂化和深刻化,自然,以金庸小说为蓝本的武侠电影或电视剧就获得了相对成功的传播和商业效果。


第三部分新武侠电影的伪庙会之旅(3)(图)

  以上简单的论述可以析出关于武侠电影的若干基本原则:  一,社会及精神立场上的正义性原则。  二,正义力量的暂时缺失和神秘显现原则。  三,正义实践者的超凡能力以及正义动机必然实现的原则。  四,正义主人公的人格完美和民间亲和的原则。  五,正义主人公的自由精神以及反抗意志的必然实现原则。  六,正义主人公个人历时性行为的传奇性原则以及共时性悬念原则。  七,正义主人公情感的获得或缺失原则。  八,邪恶力量的社会公害原则。  九,邪恶力量的暂时胜利原则。  并且,作为通俗叙事艺术,武侠电影原则上只需要社会公认的道德立场维护、理想的实现和现实缺失的社会正义以及公平的实现,就是说,武侠电影将要实现的是一种既有价值的坚持和再现,一般意义上来讲,武侠电影不需要提出对此种既有价值的社会学的、政治学的、伦理的探究,武侠电影没有提供争议性的、不具有共时性的社会原则和价值探究的责任和义务,也不具有这样的功能。这是由其通俗叙事艺术的本质所决定的。  基于上述认识,我们可以回头再看一下近期的几部相对获得社会效应的武侠电影,以期对其做出一般的判断。    

    

  对几个电影的简析  既然上文已经得出了一般的看法,我们不妨简单地回顾以下被成为新武侠大片的几个具体作品,以观察武侠电影制作的最新动向以探究其转向的相关内因。    

    

  《卧虎藏龙》(2000年):两对有武功的情人的故事  《卧虎藏龙》故事如下:一代大侠李慕白有意退出江湖,便托红颜知己俞秀莲将伴随自己的有四百年历史且伤人无数的青冥剑带到京城,作为礼物送送贝勒爷收藏,李慕白希望以此来表明他离开江湖恩怨之决心。可在青冥剑交付贝勒爷手中的当天夜里,就被人盗走,俞秀莲与盗剑者交手,但最后盗剑人被救助而逃走。有人看见一个蒙面人消失在九门提督玉大人府内,俞秀莲也认为玉大人难逃干系。玉大人刚从新疆调来赴任,贝勒爷不相信玉大人与此有关。俞秀莲一直在暗中查访宝剑下落,猜出是玉府小姐玉蛟龙意气所为。俞秀莲对前来京城的李慕白隐瞒消息,只想用旁敲侧击的方法迫使玉蛟龙归还宝剑,免伤和气。可当蒙面人真的归还宝剑时,还是与李慕白正面交锋,而且李慕白又发现了害死师傅的碧眼狐狸的踪迹,他更欲罢不能。玉蛟龙正是长期隐匿于玉府的碧眼狐狸的弟子,早已青出于蓝。在新疆之时玉蛟龙瞒着父亲与当地大盗“半天云”罗小虎情定终身,如今父亲要她嫁人,玉蛟龙一时兴起冲出家门浪迹江湖。玉蛟龙心中凄苦无处发泄,在江湖上使性任气。俞秀莲和李慕白爱惜玉蛟龙人才难得,苦心引导,总是无效。在和碧眼狐狸交手之中,李慕白为救玉蛟龙身中毒针而死。玉蛟龙在俞秀莲的指点下前往武当山,去与罗小虎相会。  《卧虎藏龙》围绕四个人物展开故事,这四个人物分别是一代大侠李慕白和镖局女主人俞秀莲、朝廷重臣玉大人的女儿玉蛟龙以及其在新疆遭遇的驰骋大漠的年轻土匪罗小虎。其中李慕白与俞秀莲深藏着爱情,但是由于某种义气的原因(电影中透露俞秀莲曾与李慕白的一个义兄定亲,但后者早已不在人世),并没有明白地相互吐露出来。在这场欲退出江湖而不能的纷争中,他们曾经表达了这样的感慨:越是压抑的感情,越是激烈。而玉蛟龙与罗小虎则是非常直接坦率的一对情人,原始野蛮但是感情纯真的罗小虎从精神和肉体两方面征服了官宦出身的任性骄横的玉蛟龙,但是他们的难题是,玉蛟龙的家庭将以玉蛟龙与京城豪门联姻,以换取政治上的实惠,尽管与罗小虎有约定,但是玉蛟龙还是决定要屈从命运,就在出嫁的当天,罗小虎重新赢得了玉蛟龙,这场为情赴死的使人感动的冒险中,罗小虎幸得李慕白和俞秀莲的相救而脱离了危险,玉蛟龙逃婚离家,在江湖使气,并且不能摆脱师傅碧眼狐狸的纠缠,当李慕白从碧眼狐狸手中挽救了玉蛟龙并且亲手杀死碧眼狐狸的之后,他自己也中毒身亡。于是,我们可以简单总结一下,李慕白原本打算退出江湖,无奈世事难料,并且使他为了师仇不得不再次出手,结果以死亡告终,他和俞秀莲虽然相互深爱,但压抑各自的感情,没有尽早成为眷属,结果令人十分遗憾,因此,这对情人的事实告诉玉蛟龙如何对待自己的感情,那就是承认自己的内心情感,勇敢追求自己的所爱,以免落得遗憾。  无论如何,在一把被称为青冥剑的道具的神奇传递中,电影展开的是两对情人的爱情纠缠,最终得出一个简单的关于爱情的结论。就此,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其看做是真正意义上的武侠电影。尽管电影告诉观众,李慕白是一代大侠,并且在电影中,观众看到了李慕白令人赞叹的剑术和神奇武功,但是却并没有看到他的行侠仗义。他唯一用这把剑杀掉的是他的杀师仇人碧眼狐狸,而碧眼狐狸与其师傅的恩怨实属暧昧,在电影中有一句碧眼狐狸的台词说明了这一点,因此我们难以将其归结为侠客所为。


第三部分新武侠电影的伪庙会之旅(4)(图)

  玉蛟龙和罗小虎的爱情相信能赢得观众的好感,首先,是作为民间武装的土匪征服并且占有了官方身份的重要人物玉大人的女儿,而且是后者自愿投入前者的怀抱,由此破坏了一场作为政治交易的世俗婚姻,而使纯粹的原始意义上的情爱得以延续。这种传奇故事可以从某种意义上看成是民间力量的胜利。同时,在各种玄乎惟美的技巧包装下,《卧虎藏龙》实际上宣讲的是一种关于情感的放纵、原始情欲的铺张以及对野蛮气质的赞许,其本质上与武侠精神和武侠的本质毫无关系。    

    

  《英雄》(2002年):关于霸权与多元生存的主题班会  相比之下,电影《英雄》显得更有意思,《英雄》显示出张艺谋对武侠电影的毫无把握的野心,《英雄》的架势使我想起黑泽明的《乱》以及《影子武士》,但是我们在观赏了此片之后,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将两者联系起来,这样的一种复杂动机显示了张艺谋本人作为制作的核心人物在动机上的混乱,鉴赏《英雄》的叙事结构,我们似乎感到张艺谋要创作一部哲学电影,从技术和美学上来说,《英雄》是相对完善的,简洁,注意细节,有条理,但这只是某种好电影的起码要求,尽管《英雄》的呈现方式使我脑子里闪过了《公民凯恩》和《罗生门》,但是略加冷静之后,我想起了中学和大学常有的主题班会,《英雄》的野心在于导演敢于在武侠这样一种通俗题材中讨论使人陷入两难的政治和道德话题。作为一篇见识并不过人的议论文,《英雄》得出“天下”的结论虽然另人吃惊,却是必然的。当来自狼猛县的身为亭长的刺客无名答秦王问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在官方的权利阴影下的一场关于政治伦理的功利主义和绝对主义话题的艰难答辩(功利主义着眼将要发生的事情,绝对主义着眼正在发生的事情,参见内格尔《人的问题》)。刺客或者游侠的传统价值和意义在这里得到了全面彻底的颠覆。在影片中,最具威慑力的刺客长空、秦国最大的受害者赵国的刺客残剑和飞雪,均以身取义,将莫大的信任托付于能够“十步一杀”的无名,而无名却遭到了从剑道中悟出“天下”与“和平”的残剑的劝阻,残剑因此通过无名,与秦王达成公识,被秦王引为知己。此种决非戏言的结论和现实的某种投合很难被看成是巧合。    

    

  从古至尽,战争和暴力都是排除异己、维持霸权的通用途径,其最终实现的一统和官僚秩序的建立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能维护社会的长治久安,社会稳定,(此种观点是否仅限于国家之内?强势的排除异己,武力统一是否就是和平的唯一途径?)但是却与行侠仗义的武侠精神毫无关系,也就是说,真正意义上的侠客没有帮助政府维护稳定团结的义务,也没有因为国家统一稳定而放弃行侠仗义的义务。前面讲过,武侠的存在是民间社会的低层大众要求获得社会伦理和道义上的援助的一种现实需求和精神理想,侠客的存在是脱离官方体制的,它本质上是民间的正义力量,至少其存在的价值是对弱势群体的救助而不是对强势群体利益维护。  难得《英雄》用一种极大的气魄在国家政治的层面上讨论问题并且得出这样一种使人难以判断的与侠义精神毫不相干的结论,使人尴尬的是,无名将长空和残雪用生命交付的大义精神擅自篡改,并且因此顺理成章地达成与最高权利拥有者的彻底妥协。  带着一种学究的野心,《英雄》在夸张的“大”气之下完成了一次沉闷的令人心情复杂的“武侠”娱乐,相信观众的观赏快感不那么来得自然。    

    

  《十面埋伏》(2004年):一个官差、一个卧底和一个黑社会小妹  在电影《十面埋伏》中,观众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叫做牡丹坊唐代妓院,实际上它却是民间武装组织飞刀门的一个窝点,这个妓院刚刚来了一位身怀绝技,姿色颇佳的女子,但是官府刘捕头告诉金捕头,这位女子有些蹊跷。于是身为捕头的金来到牡丹坊玩乐(当然,他是公差),而刘与他演了一出双簧,将这位绝色女子带入大牢,一翻酷刑的展示之后,金捕头救出了这位女子,于是长久的一番追捕逃犯和野合的戏开始了,这个智力游戏进行得并不艰难,作为卧底的刘捕头与金捕头设计,意图是什么?而在与飞刀门合谋的这一圈套中,卧底刘捕头却失去了小妹的心。纵使其一路小心并且多次警示,金捕头还是与小妹勾搭成奸,并且最终演化成为你死我活、催人断肠的爱情决斗。  作为一个娱乐大片,观众对拼贴起来的毫无章法的情节完全可以一笑了之,但是影片最观众智力的三番五次的愚弄却使许多人极其反感,从影片开始来看,本戏将要讲述的是一个官府与民间的秘密武装结社斗争的故事,这无论如何应该是电影中的重要事件,这件事情本身必须具备一个记叙文的若干要素:时间、地点、人物、起因、发展、高潮、结果,事实上非常糟糕的是当影片中的官差、卧底和小妹到达飞刀门的所在地时,这件大事不再提及,剩下的只是三个人搞过来搞过去的爱恨纠缠,而且从他们之间的情感状况来看,显然卧底和小妹的情感是辛苦经营多年的,而金捕头和小妹的情感是在越狱逃跑的路上发展起来的,至于两个人说要过风一般的日子,金捕头却没有表示厌倦了这种官差的身份,小妹也没有表示要为了爱情而背叛大姐,所以,作为观众,我们基本上是一头雾水,即使作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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