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第3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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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您应该有所耳闻的,这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行当。”我说着,故意顿了顿,随后递给他一支烟给他点上,道:“您知道,憋宝的羊倌儿么?”
“你是说……憋宝???”闻听此言,对方一惊,随后像是得了什么重要线索似的问我道:“你对憋宝有了解?”
“我只从前辈们的嘴里知道一点,在我小时候,爷爷有一个故交老友,就是干这个的,这种人,本事很大,但是……跟茅山道士一样,学了本事苦了命,五弊三缺什么的,一样都跑不了。事实上,几乎所有精通异术的凡人,都逃不开这种下场,或许,就是为了维护所谓的平衡吧。”
“你先等一等,不要岔开话题,我想问的是,你对这种憋宝的行当知道多少?”伸出手往下压了压,邱老一脸殷切地问我。
“不多。”苦笑了一下,我说。
其实,憋宝,是一个历史悠久的行当,这一类人,属于外八行的范围,不过,相比那些盗墓贼,干这个的人,往往要好上许多,在盗墓的行当里头啊,其实有南北派的区分,南派的人,比较随便,找到一个墓就倒空一个墓,只要能得到钱,无所不用其极,有的时候,连墓主人的尸体和棺椁都不放过,这倒不是素质问题,而是传统,这从南派的祖师爷的身上就可以看出来。
至于北派,相对来说就温婉些,这些人,大多身怀异术,正统的,多数都是有传承的,往上翻一翻,正儿八经有手艺的大多是发丘天官、摸金校尉这两支过来的。
他们的盗墓方法,根源于民间方术,很多时候都掺杂着道家的东西,而且,想当年,曹操设立官盗的目的,就是为了筹集军饷,这些人,也属于正规编制,相比民间散盗来说,自尊心更强些,对墓主人,也更尊敬些。
我看过相关的资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据说,摸金校尉这种官职被取缔之后,还在从事这种事情的两家后人都信奉者同样一个规矩,进墓室,在东南角点蜡烛,因为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有讲究。
有一种说法是,在这两家开门立派的时候,跟亡人签过合同,墓室里的亡魂都知道这么个规矩,在东南角点蜡烛,是在问路,那意思是说,大哥大姐,小弟是摸金校尉或是发丘天官的后人,现在活不下去了,向你们讨口饭吃,给小弟面子,您就别动,我从您这墓室之中拿一件东西走,换钱糊口就当赏给小的了。您要是不同意,也别生气,一口气吹了这蜡烛,小弟立即走人绝不回来。
这种做法,听起来有点傻,总感觉神神叨叨的,但是,几百上前年来,确实是这么传下来的,发丘天官濒于绝迹,具体是怎么样的不清楚,但是,摸金校尉还一直有这传统,也正因为,潜意识里头,对墓主人的尊敬和畏惧,北派的,正儿八经的两家盗墓者都奉行着同样一个原则,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毁伤墓主的尸体,这一点跟南方大不一样。
说道这里的时候,有人该不服气了,说,你小子净瞎掰,哪有那回事儿啊,当年,孙殿英盗慈禧的墓的时候,乱码七糟的不是发生了很多事情么,炸黄陵,奸女尸,劈棺材,为了把慈禧嘴里的珠子抠出来,下巴都给豁开了,还有说,取肛门里那一颗的时候,把大腿都劈掉了,什么什么亲王进去的时候,大腿都横在门口了……
没错,那时候,确实很乱,但,那是民间散盗,狗屁不懂,跟这两家完全不能比。
可话说回来,规矩再多,做事再有余地,盗墓这种行当拿的也是不义之财,“盗”墓这个盗字,用的就很准确,什么是“盗”?就是偷呗,偷活人的东西是偷,偷死人的东西,也是偷,所以,即便在外八行下九流这种旧社会比较让人看不起的行当里头,盗墓者,也是很让人鄙视的一种,与之相比,憋宝的多少要好些。
什么是憋宝?北方人大多是不熟悉,在北方,这种行当不叫憋宝,叫相灵,说的都是一样的事儿,憋宝之人,大多身怀异术,有神通有法力,能感觉到珠玉散发出来的“宝气”,通过对“宝气”的探查,进而找出宝贝的藏身之处。
前文刚说的,金银,铜钱,珍珠玛瑙翡翠玉石,常常因为某种原因被深埋底下。又因,大凡珍异之物,物老成精,有神通之人能通过这些东西对地脉和环境的微妙影响将它寻找出来,找准位置之后,想方设法将其取出,占为己有。
这个过程,便是我们所说的憋宝,可他们不这么叫,他人家有术语,叫“牵羊”,“顺手牵羊”的“牵羊”,与之对应,干这个的自称“羊倌儿”,就跟盗墓的称呼自己是“倒斗儿的手艺人”一样,既隐秘,又好听。
事实上,憋宝的人,之所以比盗墓的人的口碑好,好就好在这个上面了,盗墓的人拿的,是有主的东西,所以,是贼,而憋宝的人找的,虽然不是他自己的东西,但是,一般来说都是无主之物,他要不说,谁也不知道,所以,这一类人不像盗墓者那么遭人恨。
但是,说到底,这钱财还不是他自己的,所以,靠此发财的人,命运都不好。
第682章 往事
从这一点上说,这跟借神力施展神通的我们一样,后来得知,这人世间的规律,有一些是共通的,失之东隅,得之桑榆,福祸相生,有得必有失。
憋宝的手艺也好,茅山的道法也好,这都是看起来很风光的手艺,但是,不同寻常的手艺往往极是阴邪,不留余地给对手,也不留余地给自己,借的越多,还的也就越多,在九爷没出事之前,就有一个干这个的来求助,那个人就是干这行当的,不过,不是世家嫡传,像是半路出家的主儿,来我们这边的时候,他穿着一个带帽兜儿的衣服,帽子口罩给自己捂得溜严,当时还在夏天,正是最热的时候,所以我当时的印象特别深。
见到他的时候,九爷的脸色都变了,让胖婶帮忙劝退香客,然后,关上铁楼的大门给他看的病症,等他把外面套着的衣服和口罩手套一类的东西都脱掉,我和小胖都给吓到了,当时还以为是传说中的僵尸从古墓里头爬出来自己找上门来了,直到对方说出自己的来历之后,大家才多多少少方下心来。
这人说,他是憋宝的,在不久前,一不小心出了差池,在憋宝这行当里头,一般来说是不允许失败的,一旦失败,就会被法术反噬,所以,憋宝的人在真正出手之前,都特别谨慎,可这小子,学的是旁门的手艺,对很多东西都一知半解,以前没什么事儿,这一次遇到麻烦了,几日之间,身体猥琐殆尽,周身的皮肤变黑变皱,就跟那老树上面生出来的树皮一样。
就爷让他把上衣脱了,看了几眼,之后摇摇头。
那人明白九爷的意思,什么也没说,就穿上衣服带着帽子走了,不久之后,尸体被人发现,当时,正躺在郊区的一个排水沟里。
给我印象特别深的是,他的身上,有很多缝合的伤口,尤其是胳膊上面的,最明显,就像是用刀子硬生生地割开两尺来长的大口子,然后,用针线缝合上去的一样,我问九爷那伤口是怎么回事,他说,那是他们的法术,伤口是他自己划开的,针口也是他自己弄的,在那伤口里头,埋了很多珍珠一类的东西,为的,一刻不能多,一颗不能少,等皮肉逐渐愈合,那珍珠就跟胳膊长在一起了,到时候,做起活儿来事半功倍,找宝贝也能方便些。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无语了,说,这种法子真有用么,九爷摇摇头,说,这也是听说的,具体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也不清楚,还叫我,以后激灵点,遇上这种行当的事儿最好好打听。
那个,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唯一一个金九爷都束手无策的求助者,我不知道,是金九爷真的没办法,还是说,九爷碍于各方面的因素不肯出手,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死了,而且死得很狰狞很痛苦。
这件事,只是过眼云烟,在当时并没有产生什么影响,我也问过九爷,这憋宝的人跟我们是不是有些瓜葛,可九爷只是摇头,说,多年以前,曾经有一位故人与我们茅山弟子并肩作战,可最后发现,我们也好,那些人也好,各种各样的民间方士也好,加在一起的所有人,都被利用了,至于,他所说的那件事究竟是怎么一个过程,包括陈老爷子和我那两位师叔在内的所有人,都三缄其口不愿吐露。
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邱老,老头子脸色微变,我知道,这句话让他想起了什么,但是,大家都不愿意提起的往事,我也没有必要费尽心思将它翻出来,虽然,从个人的角度来说,我是很好奇的。”我知道的,大体来说就是这个样子了。”手揣兜儿耸耸肩,我说。
听了我的一番讲解,邱老若有所思,站在那里,夹着那个烟头抽了一口,却又像是被呛到了似的咳嗽两声,自己在那儿调整了半天,这才说:“你方才说,他们有一套专门的手艺来寻找宝贝,你可曾知道,具体都有什么???埋珍珠这个,靠谱么,除此以外还有没有别的?”
“我不是说了吗,这个太专业了,有道是隔行如隔山,在你们看来很相似的东西,其实完全不同,光是道家,就有山、医、命、相、卜五大类别,更别说,多如牛毛的小分类了,莫说我不认识那些人,就算真认识了,也未必就有办法打探出来。您要是真有兴趣,还是找一个正儿八经的传人问一问吧,我这,真不行。”苦笑连连,我说。
“唉……你说的轻巧,实际来说,又哪有那么容易。你也知道,多年前,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因为决策失误的原因,官方机构已经失去了民间奇人的信任,在当时,谁也没想到会弄成现在这样,老夫跟你说句心里话,放在几十年前,现在遇到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是,现在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大凡是跟我们有过交集的民间奇人,都像是回避瘟神似的回避我们,好一点的闭门不出,态度差一点的就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我挺无奈的,可又能怎样?有道是上命难违,谁管你当初留下的是怎么一个烂摊子。”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跟我讲一讲么?”迟疑了一下,我问。
“唉……当年发生的事情,很多,也很复杂,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清楚的,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让他过去吧。哦,对了,我换电话了,有什么线索之类的,打给我,要是遇上麻烦了,也一样,你也知道,老夫年纪不小了,就当体谅一下老人家,帮忙留意一下吧。”
对方说着,拍拍我的肩膀转身要走,这时候,我却突然想起什么来:“诶,老爷子,你还没跟我说,您问这个干什么呢!这憋宝之人,能憋到的都是金银珠宝,对什么灵龟异兽的,可不管用!”
第683章 鱼头
“我知道。”邱老说着,意味深长地瞅了我一眼,随后笑笑,头也不回地一摆手就带着几个保镖一样的人离开了。
“等一下……”几步上前,我拉住邱老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说:“王老板那个人,还不错,您看……”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放心吧,这都是小事儿,他们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盗猎国家珍异生物嘛,要不是他们从泥坑里把那个刨出来,我们还要多费些心神呢,哎呀,执法部门的事儿,不是我们直接能管的,我给你打个招呼吧,估计,拘留几天交点罚款就行了。”
邱老说着,勾勾嘴角,“还有什么问题么?”
“别忘了我那小师弟。”赔笑了一下,我说。
“呵呵,你小子……”摆出一副让人看不懂的表情,邱老转身,这一次,真的走了。
收拾收拾东西,天边已然泛白,在征得邱老的同意之后,小艾乐颠颠了跟我们一起回了家。
本来,打算在当地逗留一天休整一下的,但是,小胖和大牛的精神头儿都不错,几个人换着开车,在告诉公路上呼啸了十几个小时,又在服务站点的餐厅草草地吃了午饭。
在当天傍晚的时候总算到了市区,小胖将我们送到小区门口,当时,他已经很疲惫了,我让他上楼跟我们一起吃个饭,他摇摇头没答应,坏笑着看看我之后,解释说是跟大牛提前订了位置,昨天,我抓过大蛤蟆的那家饭馆的老板在乡下带来两条野生的大鲶鱼,就等着他们一起过去好好搓一顿呢,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搪塞的话,但是,看他俩一脸真诚也就没说什么,到车厢里,用大砍刀把那黑鱼的鱼头弄下来,又挑相对鲜嫩的鱼肉弄下来两块装起来,剩下的交给他们解决,爱怎么吃怎么吃,没人管。
其实这鱼是用来钓水里的赑屃的,但是,出了意外完全没用上。
小区里的,有那大爷大妈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