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回避-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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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耸耸肩:“自打从我爷爷那辈开始,我们家就是无神论。而且我跟静云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是人是鬼,我比你清楚。”
被鬼迷的人,都这德行,想方设法戳破甄静云的真实身份?我觉得没必要,一来是甄静云能迷他一次,就能迷他第二次。二来,就算是他跟甄静云掰了,也保不齐甄静云不会把怒火撒在我身上。反正他愿意帮甄静云守着老雕,对我们来说也不完全是坏事儿。
末了,我低头扫了一眼他左手无名指带的戒指,微微一笑:“我最羡慕的就是你们这种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听了我指桑骂槐的话,柳生脸色一板,冷声道:“你叫赵文军是吧?我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了,请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知道张艳那个女人在哈市有点门道,但别忘了,这里是青市!”
我深知万物平衡的道理,或许我斗过荫尸,干过土龙,但对于柳生这种人,我还是非常忌惮的。可我却忽略了站在我旁边的甄甫玉,她本来就因为甄静云的事儿,对柳生成见很大,现在又见到他威胁我,趁我不注意,端起水杯就泼在他脸上。
柳生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平白无故的被人泼了水,他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我。当时拍案而起,冷喝一声:“好小子,咱走着瞧!”
我知道甄甫玉是为了我好,可是得罪了地头蛇,肯定是没好果子吃。我叹了口气:“甫玉,你这不是帮我,是在给我添乱啊。”
甄甫玉不以为然:“甫玉不管,谁对相公坏,就是对甫玉坏!”
我拿这傻丫头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没辙,只能找张艳说说这事儿。一听甄甫玉拿水泼柳生,张艳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提议我们暂时先回哈市躲一躲。毕竟处理人事和鬼事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我觉得有道理,可是紧赶慢赶,最后,还是被一票警察堵在了机场。别人不抓,专抓我,因为是警察,甄甫玉别说是救我,连警局都进不去。当天晚上,我被拷在审讯室整整一晚,腿都蹲麻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有一个满脸横肉的黑皮来审讯我,可能是柳生提前打过招呼,所以这黑皮态度极其恶劣,话都没说,就先赏了我一顿鸡大腿吃。
所谓的‘鸡大腿’是内部行话,以前听个吃过牢饭的哥们说,进去以后要先点菜,菜目很多,但我却只记得几样,好像是鸡大腿、大拉皮儿、酱肘子。鸡大腿,就是握着拳头砸大腿上的穴位;大拉皮是用尼龙绳绑住小脚趾,来回拉动,一直陷入皮里。不伤筋动骨,却又能折磨的死去活来。
等把我收拾老实了,黑皮这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问我:“你知道杀人要蹲多少年吗?”
杀人?!我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一开始以为这是柳生给我扣的高帽子,结果黑皮拿出档案甩在我脸上,我看到上面的死者时,这才明白,合着是甄静云摆了我一道!因为死者是老雕的亲爹,那个老东西!他的确是被我跟张坚强弄死的,可这事儿除了水墓里那几个人之外,根本没人知道!
甭管什么为民除害,替天行道,警方可不吃这套。这个罪名要是坐实了,我非把老底子坐穿了不可。
我哭丧着脸,学着小偷小摸的嘴脸,哼唧道:“警察叔叔,你们可要调查清楚啊,不能平白冤枉好人!”
黑皮冷哼一声:“少给我摆出一副死了爹的样子,你这号人我见多了!我可告诉你,现在你的案子还没交到刑事部门,现在承认的话,我还能给你弄一个自首,从轻处理。要是到了刑事部门,那些人可就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了。”
一听这话,我悬在裤裆上的心立刻稳了下来。瞧这意思,他根本就没证据,只是听柳生的片面之词!倒也是,那老东西的尸体估计这会儿还在冰窟里呢,而且水墓早就被张艳给封了,就算是甄静云也弄不出来。
既然死无对证,那我怕啥?他台共扛。
我长舒一口气,底气瞬间硬了不少:“警察叔叔,这事儿不是我干的,我当然不能认。除非你拿证据甩我脸,否则别说是刑事部门,就算是把我扭送进中南海,也不成!”
“哟呵!你小子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行啊,也别刑事部门了,我先送你进号子里蹲两天,让你长长见识!”说着话,黑皮就叫进来一个年轻的警员,把我一脚揣进了看守所。
看守所虽然和派出所只有一墙之隔,但差别却极大,派出所的警徽比得道高僧开过光的佛牌都管用,而相比之下,看守所非但没有警徽坐镇,还因为冤假错案,导致戾气集中。就算是里面没有脏东西,一个普通的正常人在里面呆的时间久了,也会生病。
要是一直把我拷在审讯室,我倒是没咒念。而到了看守所,却正中下怀,没一会儿甄甫玉就飘了进来。
一见到我,竟流出两滴清泪:“相公,都是甫玉不好,让你受苦了。”
我摆摆手,不以为然道:“我说过,人活一世,无论做了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我把老东西弄死了,虽说是为民除害,但却逃不过同类相残的规则。吃几天牢饭,蹲几天号子,也算是对我的惩罚,以后我心里也能舒服点。”
在我安慰甄甫玉的时候,我冷不丁感觉身后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转身往后一瞧,吓了我一跳。
站在我身后的男人约莫三十岁出头,四十岁不到,皮肤黝黑,一口大黄牙,咧嘴一笑,跟土拨鼠似得。在他身后的大通铺上,还坐着六个男人,年纪大的四十浪荡岁,年纪小的只有十几岁,全都用看‘新人’的眼神看着我。
我虽然是第一次进号子,但以前跟村里的人聊天扯淡,也知道不少内幕消息。这看守所和监狱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里面的人都是短期收押,所以不会相互为难。可这间看守所却不同,里面关的人,全都是准备转进监狱的犯人,再加上受到黑皮的挑唆。虽然表面上没说,但我敢肯定,全都憋着心思,准备搞我一顿,让我‘长长见识’。
☆、第67章 人比鬼凶
“哥们,犯了什么事儿?”土拨鼠笑眯眯的看着我,表面上看似乎挺热心,其实憋着一肚子坏水。
进门问罪,这是规矩。我也没藏着掖着,直截了当道:“杀人。”
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专找大王八’,在这里面,犯的罪越重越受尊重。相反,偷鸡摸狗的小毛贼,进来只有爱欺负的份儿。一听我是杀人犯,有几个小子当场就收起笑脸,似乎不太愿意招惹我。相比之下‘土拨鼠’这种老油条则满不在乎,笑道:“哟呵,原来也是个带种的,既然这样,咱也甭点菜了。你面墙蹲下,我们一人怼‘揍’你一顿,这样你也少挨点收拾。我们也能交差,互惠互利,怎么样?”
对于新人来说,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可问题在于,我答应,甄甫玉也不能答应。而且我敢肯定,张艳和秦教授都在外面努力,我用不了多久就会出去,顶多算是特色景点一日游了,没必要跟这帮社会渣滓搞什么‘君子协定’。
我‘很不上道’的一笑:“兄弟,打我没关系,我就怕你伤着自己。”
这里面的人没几个是傻子,一听这话,土拨鼠不由一愣,赶紧重新打量我。视线尤其是在我的四肢上停留的时间最长,我虽然体质弱。也没练过啥格斗术,但架不住我整天不是斗尸,就是钻墓道,相对于普通人来说还算是强壮。土拨鼠还以为我‘练过’。半天愣是没挤出个屁来。
我心思,连带头的都被我给唬住了,其他人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结果刚放下心,一个二十岁出头。剃着板寸,身上纹着两条带鱼的小青年就从大通铺上窜了下来,一把推开土拨鼠,挥拳就往我下巴上砸。
这小子一看就是练过,速度快,力道足,攻击的位置也相当专业。
由于事发突然,我根本没有半点防备,被他一拳头砸中,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倒在地。
见我被一拳KO,土拨鼠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冷笑:“我还当真有两把刷子,没成想,是个纸老虎,一捅就破。”
我这辈子,啥凶险事儿没见过,就算是面对已经变成僵尸的老雕,也没这么狼狈过。眼瞅着甄甫玉从栅栏门外面飘进来,黑着脸准备发飙,我赶紧把她拦了下来。
“相公!你别拦着我,让我去教训他们!”甄甫玉又气又急,有好几次都差点挣脱我的手。
我跟她说,他们打我,算是人与人之间的内部矛盾,你作为一个‘鬼’要是插手的话,那性质可就不同了。说得难听点,土狗和土狗见了面就掐,可遇到人以后,总能同仇敌忾。我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自打出马以来,就不得不遵循张大爷的遗训,遵守出马仙的规矩。要是每次都依靠甄甫玉帮我搞定‘私事’,那我和老雕有什么区别?
我让甄甫玉不准插手,擦掉嘴角渗出的鲜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冲土拨鼠微微一笑:“爽了吗?要是不爽的话,继续怼我,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除非你们别合眼,否则我挨个弄死你们!”
土拨鼠是个聪明人,甭管我是不是真的杀人犯,从我的眼神里也看得出,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把我逼急眼了,对谁都没好处。所以自始至终,他也没出手,甚至连话都没多说。
反观纹着带鱼的那个小青年,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对着我就是一顿大飞脚,打得不过瘾,又叫上另外几个青年,轮番怼我。我对付邪物有一套,但对付人实在是没啥办法,只能抱着脑袋挨揍。
等他们打爽了,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带鱼小青年踹了我一脚,伸手一指靠近‘茅坑’的位置,啐道:“今晚你睡那!给我老实点,否则还特么干你!”
甄甫玉站在我旁边,紧紧握着拳头,眼睛通红,就连说话的嗓音都拖着长长的哭腔:“相公,你这是何必呢!”
我呵呵一笑,苦中作乐:“我是个男人,总不能每次都让女人保护我吧?”
就在这档,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最后在栅栏门前戛然而止,我抬头看了看,是警察。我瞅着他,他也瞧着我,相顾无言。末了,他冲土拨鼠使了个眼色,似乎在埋怨他办事不力,没把我收拾利索。他叉住号。
等警察走了,土拨鼠并没有立刻搞我,而是一直等到中午吃饭时间,这才伸手拍着我肩膀,问道:“哥们,有钱吗?你要是给哥几个加个菜,我就不为难你了,怎么样?”
我心里直发笑,别看土拨鼠一直没动手打我,但这号子里面,就属他最坏!他不为难我,不代表不会指使其他人为难我。所以我直截了当的回了一句:“没钱。”
结果话刚出口,带鱼男就一脚踹在我胸口上:“MLGB的,我看就是干你轻了,你特么给我记着,以后早中晚,一天三顿的干你,非把你干老实了不可!”
一开始号子里的人还忌惮我是个‘杀人犯’,这会儿见我这么怂,也都不怕了,全都对我吆五喝六。尤其是号子里最小的那个犯人,也就十六七岁,染着小黄毛,为了在土拨鼠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牛B之处,专拿我开练。不是让我去擦厕所,就是让我去洗衣服。我不答应,就抬脚踹我。
甄甫玉相当恼火,她越是生气,阴气就越重,周围的温度也就越低。把几个犯人冻得扯着嗓子大喊:“电费不要钱啊!把冷气关小点不成啊!”
狱警也纳了闷了,嘴里直嘀咕:“就你们这些牲口,也配用冷气。可话又说回来,这地方平常热死个人,怎么今天突然变得这么冷?难不成转天了?”
甄甫玉还没动手呢,就把整个看守所的人冻得鼻涕哈拉的,要是真动手,非得闹出几条人命不可。而且拘留所里本来阴气就重,她这么一搞,立刻把周围游荡的孤魂野鬼全都吸引来了。大白天,都能看到好几个‘阿飘’在窗户外面晃荡,有出车祸撞死的,也有服毒自杀的,面相极惨,连我看了心里都发毛。
约莫下午四点左右,警察把我带到会客室,张艳、张坚强、秦教授全来了,除了他仨之外,还有一个人,我定睛一瞧,居然是周碧莹!
原来这丫头自打逃出水墓以后,就一直跟张艳有联系。按照张艳的说法,四条邪脉现在只发掘了一条,还有三条,以后保不齐还要下墓。抛开水墓不谈,就算是普通的地陵,随着时间的推移,地壳的变化,也有可能被水淹掉,我们这个团队是很需要‘水下专家’的,而周碧莹是不二人选。
故友相见,本来挺高兴的一事儿,可是见我鼻青脸肿,所有人都阴着脸。周碧莹一口一个军哥,非要问我到底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