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图人生之假面-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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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如此说着，嘴角的笑意更是显露无疑。
　　“在房间里……”
　　这是完全将我当成了诱饵了吗？可是，为什么大哥知道他肯定会来找我？我只是说我在路上碰上了那个逃离的假面恶魔了而已吧！其他的，我应该什么都没说的啊！那么，现在的，到底又是……过去？对啊！如果说以前我就认识风烁的话，那么，就算大哥也认识那也并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但是，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张假面是风烁，并且风烁是冲着我来的话，那么为什么还要我来看守风烁？
　　“大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
　　大哥扭头回来冲我微微一笑，但是却什么都没说，但正是因为什么都不说，才更让我感觉到这其中的问题。大哥他，果然把我当诱饵了吗……
　　“赤月！”
　　正在这个时候，风烁的声音将我吸引了过去。我扭头看去，那张早就已经布满严肃的面孔在看向我的一瞬间，又重新布上了一丝笑脸。
　　“看来这次，是我误会你了呢！”他如此说道。
　　误会？误会什么？误会我不想抓他？不想杀他吗？不对！我从一开始的打算不也就是这样的吗？甚至于，更加过分的想要连他的本体都毁灭，甚至觉得，如果能杀了他的话，就算再牺牲几个无辜的人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呆在盒子里观察着这边，就能制造出那样的梦境的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些？可是即使如此，他竟然跟我说什么误会？
　　“上！”
　　一声令下，原本还仿佛顾虑着什么而不敢出手的大哥门下弟子便一拥而上，而我，却始终仿佛脑子里有什么不够使唤似的。明明我也希望着他被抓住，甚至希望着他被消除的，可是此时，我却感觉到了心中的动摇。
　　他杀了风奴不是吗？而且除了风奴，他还杀了其他人，很多人……而且将来，只要他想要随意走动，他就必须每隔两三天就要害死一条人命，可是面对这样的他，我的心竟然会动摇？为什么？到底是……
　　是应该说毕竟只是一张假面，没办法抵挡数百人的攻击吗？还是说，他自己本身就无意抵抗？直到刚才为止，面对我的时候，问我是不是想要杀了他的那副失落的表情重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而不过就这一会儿时间，我看到的，则是他那仿佛毫无抵抗能力一般的，被施有结界的网团团围住。
　　“啊——！！！”
　　仿佛并不只是控制结界的样子。在接触到他的身体的瞬间，他的身体马上传来一阵焦臭味，那被结界网抱住的身体，更是散发着一阵阵的金光，并且在光芒渐渐变弱之后，那张唯一没有被包裹的假面，简直仿佛突然失去了生命力一般的，直接掉落到了地上……
　　“取刀！”
　　“诶？”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哥便如此对身边的人说道。
　　“是！”
　　只听大哥手下的奴仆如此应了一声就往祠堂方向走去。
　　他口中的刀是什么？身为风家的一员，就算我并不关心家里的情况也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一把继承了列带祖先意识的屠魔刀。代代祖先在临终的时候，不会将自己的灵力传达给自己的下一代，反而会封印到这把刀上。如果只是一般的恶魔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出动这把刀，但是现在，大哥竟然……这是打算彻底毁灭这张假面的意思吗？
　　眼看着那把刀在奴仆们的簇拥下被拿了上来，我感觉到的却只有自己心脏猛烈的跳动声。他会就这样被杀掉，然后……
　　大哥接过刀，右手抓住刀柄将刀拔了出来。刀刃在阳光下仿佛闪耀着银光一般，耀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但是此时的我，却连视线，都仿佛无法从这把刀身上离开似的。
　　眼看着大哥缓缓靠近那张假面。假面在颤抖，却并不像是在害怕着什么，更像是想要做最后的挣扎，但是早就已经被法器逼到无力的假面，此时却动弹不了丝毫……
　　屠魔刀被大哥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直接劈下去了……
　　不知道此时的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是那样一个应该愤恨的家伙，可是我却……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身体仿佛依靠它自己的意志动了起来似的。身边的人也仿佛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似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大哥那双吃惊的眼睛正凝视着我，仿佛是在顾虑着什么似的，是怕砍到我吗？那双手停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我看到自己的身体离那张假面越来越近，最后，右手直接捧过了那张假面，随后，使劲往围墙外面一扔……


☆、第十一章　噩梦

　　身边的一切都仿佛停止了一般的沉寂，略微过了一会儿，众人才仿佛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似的。
　　“快追！”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大哥的弟子们才反应过来往外面跑去……
　　“你看你都做了什么！”
　　不知道是已经放弃了还是觉得由自己的弟子们应对就已经足够了的关系，大哥没有追出去，而是直接上来就揪住了我的衣领。
　　“做了什么的应该是大哥才对，你真的觉得这样杀了一张假面，事情就都结束了吗？”我说道：“还有，为什么大哥会觉得那张假面一定会来找我？为什么会事先在我的房外布置人手？你知道我跟这张假面之间的渊源的吧！竟然知道，又为什么要安排我来看守者这张假面？为什么……”
　　“现在是我在问你！”
　　当着我的面孔直接吼起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致使在那一瞬间，我甚至忘了后面自己还要问什么。
　　在那之后，大哥始终揪着我的衣领，就这样凝视了好久，那样气愤的面孔，仿佛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这样注视。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奴仆从外面跑了进来，见到里面尴尬的气氛，仿佛也一下子不敢开口似的。
　　“说吧！”
　　大哥见状松开我扭头转向一边，仿佛是想要让自己冷静一下，同时让我也冷静一下似的。
　　“是！”那奴仆听完说道：“我们追出去之后，那张假面……已经不知所踪了……”
　　最终传到大哥耳中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句话……
　　听到这样的消息，大哥先是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仿佛反应过来似的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
　　大哥如此说着转身往外面走去。就算东西已经不见了，他也不想跟我呆在一起了的意思吗？
　　“少主……”
　　但是相比于我，那过来传话的奴仆却率先开了口。
　　“二少爷……要怎么处置才好？”那奴仆问道。
　　“暂时先关起来，具体的处置等讨论之后再说吧！”
　　如此说着，大哥扭头往原来进来时的走廊尽头走去……
　　身边再没有留下一个人，直到刚才为止那样的场景，此时在我面前却显得那样的虚假并且讽刺。
　　风吹过地上的沙石，仿佛燃起了一丝烟雾一般，好静，这个世界，变得好安静……
　　我跌坐在地上，抬头仰望着天上那缓缓走过的白云，心中，脑袋里，意识，所有的一切都仍然显得那么苍白。不明白的事情好多，但是却不想要考虑。
　　我知道，只要我还在这里，那个叫风烁的恶魔就肯定会再回来，而这些，大哥也同样知道。那么我所做的事情，不过就是再一次放他出去，让他再多害几条人命而已……可是，那一刻，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要想成什么样，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如此对着自己说着，双手掩过面孔，即使面前早就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即使泪水仍然不会掉落，甚至于，根本掉不下来，这样悲哀的面孔，我也仍然不想要它暴露在空气之中，这也算是我卑微的自尊心的驱使吧……
　　放走恶魔的叛徒没有资格住在那么好的房间里，等待我的将只会是监狱，但是，风家却并没有关押人类的地方，如果是恶魔的话，还能被封在结界里，而我，则只能画地为牢，被暂时关押在祠堂里面，并且一天到晚都被人看守着。
　　永远燃着的长明灯虽然明亮，却并不至于影响我的睡眠，昏暗的灯光到了夜晚，反而仿佛能够代替催眠曲一般。原本以为，我的噩梦，只是因为风烁的出现所以才开始的，但是实际上，仿佛却并不是因为这样。
　　长久以来的梦中的没有面孔的人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面孔似的。是因为最近接触风烁太过频繁了吗？以至于梦中那个看不清面孔的人都映现出了风烁那张假面的面孔。而现在，真正折磨我的东西却早就不再是那一张张看不清面孔的人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对因为自己的白痴行为所造成的伤亡的愧疚。


☆、第十二章　反抗

　　别说是什么处置了，在那之后我根本连大哥的面都没有再见过了。简直就仿佛只有我一个人被遗忘在这无人的祠堂里了似的。
　　他们是否还在追寻风烁？再或者，他们现在正在做什么，我都一无所知。而一定要说我跟犯人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也只有，至少我活动的范围，比一般的犯人略微大那么几平米而已吧！
　　原本是一辈子都不愿意进这祠堂里的人，之前却逼不得已的出现在了这里，现在更是干脆定居下来了，想想都让人觉得可笑，但是更加可笑的，却是原来还想着无法面对这一切的我，此时却意外的觉得，就算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应该也是送饭来的时间了吧！什么时候我就这样变成了关在栅栏里的小猪了吗？没有可以供我娱乐的东西，甚至于连原本应该有的笔墨纸砚，现在也已经不属于我了，而唯一可以见到人的时间，则变成了这一日三餐送饭过来的时间。
　　门在完全不需要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打开了。风奴已经死了，他已经再也不可能给我送什么东西来了，但是同样的，进来的人也只会是其他奴仆，而不应该是别人。
　　直到前几天为止，明明进来的都是大哥身边的奴仆风耀，可是今天，却意外的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反而是一个身穿阴阳师服装，一脸臭屁的小子走了进来。
　　我记得他的名字应该是……肖悦！是前段时间才刚收不久的新弟子。
　　“吃饭了！”
　　如此毫无礼貌，仿佛真的把我当成了犯人一般的口气，如果是平时的我，肯定会想都不想的一巴掌扇过去，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但是现在的我，却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心太静了吗？总觉得想要把这份寂静延续下去，并不想要打破。
　　我向肖悦走去，伸手打算接过他手中的食盒，却在手指才更接触到提手的瞬间，他就直接松开了手。
　　食盒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里面的盘子更是传来“叮铃咣啷”的声音，送过来的食物里面仿佛还有汤的样子，汤水从食盒的缝里面缓缓流淌出来，很快染湿了祠堂的地面。
　　我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肖悦，那张面孔上满是不屑，不要说是畏惧了，就连想要道歉的意思都仿佛没有似的。
　　“他是故意的！”
　　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一刻，我的心中也不过只是这么想而已。
　　我知道风家讨厌我的人有很多。明明从来没有消除过恶魔，却摆着一副二少爷的姿态作威作福。他们应该都是这么想的吧！然后，如果我的大哥不是这风家的一家之主，这里，恐怕早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吧！而现在，大哥已经不会再来看我了，也就是说，直到大哥口中的处置传达下来之前，不管我发生什么事，只要身上没有明显看得见的伤，人还活着，就怎么都没关系了吧！
　　我缓缓弯下身，将食盒摆正，打开食盒的盖子，伸手将里面洒出来的饭菜挖回碗里。
　　仿佛是因为看不到我脸上的气愤，肖悦的脸上更是愉悦的咧开了嘴。
　　“看来你对自己的情况也是很明白的嘛！”
　　从那张令人恶心的嘴巴里，这样一句话从里面流淌出来……
　　肖悦长的并不丑，甚至于应该算是俊俏才对。就这颜值，跟风奴放在一起肯定是高上一筹的，但是让人觉得厌恶跟面孔的美丑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之前看你作威作福的也看的够多的了。知道什么是风水轮流转吗？”
　　他如此说着也同样蹲了下来。
　　那张面孔距离我的距离不过只有几公分，我还是第一次用那么近的距离看大哥的弟子的面孔。如果没有这一脸让人厌恶的臭屁模样的话，这张面孔，应该还算是挺可爱的吧！至少平时，如果被风奴看到我和别人的面孔距离那么近的话，肯定又会想歪了，以为我肯定会对这样的人出手也不一定。
　　可恶……明明都已经是不可能见到的人了的，可是现在，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