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红鲱鱼-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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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我们在那里安营扎寨。周二我感觉不舒服,所以就待在屋子里。到了周二晚上,我们又去了,因为周一晚上带来的不仅是钓鱼的乐趣。我们周二的收获也很丰富,那些家伙都是该死的高手。我从他们那里得到了比我们这个所谓的阶层更多的乐趣。吉米·弗莱明是一个该死的讲故事好手。你可以听到那些令人尊敬的人的逸闻趣事!另外,这样的男人比那些普通的受教育的人,眼界开阔得多。他们不知道的鱼类、肉类和鸟类都不值得知道。他们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一想到要把他们交给警察我就十分难受。”
“你真是个傻蛋,格雷厄姆。”温西说,“你到底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件事?”
“你不得不告诉警察。”
“哦,我知道——但这些都能得到调和。这些家伙现在准备出来作证了吗?”
“我什么都没和他们说。我怎么和他们说?该死,我真讨厌去请求他们。毫无疑问,他们肯定会来帮助我,但是我不会这样做的。不能这样做。”
温西说:“你最好去马克斯韦尔·贾米森先生那里坦白一切。他是个非常体面的人,我打赌他不会责罚你的朋友们。另外,你确定他们会为你周二和周一晚上的行为作证吗?”
“是的,周二整个早上吉米和另外一个人就在附近。但是该死,这没关系。我只想澄清周一晚上的事情。”
“我知道。但是周二早上的事警察们也会非常感兴趣。”
“天哪,温西,关于坎贝尔的浑蛋事不会这么严重吧?”
“这正是我要说的。”沃特斯阴沉地插话道,“我们似乎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格雷厄姆。我涉嫌捏造不在场证明、教唆朋友、制造麻烦。而据我现在观察所得,格雷厄姆似乎是个和我一样聪明的谋杀犯。而你就是那个能看穿我们两个的超级侦探。但是,不管怎样,我们不可能同时犯罪吧。”
“为什么不可能?”温西说,“你有可能是个帮凶。当然,这样的话就会显得你们不是那么聪明,因为最好的凶犯不需要帮凶,但不能期望人人都完美。”
“的确,不过,温西,有什么证据表明这是谋杀?每个人看起来都有神秘的线索,你不能从任何人那里得知他为什么杀人,什么时候杀的,或是怎么杀的等等相关的事情——根据报纸,我们只知道这是一个画家干的。证据是什么?凶手在画上留下指纹了吗,还是怎么样?”
“我不能告诉你们。”温西说,“但是,这件事取决于坎贝尔多长时间能画完那幅画。如果我计划的那个绘画大会能够举行——”
“天哪,是的!我们那场表演还没进行。”格雷厄姆说道。
“听我说,让我们现在就做吧。”温西提议,“你和沃特斯都宣称能够模仿坎贝尔的风格。现在开始画,我给你们计时。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警察局借那幅画给你们参考。虽然这两件事可能完全不同,但是能让我们有个大致概念。”
麦克弗森巡官毫不犹豫、但也毫无热情地把画布借给了他。他看起来非常沮丧,因此温西只好停下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很多事情。”麦克弗森回答,“我们找到了一个人,他宣称周二早上看到坎贝尔的车开上米诺奇,这样时间表就被彻底推翻了。”
“不!”温西说。
“是的。那个人是牛顿…斯图尔特路的修路工人,他看到坎贝尔开着车——至少车里的人看着像坎贝尔——在九点三十五分的时候从新加洛韦拐上了克里镇和牛顿…斯图尔特的路。他不认识坎贝尔,但是他描述了车和帽子还有大氅,他记得这样清楚是因为那辆车开得太快,以至于差点把正骑着车给工头送信的他碾在车轮下面。”
“九点三十五分,”温西琢磨,“稍微有点晚。”
“是的。我们推算他是七点三十分从门城出发的。”
“哦,我并不介意具体时间。”温西说,“但他必须在格林夫人进来之前离开,还要把尸体停放在某个地方,尽管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险。这是整个案件中另一个让我迷惑的地方。目前的重点是,按照修路工人的说法,他不可能在十点之前到达米诺奇。我们推算他在格文坐火车,那么他必须十一点十分出发,这样他画画的速度就要非常快。”
“就是这样,他必须这么做。但是还有更多的信息。有个人在去格文的路上遇到一个骑车人,而那个人根本不可能赶上火车。”
“别开玩笑了。”温西说,“他必须赶上火车,因为他确实赶上了。”
“确实是,他看到的肯定是另一个人。”
“好吧,那么,”温西说,“如果他是另外的人,那就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要合乎逻辑。”
巡官摇摇头,这时一个治安官探头进来,说达尔齐尔警官带着克拉伦斯·戈登先生回来了,要见巡官。
“说曹操曹操到,”巡官说,“你最好听听他怎么说。”
克拉伦斯·戈登先生矮小结实,面部棱角分明,见到温西匆忙把帽子摘了下来。
“戴着吧,戴着吧,”温西亲切地说,“我想你作陈述前应该需要发誓。”
戈登先生不以为然地伸出手。
“我确信,”他愉快地说,“我很高兴能够帮助警察,我发誓会陈述事实。但是,先生们,我请你们为我考虑一下,这打扰了我的正常工作。我来自格拉斯哥,非常不方便——”
“当然,当然,戈登先生,”巡官说,“你是个好人。”
戈登先生坐下来,展开左手上四根胖胖的手指放在膝盖上,这样就可以充分展示那枚漂亮的红宝石戒指。他举起右手,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强调自己的陈述,开始说道:“我叫克拉伦斯·戈登,是格拉斯哥莫斯…戈登工厂的旅行推销员——经营女士衣服和袜子。这是我的名片。我每隔一周的周一会经过这个地区,晚上待在牛顿…斯图尔特,周二下午取道巴格勒南路去格文和艾尔,在那里有一些很好的客户。上周二吃完午饭我开着自己的豪华轿车从牛顿…斯图尔特出发。十二点半的时候经过巴希尔。即将到达那里的时候我看到火车开出车站,所以会记得时间。当我穿过村庄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人在我前面骑着车快速前进。我对自己说:‘这个人很匆忙,但是骑在路中间——我必须大声按喇叭。’他低着头,从一边蛇行到另一边,你知道。我再次对自己说:‘如果他不小心点,会出事故的。’我大声按喇叭,他听到声音骑到边上去了。我经过他身边,看了看他的脸。就这样。我后来没再见到他,这是我在到达格文之前唯一遇到的骑车人。”
“火车在十二点半,不——晚一点儿——十二点三十五分离开车站。”温西说,“你是对的,巡官,这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从巴希尔到格文有十二英里,那个穿灰色外套的人——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找的人——在一点零七分到达那里。我不认为他能做到。即使一个好骑手也很难在一小时内骑行二十四英里。半小时内沿这条路骑十二英里——至少安沃斯旅馆的那辆车是做不到的。要找一个经过训练的骑手骑着赛车才行。戈登先生,你确信在那条路上没有遇到其他的骑车人吗?”
“一个也没有。”戈登先生抗议地举起两只手,看向空中认真地回答,“一个骑车人也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会注意到的,我是个很小心的司机,而且我不喜欢自行车。没有,我没有看到任何人。当然,那个时候我没有把这当回事。但是周日妻子告诉我:‘克拉伦斯,无线电询问上周二巴格勒南路上的旅行者有没有见到一个骑车人。你听说了吗?’我说,‘没有,我一个星期都在路上,没有听到无线电。’然后我妻子告诉我具体情况,我说:‘好吧,如果有时间,我会去告诉警察我看到的情况。’然后我就来了。非常不方便,对生意没好处,但提供帮助是我的责任。我告诉公司——老板是我兄弟,他说:‘克拉伦斯,你必须告诉警察,这种事不能隐瞒。’所以我过来了,我就知道这些。”
“非常感谢,戈登先生。你告诉我们一些非常有价值的信息,我们非常感谢你。但是,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看到那个人是否在这些人里面?”
巡官将六张照片摊开放在桌子上,克拉伦斯·戈登先生不确定地弯腰看向它们。
“我几乎没看清那个人,你知道。”他说,“而且他戴着眼镜,这些照片里的人都没有戴眼镜。但是,我想不是这一个。”他将斯特罗恩的照片放在一边。“这个人长得像军官,我想应该是个高大结实的男人。我记得那个人不很高大,而且没有胡子。那么这个人”——戈登先生仔细盯着格雷厄姆的照片——“这个人的眼睛很显著,但是戴上眼镜就不惹眼了。你们觉得呢?对他来说,眼镜是很好的伪装。这个人也很可能,但是他有八字胡——我不记得我看到的那人有没有。如果有的话,也不很长。这个也有可能,还有这个或者这个。不,我也分辨不出来。”
“没事,戈登先生,你做得很好,非常感谢。”
“我可以走了吗?我还有公事需要处理。”
巡官放他走,然后转向温西。
“不是斯特罗恩,不是高恩,”他说,“高恩也是个很高大的人。”
“似乎根本不是凶手,”温西回答,“另一条红鲱鱼,巡官。”
“这个地方已经被红鲱鱼搞得乌烟瘴气了,”麦克弗森巡官嘟囔道,“对我来说神奇的是,那辆自行车居然自己跑到了尤斯顿,而且与这个案件没有关联。这不合理。格文那个男人是从哪里来的?而且他穿着灰色外套,戴着眼镜。但是——半小时骑十二英里——我很怀疑到底能不能做到?如果我们中的一个人像运动员那样受过训练——”
“找个人试试,”温西建议,“或许能给这些可怕的情况带来一线光明。我必须走了,还有两个画家在等着我。‘发出屠杀的号令,让战争的猛犬四处蹂躏。’〔4〕真奇怪,今天怎么张口就是素体诗啊。可见我今天的脑袋有多么空白。”
返回的时候,他发现沃特斯为格雷厄姆提供了画板、调色盘、画刀和刷子;两个人正在激烈地争论两种不同画架各自的优点。
温西将坎贝尔的画支在桌子上,放在他们面前。
“就是这个东西,是吗?”格雷厄姆说,“哈!非常有性格。极端有性格,你不认为吗,沃特斯?”
“正是这个世界对坎贝尔的期待。”沃特斯点评道,“技巧退化,却用特殊风格来掩饰,他们都拙劣地强调自己的风格。事实上,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问题。即使是柯罗〔5〕也一样。我有一次去柯罗的画展,看了一百多幅柯罗风格的作品,说实话,我接着就产生了怀疑。他‘是’个大师吗?”
格雷厄姆拿起画布,放到灯光下。他皱起眉头,沉思着用大拇指摩挲它的表面。
“很有趣,”他说,“这个处理风格完全不……有多少人看过它,温西?”
“目前为止,只有我和警察。自然,还有检察官。”
“哈!——很好!你知道,我会说——如果我不知道它本来是——”
“什么?”
“我几乎要认定这是我画的。这里有一些模仿的痕迹。而且这是一种——只看河里的这些石头,沃特斯,还有桥下的阴影。比坎贝尔平常的风格显得更加冰冷,深蓝色用得更重。”他伸长胳膊举起画,“看起来好像他正在做实验。不管怎样,不够自由。你不这么认为吗?”
沃特斯走过来,越过他的肩膀看去。
“哦,我不知道,格雷厄姆。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这里和那里都有一点磕磕绊绊的痕迹。不,不完全是这样。有一点迟疑。也许应该这样说——虚假。我就不满他这一点。效果很好,但你仔细看,又经不起推敲。一幅地地道道的坎贝尔式作品。可怜的坎贝尔,如果你喜欢,也可以说它充满了坎贝尔风格。”
“我知道,”格雷厄姆说,“这让我想起一个好女人是怎么评价《哈姆雷特》的——里面都是引语。”
“G。 K。 切斯特顿说,”温西插话进来,“非常具有确定风格的人,写作的时候经常像是在进行对他自己作品的拙劣模仿。例如,他提到斯温伯恩〔6〕的那句‘从美德的倦怠百合到罪恶的狂喜玫瑰’。我想画家也是一个道理。当然我不懂这方面的事。”
格雷厄姆看了看他,张开嘴准备说话,但是又闭上了。
“好吧,聊天就到这儿吧。”沃特斯说,“如果我们要拷贝这幅该死的画,那最好现在开始。在这里能看清吗?我把颜料放在桌子上。请不要像你习惯的那样邋遢地把它们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