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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谜案鉴赏-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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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看来,我的当事人因为喝了几杯酒,当时行动不是那么灵便,是不是?”
    “反对,”瑞安插话道。
    布拉谢尔斯眨了眨眼睛。
    瑞安站起身来。“这是在对证人进行诱供。并且,证人对被告可能处于的状况毫不知情。她说的全是猜测。”
    “法官阁下,我们想让一个证人回想他在湖滨客栈究竟喝了几杯,”布拉谢尔斯针锋相对。“福尔曼小姐看到他的身子是怎么动的,或者说没有动;她可以就自己看到的情况作证。”
    法官紧闭双唇。“允许这么做,但请将问题换一种说法,律师先生。”
    布拉谢尔斯笑了。瑞安坐下来,摇了摇头。“嗯,福尔曼小姐,你看到桑托罗先生做了什么?”我再次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解释了一番。
    “就你所知,桑托罗先生起身离开公园了吗?”
    “我们拍到他的时候,他正瘫倒在公园的长凳上。”
    “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凌晨一点。”
    瑞安似乎想表示反对,但随后放弃。
    “那么,福尔曼小姐,”布拉谢尔斯接着说道。“你们一直没有完成供水区的录像,对吧?”
    “确实如此。”
    “为什么?”
    我解释说,去年9月项目取消了。
    “然而,即使该项目没有取消,你们也不会在最终出品的片子上使用我的当事人出现过的那段录像,是不是?”
    “没错。”
    “为什么?”
    “那些场景本来就没打算作为最终产品的一部分。那些是废弃镜头。我们拍摄那些是为了确定正确的曝光量。”
    “可在此之后,你们在这些废弃镜头中发现了某种情况,对吧?”
    “确实如此。”
    “你能向法庭解释一下吗?”
    “上面有桑托罗先生影像的带子,后来发现轻微受损。”
    “什么样的受损?”
    “录像带中似乎出现某种干扰。”
    “无线电干扰?”
    “反对,”瑞安突然再次大叫。“她不是无线电专家。”
    法官看了看布拉谢尔斯,然后望向我。“反对有效。”
    “让我换一种说法,”布拉谢尔斯平静地说道。“你不是电子专家,不过也许你可以从制片人的角度解释一下这个问题。”
    “反对,法官大人!”瑞安高声叫道。
    “请控4辩双方律师到法官席这边来!”法官起身,走到审判席旁边。
    两位律师和法官低语的时候,我四下张望。玛丽·乔的父母就坐在检方席后面。挨着他们的是朗达?迪萨皮奥。玛丽·乔的母亲两臂交叉坐在那里,后背挺直。她父亲用双眼死死盯着我,那样子像要吃人。只有迪萨皮奥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我,她还没有完全把我当成不共戴天的对手。
    我凝视着被告席后的那一排人,想知道桑托罗是否有家人或朋友前来旁听;可从他们冷漠的表情和身体语言猜测,没有这种可能。
    这时,他们的小会显然已经结束,因为两个律师都离开了法官席。
    “反对无效,”法官宣布。
    布拉谢尔斯冲我笑了一下。“那么,福尔曼小姐,录像带上的问题是怎么出现的?”
    我解释了一下无线电频率可能对录像带造成的影响。
    “这么说,录像带上有关我当事人的镜头——对不起,应该叫废弃镜头——显然受到了无线电频率干扰。”
    “是的。”我开始感觉比刚才自在了些。询问正沿着布拉谢尔斯预言的方向进行,对于我们正在谈论的话题我还是有所了解的。
    布拉谢尔斯来到一张单独摆放的桌子前,拿起一盘包着塑料套的录像带。“你认得这盘录像带吗?”他把东西递给我。
    “是的。这是我给你的那盘原始录像带。”
    “你怎么知道?”
    我指着带脊上的标签:“福尔曼传媒”。“录像带边上有我的标签。”
    “这就是我的当事人坐在橄榄公园的那盘录像带吗?”
    “是的。”
    “录像带是否清楚准确地显示了他那天的状况?”
    “是的。”
    “那么,就你所知,录制之后,是否有人对录像带进行过任何篡改或变动?”
    “没有。”
    瑞安发了狂似的在标准拍纸簿上潦草地写着。
    “法官阁下,我想将这段录像作为第一份辩方证据,”布拉谢尔斯说道。“如果您许可,我们将为陪审团播放。”
    “反对。”瑞安再次叫道。“监管链呢?从拍摄录像那天开始到现在录像带都在哪里?”
    布拉谢尔斯眯缝起眼睛。“律师先生,我以为我们已经完全解决了那个问题。”他转向法官。“请求在法官席小会,法官阁下。”
    两位律师与法官进行了另一场小会,随后布拉谢尔斯问了我一系列问题,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即我们拍摄录像后,带子一直保存在麦克的音像资料库里,资料库上了锁,只有两三个人能进去。瑞安似乎很满意,坐了下来。
    布拉谢尔斯将一辆装着放像机和监视器的小车推至审判室前面。陪审员们都朝前探着身子,整个房间静了下来。布拉谢尔斯将录像带放进去,按了“播放”按钮。带子已经调到桑托罗坐在长凳上的那一段。我们听到声道上的嗡嗡声,看到画面上出现一些条纹。
    这一段不到一分钟就放完了,布拉谢尔斯随后按了“暂停”按钮。整个审判室鸦雀无声。布拉谢尔斯走向陪审团。
    “再问你一次,福尔曼小姐:录像带上那个人是谁?”
    “是姜尼·桑托罗。”
    “这是什么时间拍摄的?”
    “去年7月23日。”
    “谢谢你,福尔曼小姐。”布拉谢尔斯咔擦一声双脚并拢,转过身来,退回辩护席;脸上现出一道光彩,似乎是刚完成一场5英里长跑。他对瑞安点点头。“该你了。”
    * * *
    1 芝加哥刑事法院大楼位于26号大街与加州大街交叉口,人们简称为“26与加州”。
    2 卢普区:芝加哥的中心商务区。
    3 艾莉诺是艾利的正式名字,艾利是艾莉诺的昵称,只因法庭重地庄严郑重,需用此名。
    4 控方律师指公诉人,因为刑事案件为公诉案,由检方起诉,即控告方。
    
    第9章
    
    我喝了一小口水。法庭气氛轻松了。观众席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人们似乎也放松了——只有博赛尼克一家嘴唇紧闭,静坐不动。
    但柯克·瑞安一站起,全场就安静下来,人们纷纷摆正了坐姿。第二排一个女人舔了一下嘴唇。法庭后边的门打开,老爸走了进来。他是怎么来的呀?他向我点了一下头,就在后排坐下了。
    瑞安是个矮胖子,却摆出一副彪形大汉的派头,手指梳过波浪式的金色头发,脸上粘贴着微笑,从容不迫地向我走来,似乎我与他是经常相聚的老朋友。
    “早上好,福尔曼小姐。很高兴咱们又见面了。”
    其实他指的是上周我在法庭宣誓作证,当时他们那伙检察官也在场。布拉谢尔斯说得对,他们并没有敌意,反而人人都彬彬有礼。我勉强回了他一个微笑。
    “你是纪录片制片人,对吗?”
    “不完全对。”
    “难道你不是?”
    “我现在制作企业宣传片——由企业出资。”
    “可你的确为千禧年庆典活动制作过《欢庆芝加哥》,该片播放于有线电视。”
    “不错。是芝加哥市政府出资拍摄的。”
    “这么说,”他双手圈成一个圆形,似乎抱着一个大圆球。“你的作品中确实有一部分最终会上电视?”
    我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但我预感情况不妙。“是的。”
    “你自己创业以前,曾在一家电视台制作新闻纪录片,对吗?”
    “对,可那是很多年以前。”
    “即便如此,我们可以理解为你是新闻制作的内行,对吗?”
    “反对!”布拉谢尔斯跳了起来。“不知他到底要说什么,也不知与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我这是在为下文铺垫,法官阁下。”瑞安迅速回答。
    法官揉揉鼻子。“允许这样。”
    “那么,”瑞安转过头来。“福尔曼小姐,可不可以说,你懂得新闻采集过程是怎么回事?”
    “我想是的。”
    “你经常看电视新闻吗?”
    “本地新闻还是全国性的?”
    他低了一下头,好像是承认我占了上风。
    “就从本地说起吧。”
    “算不上经常。”
    “对不起;但你不是说从新闻照片中认出姜尼·桑托罗的吗?”
    “是在报纸上看见的。”
    他把双手拇指插在西服的翻领下面。“这么说来,你的确一直关注本地新闻,通过报纸?”我点了下头。
    “请开口说出来。”
    “是的。”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从报纸上认出姜尼·桑托罗的照片的?”
    “大约两周以前。”
    “可是指控桑托罗的罪行一年多以前就发生了,我们能够相信你——前电视新闻专业人士,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就没有看过新闻、没有买一份报纸吗?”
    “反对!”布拉谢尔斯再次抗议。“公诉人假设事实而没有提出证据。”
    “我马上就直达要害,”瑞安说道。
    “瑞安先生,务必如此,”法官说道。
    “怎么样,福尔曼小姐?这一年多以来,你没有看过新闻,也没有读过一张报纸吗?”
    我双手紧捏:“当然要看新闻、读报纸。”
    “那么你就知道桑托罗案是这一年多来的重大新闻,对吗?”
    我点了下头。
    “请让大家都听见。”
    “对。”
    “作为一个曾经的新闻界人士、一个懂得新闻时效性价值的人士、一个其作品至今仍在播放的人士,你为什么要等到如此之久才提出你的……”——他在空中比画了一个问号——“发现?”
    “我上个星期才意识到,桑托罗先生就是供水区录像带上那个人。”
    “可你平时都在看电视读报纸呀!请问,你认为自从桑托罗被捕以来,报道该案的新闻一共有多少个小时?”
    “不知道。”
    “能不能说,该案一直是反复报道的新闻?”
    “不知道。”我的胃部开始绞痛。
    “是或者不是。”
    “是。”
    “可能一月一次?到了现在,随着审判的临近,报道甚至更多?”
    “我怎么会知道?”
    “难道这么长的时间里,你居然一次也没看见桑托罗的照片或影像,只是到了上个星期才看见?”
    “完全正确。”
    “恰恰就是那一眼激活了你的记忆?”
    “不错。”
    “没那么简单吧?”
    “反对!”
    “反对无效!继续!”
    瑞安转向陪审团,确保陪审员们都能看见他一脸的得意。
    有几个陪审员交换了会意的眼神。我瞥了一眼爸爸,爸爸眼里满是不屑。我脸颊发烧。与此刻相比,激流飘筏倒没那么糟糕了。
    瑞安大摇大摆地在陪审团席位前面来回踱着步子。“好,福尔曼小姐,7月23日你看见被告在公园的长凳上,是吗?”
    “是。”
    “你拍他用了多长的时间?”
    “大约10分钟。”
    “除了被告,你们在那儿还拍到了其他东西,对吗?”
    “我们当时只是想找到最佳曝光量。”
    “好。请问,你们大约什么时间到达那儿的?”
    “12点或12点半。”
    “什么时间离开的?”
    “约1点钟。”
    “你们离开时,是直接驶向抽水房的,对吗?”
    “对。”
    “你们在那儿又呆了五六个小时,对吗?”
    “大约早上7点完工。”
    “不过,你们离开橄榄公园附近以后,实际上你并不直接知道那儿发生了什么,无论是公园里还是湖岸上?”
    “反对!”
    “反对无效!证人必须回答问题。”
    我盯着双脚。“是。”
    瑞安朝向陪审团,面带微笑,似乎他解开了一个重大的秘密。“好啦,福尔曼小姐,咱们来谈谈磁带损坏的问题。你声称是射频干扰?”
    我紧张得咽了一下口水。
    “磁带上的损坏真的是由于无线电频率干扰,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我不大理解这个问题。”
    “我来说得更明白些。你拿着磁带去做过技术分析吗?”
    “没有,但我并不——”
    “因此,你并没有独立方的证据,证实射频干扰是磁带问题的真正原因。”
    “导演也说是射频干扰,我们以前见过这种情况。”
    “但你并没有寻求任何独立的证据来证明。”
    “不需要;我们本来就知道这种情况。”
    “依据你的经验?”
    “对;还有导演的经验。”
    “好吧;假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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