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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失忆人-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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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天中午简宁一个人在餐厅吃了午饭,不过说一个人其实并不确切,因为自始至终陈伯都在一旁站着,随时为他斟上咖啡。简宁并不讨厌西餐,但被人这样过分周到地服侍,却叫他胃口全无。他试着请陈伯坐下来,或者去做别的事情,陈伯却始终微笑不语。面对这样的老人,简宁只好彻底投降,他匆忙干掉牛排,放下了餐刀。看着一口未动就被撤走的牛尾汤、红酒鸡,简宁欲哭无泪,显然陈伯并不明白,殷勤的目的是让客人舒服,而不是吓得他饿着肚子。 
同样吓了简宁一跳的还有他的卧室。对于习惯了六人病房的简宁而言,那一百多平米的房间已经不能用“间”这样的量词,而是得用“套”来形容,事实上,那也确实是一套房间,起居区、工作区、会客区一应俱全,只是各个空间并不隔断,而是靠别致的摆设加以区别。 
看得出来,这套房间是因为简宁的到来而匆匆布置的,书架上、衣柜中空空如也,窗帘、床单,乃至软垫也都是新摆上的,有些地方甚至还留有折痕,然而那些厚重的丝绒、华贵的流苏,再配上一屋子维多利亚风格的古董家具,营造出的是竟欧洲宫廷一般陈旧、阴郁的气氛。这间奢侈的大房间,简直比陈伯还要叫简宁局促不安。 
简宁试图反抗:“我一个人哪住得了这么大的房间?” 
然而他的抗议太微弱了,立刻被陈伯礼貌的微笑扑灭:“是少爷吩咐的。”老人推开落地窗,把简宁领到露台上:“看,阳台正对着玫瑰花圃。这里和少爷的卧室是整栋房子景观最好的两个房间了。” 
“苏宇青的卧室?”简宁下意识地朝隔壁的阳台望去。 
陈伯笑着颌首:“是,那就是少爷的卧室。” 
午后的阳光照耀着花圃,纯白的玫瑰初初绽放,丝绒般的花瓣烂漫如银,连空气都染上了挑逗似的甜香。那样的味道让简宁晕眩,他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很显然他被安排住进的不是客房,而是主人的房间,更确切的说,是女主人的卧室。 
简宁不觉失笑,这简直是童话故事的情节了,糊涂的灰姑娘撞上皇家马车,被白马王子领进玫瑰城堡,然后呢?从此两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故事近乎完美,但灰姑娘的性别有点问题,更蹊跷的是,灰姑娘顶着一个有魔力的名字。简宁相信,陈伯他们听到他名字时的惊愕绝非偶然。 
“陈伯,是不是还有一个叫简宁的人?他到底是谁?” 
显然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陈伯微微欠身,笑得滴水不漏:“少爷会告诉您的。” 
晚餐的时候,简宁没有下楼,借口累了,待在自己的房间,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午饭时的折磨。陈伯来敲了好几次门,先是送上三明治牛奶,接着又问要不要请医生。简宁不胜其烦,最后干脆连门都锁了,关了灯假装睡觉。跟陈伯说话,除了让他紧张之外,根本不会有其他收获,简宁头一次发现,嘴巴严、讲礼貌都是可怕的人格缺陷。 
那一夜星光很好,简宁拖了把凳子到阳台上,抱着膝盖坐了很久。晚风拂动窗帘,长长的流苏水草一样飘摆着,简宁忽然觉得窗帘后的房间不是空的,那儿住着一个模糊的影子,阳光照不到他,然而一旦入了夜,熄了灯,他就回来了,重新占据了那华丽的房间。 
简宁摇摇头,甩掉这奇怪的想法,扭过脸朝花园外头眺望,林荫路上早亮起了路灯,金黄的光晕掩在梧桐叶里,温暖而叫人安心,简宁叹了口气,仅仅过了一天,他已经开始怀念医院,怀念嘻笑的小护士,怀念那间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六人病房了。简宁后悔自己接受了苏宇青的建议。一无所有固然凄凉,可要是陷进一段莫名其妙的纠葛里,只怕就更糟了。他暗暗下了决心,等苏宇青一回来,他就跟苏宇青说,他要离开。 
一旦有了决定,简宁顿时觉得轻松起来,他盘算着租房子、找工作的事情,不知不觉竟靠着椅背睡了过去。仲春天气,白天尽管温暖,后半夜却起了风,简宁睡得迷迷糊糊的,虽然感觉到冷,却懒得爬起来进屋去睡,只是缩了缩脖子,依然蜷在椅子里。 
朦胧间,他听到轻轻的脚步,身上被罩了一层东西,蹭着下巴,绒绒的、暖暖的,像是一条毛毯。简宁睡得糊涂了,只当自己还在医院,他舒服地打了个哈欠,正想谢谢护士,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白色的病房,而是一道黑影,逆着光,简宁看不清对方的面目,只觉毛骨悚然。 
“啊!” 
简宁听到自己的惊叫,与此同时,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简宁,是我,苏宇青。” 
“你怎么在这儿?吓死我了。”简宁拍着胸脯,惊魂未定。 
苏宇青往后退了两步:“抱歉,我看到你这么睡着,怕你受凉,所以从那边的阳台翻过来了。” 
星光下,苏宇青的人和他的声音一样镇定无害,简宁舒了口气:“没事,是我自己神经过敏。对了,你从阳台翻过来?不会吧?”简宁说着,放下毛毯,趴到阳台边好奇地张望,虽然两个阳台只隔了一米左右的距离,可这里到底是二楼,而且看苏宇青西装革履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会翻阳台的人。 
“要我再翻一遍吗?” 
苏宇青的话让简宁一怔,淡淡的星光洒下来,苏宇青的牙齿在暗处闪着白光,简宁意识到他在笑,这是苏宇青的幽默吗?简宁想了想,也笑了:“下次吧。” 
话一出口,他马上就后悔了,什么叫下次,自己不是决定离开了么,简宁揉揉头发:“哦,对了,我想跟你说……” 
“简宁,”苏宇青打断了他的话:“你猜到了吧,这个家里曾经有过一个简宁。” 
苏宇青抬起眼,望着简宁,黑暗中他的双眸宝石一样闪亮,然而简宁可以感觉到,那两道明亮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或者说它们洞穿了自己,也洞穿了拖着流苏的窗帘,苏宇青注视的是那间卧室,是卧室里看不见的主人。 
“他活着的时候,曾在这个房间住过一年,天气好的时候,他会搬一把凳子在阳台上看书,有时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天黑了也不醒。我就从那边的阳台翻过来,帮他盖上毛毯。简宁。”苏宇青垂下头,简宁听得出他的声音都在颤抖:“我爱他,我爱简宁。” 
“我得走了。”简宁掀开窗帘,大踏步冲进房间,屋里太黑,一时之间,他找不到背包,也摸不到开关,慌乱中他差点绊倒,苏宇青想去扶他,却被他推开。 
“简宁!” 
“别叫我!”简宁一屁股跌坐在地,落地灯被他殃及,摔到地上,洗礼哗啦响成一片:“你想干什么?为什么给我取这样的名字?如果你以为我失忆了,就可以拿来随便补缺,那就错了!” 
“我不想拿你补缺!没有人能代替简宁。” 
“咚”地一声,苏宇青跪倒在长毛地毯上,借着窗外的微光,简宁看到他的肩膀急促地起伏着,他的声音近乎哽咽:“简宁不会回来。我很清楚,我比谁都清楚。但是……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了。我不要你做替身情人,我不会做任何违背你意志的事情,我只求你留下来,这样我可以叫他的名字,我可以听到别人叫‘简先生’,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可以看到他的房间有灯光。我要的仅仅只是这样……” 
简宁怔怔地望着苏宇青,苏宇青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脸孔,然而他撑在地上的双手指节发白、青筋跳动,怎样的痛苦才可以把一个骄傲的男人逼成这样?简宁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爱过,但这一刻,他忽然羡慕起另一个简宁。也许能证明一个人活过的,只有生者的爱情,比起他这个无人认领的活人,死去的简宁何其幸运。 
“我太痛了。帮帮我,简宁,帮帮我。” 
“你在骗自己。”简宁叹了口气:“止痛片不治病的。” 
“能止痛就好。”苏宇青苦笑一声:“我的病永远不会好的,我也不希望它好。我只希望你能用他的名字,陪我一段时间。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你可以去找你的亲人,也可以去工作。如果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或者找到了亲人,又或者你厌倦了这里的生活,你可以随时离开,我绝不阻拦。” 
简宁沉默着,苏宇青从他的沉默中看到了希望,他抬起头,紧盯着简宁的眼睛。“到那时候,假如你需要一个身份,不管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我都可以帮你办到。” 
简宁望着这个男人,一旦谈起条件,苏宇青又变成了那个自信的商人,他说可以,就是可以,金钱、法律都不是问题。这是一笔怎么看怎么划得来的交易,然而简宁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好。”可是,简宁还是这样说,他暗暗叹了口气,苏宇青也许不会知道,使天平倾斜的并不仅仅是最后一个砝码,其实痛苦远比承诺更加有力。 

3
 
第二天清晨,简宁在早餐桌边见到了苏宇青。苏宇青一边翻着报纸一边喝牛奶,听到简宁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道了一声:早。阳光从落地窗外洒入,替他的衬衣镶上一道金边,苏宇青的目光平静得近乎于淡漠,简宁不禁一愣,眼前的苏宇青和昨夜那痛苦不堪的男人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今天上午你不出去吧?我约了裁缝,他会帮你做几套便装。” 
说完这句话,苏宇青便离开了餐厅。简宁叼着片面包,目送苏宇青的跑车驶出院门,他忽然意识到,只有在黑暗中,苏宇青的目光才会由淡然变得炽热,夜色中面目模糊的自己是否跟死去的简宁有几分相似? 
裁缝是九点到的苏家。虽然苏宇青说过,只是做几套便装,然而裁缝搬出的衣料样板还是让简宁看花了眼,好在无论是款式、衣料还是服装的套数都由陈伯决定,简宁要做的只是站在那里,等着别人量体裁衣。 
送走裁缝,简宁拿了本杂志在起居室翻,陈伯端来了咖啡,站了一会儿也没有走开,简宁觉得奇怪,从杂志上抬起头看了看他。 
“简先生以前也常在这里看杂志,不过他很少看中文。”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陈伯歉意地一笑:“我是说过去的简先生。” 
简宁微微一怔,随意便意识到,陈伯大概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苏宇青的交易,但即便如此,陈伯也没有必要故意提起另一个简宁。简宁看得出,陈伯的这句话不过是个引子,后头还有文章,他搁下杂志,笑了笑:“我们很像吗?” 
“要看怎么说了。单论外表的话有七、八分像,不过气质完全不同。”陈伯顿了顿,目光停在简宁的两条腿上,简宁被他这么一看,才意识到自己贪图舒服,把腿架到了沙发扶手上,他挠挠头,尴尬地收回了两条长腿。 
“其实您不必介意的,在这个家里,您尽可以怎么舒服怎么做。”陈伯微微一笑:“您看,这就是您们不一样的地方,您会因为我的目光动摇,而简先生绝不会,他永远是对的,不管做了什么。” 
“呃,”简宁眨眨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实话,今天早晨见到您我很惊讶,我以为任何头脑清醒的人都不会愿意做别人的替身。我不知道少爷是怎么劝您留下的。但如果我是您,我会离开。简先生的角色,您不可能胜任。” 
陈伯的坦率倒叫简宁失笑,他抓抓头发:“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是在这儿暂住,我不想扮演谁,更不想代替谁。” 
“您的想或不想根本决定不了什么。”陈伯弯下腰收拾托盘,阳光在盘沿反射出刺目的银光,简宁听到老人的声音,暗哑低沉,如同诅咒:“少爷疯了,跟他一起发疯,后悔的只会是您自己。” 
这天中午,厨房开出的是一桌中餐,也许是对上午的言行感到懊悔,也许是已经完成了告诫,陈伯不再时时刻刻侍立一旁,帮简宁布完菜,他就离开了饭厅。目送老人远去的背影,简宁举起筷子,长长出了口气,总算可以吃一顿饱饭了。 
然而人是复杂的动物,除了吃饭,还有许多需要,需要聊天,需要沟通,也需要诚恳的微笑,可是在这栋漂亮的花园洋房里,以上需求都成了奢想。简宁在小洋楼里晃了一个下午,仆人们遇到他,都会站住欠身行礼,可从那些紧抿的嘴唇上,简宁读出的是显而易见的拒绝。 
百无聊赖的简宁回到自己的房间,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了一室,空荡荡的书架上,只有凝固的光影。简宁打开玻璃门,下意识地抚摸那些温暖的木格,曾经这里摆过什么样的书?会看这些书的简宁又是怎样一个人呢?仅凭苏宇青和陈伯的只言片语,简宁勾勒不出他的模样,可是他所带来的压迫感却是那么的清晰。无论如何,有一句话陈伯还是说对了,任何头脑清醒的人都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身。简宁想了一会儿,还是下了楼,朝苏家的院门走去。 
见到简宁,看门的老头倒是一脸关切,问他去哪儿,要不要把司机叫来。简宁笑着摇摇头:“我去买包烟,就回来。” 
简宁沿着林荫道走了五分钟,拐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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