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剑傲霜寒-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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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答应我两个条件,立刻恢复你的武功,且还会给你许多好处。”
她在说着话时,双目凝注在云汉的脸上。
云汉只觉得这对方目光,有些奇异,甫一和那目光相触,内心突然起了一阵强烈波
动,全身气血,也不停地向上翻,似是陡然间触到了一股电流,不能自主。
好大一会功夫,他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云汉愿听驱使,只不知是两个什么条件
呢?”
花蕊夫人道:“第一件,要你从现在起,归降本教,列名护花坛下。”
云汉此时,神智已被地方摄魂大法所迷,缓缓地道:“愿听吩咐!”
花蕊夫人又道:“第二件,要你完成一件任务,去除掉一个人。”
云汉迷惘地道:“不知是什么人?”
花蕊夫人微笑道:“你留心听着:家在虚无缥缈中,读书学艺两无成,神剑腾霄化
龙去,落拓江湖一狂生。”
云汉的神情随着那四句话在转变,双目一阵眨动,突然转过头去。
花蕊夫人见状大吃一惊,她想不到这青年功力有这样的深厚,竟然要破除控制,忙
道:“快些转过头来看我!”
云汉闻声缓缓地转过脸,双目泛现出迷茫之色,看着那花蕊夫人。
约有一刻工夫,神光方敛失不见。
花蕊夫人问道:“你可认识那人吗?”
云汉道:“那是家兄云霄。”
花蕊夫人道:“你可愿听驱使?”
云汉迟疑道:“愿听驱使。”
花蕊夫人娇媚一笑,倏地一击玉掌,“吧”地一声,道:“就命座前十二钗中花姬
紫枫,陪侍这位护花使者,三日后动身入江湖。”
话音方落,“铛铛铛”三响云板声动,那花蕊夫人起身进入厅后,侍立着的那些人,
也跟着循序转入。
刹时间,偌大一片院落,寂静如死。
云汉仍望着那已消失不见的花蕊夫人的影出神。
“你在想什么?”一个娇媚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惊证了一下,转头看去,见身前站着一个青衣丽人,正是那花姬紫枫。
她嘟了嘟嘴,睨视云汉,挑逗地道:“你在想什么?我们夫人她很美吗?”
说着,她就挨到他的身上,同时伸手已勾住了他的一只臂膀。
“美?她是很美!”云汉愣愣地答了一句话。
紫枫咯咯一笑道:“如想同她一夕缱绻,那得立功之后,才能奉命宠召,现在得跟
我去暖香阁。”
说着腰肢一扭,甩脱了那句着云汉的手,头前走了下去。
转过那间大厅,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处是一间宽大的精美的上房,里面还有套
间。布置得富丽堂皇,美伦美奂。
云汉一时吃惊地怔住了,嗟叹道:“啊!好个富丽的居处!
这不知是哪位的香阁?”
紫枫斜瞟了他一眼,伸手拉来一个绣垫道:“这就是你目前的行馆,在这里三日内,
任由所欲,就连我也是由你支配。”
她在说着话,一歪身就靠在了云汉身上,又昵声道:“你可喜欢我吗?”
紫枫,有一具成熟的躯体,她是结实的,肌肉充满了青春的弹性。
她不仅外形充满了女性的魅力,更且明慧,媚惑。
云汉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经得起这迷人的诱惑,一颗心急剧地跳动着,一条手
臂自发髻间,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他笑了……“笑什么?”紫枫问了一声。
“不为什么!”他答了一句。
“你最坏!不怀好意地笑。”
“因为你是个不怀好意的人!”
他说着,探手抬起紫枫的下巴,冷不防,又一把抱住她,成了个脸对脸,嘴对嘴,
偏偏又是唇儿对着唇儿。
两个人的心头上,全都好似小鹿儿猛跳,脸发了烧,眼儿也发了花。
吻如雨,吻如漆,吻了好大一会儿,还不松口。
一个青衣小鬟,送酒食来了。
但是,他们正在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谁也不愿起来去取酒。
墓地,一阵夜风吹进房来,有点儿凉,人却清醒了过来,乃是那小鬟出去,忘记了
带上门。
紫枫睨视着他一笑道:“这小蹄子看样儿也动了心。”
云汉讪讪地一笑道:“我有你,谁也不想了。”
紫枫竭力摆脱他的手,站起身来,走去关好了门,顺手带过来了壶酒,又偎依在他
怀中笑道:“你的话,我难以置信,男人们谁不见一个爱一个。”
云汉道:“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紫枫娇笑一声道:“难道你不想我们夫人?”
云汉闻言一怔,眼帘下立刻现了那美艳绝伦的花蕊夫人,微吁了一下。
紫枫忽然扭转身,取过酒壶,就一连饮了几口。
云汉带着一副抱歉的神情,低唤了一声:“紫枫!”
她没有说话,再饮了一口酒,倏然转头,探玉臂一勾他的颈项,舌头堵住了嘴,哺
进嘴里一口酒。
这,无疑是火焰上加了一勺油……
他燃烧起来了,吮吸着紫枫口中的余汤。
唇香齿香气如兰,人如醉。
轻声问:“这酒滋味儿怎么样……”
云汉道:“如此的吃酒法,是平生第一遭,酒的味道,要比玉液琼浆还浓。”
紫枫道:“我要你也同样哺一口给我。”
她说着身体蛇一般游转着,取过来酒壶斟了一杯酒又蛇一样游转来,将酒杯凑在了
云汉的唇边。
他一口饮尽了酒,而紫枫,眼睛半合,半张着嘴,等待着……于是,他将自己口中
的酒哺在了她的嘴里。
方静下去的脉搏,又急剧地跳了起来。
他们就这样,一口又一口,相互哺着酒。
“好热哟!”紫枫说着将罩衫脱掉了。
“是有点热!”他也解开了衣带,脱去了外衣。
其实,他们并不是因为热,而是那衣物在两人之间,构成了障碍。
房中淡红的宫纱灯,映着两人的面颊,都朦胧地泛上了红晕。
两人,还要喝酒,一杯酒,又一杯酒。
他哺在她嘴里的酒,沿着嘴角流了出来,一直流到他的颈项间。
那是因为她在笑着喝酒,不能灌进喉咙,就又从口腔中冲出来。
她伸手方去抹……他忽然俯下头,吮舐着她的颈间的酒……舐得她身儿颤抖,许是
有些儿痒,要不然,为什么蛇样儿乱扭。
火上烧油,烈焰上升,火上烧烈酒,火更猛,直冒青苗。
云汉本被花蕊夫人的摄魂大法所迷,失去了神智,此际又被酒色所惑,便又失去了
理性。
慢慢的,他一个纵身,又抱紧了她,微闻频频喘息。
她和他,依偎着而下——效鸳鸯,交而眠——三日易过,欲壑难填,不怕你不上这
无底船,要想重温鸳梦。
得等功成人还。
就这样,一代武林世家,云门五代传人,乖乖地做了天蝎教中的鹰犬,美人裙下的
降臣。
长春宫前,又出现了两辆马车,从宫里走出来一位青年壮士,他就是那云汉,乘车
而离去。
宫门口,站着那花姬紫枫,正朝着马车挥着手。
车过红庙,又弃车换上了马,且又多了两位同伴,一同上路,经由龙驹寨,进武关
直扑伏牛山。
天息山之阴,伊淮二水之间,有一山村,在群山环绕之中,住着百十户人家,多半
姓谢,所以这地方就称谢坪,村口绿杨影里,有一酒店,为这谢坪唯一消闲所在,一到
太阳西下的当儿,就会有不少人,聚在这儿喝上二两,边饮边聊。
又是黄昏的时节,归鸦阵阵,炊烟四起,小酒店中也顿时热闹起来。
这时,在临窗的一角,坐着一个身材魁梧,年过半百的老人。
他据案独坐,默然自饮,在隔窗透过的夕阳余辉中,映照出他愁眉紧锁,似有无限
的心事。
正当此时,店外进来一位折扇儒巾的书生。
因为这间茅店中,只有七八个座头,早已坐满,他略微一打量,就直奔老人的坐处,
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就坐了下来,要了许多酒菜,自吃起来,且还不停地让那老头儿道:
“老头,快吃呀!”
那老头看那书生的神气,觉着有异常,尤其二目英锋内敛,闪合之间,若有奇芒外
射,只是吃相难看。
心中一动,暗忖道:“武林中奇人异士甚多,萍水相逢总是有缘,说不定就是那话
儿找上门来,何不干脆落个大方,等吃完之后看事行事。”
一念未了,那书生又催道:“老头,你客气什么?莫非怕付账不成!”
那老人听他一个劲地劝让,实在也却不过情去,只是开口老头,闭口老头,叫得人
有些不舒服,忙道:“老朽雷天化,就住本村……”他话未说完,那书生已接口道:
“我早就知道了,你不就是顾天爵的师弟,人称圣手摩什的吗?那没有关系,喝酒用不
着亮招牌,来干!”
雷天化见这书生毫不客气,也就念糊应了,端起杯来相互干了一杯。
两人就这样吃了一阵哑酒闷肴,雷天化实在忍不住了,又问道:“尊驾贵姓?”
书生边吃应道:“姓不!”
雷天化道:“是卜卦之卜吗,那么台甫呢?”
书生这才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卜卦之卜,只有下半截,头上还短着一横,左
边少了一撇呢?我是姓不,草字白吃,连起来就是‘不白吃’。”
雷天化闻言,心中可有些不快,但也不便再问。
就在这时,店门外来了三骑快马,马上人将马拴在门口,方要进店,走在头前的一
个青年壮士,一眼看到了那书生,慌不迭又缩了回来。
他身后一个高大的汉子,一把抓住了他道:“嘿!你这是干什么?”
那青年壮士摇手止住了他,闪身到了一棵树下,悄声道:“你们看到没有,那临窗
所坐的书生,正是家兄云霄。”
两人闻言一怔,一个矮瘦的汉子道:“你是说和那雷老头对面坐的那位吗?”
原来这三人,正是才由长春宫派出来的天蝎教中高手,青年壮土就是云门五代传人
云汉,那两位汉子,一个叶‘漠北苍猿’何晓非,一个叫“显道神”邱彤。
他们这次奉命出来,第一个目标,找的是嵩阳三杰,另外还有几拨,分头找向少林、
武当、排帮总舵。
雷天化是嵩阳三杰中的老二,这树坪是顺路,所以他们就先到了此处。
没想到,竟会碰上了这位克星,两人闻言,可也全都怔了。
邱彤有些不服气,冷哼了一声道:“我知道那雷老头的能耐不错,但有我和何兄两
人之力,一定对付得了,那位云霄……”云汉插口道:“他的武功要高过那雷天化十
倍……”“那么你呢?”何晓非反问了一句。
云汉苦笑了一下,道:“比他差得更多。”
邱彤笑道:“这我就不懂得了,你们是弟兄两个,难道会得两样传授。”
云汉道:“家兄所学并非云门武功,他乃是北天山三仙的门下。”
何晓非闻言暗吃一惊,忙问道:“北天山三仙可是癫仙、丐仙、花仙三人吗?”
云汉点头道:“是的,家兄是癫仙凌浑的门下。”
何晓非听了忖思有好大一阵,忽地一扬眉道:“这个我有主意。”
三人低声商量了一阵,云汉才整理了一下衣襟,走进店去,径直到了云霄前,道:
“哥哥!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云霄闻声转头见是自己的胞弟,笑道:“你先别说,我早就知道了,快来吃点东西,
回头咱们再细谈。”
雷天化却认识这位云门五代传人,连忙起身让坐道:“原来是云门小侠,老朽又见
了一代武林中精英人才。”
云汉乍听他哥哥说是事已早知,心中倏地一惊,神色大变,但经雷天化一阵寒暄,
方始遮了过去,忙转身还礼道:“老前辈过奖了!”
雷天化目光一转,望着云霄道:“云小侠,这位是你哥哥?”
云汉笑道:“是的,他是家兄云霄。”
雷天化闻言一扫脸上阴霾,附掌哈哈大笑道:“云门世家,代代出人才,竟然是一
门双杰。”
他这一阵大笑,形相由方才的险郁沉闷,一变而为威猛无俦,接着又道:“老朽就
结庐山下,二位世兄移驾小谈片刻如何?”
云霄早已探知天蝎教已有人来对付雷天化,为的就是来助一臂之力,闻言正合心意,
忙道:“怎好屡次打扰。”
雷天化笑道:“穷巷陋室,只怕难款嘉宾,老弟莫非见弃?”
在笑声中,三人起身离了小酒店,沿着山径,走有半个时辰,就到了一处山边石屋。
石屋就建在山半,枕山临溪,占地颇广,分为两进,高有一丈七八,远看去宛似一
座碉楼。
屋前长有几株大树,绿荫如盖,粗可合抱。
踏入石屋门内第一进,是一间宽大的神堂,当中供的是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