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红线要系好 作者:程十七(晋江2014-08-29完结)-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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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娘幽幽地叹了口气,放下书,手托腮发呆。
大丫鬟笑问:“小姐是怎么了?可是看见迎春花开,想到花园走走了?”
琳娘嗔道:“鬼丫头,你又皮了!花园里此刻哪有花儿啊。我是想着一年大似一年了,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将来都到哪里去呢。”
大丫鬟咯咯直笑:“凭她们去哪儿,我总归是跟着小姐的。”
十一溜到琳娘脚边,轻轻掀起琳娘的裙子,看到脚上那条别人看不见的红线。她定定神,看出这红线蜿蜒而出,通向安平侯府,知道是已经连在了苏慎言脚上,伸手便去解。
琳娘恍然未觉,仍旧和丫鬟笑闹:“我可不要你跟着,你爱跟谁跟谁去。”
大丫鬟翠歌放下手里的花样子,来替琳娘捶肩捏背。
十一反复拆解,就是解不开。她暗恼,她在天界可是很会玩儿花绳的,怎么一根红线都解不开呢?那红线是死结,仿佛上长在人身上,除非把琳娘的小腿给砍下来,否则是离不了她的身的。
只能另想办法了,十一眼睛一转,猛然记起,苏慎言原本命中无妻,应该足上空空才对,实在不行就砍了苏慎言的脚不就是了?
“小姐,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还记得那天的苏公子不?他对小姐可是……”翠歌凑到琳娘身边悄声问。
琳娘顿时脸涨得通红,柳眉倒竖,啐道:“贱蹄子,休得胡言乱语!这话若教柳妈妈听见,仔细发卖了你!”
翠歌惶恐,慌忙跪下:“奴婢知错,奴婢只是……”
十一快速逃开,好在躲得及,不然这丫鬟就该跪在她头上了。她很奇怪,从桌上未盖镜袱的菱花铜镜里,她明明看到那李家小姐面带怒色,但眼中只有羞意啊。怎么那丫鬟就跪了下去呢?
解不开红线,十一也不多做逗留,身子向下一缩,径直出了尚书府。
顺着琳娘脚上的红线,十一飘飘荡荡往安平侯府去。行至途中,却见线那头拴在一辆马车内。
十一了然,这马车内坐的定是那二公子苏慎言了。她轻笑:“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倒省了不少力气。”尾随着他的马车,她愈行愈惊,这苏慎言似是要到尚书府去啊。
掐指一算,这不正是苏慎言前去求亲的日子么?接下来,就该是李尚书对他极为满意,三次考察后,许下婚事了。
绝对不可以!
十一暗下决心,一定要搅黄了这亲事,让那红线自动脱落下来。
正逢休沐日,李尚书在家。听明来意后,他捻须微笑,原来琳娘也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李尚书打量着眼前的后生。
诚如京城第一媒婆所言,苏慎言在京中颇具盛名,姿容既好,言谈亦佳。难得的是他虽出身名门,却没有沾染一丝当下世家子弟的恶习。他自幼得安平侯悉心教导,习文通武,圣上曾亲口称赞他“雏凤清于老凤声”。
虽说自家的孩子是最好的,但李尚书对苏慎言也算满意。除了苏慎言本身够优秀之外,他的家庭也让李尚书放心。安平侯老成持重,远离朝堂纷争,深得圣上信任。苏慎言是次子,琳娘嫁过去也无需主持家务。李尚书对苏慎言越看越顺眼,打算再矜持几天,跟夫人商量后便定下来。
十一在旁边看得着急,她已经隐了身,也不怕别人瞧见她。眼看着李尚书的话里暗示愈发明显,苏慎言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她忍不下去了。
眼睛微转,她随手掏出一方丝帕,小施法术,将其变作一只粉色绣鞋,塞到苏慎言袖中。她塞绣鞋时,却听苏慎言忽然说了一句:“伯父家的牡丹花开得好早,都能闻到花香了呢。”
十一大惊,不敢动弹,一跃而出,飞出好远。
李尚书笑笑:“许是下人熏了牡丹香,牡丹花怎么会现在开?”
不多时,苏慎言起身告辞。
十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们,不想错过这好戏。
起身之际,苏慎言袖中之物掉落在地上,在十一的帮助下,竟掉到了李尚书身边。
李尚书瞬间变了脸色,他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地上的绣鞋,骂道:“竖子无礼!原来是个轻薄浪荡子,亏老夫还……我呸!”
变故太过突然,苏慎言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慌忙道:“伯父,你听我解释,这不是我……”
“谁是你伯父?老夫高攀不起。来人呐,送苏公子出去!”李尚书狠狠灌下一杯凉茶,将杯子掼在桌上,大口大口喘粗气。
“伯父,我,这跟我真的没关系,你听我解释,肯定是个误会。我……”苏慎言也不明白,他袖中本来空无一物,怎么会凭空多出一只绣鞋呢?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解释不清的话,他跟李家小姐是此生无缘了。
两个健仆推推搡搡,将苏慎言往外赶。苏慎言无奈,李尚书在气头上,根本不听他的解释:“比起你的解释,老夫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慎言被推出正厅,口中犹道:“伯父,这真的跟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也纳闷,怎么袖中会平白多出一只绣鞋?
李尚书只当他轻浮,还敢肖想自己女儿,不由得怒上心头,捡起地上的绣鞋,扔到苏慎言头上:“你若敢作敢当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嘿嘿。这样的人也敢来尚书府撒野!”李尚书不愿多看他,唯恐污了眼睛,盛怒之下,甩袖而去。
苏慎言站在台阶下,不防被女子的绣鞋打到头上。他随手抓住,却又像烫了手般摔在地上。那绣鞋掉在地上,却不见一点灰尘。
苏慎言呆立在原地。称不上疼痛,更多的只是难堪。他少年成名,还不曾有这样尴尬的时刻。他俊秀的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那绣鞋是粉色的,小巧精致,鞋面上绣着戏水鸳鸯,良家女子断不会穿这样的鞋。
“伯父息怒,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想毁我姻缘。小侄从未进过风月场所,怎么会有那等肮脏女子的鞋子?伯父莫中了歹人的奸计啊……”
“歹人”摸了摸鼻子,暗道:“本来就不是你的姻缘……怎么脚上红线还在啊?”难道他们的婚事还有可能?这可不好!
仆从将绣鞋塞到苏慎言怀中,将他赶出了尚书府。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早日通过审核
☆、才子佳人相见欢【二】
苏慎言站在尚书府外,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明明一切都很顺利的,李尚书最开始也是欣赏他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十一立在他身后,觉得有些对不住他。错牵红线的是她,害他身陷情海的也是她,现在令他难堪受辱的还是她。
到底是小时空,主要人物难过,便有雨丝飘落,不大不小,很快打湿了苏慎言的头发衣衫。
街上的行人不多,仅有的几个也是匆匆忙忙赶路。苏慎言便显得格外引人瞩目。
十一这才注意到他穿的是宝蓝色冰绡长衫,墨般长发用玉簪绾住,固定在头顶,此刻被雨水打湿,有几绺散落在脸颊旁,竟显得他有几分柔弱的样子。
对了,他在两年后是得痨症死的,他身体不好!
十一大惊,可不能让他现在就得了病。真不晓得他的那些下人是做什么的,见自家主子淋雨,竟傻站着一动不动。
她自然不知道苏慎言性格倔强,人又高傲。下人看到他难堪,恨不得自戳双目,怎么还敢凑上前?
尚书府的家丁也视若无睹。
十一小施法术,停住了雨。
苏慎言在尚书府外站了很久。没有人来搭理他,他像是个傻子似的站在那里。
十一眼尖,看到琳娘的小丫鬟扒在门边偷看苏慎言,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鄙夷。
苏慎言没有看到,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尚书府的大门,默默无语。
有这么一瞬间,十一觉得自己错得实在离谱。从头到尾,苏慎言都是无辜的。他本来与琳娘没有交集。在他短暂的一生中,他是快乐而无忧的。他不该带着对爱妻的牵挂与不舍离去,更不该被人误会羞辱至此。
苏慎言足上的赤绳若隐若现,似乎有些黯淡无光了。
十一应该高兴的,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苏慎言惊讶地发现,那只粉色的绣鞋竟在他眼皮底下飘向远处,不知所踪。
他揉揉自己的眼睛,并没有看错啊。鼻间隐约有花香浮动,熟悉而陌生。他突然福至心灵,伸手在虚空中猛地一抓。
“放手!”十一骇得脸色发白,她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这个普通的凡人居然会想到她的存在,还抓住了她的手!
苏慎言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空空如也,可是他分明是抓住了什么的,温润的感觉还在手中。他的心被迷茫所包裹,他仿佛听到了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如梦似幻。
十一长长舒了口气,遁地逃走。这个凡人还真是烦人。
下人看着自家公子,相顾骇然,他不是魔怔了吧?
苏慎言摇摇头,走上了马车。
十一看着他走远,才想起去看看李琳娘。
李琳娘依旧娴雅,她捧着本书,静静地看着,宛若画中人。
小丫鬟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苏慎言的事情:“小姐不知道,那个苏公子看着是个好的,谁知道也是个浪荡子弟。他起身告辞的时候,愣是从怀里滚出来一只绣鞋来。我听人说,那绣鞋可精致了,上面绣的鸳鸯跟活的一模一样。老爷当时就生了气,派人把他赶了出去。他倒好,还愣着不走。好在下雨了,把他浇成个落汤鸡,看他走是不走!”
李琳娘低头看书,头上簪的绢花轻轻晃动,她睫羽低垂,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十一撇嘴,这丫鬟说的跟亲眼看到似的。那绣鞋明明是放在袖子里的,苏慎言也不是因为下雨才离开的。
翠歌推了那小丫鬟一把,低斥道:“乱嚼什么舌根子!再说这种话,仔细你的皮!”
小丫鬟吐吐舌头,笑道:“再不敢了,我去看看厨房里小姐的粥怎么样了,怎么还不上来!”一溜烟儿出了小姐的闺房。
琳娘脚上的红线色泽变淡了,她头上的红鸾星也看不出动的痕迹。看来她的姻缘成了未知数。
十一暗忖,这样也好,是在走向正轨呢。
“小姐,其实……”翠歌绞着帕子,低声道,“那苏公子未必……”
琳娘面无表情,淡淡地道:“翠歌,你逾越了……”
“是。”翠歌噤声,执起桌上的桃木梳,轻轻梳着琳娘的秀发。
琳娘看着菱花镜里不饰簪环的自己,容颜娇嫩眉宇间却隐含愁意。她啪地一声盖住镜子,冷声说道:“我的事情从来由不得我做主。”
十一莫名其妙,不理解这个衣食无忧的大家小姐为何烦恼。但她记得,李琳娘这辈子是要幸福完美的。她必须把李琳娘的红线牵对。快到二月了,春闱快要开始了,席况也该进京了。
不过,席况的事情暂且搁置一边,在十一看来,不管是原本的命运,还是后来错误的命谱,席况一直都是被动接受命运变化的。就像在所有的才子佳人话本中,真正勇敢的,从来都是佳人。席况对琳娘,远不及琳娘对席况。
然而,她认为这件事情首先要解决的还是这个苏慎言。没有了苏慎言的搀和,席况和李琳娘不就水到渠成命中注定了么?只是,她想不明白,苏慎言都给李尚书留下轻薄无德并非良配的印象了,他们的姻缘线怎么还不断?
十一大摇大摆进了安平侯府,她好歹是从上界来的,门神自不会为难她。她下界以来,将隐身术用的炉火纯青,毫无破绽。
苏慎言可能是因为淋了雨,满脸病态。他仅着白色,头发散乱,双目紧闭,侧卧在床上。身边守着几个相貌普通的丫鬟。
十一深感愧疚,苏慎言的病可能跟心病也有关系吧。
在离苏慎言二尺多的距离时,苏慎言忽然睁开了眼,直直地看向十一的方向。他的眼睛非常漂亮,黝黑深邃,宛若一泓清泉,纯粹得让人心生怜惜。
十一下意识便要跑走,后退两步后,猛然记起,自己是施了隐身术的。苏慎言一介凡夫俗子,怎么会看见她?
想到这里,她心头涌上几分得意,向苏慎言又走了几步。她心道:“我就这么在你身边走来走去,你们都瞧不见我。”
苏慎言的眼睛里并没有她。他温声道:“你们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丫鬟们应声退下,房间里顿时宽敞了许多。
十一坐在苏慎言床脚,轻轻地掀开他的被角,想去解开红线。现在红线黯淡了很多,应该能解开了吧?
苏慎言豁地坐起身来,向前一探,抓住了十一掀被角的手。“我就知道是你,你居然又出现了。”
十一来不及多想,随手捏个法诀,抽出自己的手。她惊吓之余,极为迟钝:“你怎么看见我的?”
她的声音不大,可苏慎言听得明明白白。他嘴角上扬:“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