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艳后-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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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脸上的黄金面罩拉了下来,微微屈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安苏娜。
法老无奈,到了这地步,也只好看着我们打了。
他击了一下掌,犹如平时武士拼搏的架式,安苏娜旋了下身,换了个姿势。
她的眼中充满怨毒和愤恨,一股杀气让我手腕上的小金也有点躁动。
43
“开始!”
安苏娜像一只矫捷的母豹,上身微倾朝我猛扑了过来,铜戟在空中疾划而来,金刃破空的风声形成了一种张力,让人的皮肤也跟着发紧。她最精熟的武器恐怕就是这一样,刺,挑,拨,划,招招狠辣,看起来哪里像是要比武,简直是要取我的性命。
我的人回报,安苏娜就算是做了王的妾,仍然每天都会早起来练剑,她的体力和力度都绝对比我好。而我擅长的又不是短股三叉戟,倘若用剑,我与她的胜负则是未知数,用这种兵刃我本身也不占什么优势。
可是安苏娜如惊雷似的连串攻击,却也没有伤着我分毫。我每一式都能拨点在她力道恰恰使尽后力未继的那一刻,殿中人人屏息凝神,没有一个暗自出声的,只能听到我们打斗的动静与紧张的呼吸声。
她身体旋转起来,借着整个人的重量,双手的攻击迅疾如风车,几乎像暴风骤雨一般横不可扫,我连连后退,尽力化解,她一戟迎面刺来,又狠又准,我头一侧,脸上扣的面具被她的戟尾扫到,脱落下来弹掉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响。而我拧身闪躲时飞起一脚,正踢在她腰间,她整个人向后跌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法老恰在此时出声:“好啦,很是精彩!就这样吧。”
安苏娜一把掀起自己脸上的面具,冷冷的说:“这可还没有分了胜负!”
安苏娜的体力果然充沛,如我所料的一样,一弹腿,如鲤鱼打挺一般跳起身来,双戟在手中灵活旋转,风声虎虎的又扑了上来。
这是你自己急着要找死,须怪不得我!
她两把铜戟用力朝我当头猛扎下来,我举戟一架,右手被她的力道砸的发麻,手腕一软,安苏娜的铜戟侧插绞进了我的戟刺之间,我拿捏不住,铜戟脱手斜飞了出去。
我将剩下的一把铜戟朝她迎面掷去,斜身侧手,从旁边侍卫的腰间抽出了长剑,凝神而立。
我的体力不如她,胸口怦怦直跳,急促的喘息着。
她闪过我掷的铜戟,楞了一下,一转身将自己的两把铜戟也甩手扔出去插进了木柱,向后翻腾,两个纵跃到了墙边。反手从墙上拔下一柄铜矛。
法老呼喊了一声:“当心可别伤着!就此停手吧!”
但却没有人理他。
安苏娜的铜矛舞的犹如车轮,一边原来站着看热闹的答依俐慌忙向后急退了几步怕被碰伤,安苏娜的气势也根本不再像是一个养在深宫的女人,我忽然想到,她从前生长的部落是什么样子?如果她部落还在,她是不是……会成为一个骁勇善战的女战士?而不是深宫中这样一个满心怨毒贪婪的女人?
我们来回国了几招,她的耐心也渐渐耗尽,力道越来越猛。她有一招使出来就像刚才使三叉短戟一样,以身体为轴,铜矛横梗在腰间,身体旋转着,铜矛被她的转势带的犹如风扇迅疾的轮叶朝我横扫,我要是被扫中骨头非断不可。四周的人退了一步,又是一步,我们身周的空圈越来越大。我着地一滚闪到了一旁,她一矛根根的从背后刺了过来,我五指成爪,探手一把抓住了矛头,只觉得一阵剧痛,手掌已经被矛刃割伤。
我反过手来,剑锋从肋下倏地刺出,剑刃入肉的声音很奇怪,我听到既沉闷又锋锐的“嗤”的一声响,剑刃深深刺进了她的腹中。
场中一瞬间静极,血的咸腥味满溢,鲜红色从我的指缝和她的伤处涌出,滴滴嗒嗒的落在地下。
一旁的人失声惊呼,亚利惊叫着奔上来,一把掀开铜矛,伸手紧紧抱住我:“公主!公主!你没事吧?你受伤了?”
我松手,放开了剑柄,看看自己的手掌,幸好我戴着黄金的绞链在手上,只被割破了皮,十指伸屈运转依旧灵活:“没事,皮外伤。”
安苏娜站在那里,有两个侍女战战兢兢的要上来,可是被这血腥的一幕所慑,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就已经停下来不敢再上前。
“爱西丝!”法老几乎是从宝座上跳下来,奔过来抱住哦:“爱西丝!你没事吧!你怎么样?啊?快给父王看看!”
忽然殿外传来一声怒吼,我猛然回头,一道人影像猛狮猎豹,快的让我来不及看清,他已经冲了进来。
“姐姐!”
“小曼啊……”我到现在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你……回来就好了。”
他看着我的样子,两眼喷出来的怒焰可以把这间大殿度焚烧成灰,一把拔出腰间佩剑,扭过头吼道:“我杀了你!”
“助手,”我抱住他的胳膊:“今天是父王大喜的日子,你别犯浑,知道吗?”
小曼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
“冷静,曼菲士,今天是新王妃进宫的日子,你想让她第一天来到就看我们的笑话吗?”
小曼的剑重重一挥,剑尖劈在石柱上,火花迸溅,一指安苏娜:“这个女人敢谋害我的王姐,给我拖下去,明天就处死刑!”
旁边还有人小声说了一句:“这只是比武失手……”
小曼转头怒瞪,那人目光和他一触,急忙缩起脖子钻进人堆,小曼更无二话:“快拖出去!”
法老只端着我的手仔细看,又一迭声的叫医官快来。
我倒也不觉得手有多痛,只是转过头低声说:“父王,搅了你的好事,真是对不起你。”
“哎呀现在别管这个了,你疼的厉害么?啊?”
我摇摇头:“也不怎么疼。父王,那手镯现在应该是归我了吧?”
“是是是,都是你的。”他爱起头急着吼道:“医官呢?医官怎么还不来?”
安苏娜小腹上还插着那把剑,被人横扯竖拽的向外拖出去,地下留下的一道长长的血印子,也被机灵的宫奴马上跪爬上来给擦了个干净。
医官被侍卫几乎是一路拖着狂奔赶进殿里来,给我瞧了伤,急忙说:“公主只是皮外伤,并不要紧的,上了药,不要沾水,好好休息两天就会好了。”
我点一下头,觉得全身脱力,靠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想说。
我和她之间,几分是私怨,几分是公愤,那也说部明白。
总之,要和我竞争者宫内第一位置的,她固然算一个,却还不是威胁最大的那一个。
小曼弯腰把握横抱起来:“姐姐,我送你回去休息。”
他俊美的脸上满是焦急与心痛,我无力的笑笑:“把我的战利品带上,可别让我白辛苦了。”他急着说:“姐姐,你这时候还管这些!你的安危才最要紧的!”我看着亚利去把那个镯子接过来,才放下心事,闭上眼靠在他身上。
小曼大踏步的出了大殿,走过长廊,穿过庭院,一直把我抱回我自己的寝宫。亚利赶让人吩咐备下热水铺好床再熬止疼治伤的药汤来。
我靠在床上,喘了几口气:“我没事,看你们一个两个急的。小曼,把那个盒子拿来我仔细看看。”
他很不乐意,但却拗不过我,抬手让人把金盒子捧了过来。
我打开锁扣,仔细的端详那个镯子,除了古旧精致,却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小曼,你有听过这镯子的传说么?”
他臭着脸抱着我的腰坐在床边:“我没听过!”
“这有什么玄妙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人人都要抢,那肯定有……”
忽然外面好像喧闹起来,小曼一肚子气总算找着了出火的地方,朝外面吼:“谁在吵闹!不要命了是不是!”
亚利连忙出去了,隔了片刻又再进来,脸色奇异的说:“公主,曼菲士王子……”
“出什么事了亚利?”
“安苏娜她……”
我皱下眉头,她就算不流血而死,也绝对再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呀。
“她又怎么着了!”小曼喝问。
亚利说:“刚才樊笼最毒的蛇忽然间全部失控了,蛇奴约束不住,它们四下乱窜,结果人发现,它们,它们已经把安苏娜……咬,咬死了。”
我一惊,本能的低头看自己的手腕,小金正懒洋洋的扭着身子,一副事不关己状趴下呼呼睡了过去。
44…1
她当然是要死的,只是……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小曼咦了一声,也觉得她的死法挺稀奇了,亚利说:“外面的人现在都在啧啧称异,说公主是神之女,安苏娜因为上海公主才会引来神怒,让神蛇们去咬死她的……”
神蛇?就我手上的这一只吗?怎么看也没有什么神蛇的架式,顶多是条懒蛇。
“她活该。”小曼说:“她的尸身也不配进王家之谷,让他们处置掉吧。”
“是。”亚利答应了一声正要退下,我想了想说:“人死了,以前的事业就不要再提了。把她送回她的故乡去安葬吧。”
亚利行个礼:“公主的慈悲有如神惠。”然后缓缓躬着身退走。
小曼说:“姐姐你有时候心事太软了,不让我当场杀她也就罢了,现在还这般……”
“好了,东方有句话叫人死灯灭,别计较那些了。我问你,今天掀了王妃的送嫁队的,是不是你?”
他头一扭,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什么王妃,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
“好了,她再来历不明,今天一过,你见到她也要客气的称一声王妃。若是她能生下孩子,你的王子地位立刻就有了强而有力的争夺者,你可明白?”
“我知道。”他怏怏不乐的答。
“你看你,你今天只不过是逞一时之快,除了让她狼狈了点,你伤着她了没有?要对付她,就要一击必杀,让她永无翻身的可能才好。这种孩子气的事,以后不要再做了,而且,你对她心里无论怎么想,表面上客气是要有的,这是对父王的尊重。猛狮捕捉猎物,毒蛇杀死敌人,那才是你应该效仿的,像土狗一样去撒泼扬灰,不是你王子该有的风范!”
他低下头,乖乖说:“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嗯。回来你和父王私下道个歉,说你是一时起了顽心才恶作剧的,父王不会介意。那个女人,你不要理会她,后宫这里有我在,她翻不起风浪……”我靠在床头,叹了口气:“不知道安苏娜这样意外身亡,父王心里会怎么想。”
“父王早就移爱了,现在有了新欢,还管她的死活呢。”小曼说:“你没见到我让人抱走她的时候,父王眼尾都没瞄她一眼。”
是啊,我也知道。
不过,难道法老就是这么的薄情么?小曼将来……会不会有一日变成法老这般模样?、
不,应该不会的……
只是,法老当年何尝不英明神武,早些年还领兵打仗,像安苏娜她们的那个部落就是他亲自攻破的。现在上了年纪,英雄气短,好大喜功,沉迷女色……
可惜埃及没有退休制,不然让他退居二线,让小曼等级,想必是一番新气象吧?
我摸摸小金,这个调皮的孩子啊……我都不知道它还有驭使蛇群的本事。
喝的药汤里多半有安眠成份,我眼皮越来越沉,小曼说:“姐姐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保护你……”
我不记得自己又和他说了什么没有,昏昏然跌入了梦乡。
觉得很热,似乎身周放着熔炉在烤,口干舌燥,茫然而迟钝的在一片混沌中沉陷这。焦渴难忍的时候,好像有股甘泉流入口中,我急切的吞咽,觉得从没有喝过这么甜美甘冽额的水。
我是谁呢?我是何于意……可是,也是爱西丝……
我的家在哪里呢?
远在万里之遥,数千年之后,在那个,现在似乎永远也触不到的地方。
我……回不去了吧?
公主。
“公主。”
我听到模糊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慢慢睁开眼,亚利正跪在床边说:“公主起来喝药吧。”
我点了点头,慢慢起身坐好,亚利端来药和水,还有清淡的早餐。
我看看外面的天色:“天亮了啊?”
“是啊,公主服了药,所以睡的很香。”
我明明自己可以捧起药碗好水杯,亚利却硬是不许我上手:“公主的手上有伤,得好好养着。”
我低下头就着她的手服了药,喝了水:“小曼什么时候走的?”
“王子在外殿睡的,一早才走,嘱咐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