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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不可能犯罪诊断书-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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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看到什么没有?”
    佛西斯太太第一个回答:“没人进过那个小屋,班纳局长,连靠近那里的人都没有。”
    “他想必是自杀的,”年轻的汤姆·佛西斯说道。
    “两手绑住.还给铁链捆着?”班纳局长问道,“还有,那把刀原先藏在哪里呢?——在他的喉咙里吗?”
    菲利克斯·杜雷走上前来,这位冷静的专业脑部外科医生一向很自制。“他毫无问题是被谋杀的。只要我们找出为什么杀他的原因,也许我们就能找出谁是凶手了。”
    “我们这里甚至连认得他的人都没有,”彼德·佛西斯争论道。他把这次的命案当做是故意来捣乱了他的喜宴。“他只是个雇来表演的人,”他转头对夏伯特的经理人说,“讲到这个,我要求退还我的五百美元。”
    在整个过程中,马克·恩耐斯特的行为最是奇怪。那个秃头的矮个子经理人似乎一时害怕又一时高兴,身子往横向移动,脚步像在跳动似的,但同时又用颤抖的手擦掉眼中的泪水。“没有了他,我该怎么办?”他呻吟道,“他就是我的命呀!”
    我四下环顾那些转来转去、不知如何是好的宾客,觉得一定要在混乱之中建立秩序。已经有些人准备穿过那片大草坪去开他们的车子,急着避免卷入任何纠纷。班纳局长也看到这些事,就跑到他们前面去,从上装里抽出一把左轮手枪来。
    “大家听好了!我现在要不偏不倚地站在大草坪的正中间,要是有哪个想从我身边跑过逃走的话,腿上就会挨一枪!明白了吗?”
    大家都明白了,大逃亡顿时停止。
    可是彼德·佛西斯挥舞着两手,跑上前来。“哎,局长,你不能这样跟我的客人说话!我的天啦!你简直是把他们当一般的罪犯看待嘛。”
    我很快地站到那两个人中间。“我们进屋里去吧,”我建议道,“佛西斯先生,可不可以麻烦你给我们准备一份客人的名单,班纳局长可以先查一下清单上的名字,然后让大部分的人离开,显然他们都和这件罪行无关。”
    我的建议似乎能让所有的人都同意,于是我们将大军开进那栋白色大房子。班纳摇电话把他的手下召来,而我利用这段时间把彼德·佛西斯拉到一边,问一些我自己想问的问题。
    “你怎么会碰巧请到夏伯特来表演余兴节目的?”我问道。
    佛西斯紧张不安地点上一支雪茄烟。“天啦,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这真是最坏的宣传。”
    “你怎么会正好请到他呢?”我重复了一遍。
    “是他来找我的。上个月有一天他带着他的经理人到我的办公室来。他听说我儿子要订婚,就建议我找他来表演。呃,我以为那会是很好的余兴表演。”
    “你和你夫人以前不认得夏伯特或是恩耐斯特吗?”
    他只迟疑了一秒钟。“不认得。”
    “可是——?”我鼓励他说下去。
    “可是汤姆可能认得,我不知道。”
    班纳局长大步迈进房里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这里由我来问话,医生。”
    “你的手下赶来了吗?”
    他点了点头。“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你不用担心,佛西斯先生。”
    我逛到那间大客厅里,看到马克·恩耐斯特在房间那头,就朝他走了过去。
    他看到我,朝挑高而华丽的天花板指了指,“这地方真漂亮,呃,医生?”
    “我能不能和你私下谈谈?在班纳局长找你之前?”
    “没问题,医生,你在想什么呢?有表演要我帮你安排吗?”
    我带着他经过一堆在焦急中喋喋不休的客人,这些人全都越喝越醉了。佛西斯并没有想到把香槟酒给收起来。虽然大批警察就要来了。
    我把恩耐斯特安全地带进书房之后,关上了房门,说道:“你手下明星的死好像并没有太让你伤心。”
    “我当然伤心啦!他是个好人!”
    “朱里安·夏伯特是他的本名吗?”
    “不是,那是一百年前一个法国魔术师的名字,是他在一本书里找到的。”
    “他的真名叫什么?”
    “山米·戈曼,他是纽约人,是看胡迪尼才学会他那套表演的。”
    “他原先是想怎么逃出那间小屋的呢?”
    “那些是他的秘密,他连我都没告诉过!”
    “可是你想必有些想法吧。”
    那小个子男人紧张不安地动了下身子。“我不能告诉你,也许我能找到另外一个魔术师来取代夏伯特。”
    我试用另外一个方法。“夏伯特想必投了保险,他有些在水里的特技是相当危险的。”
    “他当然保了险。”
    “有老婆和孩子吗?”
    “他?你开玩笑吧?他不喜欢女人的。”
    “那谁是他的保险受益人呢?”
    “呃……我想就是我了。”
    “很强烈的谋杀动机,对吧?”
    “见鬼了,我可没杀他。”
    “有人杀了他,”我又试问一次.“到底是准备怎么玩脱逃的花样呢?”
    “他们不会把罪名安在我身上吧?”
    “说不定。”
    “我在外面,每个人都看到我,我甚至从来没进到那里面去过。”
    “可是也许是他的方法上有什么,让你可以用遥控的方法杀了他。”
    “好吧,”他说,“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他把可以开那些锁的一把钥匙藏在他嘴里,在他舌头底下.只要他的两手是锁在他身体前面,这点他很坚持,他就能把钥匙吐出来,用手接住。”
    “那绳子怎么办?”
    “你们在把他绑起来的时候,他都会鼓起他的肌肉。”
    “那上了锁的门呢?”
    “他有好几种解决的办法,你一定要知道他所有的秘密吗?”
    “我想你告诉我的已经够多了,”我同意道,“只除了可能是谁杀了他——如果不是你的话。”
    “真的,我对那事一点也不知道!”
    “到这里来是谁的主意?”
    “他的,他在报纸上看到订婚的消息。”
    “他一向会去找有钱人请他表演的吗?”
    “不会,以前从来没有过口可是他认为佛西斯可能可以让他大捞一票。说他是个私酒贩子,把东西用船运过来。”
    这个秘密的揭露并不让我觉得意外。事实上,这还说明了非常多的事情。“好吧,”我说,“留在这附近,把你说的告诉警察局长。”我走向面对后面草坪的落地长窗。
    “你要到哪里去?”恩耐斯特问道。
    “回到捕龙虾的小屋去。”

    现在班纳局长的手下都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把尸体解下来,仔细检查门、窗和小屋里每一吋地方。“地上没有东西,也没有东西挪动了地方,”班纳抱怨道,“就像先前我们搜查这里的时候一模一样,医生。”
    “你有没有再检查一次烟囱?”
    “当然查过了,还有杜雷医生钉住的窗子。没办法再查下去,这事根本不可能。”
    菲利克斯·杜雷在门口和我们会合。“我可能打开了窗子朝他丢了把飞刀。”
    班纳局长嗤之以鼻地说:“当然可以!问题是我们还在里面和他说话的时候,你已经在钉钉子了。而且有一百名目击证人发誓说那两扇窗子不论是当时或后来都没有开过。”
    “那就一定是自杀了,”杜雷坚持道,“其他任何情形都不可能!”他拿起一根靠在小屋外的钓竿,用脚踢了个旧的捕龙虾笼子。
    他们在争论的时候,我站在一旁看看那堆旧捕虾笼子,那些木条都已经断裂腐朽,有很久没有用过了。我想到夏伯特,被骗进这间小屋里,就像龙虾进到捕虾笼里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龙虾还活着,夏伯特却死了。
    我看见伊笛丝·杜雷沿着岸边走着,一只手安慰地接着她的女儿,我迎向她们走去。“不用担心,”我让她们安心地说,“我相信警方一定会把事情弄清楚的。”
    可是琳达·杜雷却快哭出来了。“他们认为是汤姆杀的!”她啜泣道。
    “你说什么?他们怎么能这样说?”
    “显然汤姆认得他,”杜雷太太解释道,“我们不知道细节,可是班纳局长的手下现在正在盘问他。”
    我离开了她们,快步回到屋子里,急着想知道情况如何。显然汤姆·佛西斯才刚受到侦讯。他站在客厅里,面色苍白,全身颤抖,正低声和他父亲说话。他们一看到我,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我指了下正在离开的一些客人。“警方都查过他们没问题了吧?”
    彼德·佛西斯点了点头。“多亏了你的建议。”
    “令郎的问题是怎么回事?”
    汤姆尴尬地转开视线,他的父亲回答道:“这该死的傻瓜诚实得都不知道为自己想想,就是要去告诉他们说他认得夏伯特。”
    “你是在哪里认得他的呢,汤姆?”
    “纽约,我去年在那里过暑假。”
    我开始在迷雾中见到一线光明,那可不是什么好的光。“夏伯特告诉他的经理人说他认为可以在你身上捞一大票,佛西斯先生,他知道你是个私酒贩子。我想他到这里来是想勒索你。表面上是付他演出费,你其实是付钱来堵他的嘴。”
    彼德·佛西斯皱了下眉头:“你见到班纳局长,你以为他会在乎我是个走私酒的人吗?”
    “也许夏伯特不是因为威士忌而勒索你,也许他勒索你的原因是你儿子。”
    佛西斯看了汤姆一眼,然后看着我说:“你知道多少?”
    “汤姆想必和夏伯特是相当亲密的朋友,才会告诉他自己的父亲是私酒贩子的事。而且是汤姆要订婚的消息让夏伯特到这里来的,他的经理人也暗示说夏伯特是个同性恋——”
    “好了,”汤姆·佛西斯打断了我的话,他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那是去年暑假所发生的一件愚蠢而疯狂的事情,不过只是一个晚上而已。我事后难过了好几个月,我希望和琳达在一起,我希望可以把那件事整个忘掉!”
    “夏伯特想要钱?”
    彼德·佛西斯点了点头。“五万美元的封口费。”
    “你怎么跟他说呢?”
    “告诉他我认得一些会把他封在水泥里沉到海底的家伙。”
    “这话把他吓住了?”
    “好像是吧,他后来没再提那件事——只谈今天的表演。”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还有别人在场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后来菲利克斯和伊笛丝·杜雷才和我们一起谈用捕龙虾的小屋来让夏伯特表演脱逃术。”
    “所以只有你和令郎知道勒索的企图。”我转身问汤姆:“你把这些事都告诉了警方?”
    “大部分都说了,我没说我父亲威胁他的事。”
    “好吧,”我走了开去,而一些要离开的客人正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其中之一是爱玻。“我已经由嫌犯名单上剔除了,我们就快动身了吗,山姆医生?”
    “是的,爱玻,快了。”
    班纳局长出现在门口。“好了,你,医生,到捕虾小屋去,还有你,彼德。妈的,我要让你们看看那花招是怎么耍的。”
    “你是说你知道是谁杀了他?”
    “我是说我知道他是怎么自杀的。”
    我们走了下去,站在小屋外面,班纳局长靠在里面那根木头柱子上,两手交叉在身前,就像那个死者一样。“现在,看这边,我们都知道夏伯特是一个——呃,怪胎。随便你们怎么称呼他啦,反正他有毛病,所以他决定自杀,可是要死得像变魔术,我猜他是想上头条新闻。”
    “他不会自杀的,”马克·恩耐斯特在一旁很坚持地说。
    “哦,不会吗?哎,我要让你们看看他是怎么做的!你告诉过我,恩耐斯特,说他把一支备份钥匙藏在他嘴里。呃,他就用那把钥匙打开铁链上的锁,伸手到上面取下他早就藏好的刀子,”他的两手伸到头上,刚好可以摸到天花板上的横梁,“他把钥匙放回他嘴里我们后来找到的地方,自己割了喉咙,把刀子丢开,在流血过多死亡之前,再把双手的锁锁上。”
    “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彼德·佛西斯说。
    “是也罢,不是也罢,这是唯一的方法!里面没有别人和他在一起,也没有人进出过。我们所有的人全盯着看呢,他是自杀的——只有这个办法。”
    警方人员开始收拾他们的器材,佛西斯一家向那栋大房子走回去,我走到码头上,在那里站了一阵,望着拍岸的海水。这时杜雷医生走了过来,站在我身边。
    “你在想什么,山姆医生?你对班纳局长的解答满意吗?”
    “不满意,”我简单明了地回答道,“在自己割断喉咙之后,再把那些铁链锁回原状,可需要超人的力量。何况,你看到班纳局长得伸长了身子才够得到横梁,夏伯特比他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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