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还魂-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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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他现在脆弱的神经已经经不起任何折磨了。
我飞起一脚,把那扇腐朽的木门直接踹碎,然后走了进去。毛子也嘻嘻哈哈的跟着我进去。二狗本来不想进,但转头看到外面只剩下他一个活人,咬咬牙也跟了进来。
这屋里就是普通的民居,还是老式的,高高的房梁上垂着个绳子,吊着竹篮。在地上还有个竹篮,以及断掉的绳子,看来刚才的响动就是绳子断裂引起的。布满灰尘的地上散落着一堆谷物,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散发着浓重的霉味。
长满了蘑菇的桌子上放着架电视机,还是我小时候那种熊猫彩电,只有八个台的那种。除此之外,屋里还有个灶台,灶台旁边是张床。
床上的蚊帐也破破烂烂的,盖着床棉花已经露出的脏棉被。托出众的视力的福,我看到那堆老棉花里面不断蠕动的小虫,一阵恶心。
二狗轻轻掐了我下,指着那床棉被下面露出的脚。那双脚黝黑,干瘪,还有几只灰指甲,看起来应该属于个中年男人。他屏住了呼吸。
这屋里看起来应该很久很久没有人住了,棉被下面包裹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时候,毛子已经一把揭开了棉被。正当二狗准备好发出撕心裂肺惨叫的时候,他的这声喊叫像是被人掐断噎在了那里。被子下面是有个男人的身体没错,但并不是长满尸斑浑身腐烂的样子,而是个正常的农民的脸,就好像是睡熟了似的。
我上前一摸,手感有异,用力抠了下,他的脸被我抠烂,露出里面蜡质的构造。
又是个蜡人。
接下来,我们有了更多发现。在这栋屋子的隔壁房间,应该是对夫妻,因为他们正保持行房的姿势,这两人同样是蜡像,栩栩如生,男蜡像脸上的汗珠都清晰可见,女蜡像身上的每寸肌理也如同真人。
我们花了半小时走遍了大半条街。这里并不是空空荡荡,相反还很热闹。每个屋里都有人,老人,小孩,男人,女人,栩栩如生。
只不过,他们都是蜡像。
他们有的在吃饭,有的在买菜,有的在床上睡觉,有的像是在家暴,还有在洗澡,在偷情的,表情自若。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个大型的蜡像馆?是那些先锋艺术家搞的什么行为艺术?把蜡像馆开到了这个小村落里面?
这个村子不大,我们很快就转完了。不知道为什么,村子最中间是个巨大的仓库,我们路过仓库门口的时候,闻到了从里面扑鼻而来的恶臭,满溢的垃圾直接涌到了大街上。为什么村子最繁华的地方会建成个垃圾场?但这不是我们所关心的,因为在垃圾场旁边的院落里,我们意外的发现了灯光。
这个黑暗里的灯光,显得分外诡异。我们走了进去。屋里看起来是个小卖铺,柜台前面坐着个秃顶的老头,头顶贴个狗皮膏药,托着腮,闭着眼一动不动。
“又是蜡像!”二狗嘟囔了声,转身就要往外走。这时,那个老头动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垃圾山
“欢迎欢迎!”老头忽然开口,倒是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原来你不是蜡像?”二狗拿出手电在老头脸上照了半天,最终确定他不是鬼,这才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
老头裂开长满了黄板牙的嘴笑了笑,“这么晚还进入我们园区的真是稀客啊。几位坐下来喝喝茶?”他边说边从旁边那锈迹斑斑的架子上拿出七个茶碗,分别在里面斟满了滚烫的茶汤。
茶汤散发着异香,不知道是用什么冲泡而成。
“这位小哥一直盯着我脑袋看什么?”老头子凑到我面前猥琐的笑。他额头上贴的那个巨大的狗皮膏药看起来着实有点滑稽,像是抗日剧里的小鬼子或者汉奸。
“没有。”我摇摇头。
“粑粑,我感觉有点不舒服。从我们进入这村子里开始,就好像耳朵跟眼睛被谁蒙上了似的,看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清。”毛子给我咬耳朵。说实话我也有这种感觉,五感都变得迟钝了。刚才进屋的时候那老头是人还是蜡像我就没有分辨出来,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
我在他手心写下几个字,“随机应变”。
“来来,几位坐下喝。”老头招呼我们坐下。二狗奇怪的问,“你刚才说什么?这是个园区?什么园区?”
老头笑了笑,给我们说起了这个地方的来历。据他说,这里几十年前是个村子,住着几十口人家,跟外界也不怎么通音讯。然后在某年夏天,附近山洪决堤,洪水在半夜卷入了村子,把还在睡梦中的村民都淹死了。
老头也是村子里的人,那天去镇里赶集没回来,才躲过了这场灾祸。天灾过后,疫病又流行,侥幸几户没死的人家也都相继死掉了,这村子也就成了鬼村,再没人来。
近些年。村子被北京的某些行为艺术家看中。他们把这山清水秀的村子改造成了大型的艺术园区,按照县志和照片,复原了当时村子的样子,给村民们造了蜡像,纪念他们。我们沿路看到的村民的蜡像就是艺术家们完全照真人的比例复原的。
这园区刚刚建成,也没怎么对外宣传。老头因为是这村里的人,就自荐成为园区的看守。这两天也才刚搬来,还没对外营业呢。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这儿可不好找啊!我们还在园区外树了牌子,告诉想来的游客过两天再来。”老头裂开没牙的嘴,猥琐的笑着。
二狗端起茶,闻了两口,啧啧称赞,“好香。”他随口答道。“我们来是为了找个人,一个叫轮回婆的,您认识她吗?”
老头皱起眉头,“轮回婆?没听过这号人。我从小就在这村子里长大,从来没听人提过啊!”木节住划。
“奇怪了。难道是那女人的记忆有误?”
看到二狗捧着茶杯皱眉不语,老头笑道,“明天我帮你问问。你们大老远的来这儿,累了吧,喝点热茶,等会儿我给你们安排住处。”说罢。他也冲着我说,“你们也喝完茶休息休息吧,尝尝我的泡茶手艺!”
我一挥手把二狗手里的茶杯打翻,问老头儿,“你能把你头上的狗皮膏药拆下来让我看看吗?”
“昨天不小心磕了个包,才贴了膏药,没什么好看的。”老头不悦的说,“我好心请你们喝茶,为什么把我的茶碗打翻?”
我慢慢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恐怕你的膏药下面不是什么包,而是青色的胎记吧!我们把茶喝了,不就中了你的计?你是要为你的徒子徒孙报仇吧!”
老头愣了下,忽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着笑着,声音发生了变化,由苍老的嗓音变成了吱吱声,样子也从老头逐渐变成了尖嘴,绿豆眼,黑扑扑的老鼠头。大老鼠把头上的膏药一撕,露出青色的胎记。
看到跟人这么大的老鼠坐在自己身边,二狗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猛地跳起半米来高,跳到我身后。“卧槽,卧槽,卧槽!”除了这个词他似乎不会说别的了。
“你把我的儿孙们杀了那么多,我要你们填命!”这大老鼠嘶嘶厉笑,绿豆眼里闪过不解。“你们进这个村子应该五感被封,我的本事在这里能发挥到最大,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变化?”
“我是没发现你的变化有什么破绽,不过是推理出来的。”我老老实实的承认。“你额头上的膏药让我决定有点不对劲,不过这不是主要的。”我指了指桌子上的七个茶碗,点了点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胖子,林洁瑛等人,“他们几个都是鬼,平常人是看不到的。活人的话只会给我们准备三个茶碗,你却准备了七个,所以你肯定也不是正常人。”
“原来如此!”那巨大的老鼠恍然大悟,随即他的形象慢慢消散,“看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们照样走不了!”
人影消散后,我瞥见角落里一只青面老鼠迅速钻到了墙角。它并没有修炼到直接变化的地步,刚才只不过是用精神让我们产生了幻觉。
就在那大老鼠消失之后,这间屋子的地板下面陡然传出吱吱吱吱的叫声,像是有无数只老鼠在我们脚下啃噬,那巨大的啃咬声简直让人头皮发麻。紧接着,地面猛然塌陷,我们身不由己的坠落了下去。
毛子挽住我和二狗,要挪移出去,他的脸色忽然变了。“粑粑,这片空间被人封锁,我的本事使不出来。”
说话间,我们已经下坠了大约10来米,跌到了堆软乎乎的肉块上面,随之掉落的还有无数的转头和屋里的家具。我马上意识到那堆软乎乎的肉块是什么,忙站了起来。刚站起,脚下的肉堆一哄而散,我勉强拉着二狗他们立住了身形。
眼前是片巨大的地下垃圾场,空旷的很,一望无际,巨大的垃圾山环绕在我身边四面八方,恶臭难闻。我想起刚才路过的那个村中间的垃圾场,看来这两者是相通的?
在我们身边,虎视眈眈的围着好几百只大老鼠。它们都有小猫大小,绿色的眼珠在黑暗里发出骇人的光芒。老鼠们的獠牙外翻,把我们围在中间。
“我去,我去。”胖子漂浮在我头顶,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啧啧喊道,“幸亏老子现在是魂儿,这些臭老鼠咬不到我!”我简直无语,没见过为自己是死人而高兴的。
“主人,我的搬运术也使用不出来。”张怡然脸上带着歉疚。因为有了毛子和她,我已经不怎么考虑遇到危险怎么逃的问题,没想到在这儿还会遇到能封锁空间的人。想到之前在图书馆的时候也是类似情况我们无法逃遁,以后还是不要太依赖搬运法吧。
我盘算了下,这么多老鼠,我不像江离似的有层出不穷的手段,毛子貌似厉害的攻击技能也就是扯开嗓子大吼,但看到身边那堆积如山的垃圾,我怕他大吼的声波会产生连锁反应,把垃圾山像是雪山似的震塌,到时候我们没有被老鼠咬死,而是被垃圾堆砸死,也算是千古奇闻了。
用蛟龙命格把身体变大也是同样的担心,怕撞翻垃圾山。看那堆得高高的垃圾山,足有十来米高,不知道多长,里面有桌子、凳子、椅子、内衣、脸盆、电视机、收音机、缝纫机,还有自行车、雨伞、帽子之类的,简直包罗万象。
然后,在垃圾山最中间,坐着个女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轮回盘
我本来以为是我眼花了,因为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基本上不会有生人存活。
然后,我看着那坐在破旧轮椅上的女人用手摇着车轮,从垃圾山下滑下来,滑到地面上。那些老鼠似乎对女人很敬畏。看到这老女人到来,老鼠自动的分成两排,给她让路,然后规规矩矩的跑到垃圾山上面,不敢呆在她身边。
轮椅很旧了,轮胎每转一圈都像要散架似的,发出沉重的吱呀吱呀声。轮椅上的女人和这个轮椅一样苍老。她的头发几乎都掉光,稀稀疏疏的白头发里面还夹杂着黄毛,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皱皱巴巴的皮肤像是树皮似的。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脸。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的脸能长成这样。
年轮。
这本来是树木的专属,把大树锯开,树干上会有一圈圈的圆圈,跟水波似的。树木每生长一年。年轮增加一圈。
这个老太婆脸上也有年轮。她的五官几乎都快不可见,只有那一圈圈皱纹,组成了年轮状,以她的鼻子为圆心扩散开来。
“啊,好丑的老女人。”毛子不敢看,钻到我怀里。我拍了拍他的头。他现在越来越像个孩子。
最让我诧异的,是这老女人竟然还是活人。我反复看了好久,不是什么幻觉,也不是妖魔,她就是个活人。
一个独自生活在满是蜡像的村子,成精的老鼠,地下的巨大垃圾场中的活人。她在这种环境下怎么生活?食物从哪儿来?不会发疯吗?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估计是许久没说话,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干燥沙哑。“你们要找我?我就是轮回婆。”
说话的时候,我才勉强看到了她的嘴巴。就像是在大年轮里面嵌套的一个小年轮。
对于她说自己是轮回婆,我并没有太惊讶。事实上在她出现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只是她所处的环境实在和我想的有点出入。
“这村子是怎么回事?”憋了半天,似乎想不到好的开场白,二狗问出了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呆在这垃圾堆里?”基本上他问的也是我想问的。
轮回婆没有说话。她摇着吱呀吱呀的轮椅到了我们面前,伸出鸡爪似的手指点了点我们,“一,二,三……嗯,七个人。”然后,她手一挥,垃圾山上缓缓升起个精致的热水壶和一套茶具,落到我们面前。
“远来是客。喝杯茶我们再聊。”七个茶杯自动飞到每个人手里,那热水壶也飞到茶杯上方。给每个杯子都斟满了茶汤。
隔空控物。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