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放映厅-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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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看见远处的拐角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迈着稳健四方步的郑胖子,一个是长发的女孩。
闲聊的时候听他们讲,那个女孩叫小影。小的时候被爸爸妈妈从泰国过继给了中国的叔叔阿姨,后来作为养父养母的叔叔阿姨也相继去世。她想起了远在泰国的亲生父母,她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只是想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但是时间太久了,她只依稀记得自己的名字和家里的街道名称。放映厅里谁也不懂泰语,小影从小就来到了中国,所以她也不大会。我直到那是才知道,原来回忆放映厅是接这种工作的。
但是下午老李又面无表情的对我说,有过目不忘本领的郑胖子自然开始了他漫长的边学习泰语边探究小影身世的工作。后来还真被郑胖子给找到了,但是小影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去世有点太惨了,这可怎么对小影这个女孩子说啊。
想着想着,小影和胖子已经走进门。小影看起来特别激动,不过她还是极力的压制住自己这种会让别人看起来有些不庄重的行为。我看到他们两个人走进院子,赶忙迎上去,边走边笑着说:“你就是小影吧,回忆放映厅已经为你准备好,随时可以放映了。”
小影笑着对我点点头问道:“我的家人他们都还好吧?”
我顿时愣了一下,想了想觉得这姑娘的家庭这么惨,应该在看片子之前有点心理准备,就说:“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试着接受。毕竟人有悲欢离合,你看月也有阴晴……”
我只顾抬头看着月亮说话,就在这时我不小心一低头,正好看见郑胖子瞪向我的目光。他把整张胖脸都藏在了小影的脑袋后面,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我。这目光太锐利了,让我把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可能那时候我没有理解到郑胖子那个眼神的含义吧,也许郑胖子也不知道这个小影后来会给放映厅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就连他的命也差点搭进去。
我记得那时我看过郑胖子那个眼神之后,就不知所措低下头和他们一起向前走了几步。当我再抬起头,试探着去看小影右边的郑胖子的时候,他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换上了招财猫似的微笑。
他边把小影往放映厅里让边说:“哥哥我这一个月可真是不容易呀!不过为了让上帝满意,再苦也是值了!”
小影端坐在放映厅的第一排沙发上,有些局促的对郑胖子说:“快点,开始吧,我很想知道。拜托了!”
☆、第三章 我见到的那件事(二)
放映厅后面的投影仪已经亮起,郑胖子示意我在后排坐下见习,他坐在了小影旁边的沙发。老李去门口关上门,迦楠站在放映厅后方拿起遥控器准备关上所有的灯。
我坐在沙发上,后背迟迟不敢靠到沙发靠背,坐直了身体双手交叠在胸前。因为那时我很紧张,因为虽然我听老李大致的给我讲了小影父母的事情,但还是没有那么准确的知道其中具体的细节。而且并没有看见他们到底是个什么运营程序,也对一会儿可能发生的所有事都充满了未知的忐忑。
郑胖子说过,我们就是江湖骗子。但是他没有明说过,是骗目标,还是骗客户。我觉得可能两者都有,在这种关系里,可能只有我们是最清醒的。
迦楠关掉所有灯,投影的光线打在那面墙中的屏幕上。画面在一个东南亚感十足的村口定格,传来的是郑胖子的画外音: “我在泰国,这是离清迈15公里的沙奔村,现在正在村口,此次来到这里的目的是帮助小影找到她的父母。现在我将要进入村子。”
说着,镜头随着郑胖子的步伐开始向前移动。 他走进了村子,从镜头中可以看到所有的人对于他的到来都很新奇,小孩子们飞跑过来稍有迟疑的看着镜头,然后突然明媚的笑起来冲镜头开心得做起鬼脸。
画面颤抖并且逐渐暗下来,郑胖子把摄像机转向他自己在做着陈述:“村子里的人非常好,但是我不知道哪一个是小影的亲生父母,我在以一个记者身份和村民闲聊的过程中得知,十九年前确实有小女孩被过继给了其他国家的亲人。不过每个人说的都不是同一个女孩,好像那个时候有很多家庭都送走了孩子。我还需要慢慢寻找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郑胖子说完,起身。
他扭转过镜头后继续向前走去。镜头前移,画面随着郑胖子走路步伐的幅度一直在很有规律的颤抖。向前走,转弯,进入小巷。直走,再转弯,走出小巷。小河边钓鱼的老大爷,旁边慵懒晒太阳的小狗。一棵棵树凑近镜头,又慢慢被甩在了画面之外。 我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不知为什么,心里砰砰跳的厉害。 也许是郑胖子的画面带给我的这种强烈代入感,或是对前方未知事态发展的忐忑不安,使我这个内心脆弱很容易情绪化的人的心脏砰砰直跳。
李小影的父母去世了,走了这么远,难道他要直接去坟头吗?
这时郑胖子在一间看起来像是个小商店的门口停下来,郑胖子的声音又响起:“村子不大,知道的人一定会有。我决定去小卖店这种流动性大的地方问一问。”他走了进去,在柜台前用泰语问着什么。
但我还是继续看着: 店主很好,一边回忆一边说着。画面下方还被打了字幕,大概是在讲这个村子当初就是中国人来做生意久而久之开始有了这个村子。随着时间推移那些中国人都在这边娶妻生子,但是国家很多一直都发生动荡。与此同时还有一些毒贩混进村子形成一个小的根据地,有的村民开始为了赚黑心钱去掩护毒贩。很多家庭没有能力去其他的地方生活,但是又担心孩子受到伤害就纷纷把子女过继给他们信得过的亲人。
看到这里,我突然有点没兴趣了,此刻我也变得不是那么忐忑。
这拍的都是什么,我心里想着,感觉有些失望,没有故事没有情节,完全是个流水账啊。
画面在继续,郑胖子和一个中年女子走在路上。女子说自己的妹妹小时候就被送人了,一会到家里可以给她看看以前的照片。郑胖子用普通话像自言自语似的说:“经过多方查证,我认为这个有九成把握就是你的姐姐。” 镜头在家里,中年女子翻出一个铁皮的饼干盒,坐在藤椅上慢慢打开拿出几张老旧的照片。
镜头晃动的厉害,我没有太看清照片。可是正在这时,李小影却突然大叫道:“这照片上是我!”然后泣不成声。
录像中郑胖子和小影的姐姐去菜园中找到了小影的“生母”,又去旁边的小厂房中找到了小影的“生父”。郑胖子和他们围坐在一起以记者的身份说起了这些年他们的生活和近况,而后又有意无意的提起家里一共有几个孩子。
父母说以前家中没钱,又发生了一些恐怖的事情让整个大家人心惶惶,他们没有经济来源就送走了自己的小女儿。 小影的啜泣声一直没有停止过。 突然间我觉得好笑,我看着顺理成章的这一切丝毫不感动,反而觉得好笑。就是用这么拙劣的谎言去骗人吗?
我在想,如果小影肯亲自去找寻自己的原生家庭……那么她即将知道的对她来说是真相还是残忍?
画面中,郑胖子起身,向他们双手合十表示感谢,还说如果你们远在中国的亲生女儿知道你们这么挂念她,她会很想和你们重聚的。走出这家人的家门已经是晚上,郑胖子走在路上许久没说话,他一直端着摄影机往前走。突然停住。
那是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他把摄影机放在溪边的石子上正对着自己,然后默默点了一根烟说:“小影,如你所愿,你的父母过的还算不错,姐姐也早就嫁人了,他们更没有忘记你。不过,由于我们有合同不能暴露对方的其他隐私,这里不是离清迈15公里的地方。我不能告诉你我在哪儿,这也许对你来说是遗憾,不过为了弥补,你没有和他们的全家福吧。我带了一张给你。” 画面定格。灯亮了,一切结束。
我忘记了去看小影现在的状态,因为郑胖子正坐在沙发上打开迦楠递过来的档案袋。
他从里面掏出一张黑白小照片,上面有四个人,小影接过照片定定的看了几秒后泣不成声。 送走小影,我们一群人回到办公室里。郑胖子什么也没说,叼着烟给每个人分了些小影刚才付的现金,然后就挥挥手宣布下班了。
我憋了一肚子话想对郑胖子说,比如:我们为什么这么明目张胆的欺骗客户的感情,为了编织美梦让客户更幸福吗?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影竟然就这么相信了你的话?
我走上前,还没对他开口,他就对我说:“走,抽根烟去,聊聊。”
和中午的时候一样,我们又在那几棵柏树下抽烟。
但是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好奇,和在落魄之时天降一份“新工作”的欣喜。
“小龚,你是不是想骂人?”他突然问我,我点头表示确实想这样。
他继续说:“我有时候也觉得我们有点混蛋,我期初是怀着善意想做一个民间组织,往大了说是那种即使不能帮助破镜重圆,但也可以弥补当初遗憾的组织。往小了说,可以让错过了的人少一些遗憾。”
“你觉得这种谎言会让人少一些遗憾?”我好像理解了一点。
“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我希望就此结束。”郑胖子说。
我有些白痴的问他:“那你真的去泰国了吗?”
“去了。”郑胖子说:“你是不是想问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我点点头,但是并不想参与这段对话。
郑胖子低头用嘴深吸了两口烟,一股脑的把那两口烟全部吸进肺里,然后又重重的用鼻孔全部吐出来,形成一道很长的白线。
他缓缓的说:“其实,我真的是怀着善意想帮她,所以我去了泰国。”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使你没有说对她实话实说?” 我问。
郑胖子竟然卖了个关子说:“再给我根烟。” 我掏出新拆封的那包烟抽出了一支点燃,把剩下的全部往郑胖子手里一拍,然后歪头看着他。
郑胖子又深吸了两口烟对我说:“我在泰国什么都没看见。”
☆、第四章 夜晚树下的长谈
“什么都没看见?”我现在根本就不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对于这种自居是考忽悠赚钱的江湖骗子,我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可能都是骗人的。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自己走进了一个怪圈,想去窥探他们的怪圈。如果当初没有那个念头,后来的我也不会这样艰难。
我继续坚定的看着他说:“别以为我好骗。那个照片哪来的,不是说小影的父母都死了吗?你那个录像是怎么录的?人都是怎么找的?”
我的语气简直就是质问,但他没有急,坐在树下的椅子上慢慢给我讲起了他见到的那些事。
其实他前些日子,郑胖子确实去泰国给小影拼凑残缺回忆了,本来想带迦楠或者老李去,但是小影没有给那么多经费。
所以去那边时他抱着也许找不到那就随便糊弄个人么人拍个短片的想法,巧的是偏偏他和中文向导聊天的时候向导在谷歌地图中找到了。
事情当然是要越完美越好,所以他就去了那个地方,很顺利也找到了那个村子。在村子中他装作记者的身份问了很多人。
“知道的人躲躲闪闪,不知道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郑胖子说。
后来他去了村子的另一边,也许村子的另一边是有集市的,所以人的流动性比较大,这边人的性格也相对开朗一些。不是说有多么热情好客,而是他们最起码是可以聊天的那种。
他又开始以记者身份问起据说将近二十年前,村里人为了生计,很多人家都卖走了自己家的女孩,他想调查一下这些人家现在的情况。
“你怎么知道卖走了很多女孩,还是为了生计?”我不解的问。
“我编的。不过你总得有个什么理由去采访吧,那个村子没有多少人,那么穷。十九年前肯定更穷,穷则思变,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觉得这个可能是真的,所以就忽悠呗。”郑胖子一本正经胡说的本事每次都会让我吃惊。
“就这样?你问到了?”
“当然没问到,但是却问到了别人家的事情。”郑胖子若有所思的说。
他在集市里买香茅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和那个男人聊起天。那个男人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他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不知为何村里开始陆续送走家里的孩子。
他的妹妹就被送走了,而且看见别人家的女孩也相继被送走了。但是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他早已记不大清。而且他感觉父母好像并没有因为送走了妹妹而伤心,反之都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不过他那个时候年纪还小,也没过问过。
郑胖子就问他,你说的是送走,而不是卖走?那个卖香茅的男人说,好像没有什么金钱交易,他的父母不是因为穷而会卖掉自己家孩子的人,虽然穷但是还是可以勉强生活的。
他很后悔当时没有问过父母,因为随后村子里就暴发了一次鼠疫,父母都是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