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轩辕录-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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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崆峒派范疆范大侠去华山传盟主令谕,说大师兄勾结摩天教,被扣在了盟主府里。我便急急赶到了太原,可盟主又说大师兄投去了摩天教。我悄悄去问了清明学士,他猜测师兄多半来了摩天崖,故此我才星夜兼程赶来这里。”
龙秋庵点了点头,道:“好,梓翔,此地凶险,你又受了伤,还是先回雪镇调养几日吧。免得你师兄再分神照顾你。”她不说自己分心,却担心关浩分神,显是全心放在关浩身上,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
岳梓翔仍是不愿离开。龙秋庵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径向前行。岳梓翔忙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往天山行去。岳梓翔伤势不轻,失血过多,这一番急赶,只觉面红心跳,渐渐落在后面。
龙秋庵停下脚步,回身扶住他道:“梓翔,以你的伤势,还是先回去休息为好。”
岳梓翔自觉支撑不住,犹豫道:“那龙姐你呢?”
龙秋庵淡然道:“我既知关浩的讯息,说什么也要上摩天崖走一遭。”岳梓翔眼见自己帮不上忙,反是拖累,只得答应了。
岳梓翔伤势不轻,走走歇歇,一个时辰也没走多远,身子实在疲累,便坐在石上休息。想想自己这些日子来奔波劳顿,好歹到了天山,却身受重伤,止步于此,不觉泄气。忽而想到那身为摩天教八护法的二师兄公孙离,分手月余,不知在天山能否再见。
那日崆峒派范疆来到华山,传了欧阳盟主令谕,华山重人都惊骇莫名。师弟们都不知摩天教与本教的渊源,岳梓翔可是知晓的。送走了范疆,岳梓翔安抚了众位师弟妹,自己关了门坐在房中细细思量,此事本不想打扰师父,可事关大师兄的安危,又不能不告知师父。正在左右为难,门上有人轻叩三声,岳梓翔上前打开门,却不料外面站着的竟是交手数次的药王孙力。
咫尺天涯
岳梓翔退后一步,提气戒备。
孙力微微一笑,踏进房来,随手关上门,转过身来,道:“岳掌门可还识得在下?”不等岳梓翔答言又接着道:“我是摩天教八护法药王孙力,这你是知道的。十年前,我还是你师父的独子,是关浩的师弟,是你的二师兄公孙离。”
看着岳梓翔震惊地瞪大眼睛,公孙离苦笑道:“那时你还小,我如今又变了样貌,自是不会识得了。大师兄关浩告诉我,你师娘回来了。可是真的么?”
岳梓翔呆愣片刻,躬身行礼,眼中含泪道:“二师兄,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师父念你得紧,师娘回来后为了你不知哭过几回了。”
公孙离轻轻扶起他道:“师弟如今已是掌门之尊,不必如此。”
岳梓翔哽咽道:“二师兄与大师兄相认了?大师兄这十多年来一直在寻找二师兄,可吃了不少苦。”
公孙离板下脸,沉声道:“我与关浩势不两立,不必提他。我此次来华山,只为了悄悄见我娘亲一面,并非想认祖归宗,我远远瞧一眼就好。除了我娘,其他人一概不用见了。”
岳梓翔还要再劝,见他面沉似水,也不敢多言。二师兄既然今日能上华山,来日方长,将来何愁没有团聚之日。
“记着,出了这门,我只是摩天崖的药王孙力。不要坏我大事!”公孙离冷着脸嘱咐道。
岳梓翔满口答应,悄悄带他来到处女峰寻了一处岩后隐了起来,每日傍晚,师娘都要来此荒僻之处练剑,不爱到练武场去,已成习惯。两人伏在石后,岳梓翔询问公孙离这些年的情状,公孙离却一言不发,岳梓翔自感没趣,讪讪地也不开口了。
看着天色渐晚,远处一个窈窕的身影缓步行来,岳梓翔悄悄道:“二师兄,师娘来了。”话刚出口,已被点中了软麻穴,倒在地上。
公孙离扶他坐好,眼睛只看着前面。数丈外似熟悉似陌生的身影,将一柄利剑,舞得青山低头、风云变色、矫如龙祥、光曜九日。岳梓翔伏在公孙离身侧,只见他紧抿着唇,目中含泪,身子轻轻颤抖,显是激动之极。
谢菲菲已走了许久,公孙离只痴痴地瞧着她远去的方向,半晌不言也不动。
“不要将我来此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若坏我大事,我可不会顾念兄弟之情!”公孙离阴着脸说完,飞身走了。他不知用的什么点穴手法,岳梓翔独自呆在岩后,直到月上中天,方才运气冲开了穴道。
龙秋庵总算寻到了土卡前,陈雅凤早得流花吩咐,立即飞鸽回报,这边派人护送她上山,流花亲自下崖迎接,很是客气。
龙秋庵上了摩天崖便要求见教主上官荻苍。流花微微一愕:“秋道长不是来寻关浩的么?”
“请问流花兄能做主让贫道去见关浩么?”
“呃,还是容我先禀明教主吧。”想到上官荻苍的禁令,流花转身去了议事厅。
议事厅在摩天崖的最高处,有俯览众山之势。
上座这人正襟危坐,长须轻拂,不怒自威,身后的金丝腾龙屏风更衬得他风华灼人,仿佛天下在手,寰宇一握,只微睁的目中似有着淡淡的孤寂。
龙秋庵自踏进厅门,目光便没离他分毫,心里暗赞,只有这般人物才终能赢得当年谢菲菲的三分情义,可惜啊,这摩天教主纵然承继先人百年基业,有数万教众顶礼膜拜,也终不过是个区区凡夫。
礼毕,上官荻苍轻轻颔首:“‘灰鹫’秋平子,好。一个年轻女子,有这等功夫,已属罕见,更难得的是有这般勇气,敢单人独骑上我这摩天崖。嗯,这些年,能来到崖上的江湖人可没几个。”
“教主英名,天下共仰。晚辈来此拜见教主,是有事相求。请教主容我见过关浩,与他一同下山。”
“关浩在养伤,可不便离开。老夫二十多年前与你师‘白山剑客’有一面之缘,颇为相投,老夫不会羁留你的,下山去吧。”
龙秋庵急道:“教主文成武功,冠绝当世,何苦为难一个后生晚辈呢?”
上官荻苍看着龙秋庵,微笑道:“秋道长与关浩是何关系,为了他不惜冒死上我这摩天崖?”
龙秋庵面上一红,仍是昂首道:“晚辈与关浩有朋友之义,朋友有难,岂有不救之理!”
上官荻苍失笑道:“有难?! 哈哈!秋道长言重了。你可知关浩是老夫的乘龙快婿,是我教长老?”
“江湖中人或许会相信教主的传言,晚辈却是不信。晚辈知晓关浩的为人,即便他做了您的女婿,也断不会做贵教的长老的。”
上官荻苍仰天大笑:“秋道长不愧是关浩的红颜知己,阿曼果不如你!关浩果然好眼力!好,你既不愿自去,便留下吧。我让你见他,可是你不要想着带他走。”
龙秋庵不觉苦笑:“教主认为晚辈能以一己之力,将关浩从这摩天崖上带走么?”
菊苑距议事厅并不远,流花带着她迤逦穿过几处院落便到了。
关浩见到她吃了一惊,伸臂抱住她,急声道:“你怎么来了这里?被他们捉来的么?受伤没有?别怕,我让他们放你下山。”上下细看她有无伤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龙秋庵从未与男子这般亲近,顿时面似红云,轻轻挣脱出了他的怀抱。
流花轻咳一声,刚要开口,关浩回身怒目道:“流花兄,你们将关某的朋友掳来此地,欲迫关某就范,这是英雄豪杰所为么?!”
流花看了看龙秋庵,道:“关兄误会了,秋道长千里迢迢来到摩天崖,求见教主,只为见关兄一面,教主仁义,准秋道长来此与关兄相聚,关兄切不可误会了教主的美意。”关浩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流花知他恼了自己,也不再留着招火,抱拳道:“这菊苑卧房甚多,秋道长便在此休息吧。有事尽管招呼,在下告退。”
知己红颜
待流花走后,龙秋庵将自己这些日的行藏一一将来,盟主府散出消息说关浩投了摩天教,在太原四处寻他不到,便只得千里迢迢来了天山,在山下遇到流花,救了岳梓翔,上了摩天崖求见上官荻苍,求情遭拒。
关浩听了微微叹了口气,道:“傻丫头!你这又是何苦!”
龙秋庵低下头,道:“浩哥,江湖传言你委身摩天崖,我知你被困,我、我不放心,不管怎样,我要见你一面。”
关浩心下感动,轻笑道:“江湖传言?难道你怕我娶了谢曼不成?”
“浩哥,什么时候了,你开这等玩笑!” 龙秋庵被他笑得有些羞腆。
关浩一直以来,对龙秋庵礼敬有加,此刻于危难中骤然见了她,心中惊喜交加,言语间竟有些轻狂,心下愧然,忙面色一整:“秋庵,你在此地,我投鼠忌器,如何与他们相争。明早你就离开吧。”
龙秋庵绝然道:“浩哥,我在这里陪你,等你养好伤,我们一起走。”
关浩摇了摇头,道:“我这不是什么伤,上官荻苍给我喝了药,如化功散一般,无法使用内力。我试了多次,丹田中空空如也,气息全无,这摩天崖对你我无异龙潭虎穴。”
“我帮你解开!”化功散对于她这样的医中高手来说不算什么。
关浩微微一笑,道:“你小看上官荻苍了。他能让你来见我,便不怕你救我。此药是藏传秘方,非我中原一脉,解药恐只在教主和毒医手中。我功力全无,已是无法护着你。只怕、只怕你此刻已是人质。听你浩哥的话,明日下山。放心,我自会想法脱身的。”
试了几种丸药,又施针刺穴,果然都无法恢复内力,龙秋庵只得答应:“知你安好,我也放下了心。”这些年来,她对他,何曾有过丝毫怀疑,他既说会脱身,自是会脱身。
此时她心里只恨自己学医不精,平日里读阅医书,凡是耗费精力、太过繁琐的,都未能详尽研读,以致今日无法帮得关浩,一时既悔且恨,已是无奈。
这时叮当一声环佩响过,两人都是一怔。
“谁?”龙秋庵拉开房门,谢曼俏生生立在门外,眼神忧郁。
关浩起身唤她进来,谢曼慌乱地道:“关大哥、龙姐姐,我、我听说龙姐姐来了,过来瞧瞧,我以前没见过的,我走了,不打扰你们。”说着,深深看了龙秋庵两眼,转身跑开了。
龙秋庵失笑道:“这小丫头就是你的未婚之妻?真是可爱!”
关浩有些着恼:“秋庵,为兄正自烦恼,没得来笑我。”
“浩哥,这谢曼真是个好姑娘呢。”
关浩不理睬她的调侃,正色道:“说到谢曼,她还有个姐姐谢宁,是我师父师娘的亲生女儿,如今是盟主欧阳龙的夫人,而谢曼是我师娘与上官荻苍的骨肉。她姐妹二人都是“毒医”南宫木的及门高弟,一个学医,得传‘医经’,一个好毒,传了‘毒经’。”
这消息倒实实让龙秋庵吃了一惊:“中州女扁鹊?难怪!医术高超!这‘医经’和‘毒经’真是令人神往啊!”
看着龙秋庵艳羡痴狂的眼神,关浩有些无奈,道:“江湖上——你,小心欧阳龙。”本有些重要事情要告诉她,想想她定是不感兴趣,也不必说了。
龙秋庵忽然想起山下的岳梓翔,他受了伤,也不知现在怎样了。关浩请她务必照料掌门师弟,护送他回华山。
第二日一早,关浩请来流花,让他送龙秋庵下山。流花为难道:“兄弟不知,教主昨日令谕,不得放秋道长离开。”关浩听了大怒,赶他出去,狠狠摔上了门,回身却瞧见龙秋庵满含笑意的双眸。
“倒是第一次见到浩哥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关浩也渐渐平了气息,去求见教主。
上官荻苍很快便请了关浩进去。“关老弟可服了么?”
“教主技高一筹,关浩岂能不服?”
上官荻苍大笑:“知我者,关浩也!”
关浩苦笑:“知我者,又何尝不是教主您呢?”
“行大事者不拘小节。”上官荻苍肃容道:“关浩,我只要你一句话。”
关浩沉声道:“让她走,我留下!”
“好!不过,我看这丫头比你还倔,未必肯走吧。”
“不劳教主费心,我会让她离开的。”
上官荻苍点了点头,道:“是啊,你不会给我留下质人的。”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到了“土卡”,流花拦住关浩:“兄弟,再往前送,为兄可不能回去交差了。”
“浩哥,你自己保重。”掩住目中的留恋,龙秋庵毅然转身离去。
第二日,上官荻苍令开坛祭祖,准备任关浩为长老,并择日与二公主完婚。流花一早便来请关浩上坛,关浩本打算待龙秋庵去得远了,今日见了教主便将话讲明,没料这么快就开了祭坛,这样当着崖上教众拒绝入教、完婚,上官荻苍恼怒倒罢了,自己任他处置就是,可阿曼的清誉可让自己给毁了。这许多念头闪过,一时有些踌躇。
“兄弟快些,教主在坛上等着呢。”流花在一旁催促,他只得随同前去。
上官荻苍在高高的台上见了关浩,快步下坛,上前拉住他的手,道:“关浩,从今往后,这天下就是你我共享了。”转身便欲与关浩并肩走上祭坛。
关浩轻轻挣开,退后一步,拱手道:“多谢教主抬爱,关浩并无意加盟贵教。”
上官荻苍霍然转身,怒道:“男儿汉答应过的事情如何能反悔!”
关浩微笑道:“在下只答应教主留下,可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