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终结者-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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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个陌生的言晓相处了两个星期,对方突然就昏倒在了地上,这一次睁开眼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言晓。虽然依旧不讨他喜欢,但比那个怪物可要讨喜多了,看着对方唯唯诺诺的样子,言陵决定要对他好点,至少养得身强体壮的不要那么轻易地被怪物给夺了去。
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客厅里头那个偌大的鱼缸被放进了几十条漂亮的热带鱼。餐桌上也不会有人盯着做好的鱼渴求而纠结的样子,那个存在过的怪物就像是他的一场幻觉,如果冷着脸问厨房里的时候对方一开口就是抱怨那段时间里难做事,他已经完全找不到那个家伙留下来的痕迹。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自己的父亲,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又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言晓的身体里,以后是否还会出现。
当然不会,言末回答得是如此笃定,让言陵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放松警惕放松得太早了。
因为从以前的言晓回来的那一天开始,对方就开始变得越来越虚弱,整个人像是被慢慢抽走了生机,从活蹦乱跳的,到虚弱得只能够躺在医院里,最后干脆彻彻底底地睡了过去,像一个植物人一样没了活气。
但实际上人还是活着的,医院的仪器一直在正常的工作,心电图也是起起伏伏的曲线,没有一下子变成一条直线。呼吸也在,脉搏仍旧正常地跳动,甚至在睡着之后对方的脸色开始渐渐红润,只是这一睡便是整天整夜,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魔鬼可不是上帝,它做交易从来没有吃过亏的时候。给了你一样东西,便一定要收取更多的报酬,再不济也会要求你付出同等的代价。言晓的现在这副模样,完全就是它强行做了这笔交易的结果。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当初看到任务的时候言末早就料想过现在这副场面,毕竟他知道自己的交易对象是决计不会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好,一旦心血来潮结束,就会把自己给出的东西全都收回去。
在言末的记忆里头,上辈子的言晓命运可以说是颇为凄惨的。大致是未成年的时候就因为一场意外丢了命,死的时候因为没有亲戚来办理后事,福利院也只是把尸体送去火化,然后把对方的骨灰洒到了后山。
那个时候墓地已经很贵了,福利院有钱也要先顾着活人,自然不会为了这样一个不大讨喜的小孩子花那样大的价钱去买一块小小的墓地。
现在言晓的昏迷不醒意味着言末完全不需要再去操心对方会不会来一段恋情,任务保证完成了二分之一却并不能使他有半分高兴,反而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在他心上。毕竟给言晓的能收回去,对方照样也能把给他的也都收走。
他和言晓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什么都知道,这契约对双方都有约束力,赌的也是心甘情愿。而言晓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利。
至于人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询问系统的时候,言末得到的是意料中的沉默。在言晓的身上出现了一段时间,对方便重新躺回那颗珠子里头睡着了。只是模样看起来和当初言末在那个世界与之相处的时候差不多,而不是幼年期。
人鱼有洁癖,很严重的心理洁癖。在这几个任务对象里头,没有一个是比人鱼更加骄傲的生物了。撒伽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忍受一个帝王不该遭受的屈辱,人鱼也可以,但前提是,他用的是属于自己的身体。
如果换做是撒伽,他可以心安理得地使用言晓的身体,因为这是他夺来的东西,尽管身体配置差了点,但并不影响他的强大。亚度尼斯却永远没办法忍受自己的灵魂装在这样一副丑陋的壳子里头,他太爱美了,爱美到宁愿没有身体也不要用言晓的身体去和心上人接吻、做^爱。
一看到那双眼睛里头倒影着自己的新模样亚度尼斯就完全无法遏制自己的愤怒,到最后言末也只得遂了他的心愿,看着对方从言晓的身体里头飘出来,然后钻进了那颗空荡荡的珠子里头。
也不知道对方拿什么东西做了交换,才换来这样的生存方式。言末盯着那颗重新亮起来的珍珠半晌,又重新把它放在了项链的镂空处,贴身放了起来。
链子在那个世界是丢了的,这一条是言末按照记忆里画了图纸找工匠重新打造的。他一直是个恋旧的人,便也容易让人生出错觉,将他的恋旧和长情混淆在一块,以为一旦勾上就能无后顾之忧,结果最后落得个财色两空的结局。
源零如今的状况和言晓基本是一致的,只是言晓流失的是生机,而源零丢的是好不容易吸收到的能量。没了那些能量,别说是拥有实体,就连维持怨灵的模样都是勉强。
如果再这样下去,对方很快就会从言末的意识海里头消失,真正意义上的魂飞魄散。
源零的消失并不能让言末觉得有多伤心,这些年对方虽然一直都陪在自己身边,但多数时候对方都只顾着自己,目光极度浅显。
毕竟是个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的小鬼,虽然凭借着本能一直在吸取他人的力量生存,但终究脑子还是不够用,忠诚度也并不高。
可以说给言末带来的好处并不比麻烦多多少,他的消失也只能让言末叹几口气,更加警惕之外并不能给后者带来多少情感的波动,伤心这种情绪更是不可能有的。
换了也好,抚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的男人一脸的冷漠,完全不念及对方跟了他这么多年的情谊。实际上他也没有多少那样的东西了,待了三个世界,活着的日子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一千年。
这样漫长的时光早就磨掉了他内心本不多的柔软情感,扳回一切重新来过是他的执念,只要能达到这一点他就算不亏。
只是这一次的重头来过,有个人显然是超出他计划之外的。双手交握地放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上那位高手给他用传真机传过来的资料,言末的眸光骤然暗沉下来。
夏日里清凉的风从窗纱吹进来,把厚厚的资料页吹得七零八落。一张纸的右上角是一张二寸的男人照片,对方戴着金色眼镜,温柔的笑容里夹杂着阴冷,像极了伺机而动的毒蛇。
作者有话要说:妈蛋晋江全抽成存稿状态害的我得重新发
☆、第六十二章
今天言家非常热闹,因为今日是言陵的十六岁生日。在这个城市,十六岁对一个男孩子而言非常重要。所以尽管言家并不喜欢接待客人,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头,言末还是把所有沾亲带故的人一同请了过来,包括那些生意上的伙伴还有他忠心耿耿的下属。
言陵对待自己的大日子并不怎么关心,但是言末的操心显然让他很高兴,对着宾客的人态度也好了几分。
和上一世不同,那个时候程颖尚未和言末离婚,言陵又因为当初弄伤同学的事性格更为偏激孤僻。言末当时忙着一场大生意,便把事情都交给了程颖。
结果因为程家和某位结了仇,殃及到程颖身上来,当时的聚会被搞得一团糟,言末下午赶回来的时候光是处理那些麻烦就足够焦头烂额,也就没放太多的心思在安抚言陵身上。
言陵本就是个极其敏感的性子,随着时间的流逝,两父子之间的隔阂也就越来越大。到后来,做父亲的根本猜不透做儿子的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以致最后被算计白白丢了一条命。而言陵在他死后终其一生也未露出过笑颜。
为了避免自己父母那样的悲剧,言陵单身了一辈子,在二十岁那年通过试管婴儿弄出了一个孩子,然后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因为劳累过度倒下,很快离开了人世。
虔诚、禁欲孤僻而疯狂。这是言末当时以游魂的形态总结出的言陵的下半生。
在言末死后、程颖疯掉之后,言陵完全成了一具会动的冰雕,对他人苛刻,对自己更是狠心。像个苦行僧一样生活到死去,人生毫无乐趣可言。
言陵活得让他人畏惧,也让自己生厌,那个时候的言末看着对方活得比想象中的痛苦百倍,心中被背叛的怒火莫名地熄了几分。
言末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小伙子为了娶自己心爱的姑娘用自己母亲的心作彩礼。小伙子杀死了母亲并取出了她的心脏,当他捧着母亲的那颗心脏连夜赶往姑娘家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母亲的心脏掉在地上。心脏忽然开口说话了:“孩子,摔疼了吗?”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对待这个儿子他虽然及不上这故事里的母亲,也谈不上多伟大多乐于牺牲,但毕竟还是花了十分的心思,准备把偌大的家业都留给对方来继承的,不然这么多年他也不会就这么一个儿子。
父子血缘不是那么好斩断的,何况言陵一向缠他的紧,尽管后来两个人生疏了,言陵想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早点下位也不会生出半点谋害他的心思来。
但是当初他的死亡决计不是一场意外,只能说整个言家,包括言陵在内都被狠狠摆弄了一回,而程颖不过是枚注定要牺牲的棋子。
言末并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寿命大约有多长,但既然身体是自己原本的,就算老去的速度慢了点,应该也不会和常人差太远,等到这一世他年逾五十他自然会把言家大权全都交接到言陵手上。
如今他把手里的权力握得很紧,警惕性胜过上一世几倍,也能保证言陵不会生出害他的心思,对待这个儿子比原本也用心得多。虽然言陵的这几年心思越发不好猜,但言末眼里对方还是那个会撒娇的小男孩,没受过多少伤害,遇到危险愿意躲在他这棵大树下寻找庇护。
哪怕在外人眼里言陵是个没心没肺心狠手辣的主,但对言末而言,他还是那个受伤了会哭着找爸爸的小男孩,只要这一点没变,他就知足了。
至于那些小男孩不该有的歪心思,言末手指抓紧了扶手,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自然是会想办法帮他去掉的,他的儿子,在未能展翅翱翔之前有些时候还是听话乖巧的好。
宴会进行到中途的时候,刚好是言末为了言陵的祝福向到来的宾客致辞之时,言陵穿着白色的礼服,站在言末的身边,身姿挺拔,眉目舒展,唇角含着动人心弦的笑,活脱脱一个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教底下那些春心萌动姑娘看红了脸颊,搅乱了一池春^水。
那些已经成熟的少妇还有职业女性目光大多数放在言末身上,当然也不乏一些性取向特别的男子,对着同样出色的两父子久久不能挪开目光。
致辞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管家小迈步跑过来上了台阶附耳对着言末说了些什么,下一秒言末就带着歉意说了几句,让管家来活跃气氛,拉着言陵就下了临时搭起来的高台。
“你母亲出事了,我先去处理,你待在这里,我不希望你跑过去添乱。”
言陵自然是不同意的:“妈她出了什么事,我是她的儿子,这事情怎么就不能参与了,这里有他们管着不会出事的,我要和你一起过去。”
“不是什么大事情,如果你觉得不开心那我也不去了,今天对你很重要,我不希望你留给这些人一个糟糕透顶的形象。”言末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说,声音也冷了几分。
这一世的言陵从出生到现在,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去招惹动了怒的言末的,即使程颖真的有事,言末这么开了口,自然是不会有问题,否则他去了也是于事无补,只能为父亲添麻烦。
言陵虽然有些不甘愿,却还是抿了抿唇应了,嘴唇开阖:“那你记得早点回来,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如果妈妈真出了事,你一定要保证我能见到她最后一面!”不管怎样,程颖教养了他这么多年,在没有发生上一世的事情之前,他对这个母亲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言末愣了一下,笑着揉了揉少年十分顺服贴在脑门的头发:“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生意上的事情。她有些刺激过了,等明天我带你过去看她。”说完这话他就匆匆走了出去,留言陵和管家在那里应付宾客。
上一世这场聚会就是被那个要报复程家的人给搅了,虽然言家和程家没有了联姻这一层关系,但合作一直是未停止的,程颖在两年前已经另寻新欢,和程家一个远房亲戚结了婚。
那是个比程颖还要小五岁的年轻男人,长得颇斯文秀气,但野心够识时务,手段也不差,只是苦于家世不好,配程颖这个美丽富有且强势的女人刚刚好。
大家都是聪明人,没有谁离不开谁的时候,只是上一世的程颖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大好,到最后竟是陷入了魔怔,非得缠着言末不肯放手。比起言末回忆里的那个女人,这一世的程颖才更符合她的本性,聪明、爽快、识时务。
言末这次来自然不是惦记着那淡到几乎没有的夫妻感情的,只是这里头牵扯到了言家一条颇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