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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玄欲-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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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众人散去,我手握这张冥币站在原地愣了大半天。良久,在心中暗自骂道:他奶奶的!咋这么棘手?

堪舆风水,分金定穴,辨识地势,洞观面相、测字相命……想这等玄奇法门我何等轻车熟路?偏偏这几张冥币让我绞尽脑汁无法窥其玄机!关键是,叶氏已经支付我了巨额的报酬,过了两天不仅没丝毫进展反而这冥币怪案就在我眼目下发生!

冥币一案若不早日堪破阻止,这影响忒也大了,再行下去,只怕几个星期后这医院便没人来看病!

我走向医院正门,再度仔细辨别着进出人们的面孔,良久一声轻叹。

到了晚上9点多时,我在车上吃好司机买来的便当,正要再走向大门口时,见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停下拉客。一看那车牌号,正是我昨晚乘的老张的车!

我赶紧走上去,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老张一句“上哪”刚说出口就已认出了我,向我一笑问好。

但见他眉头阵阵乌黑,歹恶之光遍现,而这车内的刺骨阴冷尤让我牙关打战。这种阴冷,与常人感受到的寒冷绝不是一回事,非玄门中人感受不到这种滋味,那是一种猛吸一口冷气后冷气便在体内四散蔓延以至通达骨髓的感觉。很明显,今晚他车内这阵非阳世气息比昨晚更加浓烈!

这才仅仅隔了十来个小时!应该就在今天入夜之后车内又钻进了不干净的东西!酉时入夜,到现在也不过四个小时!

我赶紧问道:“老张,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想想!两三个小时之前,你碰到什么怪事没有?或者有没有搭载过很异常的乘客?”

老张大感迷惑,若非我在叶家出没、碍于豪富之家的气势,老张定要说我是神经病:连续两个晚上前来盘查到底居心何在?只听他苦笑一声:“我说,先生,我一个开车的会碰到什么怪事?我做我的生意,顾客又不是不付钱,能有什么异常?”

钱,钱……

“对了,把你今天营业的钱全部拿出来!”我急道。

老张警觉地一望我,而我也才知道,我这句话往往是抢劫犯的习惯用语,赶紧一笑:“不要慌,我像是抢劫犯么?你怕我抢你钱,也罢——”我从身上里掏出十来张百元钞票放在座位上,“你检查一下,是真钱。你若怕我抢你钱走,我这些钱先押在你这里。”见他仍旧是一副懵懂,我继续道,“老张,你经常在这医院附近载客做生意,难道,你就没听到这医院的‘冥币怪事’么?你若相信我,将你今天营业的现金全部拿出来,我要仔细看看,只因你这车有些异常,我放心不下……”

窗外阴风阵阵,天黑得吓人,老张竖圆了眼睛,赶紧从身上掏出一大叠现金递给我道:“算了算了,讨个吉利!被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悬起来了!妈的,这医院闹‘鬼看病’闹得厉害,一天有好几位乘客在车里说提起这事。但这是人家医院闹,关我开车的什么事?”

他话一说完,我从他这堆钱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在他眼前一亮,说道:“你看,你这是什么?!”

在车内灯照的光芒下,我手里拈着一张面值一千万的巨额大钞!色泽青绿,分外显眼。

死人钱!

一滴血液从这张冥币上划落,灼灼泛红。

老张盯着我目瞪口呆。

第七十七章阴冥压城

老张在一分钟内说不出话,盯着我,面孔早已扭曲变形。

岂止是他,连我都惊诧不已。

因为他这车内阴气极盛,非是活人出没之所,再因为老张一直开车在这医院附近拉客,我仅仅凭自己的臆测和感觉,认为老张这车和医院冥币事件有些须联系……哪料到,这竟完全应验了我的推测!

他从顾客手里收到的钱就有冥币!

我当时一眼便从他递给我的这叠现金里觉察出有异:光线在一张百元大钞上略微闪现,我心下有疑,赶紧掏出身上的那瓶黑狗血,点了两滴在钱上,这张百元大钞瞬间便化为了一张冥币!

“是你在变戏法吧?!”老张刚刚清醒过来,盯着我,有些愠怒,“我看你出入叶家豪门,≮。qisuu。 奇书网电子书≯应该不像是骗子……”

这关头,我哪还有时间和他纠缠这个,从我的钱堆里拾起一张一百给他:“你说我骗你,这总行了吧?你也知道我出入叶家,我骗你这点小钱有何趣益?老张,你面色极是难看,天庭之上乌煞笼罩,近期会有诸多霉运之事,听我的,将你这辆汽车赶快换掉,否则,我怕你有血光之灾。”

老张方始对我有些信服,瞪大了眼睛道:“先生,你是法师、法师是吧,那、那我收到的钱里怎么会有一张死人钱呢?我搭载的乘客都是好端端的人哪!他、他、他妈那个XXOO,我这撞鬼了不是?!”

“问题就出在你今天搭载的乘客身上!”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而且,问题出在从今天下午六点钟到现在九点钟这段时间里!你好好想想,你这三个小时内都搭载了一些什么乘客?好好想想!”

老张竟有些微微发颤,我见他头发根根竖起,乃是受到了惊吓,不由一笑道:“的确啊,我相信,你开车开了这么十多年没撞上这么倒霉的事!给你冥币的那人极不干净,他一旦上了你这车,你这满车便是浓烈的阴煞之气,你感受不到,我却一清二楚。因你在车上久久和这股阴煞之气为伴,阴气上你身,便为你带来了晦气,主你近期倒运撞劫。因而,你要尽快将这辆车换掉,这车你再开不得……那么,你好好想想,这三个小时,你开车跑了多少地方、搭载过什么乘客?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

老张挠着脑袋,侧眉凝目了大半天,猛地一拍脑袋道:“要说有那么一点异常,我这段时间倒是碰到一位乘客有那么一点怪!这些天几乎每晚上七、八点钟,有位身穿白裙子的女子站在医院后门上——”老张向我一指方向,“站在那里等车,上了车后,我问她到哪,她阴声阴调气地甩来一句:热闹的地方。我说热闹的地方大上海多着呢,外滩、人民广场、新世界……她说:随便。既然随便,我还有什么好说的,碰到这么好的生意,我就尽量带她兜,赚钱的还不是我?连连几个晚上,都是这样,我估计这丫头肯定被男朋友给甩了,心头憋得慌,打车四下瞎逛来发泄。她下车后要么递给我就是一张一百的,要么便是丢来五十、二十和十块的一大把,怪就怪在,我正要给她找零,人早已走远了!这么好的生意没哪个司机不想多干几趟!我便掐准时间约莫7点就到那里候着,刚刚,就两个小时之前,我又在医院后门遇到了她,这次她有了目的地,直接到徐家汇衡山路,那是热闹的地方啊,到了衡山路,就又甩给我一张一百的,我说找你零钱,回头一看,嗨,人又走不见了……我想我每天晚上八点左右做她这笔生意可真他妈划算。先在想来,是不是撞鬼了?方先生你这一提醒,莫非,我载的这位女子是鬼?!那冥币莫不成就是她给我的?”

我听罢暗自一估摸,赶紧问道:“她这些天都在医院后门等车,说明她还必须要乘车回到这附近,她回来时打的是你的车吗?”

老张摇摇头道:“不是,下车后她就走远了。我当然还要做其他人的生意,自个儿开走了。你说,这怪不怪?我本来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前两年一位富家公子打我的车回家,几分钟路程,就甩给我五百块,说他今天高兴……方先生你这一点拨,这一来,我心里就像悬了一块石头,我他妈的这到底是撞了什么邪霉了我?”

我揣摩良久,难道,真是这女子有鬼?当即我问道:“你有没有看清她的长相?”

“瞟了一眼,没看清楚,反正就穿了件白裙子,等在那里,身材倒还好,挺得挺,翘得翘,脸我没看清,因为她是长发,有些遮脸。”老张这时候有种恍然大悟的味道,“妈的,头发那么长,又遮住脸,鬼不就长这个样的么?我他妈当时想赚钱昏了头!”

我好好思想一阵,说道:“没亲自在场,我不能确定就是这女人搞的鬼。那么,你确定这是你最近几天来碰到的最怪异的事吗?”

老张点点头道:“对,就这件事有些怪。其实在没遇到你之前,这事根本不值得怪异。你来了,这一下子把我心脏都给提了起来!”

我一笑道:“这样,老张,按我说的做,我不仅能保证你无灾无虞,而且,事后我会支付你一笔十万元的报酬!”

老张听罢,盯着我无言以对。十万元的报酬,这部桑塔纳新车也不过七、八万……

打发走老张后,我又在医院门口徘徊一阵,然后又在医院后门观望良久,没什么异常。随即让叶家司机载我回叶家。

回到了叶氏豪宅,叶家为冥币这事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再加之我又闪烁其词,众人无不心慌意乱。而叶启正说他通过朋友得到一些小道消息:不仅仅是他们医院,今天,上海几个出租车公司也都在保险箱里发现了冥币!

听到这里,我蓦然一震:出租车公司也收到了冥币,这和司机老张收到冥币之事关系很大!出租车司机每天在一定时间要回公司缴金打卡,他们一天中的营业额要缴一部分给公司……

一瞬间,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副景象:有乘客给了出租车司机冥币,司机却把它看成真钱,然后,这些冥币从司机手上首先转移到那些打车来看病的病人手中,病人再将这些冥币转移到了医院收银人员手中,到最后,收银人员又将这些钱当成零钱找给了病人,形成了一个循环……当然,出租车司机每天要向公司交纳定金,于是,一些冥币又混入了出租车公司保险箱里……

还不仅仅是老张一人,在医院附近拉客的有很多出租车。

看来得紧紧抓住老张这条线索。

我有些担心,冥币,冥币,整个上海,各行各业,都会被冥币充斥……会否引来满城骚乱?

第七十八章姣人归来

将叶家子孙打发走,已是凌晨12点,我便又和叶登爵和叶夫人商讨起他们小儿子的事来。

通过今晚的星相观测,他那小儿子的九颗司命星我已完全过目而摸清了其运行轨迹和对应的地面经纬。对着地图册,叶老夫妻二人诚恳而期待地望着我,问题是,我却有些不好开口。

叶登爵见我面色有异,早已意识到了什么,笑道:“方先生,到头这一世,逃不过那一天,我知道你的难处,唉!都怪我早年作孽以至晚年有此一劫。再说,我都活了这一把年纪了,死不足惜,只求尽快为我叶氏基业找到一位继承人……方先生,你尽管说吧,我立即派人前去找寻。”

叶夫人在一边早已泪湿衣襟。

我轻叹一声,指着美国地图道:“他目前在美国洛杉矶,具体的方位在洛杉矶的西北部,不出意外,那里便是举世闻名的电影电视制作基地好莱坞。”

“在洛杉矶好莱坞?”叶夫人擦干眼泪,“我舅舅的儿子便是好莱坞的大导演,他或许能帮上忙。”

恍然间,我才发现,叶登爵的面容是如此的苍白无色,早前的红润光泽竟荡然无存!早前的他,生机盎然,康健而不显老,但此时的他,看起来是这般苍老……

天谴之虞已然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出乎我意料和想像,一切来得这么快!

一旦我点出他那儿子的具体方位下落,天地法眼便开了窍……

我不忍再看下去,站起身来,一声长叹。

他和他儿子一旦相见之日,便是他撒手尘寰之时。

“明天我的小女儿就要从美国回来,想着我不日即将入土,我要好好和家人作最后的团聚……”叶登爵说到这里,颤抖着身子,站起身来,“天造孽,尤可恕,人造孽,不可活……报应,这就是报应,我该死,死有余辜……”

“爵爷……”叶夫人忍不住双泪横流,抚摸着他的头发——

他后脑勺乌黑的头发仅仅眨眼之间完全转白!

当某一天,有人对你说,你无病无痛无灾,但你只剩下这最后几天的生命,你有如何感想?

无论怎样,我们应该热爱生活,珍惜生命。生命的脆弱不仅仅因为它稍纵即逝、稍损即亡,最根本的是,生命只有一次。

人生不能读档,生命不能重来。

可惜,叶登爵没有珍惜生命——即使,他珍惜了自己的生命,但他却没有珍惜他人的生命——当他早年举起枪瞄准了五十多位手无寸铁的爱国进步人士之时。

这一夜,我和他夫妻二人秉烛夜谈,谈话的中心便是叶老身后之事的处理——遗产和其手持股份的分付及转移。自然,叶老和叶夫人也已经联系上了远在大洋彼岸——洛杉矶的亲朋好友以及一些心腹员工,请求他们在好莱坞附近帮着找寻一位年轻的华人男子——仅仅凭着叶老二人记忆中那位两岁大孩子的一些胎记特征。务求保密。须知,因为时差,此时上海是深夜凌晨,而美国正是大天白日。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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