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太平洋-第2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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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发,全速的话还能炮击十五分钟左右,不过在这么远的距离,加上天黑命中率已经下降到百分之八的情况下,即便是追上去也已经造不成什么大伤害了。
“补给船到了那里?”
“十分钟前的信号,已经抵达四十海里外待命。”
“停止炮击,让听风号,烈风号和飓风号继续追踪,每十分钟进行一次无线电联络。”乐飞迅速的下达着命令:“命令各舰,通讯官必须做好无线电定位计算,同样每十分钟修正一次。”
“通知补给船队做好准备,我们将在……”乐飞看了下手表:“两小时内抵达。”
随着乐飞的命令,六艘轻巡立刻脱离了战斗。陡然停止的炮击声也让日本舰队中的每位水兵都长舒了口气,甲板上数以百计的管损人员开始忙碌起来,长长的皮管连接着水泵,喷洒出以吨计的海水,向火苗四窜的舰体扑去。
虽然水兵们已经非常清楚,对方那种舰炮的威力还不足以在万米之外穿透舰上厚实的装甲,但依然不敢大意,因为军舰上不可能所有地方都后厚实的装甲保护,甚至还有很多位置裸露在外,就比如大量的甲板速射炮位,裸露在外的瓦斯汽船和只有几十厘米薄的垂直甲板。
望着来回奔跑,却早已疲倦麻木的士兵,从司令塔内走出的山本权兵卫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塞入了一枚炸弹,却始终引信燃烧爆炸不起来。
他很不明白,第一次遭到袭击损失了五艘军舰,其中还有两艘二级防护巡洋舰的情况下,他不惜消耗十分宝贵的燃煤,连续机动改变航道,又一次他甚至还留下了两艘战列舰拖后保护,就是为了搞清楚对方是不是在远处追踪自己,但除了那艘神出鬼没的黑色小军舰外,根本看不到任何影子。
他甚至还派人监视了那四艘来观战的巡洋舰,也没发现中途离开或者发送信号的迹象,那为何对方还能在茫茫大海中,准确的找到自己呢?
躲在一片礁石和小岛中间,对方从另一边杀了出来,损失了两艘鱼雷舰。
冒着危险从一片岛屿之间穿过,对方竟然已经早一步堵在了航道前,连续二十分钟的炮击差点让他损失一艘主力舰。
现在又是半夜,自己还多次学习对方释放了烟雾,在烟雾的掩护下进行机动,然后躲入岛屿的阴影中,关闭了所有光源,可对方还是找到了自己。
难道它们是一群鬼魅?是跗骨之蛆。
山本权兵卫几乎要发疯了,他非常清楚对方的意图,他们就是要通过这种连续不断地袭扰,迫使自己精疲力竭,为最后的决战创造机会。
只是他不知道,这样的骚扰到底还有多少次,该死的李默,为何就不能像武士那样,来个痛快的。
山本权兵卫的咬牙声中,甲板上的明火再一次被扑灭,数以百计水兵的尸体不得不被抛入大海,大部分战士已经结束了管损,工作都集中到了清理和冲洗血迹上。
一位炮手,在战友们的帮助下,满脸惊恐从速射炮防护盾下钻了出来,身边的47毫米哈乞开斯速射炮已经成了一堆废铁,几位伙伴已被撕成了碎片,但他却侥幸活了下来,当他满脸硝烟黝黑的抬起头,踏着伙伴的尸体走出战位才发现,这艘一万六千吨的庞大战列舰甲板早已跟狗啃过一样,到处是破洞和碎片。
水兵茫然的抬起头,看了眼司令塔上站立的山本权兵卫后,失神的走到栏杆旁,望着早已被烟雾笼罩的原来那些敌人的位置,缓缓地坐到了散发着余温的甲板上,心脏一个劲的收缩着。
还能回家吗?
第六卷 远东第一战 第261章 第一轮齐射
身后,一道道洁白的航迹,从碧蓝色大海上划过,点点镶嵌其间的礁磐,也距离军舰越来越遥远,无数的鱼儿伴随着舰艏撞开的浪花,忽左忽右结伴而行。
金阳倔强的钻出了海面的同时,无数鹭鸟从栖身的小岛飞出,拥簇着庞大的舰队,扑闪翅膀电射而下,享受这难得而丰盛的美餐早餐。
终于冲出那片令人眼花和危险,使人备受煎熬的群岛了,前方将是一片开阔。
观察兵长长地松了口气,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一夜未眠的他困倦异常,但立于桅盘上的他却不得不强撑着眼皮,举着老旧的望远镜不敢有丝毫怠慢。
远处,那艘让所有人咬牙切齿,去无可奈何的黑色小军舰依然在十海里之外晃悠悠的跟随着,悠闲地就像是参加一次远航聚会,虽然舰队多次驱逐,甚至还派出了速度最快的鱼雷舰趁夜驱赶,但依然奈何不了。
另一侧,四艘结伴而行的英法四国巡洋舰和舰队之间的距离也拉大了不少,从开始使得加入编队航行,到如今的远在万米外独自编队,让每一位日本将士都感觉到了其中隐含的含义。
从那次堪称经典,被无数伙伴切齿却无可奈何的闪电二十五分钟开始,舰队中很多人都开始怀疑还能不能顺利回家,每一次但那些炮弹擦着桅盘顶部飞过,他都在祈祷不要被打中。
观察兵转动着身体,环视四周。
镜头从德国巡洋舰上划过时,微微愣了下神。因为他发现,几天来桅盘上熟悉的德国同行似乎换了张面庞,从衣着上还应该是为军官。
军官也爬上桅盘吹风?
这一幕,让观察兵有些诧异,连忙把望远镜移向了英国巡洋舰,发现桅盘上虽然还是几张老面孔,但飞桥上却明显人多了起来。
法国,美国巡洋舰也是如此。
出什么事情了?
观察兵连忙扭头看去,海面上依然平静的像块巨大翡翠宝石,那艘黑色小军舰也依然晃悠悠不紧不慢地跟随监视,既没有烟柱,也没有乌云,除了隆隆的蒸汽机噪音和鹭鸟的啼鸣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难道这些外国人都爱看鱼群?
顺着那些外国军官的目视的方向,观察兵诧异的挠了挠脑袋,心头升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个情况汇报上去,或许人家只是在吹吹风。
菲利特曼抬起头,看了一下日渐升高的太阳,扭头问道:“多久了?”
“已经七个小时了。”
七个小时没有遇到袭扰,这是从第一次偷袭后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之前的四次袭击,基本上是两三小时一次,难道是弹药耗尽了?
菲利特曼摇了摇头,虽然他无法得知那种军舰到底能装多少炮弹,但以他们万吨的体型来推测,至少每门炮五百发,而且李默敢拍军舰来这么远袭击,补给上也肯定做出了准备,怎么可能七小时不出现呢?
152毫米炮弹不是几百公斤重的大型炮弹,航海补给并不算困难,按照对方表现出来的至少23节的航速,补给完毕后要追上只有十六节左右的日本舰队应该不困难,但为何还没出现?难道是跑错了方向?
这倒是有可能,虽然那种黑色军舰至少有三艘以上,但在各国都严密注视的情况下,这次根本没有离开过,所以不可能更换同伴来代替。
加上日本舰队又更改了几次航向的,这种情况下得不到消息的追击舰队很有肯能出现偏差,但是……?为何自己心中总有些奇怪的感觉呢?
菲利特曼扭头看了下身边的德国巡洋舰,那位佩尔西中校显然也有些不明白,所以还特意爬上了桅盘。
或许今天他们不会出现了。
想到这里,菲利特曼把望远镜递给了军官,扭头向舱内走去,准备去看看自从那些奇怪军舰出现后便一直躲在船舱里发呆的约翰费舍尔。
当他刚走入休息舱准备叩响舱门时,军舰内的警铃却猛地炸开了般闹响起来,舱门豁然被拉开了,满脸疲倦的费舍尔望了眼也有些愣神的菲利特曼,猛地向舰桥跑去。
当两人冲上舰桥后才发现,远处的天空再一次出现了大片的烟柱,那几艘模样新奇的军舰已经出现在了海平面上。
费舍尔第一个冲上了更高的飞桥,抓起望远镜看了过去,自从这种军舰出现后他就一直仿佛魂不守舍,巴不得能亲自上去查看细节,可惜除了昨天傍晚那次继续属于百天外,后面几次都是晚上,无法看清楚细节,所以他早就在等着这次白天的袭击了。
烈日当空,两万米外一切都非常清楚,但很快他就凝固了,因为他发现这一次对方仅仅来了三艘,剩下的一艘和两艘二级巡洋舰根本没有出现。
难道昨晚日本人取得了战果?
费舍尔的诧异中,远处的三艘靖海舰已经飞快的冲到了万米外,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后,舰炮再一次怒吼起来。
轰隆隆的炮击声吓得鹭鸟四散而逃,很显然对方已经补足了弹药,炮击声比昨夜密集了很多,而且这次他们把全部火力头砸到了日本那几艘战列舰上。
他们想干什么?六英寸舰炮不可能对战列舰造成多大的伤害啊?
早已列队把两艘轻巡和四艘鱼雷舰保护在身后的十艘日本主力舰一边转向,一边开始回击,可惜他们的炮弹最远也不过落到了一万一千米左右,只能在对方编队前砸出无数的水柱,却无法实际威胁对方。
这就是技术差距带来的后果。
别说经验奇差,应变缓慢的日本舰队了,费舍尔相信即便是大英帝国舰队遭遇这种够不着对手,有无法拉近进攻距离的情况,恐怕也会被逼疯。
“日本人变阵了。”当无数火光从几艘战列舰身上炸开时,菲利特曼的声音也在耳旁响起。
被远程炮击压制苦苦挨打的山本权兵卫终于选择了改变,浅见号重巡,带领仅剩的妙高和扶桑号轻巡,率先脱离编队迎向了三艘靖海舰,被长途航行折磨得仅剩十八节的航速虽然比不上对方,但依然不算太慢。
同时,一直保持密集航行编队的舰队也慢慢散开,尽量拉开各舰之间的距离,减少被击中的概率。
约翰费舍尔叹了口气,很显然日本人的反应太慢了,事实上从昨天遭遇偷袭后,他们还顽固坚持密集的雁行编队,没有利用舰队中的巡洋舰保护两翼,拉散队形。
自从日本海军耗费十年培养出来的一代海军精锐全被太平洋舰队打入海底后,日本海军的素质已经下降太多了,甚至已经不堪入目,迟钝,犹豫,应变缓慢等等,都是缺乏经验所造成的,比这些更可怕的是,随着太平洋舰队采用的这种远程炮击袭扰战术,他们的信心和身体都已经下降到了令人担忧的地步。
这也是为何,他从一开始就坚信日本无法取得这次胜利的原因,与装备劣势相比,经验不足成了日本海军最致命的弱点,而且顽固保守的保舰思想,使得他们不愿意放弃哪怕一艘鱼雷舰,这也彻底葬送了他们取胜的最后一丝希望。
事实上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看出来了,那种插满了六英寸舰炮的巡洋舰,只要有准备,并不可能给主力舰造成多大的伤害,而且对方也知道主力舰上的重炮威胁很大,所以他们从未拉近过一万米内。
现在,变化终于来了。
“希望不太晚吧。”费舍尔举着举着望远镜,久久不愿意放下。
……
“现在变阵,太晚了。”
接过靖海舰发来的情报,季濡山嘴角勾出了一丝微笑。
司令塔内的所有人军官也在同一时间捏紧了拳头,航行了一万多海里,丧失了数千精锐和老兵,又被轻巡编队折磨了一夜后,日本人终于按耐不住,选择了拉散编队躲避炮击,还分出了一艘宝贵的重巡。
速度十五节,航向180,两两编队,多列编队,编队间隔超过了五千米。
真不知道,为了躲避伤害其实并不大的轻巡编队,拉散了航行编队后忽然看到对手整齐的挡在面前,那位仅存的山本权兵卫将军,会是什么表情。
“出发。”
参谋和军官们的注视中,季濡山猛地扬起了右手,笔直的右臂就像一道利剑,指引着舰队前进的方向。
同一时刻,急促的警铃从每一艘战舰上响起,无数静坐待命的水兵如窥伺的恶狼般扑向了战位,炮衣被掀开,炮塔开始旋转,巨大的炮弹被塞入炮膛。
锅炉舱内,一铲一铲出自辽东的优质燃煤被塞入燃烧室,观察小窗的红光越来越盛,将每一位动力舱水兵沾满煤灰的脸映照的通红。
后面的动力舱仪表旁,几位轮机兵目不转睛的盯着压力指针一格一格的往上爬,当指针刚刚抵达黄区的时候,猛地大喊起来,身后的战友同时用力拧开了蒸汽阀门。
隆隆隆……
一声接着一声,如同巨龙苏醒的心跳,当缓慢变成再也分不清楚后,巨大的蒸汽机组终于在澎湃的蒸汽压力下爆发出了全部力量。
巨大的曲轴带动着主轴,猛地飞速旋转起来。
舰艉的水下,巨大的铜铸螺旋桨猛地宣传起来,化为一片闪闪金光,搅破了原本平静的海面,带起一道洁白翻滚的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