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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凤凰朝歌 架空np怨念yy帝王文,攻受混乱-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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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凤篁再也不敢大意。一入长安,六人立即全部出动,分头拜访朝中权贵,又备了厚礼将田氏诸将一一打点到,至于上将军那里,凤篁亲自带了绯怜登门谢罪还不算,更缠到田夫人那里撒痴作娇,费尽工夫,总算抹平了去年皇储之争带来的不快。
  四月十六,正是裴猊夫人榆林公主的生日。太后和榆林公主姑嫂情深,特地在宫里备了歌舞宴乐为她庆生。皇帝见母亲如此高兴,也免不了要凑趣,亲自带着皇后和太子来给公主祝寿,谁知才进承华宫大门,就见凤篁做贼似地躲躲闪闪,只在外间转来转去,不敢进正堂。
  “凤篁!”皇帝住了脚步,笑着唤他,问:“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着不敢见人?”
  凤篁急忙朝他摆手,又把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可是已经晚了。内堂里传出一个娇俏爽脆的女子声音:“好一个信国相,我说你这么七拐八弯的跟我绕什么呢,原来还是为了篁小子!篁小子进来!你这么缩头缩脑地躲着,要把咱们凤家人的脸面都丢尽吗?”
  凤篁无奈,苦笑一声摸摸鼻子,见躲不过了,干脆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进去,大大方方地给太后和榆林公主行了礼,死皮赖脸笑道:“篁小子进来了,请问皇姑有何吩咐?”
  榆林公主一双妙目在他身上扫了几圈,笑道:“离京几月,太后以为你不惯江南水土,只怕身子养不好,想不到见了面才知道,你竟又结实许多,更像个大人了,眉宇间又添了几分英气,看来还真是个带兵打仗的料。”说着转脸向太后道:“我看哪,他们这一辈的孩子里,也就皇上最像先帝,凤篁么,我瞧他倒有几分像书上说的,太宗皇帝年轻时的样子。”
  太后呵呵笑答:“看你说得!太宗皇帝在他这年纪,已是身经百战立了无数汗马功劳了,哪像他,成日家只会胡闹,还得长辈们约束着才行。”说着一抬眼看见皇帝也带着皇后和太子进来了,便问:“皇帝,你觉得像不像?”
  皇帝领着妻儿笑着给太后和榆林公主行了礼,说:“太宗皇帝天日之姿龙凤之表,我们这些晚辈子孙哪里及得上?能有十分之一就不错了。皇弟,你说呢?”
  凤篁笑吟吟地向皇后看一眼,见她脸上虽然笑容不变,眼神里却已经冷了,便笑答:“皇兄说得最有理,臣弟不敢学太宗皇帝,能当个贤王辅佐皇兄,就心满意足了。”他说完,再看皇后一眼,心下了然:皇后这番虽好不容易,勉勉强强才把自己儿子推上太子宝座,但大臣们多有不服,儿子的太子也当得不稳当,心里一直不自在。如今见榆林公主公然说凤篁像太宗皇帝,有帝王之相,能忍着不发火,只怕已用尽了克制的功夫。
  榆林公主却像根本不知自己的话已经掀了不少风浪,只笑着一伸手,揪住凤篁的耳朵把他拉进自己怀里,点着额头就骂:“好一个篁小子!还真给你根杆儿就顺着往上爬!你还想做贤王?我看是个猴王罢!你背着我,都跟你姑父办了什么好事?还不老老实实地招出来!”
  “唉哟……疼啊,皇姑轻点……你再用力,篁小子耳朵都要掉下来了……”凤篁忙哭丧着脸求饶:“我实在没做过对不起皇姑的事……皇姑让我招什么呀?”
  榆林冷笑:“你不知道?那我提点你两个字罢!施柔,这两个字,总记得吧?”说着放了手:“看你们弄得鬼鬼祟祟的,你给你姑父纳妾就罢了,为什么要背着我放在外边?我是老虎,能吃了她?”
  太后笑着劝道:“小孩子家不懂事,你别跟他较真。说到底,你是皇家公主,就算再贤惠,丈夫也不好公然在家里纳妾,祖宗规矩放着呢,明说驸马不许纳妾,为的,就是不许外人欺负了咱们皇家的姑娘!虽说这些年松了些,但规矩还在,总得避避人的耳目不是?”
  榆林叹口气:“太后不知,这些年,我总不太生养,膝下总共就一个孽障,还三灾八难的。若有个万一,难道能让裴家绝后?头两个月听见那女子有了身子,喜得我什么似的!说到底,她生了孩子,难道不管我叫娘?就是我那孽障长大了,也多个膀臂不是?”
  太后笑:“就是这样,你虽然面子上厉害,其实很明白道理。多子多福,古人的话再不错的。皇后,你主理后宫,见多识广的,且说说是不是这样?”
  皇后敛容微笑:“太后过誉了。论起见多识广,臣妾哪比得上太后?不过古语说打虎还需亲兄弟,因此臣妾想,太后的话必定不会错。”
  太后皱皱眉,又笑:“今儿个是榆林公主的好日子,咱们别为这些不相干的杂事冷落她,来人,传歌舞,让我们好好热闹热闹。”
  乐府丞立即应一声,手一挥,丝竹之声顿起,一群女伎盛装上场,演尽悲欢离合。凤篁悄无声息地退回自己座位,向无痕看去,无痕微微点头,仍然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悄悄握住凤篁的手,安抚性地拍两下,凑近他耳边:“王爷放心,我早已安排妥当,万无一失。”
  凤篁轻轻点头,往椅背上一靠,握着无痕的手,喃喃轻语:“我到底还是没经过风浪……那两个不过是整局棋中的一步,我就这么沉不住气……无痕,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样淡定自若?”
  无痕露出柔和的笑容低声道:“王爷已经很好,不用妄自菲薄。”他说着,又向凤篁稍斜过身去,凑向他耳边将声音压得更低:“再说,我就是喜欢你这样。”
  凤篁半边耳朵立即变得滚烫,骇然回头:“无痕!”他低喝一声,但一看到无痕的眼,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双颊慢慢洇上一层红色,连心,也慌了。
  无痕却不轻易放过他,与他交握的那只手轻轻用力,不住抚摩他的手背,眼神也变得越加深邃:“晚上等我,嗯?”
  “凤篁!”榆林眼一扫,瞧见他们两人之间气氛古怪,便笑问:“放着好好的歌舞不看,你们两个又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啊?哦!”凤篁一惊,忙应道:“皇姑问的是……好好的歌舞不看,我们在嘀咕什么呢?那是……哦,我在和国相说,这歌舞虽好,只有一样不好。”他定定神,又换了嘻皮笑脸:“皇姑仔细听听,这样的雅乐,最重要的就是琴音要中正平和,可乐府的这具琴,就差得远了。”
  皇帝“嗤”地一笑,插口道:“你倒消息灵通,朕三天前才得了一具好琴,你竟已经打上主意了!说什么乐府的琴不好,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凤篁奇道:“咦?我并不知道皇兄得了好琴,不过听这琴声差了,随便说说而已!这一回,倒真是皇兄冤枉我了。”他伸足轻轻在无痕脚上一踢,又向皇帝笑道:“只是皇兄既然自己说了出来……那臣弟倒真要开开眼了!”
  皇帝摇摇头,向身边内侍吩咐道:“去,把前两天藓州贡来的那架‘大圣希音’取来。”又朝凤篁笑道:“琴虽取来,你却要亲手弹一曲,一来给皇姑上寿,二来么,朕倒要看看,你究竟凭什么批评宫中的乐府。”
  一时内侍取来大圣希音琴,摆好琴案,凤篁便大模大样地坐到案边,笑道:“臣弟已经准备好了,请皇兄出题吧!”
  皇帝一笑,转向太后:“太后,既然是给皇姑上寿,就请皇姑点一支曲子让凤篁孝敬如何?”
  太后笑:“好,好!”向榆林道:“你尽管点,这小子能说嘴,自然一定有好本事,咱们别饶过他!”
  榆林忙应了,手支着头想了想,忽笑道:“有了,篁小子,我也不为难你——你就给我弹诗经第一篇,如何?”
  “关雎么?容易!”凤篁眉一挑,手指一勾一抚,那具古琴立即“铮铮琮琮”地,流出一段清雅琴音。
  谁知他弹了没一半,皇帝就急忙叫停:“得了得了……别糟蹋朕的琴了!你弹的那是关雎还是鹊桥仙?喜气洋洋的,没有一点‘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味道。古圣先贤要是知道你这么作践诗经,不给你气得活过来才怪!”
  凤篁不好意思地咳几声,瞄瞄太后和榆林,说:“音为心声……那个……臣弟心里高兴,自然奏不出古人的味道……再说了,臣弟近来跟着上阳侯学胡茄,并没有古琴上下功夫,难免差一些。”他瞄无痕一眼,忽然灵机一动,向太后道:“娘,不如让国相奏古琴,儿子奏胡茄,重来一段?”
  太后只笑:“好,好,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就是。只要能逗你皇姑开心,娘重重有赏!”
  凤篁眼珠一转,偷向无痕使一个眼色,又笑:“只是儿子排场大些,除了古琴伴奏,还得宣一个歌伎,一个舞伎,歌舞相伴,娘许不许?”
  “都随你,都随你。”太后仍笑:“只是你排场大了,若奏得不好,可是要罚的!”
  皇帝也笑:“你有什么招,尽管用便是,若好,朕就把这架琴赏你,若不好,朕可要重重地罚,到时可别喊冤。”
  凤篁笑应:“这可是皇兄自己说的,到时可别又不舍得了。”他起身让无痕坐到琴案边,自己则在边上站着,接过内侍递来的胡茄,见无痕示意已一切准备好了,便将胡茄凑到唇边,幽幽地吹起。
  胡茄的音色辽远深长,却不像箫那么呜咽,而是带着几分苍凉。与无痕的琴音缠在一起,便平添了几丝欲语还休。皇帝听了,心中一动,还未来得及辨明那是什么感觉,就听到一个女子声音随着乐声飘然而至。
  “长安月下,江南桃花……”横波步步生莲,旋转着舞入室内,在凤篁身边站定。她一身窄衣显得体态风流,却偏偏背对众人,只在转身间留一个侧影,让人总也看不清她的面容。“一半清醒一半醉,一半迷惘一半懂……”一字一句,不悲不切,不怨不伤,只是寂寞刻骨。
  “一半的相思……最断肠……”那个“肠“字,拖得悠远悠长,如女子的思念,长长久久,永无止境。
  伊诸轻盈地舞入场中,跳的正是刚由西域传来,长安最流行的足尖舞。舞者踮着足尖,将全身重量都交给趾尖承受,舞姿轻盈飘逸,仿佛人间留不住,随时会随风而去。
  皇帝见伊诸舞姿动人,便细看她几眼,谁知竟越看越觉得像凤篁——那种像,不是眉眼间相似,而是一转身,一回首,一皱眉,一扬唇间总有凤篁的影子,明明捉摸不住,却总在不经意间一闪而过,再也忽视不了。
  横波的歌,又柔柔婉婉地追了过来:“欲猜侬何处,又怕人思量,夜夜静看长安月……”伊诸舞到皇帝面前,又是一个回眸,有如千言万语道不尽,唯有夜夜静看长安月。
  “梦里见侬笑……”歌声至此低徊而尽。伊诸滑步转到横波身边站定,两人齐齐向堂中众人一福,立即翩然退去。
  无痕指尖一勾,在琴上拨出最后一个音,袅袅而散。凤篁见皇帝神色怔忡,便知有戏,偏故作无意地问:“皇兄,臣弟的胡茄学得不错吧?”
  皇帝眼神闪了闪,淡淡笑道:“比你的琴弹得好。”却挥手就令内侍收琴。凤篁一扬眉,赶忙拦道:“皇兄慢来,你可说过要把这琴赏给臣弟的!”又向榆林道:“皇姑,你说句公道话,我的胡茄到底奏得怎么样?”
  榆林眨眨眼:“我要说了,定有人说我偏心,还是不说的好。”她向皇帝皇后那一席再看一眼,忽又笑道:“皇上是圣明天子,赏罚分明,行事最公道不过。篁小子若真吹得好,皇上自然会赏,也不用旁人多嘴——皇后娘娘,你说是不是呢?”
  皇后微笑着答:“皇上和信平王是骨肉兄弟,别说一架古琴,就是再贵重十倍的东西,只要王爷喜欢,又无关社稷,皇上哪次不给的?赏不赏的,只是兄弟间的说笑,咱们何必当真?”
  皇后的话绵里藏针,一句“无关社稷”又挑得众人想起去年凤篁被皇帝逼得近乎家破人散,不得不让出储君之位才保住枕边人的惨相。无痕心中火起,只是他城府深沉,面上一点也不带出怒意,仍然笑得谦和无比,起身向太后榆林皇帝皇后等人团团一揖,道:“娘娘说的是大实话,连我也忍不住要为皇上打个抱不平。这些年,咱们王爷从皇上那儿拐来的宝贝究竟也不少了——我说王爷,你这么伸长手只顾从皇上那儿要东要西的,怎么从来都没不好意思过?”
  “咦?”凤篁惊看无痕一眼,立即会意:“国相说得有理……只是大家看看,我除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其它所有不都是皇兄所赐?我府里那些东西,又哪里入得了皇兄的眼?只好认真给皇兄办事,以报君恩了!”
  皇帝半真半假地怒哼一声:“你这小子,当真既抠门又贼滑!你既然一毛不拔,朕也善财难舍。王福来,去,把古琴给朕收起来!”
  “哎哎哎……慢着慢着!”凤篁再拦,哭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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