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棺上路-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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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地弯曲了起来,从后面看去,就像是蛟龙伸出来的两根獠牙。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伏在我手臂上的应该是一条没有成形的蛟龙,不但腹部没有爪子,头顶上也仅仅是突起了两个没出角的肉包,乍一看就像是一条长了龙头的黑蛇。
我刚刚看清自己的手臂,我师父就咕咚一下栽倒在我身边。
“师父,你怎了?”我用身子当着太阳光把他抱了起来。
“带我回山洞……”
我虽然感到师父已经油尽灯枯了,但是心里总是还抱着“回去能救我师父”的一丝希望,背起师父飞也似的跑了回去。我师父伏在我肩上,缓缓说道:“《诡杀秘典》你没练成,我给你求来这条噬魂毒蛟,就是为了给你留下一点自保的能力。从此之后,你的右手就是一条毒蛇,功发右手之后,两根手指就能御毒杀人了。这是你保命的杀招,轻易不能告诉别人……”
“师父,你别说话……”
师父好像没听见我说什么,自顾自的道:“诡杀门终于有了传人,我也该走了。原本我还想跟师兄弟们埋在一起,可他们连尸骨都没留下……本门的祖陵也毁了,我没脸去见师兄弟们,就让我继续守着山门吧!”
“这不怨你……”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去安慰他。
我师父却从我身上滑了下来,犹豫再三,才从身上拿出来一个玉坠。
那是一个通体乌黑的玉石吊坠。看上去就是一个被剥开的鸡蛋,背面是光滑如水的椭圆形,正面却雕着一个凹进黑玉里抱成一团的婴孩。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还没孕育完全的胚胎,但是婴儿的手脚已经成型了,隐隐还能看见眉眼,最奇怪的是,婴儿的头顶上还生着一双刚刚出头的犄角。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孕育在胚胎当中的恶鬼。
我师父将玉坠郑重地交在我手里:“这个留给你,使用他的口诀就在我给你的《封棺秘典》的残篇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碰他。这东西就像是毒药,一旦动用了,想停都停不下来。我走之后,你就封住洞口,不要让人打扰我!”
师父最后看了我一眼,平静地走向了洞口,不管我怎么喊,他都不曾回头。直到他消失在洞口之后,山洞中忽然传来一声狂震,我生活了七年的洞窟,就这样崩塌在了我的眼前……
又一个亲人走了,我想哭却哭不出来,只能站在岩洞的废墟前,像是残狼一样放声长啸。我为什么不能哭,老天为什么不让我一哭?
☆、第十三章 去处
我葬了师父之后,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了?
步家,回不去了,也不想再回去。我虽然没看见我爹当年带我离开时的情景,却能想象得到他当时有多么伤心,多么无奈。如果,步家人愿意救我,我爹也就不会带着我远走千里了。
或许,绝大多数步家人都赞成,把我扔进井里活活困死,让那些冤魂厉鬼把我撕成碎片,以此来消除鬼祸吧!甚至,我母亲也赞成如此吧。否则,我爹也不会在临走时大骂她是白眼狼。
我不想再去追究过往了,想多了只会剩下心酸……
我不知道怎么会走回原先寄住的村子,走回我和我爹生活过的房子前面。房子还在,屋里的东西也都没动过,只不过院墙上贴满了灵符。应该是村里人害怕这间房子闹鬼,才故意这么干的。
我踹开门走进屋里翻了半天,我爹留在暗格里的钱和户口本都在。我收拾好那些东西,顺手往村子的水井里扔了一包瘟药,才离开了村子。
我没想过要杀人。村里那些人虽然可恶,却罪不至死,但是不整他们一下,我心里不舒服。那包瘟药足够他们上吐下泻一个星期,这就够了。
我拿着户口本给自己办了一张身份证之后,才想起来,我爹在奉城有一个当铺。我和我爹这些年什么都不做,还能衣食无忧,全靠这个当铺撑着。现在我能去的也只有那间当铺了,起码还算有个能落脚的地方。
那间当铺,不但开在专门办白事儿的白街上,还选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我也是打听了好半天才找到地方。刚走到门口,心里就凉了半截……要不是大门上挂着一个“黑白当”的牌子,我还以为进了废品收购站呢!
整个当铺不但大门破的不行,屋子里还乱七八糟地垒着一大堆破烂。尤其门口那几个黄铜打造的瓶瓶罐罐,里面不仅积着发绿的雨水,还飘着一片蚊子卵。
我试着向屋里喊了两声:“有人么?”
“谁?”屋里走出来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他那模样像是来阵风就能给吹走了一样,全身上下也看不见几两肉。要不是在大白天里,谁看了都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没等我开口说话,那个老头却先蹦了起来:“你是步幽冥?你还活着?”
“你认识我?”我也懵了。我敢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他。
老头的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你和你爹长得真像!你这些年去哪儿了?你爹等你都等疯啦!”
“我爹等我?他在哪儿?”我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不由得笑出声来。
老头看了我半天才点着头道:“你确实是步幽冥。跟你爹说的一样,你不会哭。换了一般人早就哭了。”
老头拉着我坐了下来:“六年前,你爹回来过一次,说是把你送到某个地方学艺去了。只要你回来,就一定能找过来。所以,他要我在这儿等你。”
老头没等我说话,就接着道:“你爹在这儿呆了差不多一年。这一年,他奇怪得很那!从来不吃普通饭菜,专门找人家棺材头上的白饭,拌着香灰吃;白天从来不出去。
有一回,店里来了个被雨淋湿了的客人。他居然看着人家被水泡得白花花的肉,直舔嘴唇,说话都能听见口水在嘴里打转儿。把人家吓得呀,顶着大雨就走了。
我估摸着他是馋了,就给他买了几斤肉,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还偏偏总在半夜的时候,往死人的灵棚里晃悠。那眼睛就像是要捕食的狼似的,绿莹莹的,还带着血丝,看着都让人心里发慌。”
我越听心里越难受:我爹出事儿了……肯定出事儿了!一个正常人,肯定不会这样。
老头絮絮叨叨地说道:“有一天晚上,我睡到半夜,就听见邻居家里的狗玩儿了命地叫。等我出去一看,就见你爹背对着我蹲在墙角那儿,已经把那条狗给撕了,活生生吃了狗脑子……
我当时吓得不行!你爹却站起来嘱咐我,让我留在这儿等你。你回来之后,就把当铺交给你。他要走了,说不定,以后还会回来。”
我听到这儿,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我爹是尸化了?还是在练什么功法?不然,他不会去生吃脑子。可我现在就算再急,也见不到我爹,只能在这儿等着他。
我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您怎么称呼?”
“你叫我老骨头就行!这里的人都这么叫我。我是你爹救回来的,也替你爹看了好些年当铺了。咱们这个当铺就是个幌子,其实是给你爹揽抓鬼生意的地方。”
老骨头话锋一转道:“可惜啊,你爹当年带你走了之后,这里的生意就荒了。你是术士吧?”
“是!”我点了点头。对于初次见面的老骨头,我不可能把什么事情都跟他说。当然,他也没有多问。
老骨头眼睛一亮:“那咱们明天就开张!你爹留下的这块招牌,不能随随便便就毁了。你等着啊……”
老骨头也不管我同意与否,就忙着把那些破烂往外面拾掇。我看着里里外外来回忙活的老骨头,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不接当铺,不做抓鬼的生意,还能做什么?我连初中都没念过,除了一身术道的本事,剩下的就是力气了。
这就是命!想改都改不了的命……
后来老骨头告诉我,黑白当铺不是坐等生意上门,而且靠着低阶的术士给我们揽生意。很多帮人看事儿的所谓大师,其实都是刚刚达到通灵,或者问鬼境的术士,连走阴境的都少。
通灵境的人,只能看到鬼魂,没法跟他们说话。所以他们一般都是作为灵媒的方式出现,让鬼魂附在自己身上跟当事人谈判,成与不成都不关他的事儿。
但是,这么做肯定会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当事人说不定能被对方活活吓死,或者干脆就是死在让恶鬼附身了的术士手里。所以通灵境的人一般都是两个人一起接生意。
问鬼境,比通灵境高出一级,能直接跟鬼魂交流。当然,他们也就是负责说和,万一鬼魂不同意和解,他们也只能干瞪眼了。
只有到了斩魂境的术士,才有直接动手灭杀恶鬼的本事。所以,低阶术士办不了的事情,就只能找高阶的术士出手。
我爹原先就是奉城这一片儿最有名的斩魂境术士,好多人都帮着他揽生意。
黑白当铺重新开张的时候,老骨头也摆了一桌子酒席,把以前帮忙揽生意的人全都找了来。他们本来以为是我爹又回来了,等看见我之后,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有几个人甚至干脆找了个理由,放下礼金就提前走了。
把老骨头气的,指着他们的背影破口大骂:“老板在的时候,一个个都笑得跟狗似的,恨不得爬过来舔老板的脚心子;如今老板一不在,都他么成白眼狼了……”
“你他么骂谁呢?”有人当场翻脸,转过身来指着老骨头的鼻子:“你敢再放个屁给我听听……”
“滚……”
我起身一个错步滑到他身边,抓住他伸出来的两根手指头往上一掰,立刻把他手指掰得靠在了手背上。疼得那人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哭爹喊娘。
我跟着又是一脚,把人直接从屋里给踹了出去,那人当下就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伸手指着那个要走的人:“立刻滚!谁敢多说半句,就跟他一样。还有在座的这几位,愿意留下的就是朋友;不愿留下的,悉听尊便,以后遇上了麻烦也别来黑白当铺找我。”
我话一说完,立刻有人拂袖而去,留下的也勉强喝了几杯酒就借故告辞了。他们一走,老骨头才犯了愁:“我说大侄子啊,你也太冲动了!这下把人都得罪光了,咱们的生意还有得做么?”
我不以为然道:“酒香不怕巷子深!”
☆、第十四章 第一笔生意
铺子里半个月不见生意,我也乐得清闲,可是老骨头却一天到晚地唉声叹气。今天说这家接了什么生意,明天说那家做了什么买卖,听得我烦得不行,干脆跑出去遛弯去了。
等我逛够了之后,却在铺子门口看见了一件怪事儿……老骨头正在把生意往出推:“几位肯定是弄错了,我们这儿是当铺,几位想求神问事儿,街头那几家都不错……”
被老骨头挡在门口的那个年轻人,开始还很客气,可是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来了脾气:“我说你这老头,吃错药了吧?我连着问了几家,都说只有你家能接这单生意,你要是认怂了就明说!”
我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既然来了生意,哪有往出推的道理?”
老骨头顿时急了:“大侄子,你少说两句……”
那个年轻人斜着眼睛看了看我:“你是干什么的?”
我进门之后做了个请的手势:“黑白当的老板!有事儿进屋说。”
“就你?”那个年轻人冷笑道:“我看你没那个本事。”
“信不着我,你可以换别家。”我扔下这句话,就转头进屋了。
那人被我一句话噎得不轻,抬脚就跟了进来:“我还就在你家做生意了!把东西给他。”
我这才仔细打量起跟他一起进来的一男一女。刚才他跟老骨头争执的时候,那两个人就在远处背手看着,完全是一副两不相帮的架势。我还以为他们两个是过路看热闹的呢!
那个女人拉开挎包,把一个汽车牌子扔到了桌子上。
我仰头看向那一男一女:“两位是公门中人?我这趟生意究竟是在跟谁做?”
那个女人稍稍惊讶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态度。反倒是那个中年男人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吃公家饭的?”
我扬了扬下巴:“我说看面相,你们信么?”
对方笑了一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冯墨,你可以叫我老冯。我是市刑警队队长。”
老冯说话时,用手指了指那个年轻人:“这位多兰轩,是我们此次奉命保护的对象。我的任务就是保证他的生命安全,至于他想做什么,只要不违法,我们都不会干预。所以,你是和他做生意。”
“你的生意……”我的话还没说完,老骨头就开口叫道:“这笔生意不能接!那帮王八蛋摆明了是要坑你,千万不能接!”
我往旁边挪了挪,对着外面看热闹的那些人道:“他的生意,我接了。你们是想看热闹,还是想看门道儿,都无所谓。有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