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艳后-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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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远远多于两年。我倾向于相信后者。我也问过曼菲士,他在凯罗尔的那个世界经过了多久的时间。他垂下眼帘,过了一会说,他也有些懵懂,前几个月在养伤,后来的时间……他没有仔细去数,应该不会比两年少。
曼菲士在现代都学会了什么呢?
我想,他一定向凯罗尔认真学习了这一段王朝历史。而且,他还学习了别的东西。
比如,火药。
我第一次看到曼菲士命人用火药炸石头,站在那里怔怔出神。埃及的历史,在这里彻底的被曼菲士扭转了方向,走了一另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或者,这段历史早就被改变了,从我来到这里的那天起,改变就已经消然无声的发生了。
我仔细去想也得不到答案,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个虚幻的故事的世界,还是平等于另外一个世界的空间。
总之,我知道自己存在着,活着,思考着,爱恨交织,悲喜离乱。
但有件事我可以确定,曼菲士已经彻底摆脱了对我的那种雏鸟情结,他清醒的很,清醒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自己该做什么,清醒的好象没了多余的感情,清醒的……让我觉得害怕。
我们要去密诺亚的行程,被曼菲士一延再延,我觉得政务他已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而密诺亚那边的情形也不停的有消息过来。密诺亚现在的处境四个字概括就是“风雨飘摇”,再来四个字就是“四面楚歌”。圣岛虽然是活火山,却是天然的军港,地形十分好。但是现在已经暴露而且不再安全,密诺亚岛虽然是王宫所在地,却不是一个适宜那些军船长期停泊的地方。况且四周那些小国小岛们也都生了异心,密诺亚岛上的物资都不是太充足了,以前他们称霸海上,但是海岛上种不了多少粮食,应该说是全靠进口的。现在这一条路却险阻重重,运物资的船倘若没有兵船护送,那是一定有去无回。要是次次都要兵船护送,又实在太耗人力物力了。米坦尼人的胃口越来越大,据最新消息说,密诺亚上个月有两只军船护送的运输船,也没有能够顺顺利利的运回东西。不要说粮食了,就是那艘兵船都没有能够再回去。不管是让米坦尼人给打败打沉了也好,还是被杀光劫走了也罢,总之密诺亚现在……
曼菲士和我交换着情报,说:“王姐和密诺亚人有仇,也不用自己亲往,你是什么身份?在我心目中,所有密诺亚人的命加起来没有王姐一根小指头重要。要报仇,我让人来办,王姐和伊莫顿……绝对无需亲身犯险。”
我低下头一笑:“密诺亚人伤害不了我的。”
“王姐……”曼菲士要皱眉头。
“真的,我不是说大话,或者只是搪塞你才这样说的。”我说:“伊莫顿死而复生之事,有时候是可以施展一些奇异力量的,所以……”
“王姐说的是,魔蝎手镯吗?”
我抬起头,并不意外:“你也知道了?”
曼菲士点点头:“就算如此,也没必要亲自跑到那里去。真的觉得一口恶气难出,大不了我让人趁密诺亚被打破之后,把王太后和密诺司王捉来,到时候王姐想怎么处置他们母子,还不是一句话一抬手的事?”曼菲士说:“王姐你啊……有时候真觉得你是活得倒回去了。身在局外才能看得更清楚想得更明白,你要是去了密诺亚,在别人的地盘了上,再怎么筹划也是先输了一个地利,又不占人和,我和你直说吧,你们两上谁也别想去,我绝不会同意的。”
我大大的意外了。
曼菲士你……难道你穿越的过程中还读了东方名著三国演义不成?居然连地利人和这些词儿都蹦出来了。
所以他吩咐人去埃及以外的地方找煤炭我毫不意外,就算他现在要让人去钻探石油我都可以面不改色了。
现在宫中已经收到了王宫下面的制坊烧成的第一批新瓷器,比原来的粗陶粗瓷精细了不知道多少倍。曼菲士呀曼菲士,你到底还有多少见识和手段?下一部难道你准备大炼钢铁造枪造炮?你能有那么专业的知识和先进的工艺吗?
到底是男女的别呀,我和凯罗尔这样的穿越者就一心惦记着谈恋爱找男人,别的什么都不想也懒得管。而曼菲士却是如此魄力十足勇于进取,令我觉得既是惭愧,又为他而感到自豪。
187
细瓷杯上绘着盛开的尼罗河上的莲花,水波纹的细花纹精致优美。用这样的杯子喝水,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杯里装的是葡萄酒,颜色红澄澄,幽雅又鲜艳。
我喉咙里模糊的哼歌,倘若这里有人能懂得我用的什么语言,应该可以听到我在哼的是,美酒加咖啡,我只要一杯,想起了昨日,又喝了第二杯。
不过这里没人能听得懂我哼的什么,包括去未来兜了一圈又回来的曼菲士在内。
我想曼菲士在三千年之后一定没有心情去琢磨一首中文的情歌,他做的都是很有用的事情。即使他没有这两年的经历,他也已经是个十分杰出的法老,现在更是不用说。
嗯,也许他还研究过三十六计之类的东西,我真想直接告诉他,曼菲士啊,你姐姐我其实也是古代的皮包着现代的芯子,我是不折不扣在那个时代生那个时代长的,晤,不,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凯罗尔只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人……那个时代的电脑,手机,网络都未普及呢,曼菲士如果是在那个年代学习到的知识,那就是说比我还要落后些的。
但是我却不敢冒这个险。
谁知道这些话说了之后是个什么后果?曼菲士知道我不是他真正的姐姐之后,谁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舞娘们在堂前扭动着,跳着一种名叫“曼依纳”,其实就是和肚皮舞差不多的舞蹈,纤腰款摆,肌肤上涂着橄榄油和香料,肚脐上装饰着黄金饰环和深红宝石坠饰,衣裳薄的不能再薄了,现代的透视装也就不过如此。
其实古人的道德观还很纯朴,身体是美的,尤其是这些舞娘们更是这样认为。年轻的身体是如此美丽,让人欣赏并不是羞耻的丢人的。
“爱西丝。”
我转过头,伊莫顿站在帘幕后面朝我微微招手。
我抬起手来,女官知机的拍了一下掌,舞娘与乐师同时停下了动作,我站起来走到帘幕后头去。
“怎么?”
伊莫顿这种时候一般是不会到我这里来的,他现在算是曼菲士的又一得力臂助,比我还忙,甚至有隐隐要赶超以前的伊德霍姆布的势头了。
“你那天和我说起的事,已经有着落了。”
“是么?”
“晤,”他脸上还有没拭去的汗水,沿着脸庞缓缓的淌下来。伊莫顿比以前还显得削瘦,脸部轮廊又深又峻朗,看起来更加成熟性感:“跟我来。”
我携着他的手,一起出了这间偏殿的侧门。现在曼菲士偌大一个后宫空荡荡的只住了我一个人,而且身份还有些暧昧。我的名声大概被传的不是太好听,毕竟我算是曼菲士的王妃,同时也是女王,外面不知道多少爱慕法老王曼菲士英俊伟岸和绝顶权势的女人在诅咒我,占了法老的宠爱,独霸后宫,还和原来的大祭司现在的大司政官伊莫顿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偏殿外面的走廊里头跪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女子,怀抱着一个婴孩儿,看上去瘦瘦的只有七八个月大,用一条麻巾裹着,正沉沉的睡着。那几个人的脸上都有着敬畏和恐惧的神情,跪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更不敢发出声音。
我看看伊莫顿。
他说:“西奴耶的妻子在动乱的时候失踪,我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难产而死,只留下这个孩子,托给了一户人家照看,这个女人就是一直跟在这孩子身边的乳母,我将他们一起带了回来,你看……要如何处置。”
那个女子跪在那里,虽然姿势卑微恭敬之极,但是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她的心思和情绪。
“你不用害怕,我要是想把你们都除掉,就不必派人费功夫把你们都带回王宫里来了。”我看看那个孩子,很瘦小,看不出来与西奴耶有太多相象。
“他多大了?”
“一岁两个月了……”
“呵?”我意外了,这个孩子看起来如此瘦小,怎么也不象有一岁多了的样子。
“因为,孩子早产,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夫人以前……啊,不,是那罪人留下的一点财物,差不多都花在他身上了,一直到现在还是体弱多病,东西也吃不多……”
我点点头,招了下手,艾伦轻快的走过来,默默的将孩子接了过去。
“你们的去处已经安排好了,要记住一件事,你们从来不知道有个孩子的存在,完全不记得此事,如若谁胆敢泄露……”
“爱西丝陛下,我们绝对会守口如瓶,一定不会泄露,不,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孩子,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几个人都争着表示了他们的忠诚和识趣,我看了一眼伊莫顿,他微微颔首,几个侍卫走过来将那几个人带下去了。
“你要把这孩子放在宫里养么?”
我摇摇头:“我可不会养孩子,再说,我要敢把他放在身边,不用等天明天日落,上下埃及八成就会传说我养了个私生子之类的闲话了。你来抚养吧,把他放在神殿里,我只希望……这个孩子不要知道他的身世,能太太平平的安度这一生。”
“你完全不恨他的父亲吗?”
我慢慢坐在走廊的石栏上,太阳快要落下去了,西边的半边天空都象着了火一样,红彤彤的,让人有一种凄凉和失落的感觉。
“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不是他,塔莎她们不会死,乌纳斯也是……死在他的手中。”我顿了一下,低声说:“但是对我,他屡次手下留情,不然……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我是恨他,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想起以前的时光,那时候……那时候一切还很简单,父王还活着,为我们遮风蔽雨。西奴耶一心辅佐,保护着曼菲士,有数次刺客来袭,都多亏了他曼菲士才保住性命。后来的几次和外族,和别的国家的争战,他也立下了汗马功劳。是,他的政变令埃及现在才刚刚恢复元气,他的确是罪人。但他以前也有功绩,这不能否认。”
我转头看看那个睡着的孩子:“他的整个家族没在政变中死去的人,现在也都被屠戮殆尽……这孩子这是个赫赫扬扬近百年的军人世家最后的一个人了,所以……我想让他活着,平安的……过完他这辈子。”
“好,”伊莫顿的手盖在我的手背上:“我会让人好好照顾抚养他的,他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
我看着两个老僧侣把那个孩子抱走,和伊莫顿重回侧殿里去。乐师的铃鼓和弦子又重新响起来,还是接着刚才那暂停的旋律继续下去,舞娘也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过,音乐一响,她才又重又接着舞动,我在刚才的位置上坐下来,伊莫顿站在我身旁的一张椅子上。
一切……就象没中断过,没改变过。
只不过……刚才看到那个孩子,却让我想起另一件事情。
我和伊莫顿,是不可能有孩子了。
他似是察觉我的情绪有变化,转过头来,目光中带着探询和关切。
我朝他微微一笑,他怔了下,也是一笑。
他眼睛漆黑,唇边有个浅浅的涡,笑起来可真好看……
人总是如此,一山还看着一山高,得陇复望蜀。
失去他的那段日子,我也想过,如果能换得他回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现在他已经回来了,我们这样相爱,而且能够相守在一起,我还有什么不心足的?
我该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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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曼菲士对我打的盘算看穿了多少,总之,只要我提起去密诺亚,他就有十分正当且充分的理由来让我明白,我不该去,起码现在不是去那里的好时机。
其实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快意恩仇不是我能做,不是我应该做的。
但是……胸口一想到密诺亚,一想到那些因我而死在那里的人,就仿佛一下子噎进了一个硬硬的铁块,硌的生疼,噎的窒闷,沉的我……负荷不了。
如果我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我想这个包袱我一辈子也放不下了。
而当伊莫顿看出我的心思,告诉我他可以代替我去做这件事的时候,我一下子跳了起来,用我平生最为坚决强硬的口气告诉他,绝对不可能!永远不可能!我不会再让他离开我的视线去不可知的地方,更何况密诺亚……
在那里我曾经那么的……总之,我不能再让他冒这种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