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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黄帝的咒语-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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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尔危爆物品探测仪。”蕾蓉回答道,“探测包裹里有没有爆炸物——忘了‘埃尼尔原则’了?”

唐小糖不禁哆嗦了一下。

这时,手持探测仪的警察转过身,朝刘思缈摇了摇头。

这就是说:排除了包裹内有爆炸物的风险。刘思缈立刻戴上塑胶手套,轻轻地拿起那个纸盒子观察起来。很多刑警会忽视重要证物的外包装,而刘思缈从来不会犯这种错误。给证物“打包”的犯罪分子往往有四种心理:一是有忏悔之意,比如给奸杀的少女遮盖上衣服;二是成就某种仪式感,比如变态杀人狂用保鲜膜包裹尸块后冷冻;三是割断证据链,比如二十世纪初盛行的“行李箱碎尸案”,利用铁路运输将被害人移送到远离犯罪现场的地方;最后一种最为狠毒,是要将挑战警方的行为“正规化”,比如眼下快递的包裹……而这四种中的任何一种,都有可能留下犯罪分子的指纹、毛发,所以,“就算是掩埋尸体的土,也要一粒粒地勘察”成为刘思缈不变的信条——在蛇影湖碎尸案中,她仅仅通过编织袋拉锁上的半个指纹就锁定了真凶。

然而,现在,她一无所获,看不出这个包装盒上有什么更具价值的信息。她把盒子交给一个警察:“提取一下上面的指纹。”然后问蕾蓉:“那个快递员在哪里?”蕾蓉说:“马笑中正好在这儿,就把他带到小屋去突审了。”刘思缈脸色顿时一沉:“他一个片儿警,懂什么突审,捣乱!”蕾蓉知道她就是这么个脾性,淡淡一笑。这时,几个便衣已经找到了马笑中突审的房间,将那快递员带了出来,快递员一见他们,吓得浑身筛糠似的哆嗦,结结巴巴地说:“我只是个送快递的,我啥也不知道啊!”刘思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害怕,身边一个便衣将他重新带回那小屋子继续审讯了。

被赶出来的马笑中倒是大大咧咧地上前,和刘思缈打招呼:“刘处,好久不见啦!”

“做好你职责范围内的事,不要越俎代庖。”刘思缈冷冷地说。

“是!”马笑中“啪”地敬了个礼,然后嬉皮笑脸地说:“其实,作为底层民警,对重大刑事案件进行初筛,也是我的职责,您说是不是?”

明明是“基层”,偏偏被他说成“底层”,这话就成了钩镰枪。蕾蓉连忙打圆场:“思缈,老马也是一番好意——你刚才突审出什么了吗?”

马笑中摇摇头:“我一直吓唬他来着,说你小子介入重大犯罪活动,马上就会来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刑侦队长,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你上刑,那刑具都是高科技产品,弄得你死不了活不成的……”

刘思缈茫然地回过头,看了看一班手下拿着的各种刑事鉴识器材,方才明白:那快递吓得直哆嗦是看到了这堆“高科技刑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很短的时间,负责审讯的刑警走出小屋子向刘思缈汇报:“那小子好像走路撞到鬼了,怕得不行,所以交代的也很痛快,说是个戴着墨镜、长着一脸大胡子的人早晨用平实路的公用电话亭叫的快递,约好今天上午9点半就在电话亭见面,交给他一个纸袋,说是工艺品,让他用快递公司的纸盒包裹,付了快递费,并安排他在下午送到研究所来,其他的他就一概不知道了——看上去不像说谎。”

“看上去不像说谎”这个感觉得到了在场者的一致认可。

“这个大胡子的相貌有什么特征吗?”一直沉默的郭小芬突然问。

“有两个。”负责审讯的刑警伸出两根指头,“一个是他戴着手套,另外一个是他说话的声音似乎有点尖细,不男不女的,这让那个快递员感觉很好笑。”

如果大胡子戴着手套,那么尽管收信地址是他亲笔写的,包装盒上也不可能留下他的指纹了。但是一个雄性激素如此发达、以至于满脸大胡子的人,为什么说话声音却“不男不女”呢?这当然很容易让人想到“化妆”这两个字,可是化妆和声音的反差如此之大,很容易被人注意,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让人关注到自己“化妆过”这一事实呢,郭小芬百思不得其解。

刘思缈思忖了一下,对警员道:“你带那个快递员去一趟平实路,让他指认一下那个电话亭,在附近察看一下有无摄像监控,如果有,联系有关方面尽快拿到监控视频。”然后拿起那个包装盒,用裁纸刀裁开透明胶条,打开了盒盖,从里面拎出一个牛皮纸袋。纸袋的袋口也是用透明胶封好的,刘思缈轻轻摸了一下,又长又硬的一根东西,似乎是扳手或树枝,可是既没有那么重也没有那么轻。她把牛皮纸袋的外层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线索之后,再一次拿起裁纸刀,小心翼翼地沿封口裁开,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很长的一根骨头。

仿佛是从白垩纪的地层里发掘出来的,周身浮动着一层灰惨惨的光芒,干净得令人不寒而栗。

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到一阵目眩。一根骨头,代表着生命的一截,这一截在生命还未终止时,是隐藏在皮肤、血管、组织、肌肉最深处的支撑物,偶尔的折断和稍微的出露,都会带来酷烈的创痛,证明着生命中最坚硬的往往也是最脆弱的。而现在,此时此刻,它就这样单独、孤独、赤裸、凄惨地暴露在人们的面前,如此坦白而直率地告知:被它支撑的生命已经残缺或告终……骨头上面没有一丝血迹,却尽可以让人充分想见它曾经的鲜血淋漓——

在这个异常幽暗的下午。

明明知道没有机会,但还是要尝试一下。

刘思缈着手准备提取寄件人在骨头上可能留下的指纹。指纹分成两种类型:显性指纹和隐性指纹。无论是在泥土或蜡烛上按压形成的“可塑性指纹”,还是用沾有血液、墨水的手指留下的“可见性指纹”,都属于显性指纹,比较容易发现和提取(例如用磁性刷);而隐性指纹是指肉眼看不见但依旧客观存在的指纹(如汗液指纹、油脂性指纹等),对它们需要进行某种处理或显影,才能显现出来。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指纹提取的方法越来越多,比如利用VMD(真空金属沉积)技术,甚至能在慈禧太后的裹脚布上提取到李莲英的指纹,但是犯罪现场的勘查人员还是喜欢那“老几样”:碘熏法、宁海得林法、硝酸银法等等。从一根骨头上提取指纹,刘思缈打算采用“凯瑟琳·弗林法”,这种以澳大利亚化学家凯瑟琳·弗林命名的方法,采用五氟化碘喷雾剂,可以让留在粗糙、多孔的表面上的指纹迅速显影。只是这种喷雾剂有毒,因此刘思缈亲自戴上一次性塑料护目镜和塑料面罩,走进验尸间,到验尸台上去做这个工作——验尸台上方的涡轮式换气扇可以将有害气体直接抽走,排出室外。

当刘思缈走出验尸间时,蕾蓉从她的神色中就可以看出:一无所获。

“我越来越困惑了。”刘思缈的眉头皱得紧紧的,“那个大胡子快递给你这根骨头到底想做什么?跟上次的头骨一样,虽然上面留下了不少粗野刮削的刀痕,但剔除得十分干净,而且用白水煮过,做过裸骨处理,我们不可能在上面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又是一个没有谜面的‘谜’。”

“不。”蕾蓉突然摇了摇头说。

刘思缈望着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他给我们留下了谜面,或者说,留下了谜面的一个片段。”蕾蓉从刘思缈的手中拿过那根骨头,“这是一根尺骨,就是人体前臂的两根长骨之一,从厚重程度上看,应该是男性的。你看这里,在尺骨的肘关节处有退化性关节炎赘疣,所以我判断死者的年龄大约在40岁左右——判断的准确度在80%以上。”

即便再好的法医,想单单通过一颗头骨判断死者的性别,准确度也只有95%,而通过尺骨判断性别的准确度更低,通常都在80%左右。

“那又怎么样?”唐小糖还是糊涂,“这算什么谜面?”

然而刘思缈已经恍然大悟,原本弥漫着雾气的目光,刹那间已经熠熠如电。

“上次他快递给我的是一颗女性头骨,根据头骨上骨缝的弥合程度,我推断死者的年龄在25岁左右。而这一回他快递给我的是一根男性尺骨,我推断死者的年龄在40岁左右。”蕾蓉望着唐小糖说,“你明白了吗,他如果给我快递一块膝盖骨或者脊椎骨,我很可能会认为是上次那个女性受害者的一部分,而他这回快递的是一块可以辨别性别和年龄的尺骨,而且具有中年男性的明显特征,他就是想要告诉我:他已经杀害了两个人,并且还会不停地杀戮下去!”

第七章大网渐渐收拢

诸尸应验而不验,或受差过两时不发,或不亲临视,或不定要害致死之因,或定而不当,各以违制论。——《洗冤录·卷之一(条令)》

楼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年轻的警察走了进来,圆圆的脸上戴着一副绿框眼镜,鼻头也是圆圆的,有点大的嘴巴不知是不是合不拢的缘故,总是咧着,看上去仿佛一直在笑。他看了众人一眼,径直走到蕾蓉面前问道:“您是……蕾主任?”

蕾蓉点点了头。

“我叫胡佳。”他伸出手与蕾蓉握了握,“我是区分局的,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起案子,想请您帮忙做一下尸检。”

此言一出,蕾蓉便显得有些不快,但还是温和地问:“你们局长没有说我上个月培训时提出的要求吗?”

胡佳一愣,然后嚅嗫道:“没……没有啊。”

蕾蓉叹了口气。

一本《世界法医学简史》记录得很分明:在20世纪之前,法医还没有真正意义上成为一门独立的“职业”,大部分是由案发地医院的医生兼任,尸体一经发现,直接送到医院解剖,所以他们的工作也被称之为“手术室尸检”,直到伯纳德·斯皮尔斯伯里出现,这位大英帝国内政部的高级病理学家,提出了一个重要的理念——尸检应该在犯罪现场完成,这样才能结合现场状态对死亡原因做出更科学更准确的判断,因此被称之为“现场尸检”。

而今,比较规范的尸检应该分成两次完成,犯罪现场一次初检,再将尸体带回相关机构复检。但是在我国,这一点有时执行不到位,一来办案刑警嫌犯罪现场多了个法医碍手碍脚,二来部分法医也懒得外出,喜欢坐在解剖室里“坐以待尸”,这就导致只有一次“手术室尸检”,致使许多本该在现场提取的法医学证据被遗失或破坏。

为此,蕾蓉多次呼吁,涉及凶杀案的犯罪现场勘查,必须有法医参与。在上个月市局举行的高级警官刑侦技术培训班上,被邀请授课的她还专门强调了这一点,谁知竟被当成了耳边风。

蕾蓉从胡佳手中接过标记有“JSH…SJ…46”的尸检申请表,看了一下公章,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照程序,这时,待检尸体应该已经由后门的专用电梯送到二楼的解剖间了,她抬腿就要往二楼走,马笑中却拦了一道,歪着嘴巴对胡佳说:“你区分局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分局上百号人,你怎么可能都认识。”胡佳说,依旧一副笑模样。

“你还真别说这话,分局就没有我马笑中不认识的人,食堂里的蟑螂我都能叫出它大名来。”马笑中大拇指一指鼻尖,“那你知道我的姓名么?”

旁边郭小芬吭吭地咳嗽。

胡佳扶了扶眼镜:“望月园派出所的马所长嘛,大名鼎鼎的,哪个不认得?”

“好了。”蕾蓉皱着眉头打断了马笑中的诘问,“你和小郭到底找我什么事情啊?要是不急就回头再说吧,我要赶紧工作了。”

正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杀猪似的尖叫,然后是擂鼓般咚咚咚的奔跑声,好多房间的门听到信号一般哗啦啦全打开了,有人大喊:“老高你冷静点!”“老高你住手!”接着,一个长脸女人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一把拽住蕾蓉哀号起来:“主任救命啊!姓高的要杀人啊!”

“晓红,出了什么事?”蕾蓉一边问长脸女人,一边茫然地抬起头,目光与站在楼梯上面的高大伦撞了个正着。

高大伦手里握着一把肋骨刀,也许是身体在颤抖的缘故,刀刃放射出的逼人寒光也在不断抖动。

“老高,把刀放下!”蕾蓉厉声命令道。

皮包骨头的黄瘦脸孔上,嘴巴倔强地向外凸起,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

赶过来的几个同事掰开高大伦的手指,把肋骨刀夺了下来。

“她……她欺人太甚!”高大伦指着刘晓红,嘴唇哆嗦着说。

“不就是撕了你一本破书吗?啊?你至于吗你?”刘晓红一边哭一边分辨着。

“你撕老高什么书了?”蕾蓉问道。

刘晓红只是嘤嘤地哭,不说话,站在老高身边的王文勇道:“她和老高吵架,把老高那本《洗冤录》给撕了……”

原来如此。

对于高大伦而言,那本书就是他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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