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斋-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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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连声催促着:“快说,快说!”而那绿衣阿蛮也不知从何时起,被那个娇艳女子拉到了身边坐下了。
黑衣男子点点头接着说:“这桑海国一共有三位公主,有两位都是现桑海国君的同父异母姐妹。唯有这个长硕公主,是桑海国国君的表姐,一向深居简出,行踪神秘,很少和人打交道。长硕公主从小孤独(父母双亡),深为桑海的顺贤太后所怜惜。从两岁入宫后,就一直被太后带在身边,寸步不离。三年前顺贤薨,这个公主便自请为太后守灵,并称将终身不降(下嫁)。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公主的父亲本是桑海君王的长子平陈君,也是王位的首选继承人,而至于公主的母亲,身世不详,有传言说,公主之母是平陈君在征讨委女国时纳娶的。三位公主中,泽后新君偏偏指明要迎娶这位长硕公主,是不是有点意思?”黑衣男子的嘴角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正说着,就听外边号角声声,鼓声震天。街上一片骚乱。黑衣男子站起身来快步踱到窗口,往外望了一眼,点头道:“来了。
正说着,就听外边号角声声,鼓声震天。街上一片骚乱。黑衣男子站起身来快步踱到窗口,往外望了一眼,点头道:“来了。”话音才落,但见不远处百杆旗帜,描龙绣凤,迎风招展,万辆车乘,镶金嵌玉,宝光耀眼。浩浩荡荡的仪仗和护卫簇拥中,一架通体明黄色的高轩马车缓缓行来。风吹金铃,宝帐高挽,车里端坐着一男一女。男子穿金丝嵌宝龙袍,目光冷峻。而他身边的女子,面若芙蓉,眉眼含情,嫣然一笑,倾国倾城。周围围观的人们顿时都安静了下来,直到那华丽的车马从自己眼前完全驶过,方才能发出纷杂的赞叹声和议论声。有人说:看来君王很重视这位公主,不但亲自出宫送行,而且居然让她坐在了王驾上。也有人道:难怪泽后王指名要长硕公主,真是天人啊。还有人摇头:此等姿容,难保不是祸患,泽后要倒霉了……
这乱哄哄的声音,随着清风扶摇而上,全部传入了坐在汇海阁三楼上的四个人耳朵里。靠在扶栏上的阿蛮,皱了皱眉头,轻轻说:““听说泽后新君荒淫好色,不理朝政,才登基几个月,就恶名远扬了。为了国家利益,这公主不得不嫁与这样的一个人,真是无奈。如果真有一天,城倾国破,也是那国君的昏聩所致。公主又何错之有?难道就因为她身为女子?天下人就只会欺凌弱者。”
“阿蛮也是女子,可是凶悍的很呢。试问天下,谁人敢惹?”阿宝从莫姓的黑衣男子身后探出头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阿蛮正要回嘴,她身边的那个娇艳女子忽然轻轻的说:“利益当前,抉择在人。得失之间,叹之‘无奈’。这公主的身世极其此次联姻背后,想来颇有故事。可惜眼下对许多事情都未明了,个中缘由,实在是难以猜测。也许不久后,桑海的确会有灾祸……”。
黑衣男子微微点头,接过那女子的话道:“天下最难预料的,莫过于人心机巧。说到这灾祸,只怕泽后和那委女也逃不脱。我看,将来的几天里,这桑海上苑会很平静。想要看热闹的话,我们不得得出去转转。东南沿海一带颇不平静,巳儿要不要去看看桑海百姓口中的‘海鬼’啊?”那被称为巳儿的女子闻言低头想了想,说道:“莫郎是要把这公主的事情交给阿宝和阿蛮么?”
黑衣男子点点头。那被称为巳儿的女子忽然微微会心一笑,扭头对还有些不明状况的另外两个道:“阿宝,阿蛮,你们两个陪着长硕公主嫁到泽后去吧。至于我和莫生么,要去渔村里逛逛。回头比比看我们谁遇上的稀奇事儿多。”话音未落,她便拽着黑衣男子,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丢下还阿宝和阿蛮俩个立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哎,莫老大和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陪着嫁到泽后’,还要比比‘稀奇事儿’?鬼鬼神神的,不知道又画了什么圈子要咱们跳。”阿宝撇了撇嘴。
阿蛮摇摇头道:“没听莫公子说:人心机巧,天下难测。他和莫夫人比‘人心’更难懂。让你我陪嫁就陪嫁吧,也许真有很稀奇的事儿呢。”说着,她探身往外边大街上望了望,接着说道:“那公主的车马仪仗走远了。”
阿宝跟着凑过去看了看道:“走的还真快。”说完他眼珠一转,忽然笑了:“嗯……你我跟那公主去皇宫混吃混喝,算是个美差。加上没了莫老大和夫人在跟前晃悠……还真是难得的自在;呵呵,快追!”说着就将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白光冲上云霄,不见了。阿蛮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也化身青色光芒,追了上去。不多时,两人就赶上了公主的送亲队伍,正要隐身混入,忽见七色烟雾从那公主所乘的车内散出,飘飘袅袅,笼罩在队伍的头顶极其周围,阿宝和阿蛮竟然难以穿过那烟雾屏障。二人见状,不由连称古怪,忙换了个法术,变作两只黄鹂儿,试图落在那公主的车驾顶上。却见那七色烟雾呼的聚成一团,仿佛猎鹰的形状,直直往两人化作的黄鹂儿扑来。两人慌忙当空翻了个身儿,收了法术,轻飘飘落在附近的一棵大树顶梢。回头再看那烟雾,却发现那烟已消散不见了。
阿宝拉了拉阿蛮的衣袖悄悄道:“难怪莫老大要你我‘陪嫁’,这个公主果真有些邪门儿,你看,那烟雾是什么东西?”阿蛮吸了吸鼻子道:“不知道。你闻到什么了吗?”“是一种花香,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花……看来,用法术是难靠近这公主了”阿宝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道。
阿蛮闻言低头想了想,忽然带着几分无奈道:“只好试试这一招了。”她边说,一边将衣袖一挥,转眼间就换上了桑海宫女的装束,然后飘然落地,朝那送亲队伍走去。阿宝在树梢远远观望,但见那阿蛮趁人不备,居然顺利的靠近了公主的车驾,不由呵呵笑道:“得手。”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嬉皮笑脸的咕哝了句:“阉人不扮,女人免谈。”话音未落,便化身一只白鸥,朝海港的方向飞去。于此同时,那长硕公主也躬身拜别了自己的兄长桑海王,在左右的搀扶下换了车辆,直往桑海平潮港赶去。泽后王派来的迎亲楼船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日期:2011…4…273:59:00
于此同时,那长硕公主也已躬身拜别自己的兄长桑海王,在左右的搀扶下换了车辆,直往桑海平潮港赶去。那里,泽后王派来的迎亲楼船已等候多时了。
平潮港口,张灯结彩的码头上,静静停着庞大的泽后船队。一眼望去,仿佛见不到首尾。其中,一艘红色三层楼船格外引人注目。船上每一层都装饰着大红绸缎,高挂了八宝宫灯。四角有金甲侍卫把守。长硕公主的车马便停在这楼船前面,在乱哄哄的议论和赞扬声中,浑身金碧辉煌的长硕公主被众人簇拥着踏上了猩红色的喜毡,缓缓往楼船边走去。混在宫女中的阿蛮也紧紧跟在公主的身后,一边前行,一边四处张望,试图发现阿宝的行踪,无奈此时的平潮港,人山人海,比起帝京上苑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种情形下找人,真可谓是大海捞针。阿蛮最终只得作罢,低了头暗自琢磨登船后的事情,正想着,忽听前面一阵骚乱,有人惊呼“落水”,阿蛮只觉得脚下木板微微颤动,再看身前的公主也风拂杨柳般左摇右摆,忙闪身上前,轻轻巧巧扶正了那公主的腰身。顿时,一股淡淡清香扑鼻而来,阿蛮忙屏住呼吸,抬眼瞬间,却正对上公主的一双寒潭般秋水,仿佛能直直看到阿蛮的心底深处,阿蛮莫名一颤,想抽身后退几步。那公主却将双臂环在阿蛮肩头,往下压了压,不容阿蛮离开。阿蛮无奈,只得和那公主相依着站定,那公主微微一笑,抬头,脸上忽现出一副惊容未定的模样。此时,好几个宫女方才反映过来,顿时蜂拥而至,和阿蛮一起架着公主退到了安全的地方。侍卫官员乱哄哄的勘察了一阵,才来报说是登船用的木板腐朽,经不起金银重压云云,查点物资人员,独独少了公主的一个贴身宫女儿悠儿,怕就是方才落水的宫人了。长硕公主闻报面有悲色,下令要所有人员统统去寻那悠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人仰马翻的闹了将近两个时辰,却毫无结果。人们暗称蹊跷,这出行不利,开始闹的人人心慌起来。那泽后国前来迎亲的官员便旁敲侧击的催促起航,公主无奈,只得含着眼泪点头登船起锚了。
日暮时分。船队已经远远离开了平潮港,平稳的驶向目的地泽后国。那三层楼船灯火通明的甲板上,一个女子抱着一张古琴,紧紧的跟在一个老妇人的身后,行色匆匆。夹着腥咸的味道的海风,吹得女子和那老妇人衣发飞扬。
“你叫阿蛮来着?听说你今天在码头护公主有功。”老妇人低低的问。
“阿蛮有幸。”
“梁女官可是对你称赞有加,听说你十岁入宫,曾经服侍过周太妃。”
“阿蛮惭愧。”阿蛮低了头。
那老妇人忽然回头,盯着阿蛮清丽的面庞看了一会儿,叹息道:“能平安服侍周太妃的,想来必定机灵能干。此去泽后,人地生疏。公主多年简居,身边缺少人手,我年级大了,力不从心。悠儿又……唉……公主话语不多,你要心思灵秀些……。”
阿蛮边听边点头,仿佛将那老妇人的话一一记在心间一般,那老妇人见状不由微微的笑了。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长硕公主的寝室门口,又看了一眼阿蛮,吩咐道:“先在门外候着吧。”说罢,便轻轻推门进去了。不一会儿,就见那两扇雕花点金大门缓缓打开,两个年幼的宫女出来引阿蛮进到屋里,便悄悄退了出去。
轻纱帐幔后,烛光灯火里,长硕公主慵懒的半躺在软榻上,正和那个带阿蛮进来的老妇说话。只见那公主已经卸尽了铅华,穿着素色的衣袍,一头乌发简单的在脑后扎成一束,全不见白日里的妩媚奢华,到多出了几分飘逸灵秀。
日期:2011…4…274:03:00
阿蛮上前深深施礼,俯仰之间,又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熟悉香气,直沁肺腑,不由回想起白日里码头上的情形,心下顿时莫名不安起来。那长硕公主扭过脸来,浅浅的笑道:“阿蛮?”
“见过长硕公主。”阿蛮低了头。
“我闲散惯了,这里没有别人,阿蛮也随便些,礼节就免了。把琴拿来。”长硕公主的声音并不清丽,相反的,倒有些低沉,带着磁性。
阿蛮将古琴递了上去,老妇人接过琴来放在公主的膝上。那公主伸手拨了拨琴弦,漫不经心的说:“阿蛮懂音律么?听我皇祖母顺贤太后说过,当年的周太妃精通丝竹,曾一曲压六宫。”那公主也不等阿蛮回答,忽然自顾自的低低吟唱起来:“庭山远幽,菊野金秋。有子同舟,回旋逆流。佳人笑兮,扑朔迷离。美目盼兮,随波而游。斯人远兮,辗转不休。斯人近兮,家国堪忧……”,那琴声古朴,歌声悠然中又带凄婉,阿蛮只觉得心底深处仿佛有什么被搅了起来,竟然一时失了神儿。那公主打眼瞥见,忽然停了吟唱,将琴推在了一边,随后往软榻的垫子上靠了靠,递了个眼色给站在一边的老妇人。那老妇人当下将公主面前小桌上的大漆食盒往阿蛮面前推了推道:““这是公主亲手制的菊花酪,明目去火,试试吧。另有金帛若干,算是对今日码头之事的赏赐,已经让人送到你房里去了。”
阿蛮俯身称谢,起身往那食盒里看了一看,但见那盒中整整齐齐的盛开着几块打制成八瓣三重菊花样的半透明糕点,糕点中金黄银白的菊花瓣隐约可见。阿蛮随莫氏夫妇多年,各种精巧的糕点自然见过不少,可即使这样,此时见到这长硕公主的菊花酪,也不由暗暗称赞其精巧可爱。
长硕公主伸手取了一块递给阿蛮,自己又取了一块,张口轻轻咬了一口,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徐嬷嬷,你说这菊花酪,还要数我母亲做的最好,是吗?”老妇人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只轻声道:“公主,不早了。”
软榻上长硕公主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忽然轻轻说了声:“我累了。阿蛮先去吧,从明天起就过我这里来。”说完将衣袖一拢,翻身面朝软榻里边,仿佛睡去一般。
阿蛮闻言,便行了礼,退了出来。海风扑面而来,她不由打了个冷战,头脑顿时清醒不少,回想起方才在长硕公主屋里的情形,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捻了个剑诀,低低唤了几声阿宝,却没有回应;又凝神呼唤莫氏夫妇,也如石沉大海,没有音讯。阿蛮心里不禁有些着急起来,想了一想,忽然有了主意。只见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纸鹤来,往风里一丢,那小小纸鹤便倏然化作一只羽毛丰满的雪鹤,直直向明月飞去。阿蛮目送那雪鹤在月色里渐渐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