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骨娘子-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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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骨娘子》作者:桃花儿
文案
民间有淫骨菩萨的传闻。淫骨菩萨又称为锁骨娘子,
是一心向佛却幸喜淫乐的女人死后变成,死后白骨环环相扣。
自从七十年前太爷爷白清华强娶一个漂亮的尼姑开始,
我家族里所有的女人命运全部被改写,
而我,又该如何扭转我那已经逐渐走向惨死的命运?
☆、第一章 尼姑新娘
十年前,我妈患上一场大病,这病很稀奇,据说在怀我的时候受了惊导致的,怕光、惧狗叫唤,常年身软如泥,又说胡话,家里的人怕染上晦气,单独的把我妈移住在后院的偏房里,并且还在后院的门上吊了一把闪着光亮的大铜锁。除了奶奶每天进去送饭倒水,一般都不让家人进去的,一年到头,我只有在过年的时候随着我爸去给我妈拜个年,隔着床上乌黑的棉帐子,我连我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偶尔的时候,只能看见我妈露出帐子外的一只苍白枯瘦的手,五节手指骨头突兀,被一层皮紧绷着,像极了长了五个指头的大鹰爪。
我妈病久了,渐渐的,镇子上上了点年纪的老人就在传我妈是中了邪气,需要找高人看看,说六七十年前,我太爷爷在我家后院的井里吊死过一个年轻的尼姑,那个尼姑死后,竟然在一夜间把我太爷爷三个最喜爱的姨太都害死了,厉害的很,这件事情,当时在我们白柳镇里传得沸沸扬扬,谁都知道。
他们说的那口井我是知道的,就在我妈房门西南前一点的位置,黑乎乎的井沿常年长满青苔。
家里人是不理会镇上这些谣言的,但是我却把这些话听在耳里记在了心里,它就像是长了百脚的蜈蚣,时不时的在我心上缠来搅去,老想着是不是真的有个尼姑死在了我家后院的井里?很怕,又非常去后院探究探究。
六月天,女娃娃的脸,天气说变就变,原来还好好挂在镇西边古樟树上的太阳,刮了几阵大风后忽然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要下雨,现在正是农忙季节,阴了天,家里的大人急匆匆的去将屋外暴晒的稻子收回来,就把我留在了家里看家。
这正是个好机会。
我家的房子还是太爷爷那代流下来的,典型的江南三进式宅院,前设有前院,中间过了横向偏房,就是天井,随后是大厅、正房,与书房、再后是后院。后院与我们前房用围墙隔开了,墙上安了一扇估约三尺来宽的小门供人出入的,但是的的的的但开门的钥匙在奶奶这。
我搬了个凳子垫脚,却也只比围墙高了半个多点脑袋,双手扳在围墙上,使不上力气,只能探着双眼睛,看见后院疯长到有我人头来高的青青杂草,把那口井给遮盖住了大半。我妈的房门就算是在白天也是关住的,几条已经闭合了花朵的喇叭花藤在闷热空气的烘烤下,萎靡的吊挂在我妈房间黑乎乎的窗户上。
我又挣扎的往墙上蹭了蹭,还是上不去,却又不敢问奶奶钥匙,空气异常闷热,连院里平日戚戚切切叫个不停的蟋蟀都失了声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眼睛流在我的脸上,很不舒服,抬手擦,可是就这么一个抬手,眼角无意瞟到离我妈房门不远的那口井的位置,猛然发现一个光头白脸的女人正坐在破烂的井沿上盯着我看,目光歹毒!
从没见过这么歹毒的眼神!心尖惊得猛然一颤,吓得十根手指紧紧的扣在了围墙上的碎瓦上不敢动弹一丝,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坐在井沿上的光头女人看!
那女人没穿一件衣服,腰细胸圆,浑身雪白,长得还倒是好看,小嘴柳眉,可是光滑的脑袋上一丝头发也没有……
她、她,她是不是就是那个……!我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幻觉。
“良善!——你把大门关了干嘛呢?”
屋里传来秀云姐开门进屋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所思所想,心里一慌,秀云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可就是秀云姐的这么一声喊后,井沿上忽然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光头女人。
慌忙想从凳子上爬下来,但秀云姐从屋里已经瞅见了我踩在凳子上的样子,两道漂亮的柳叶眉儿皱起来:“良善,你怎么攀起围墙来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是被奶奶看见的话,可又要罚你不准吃饭?!”
秀云姐很生气,将我从凳子上拉下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看着秀云姐气红了的脸蛋儿,有些不敢告诉她我在院子里看见一个光头女人的事情。秀云姐她是我堂哥未过门的媳妇,她和堂哥都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已经订了娃娃亲,从小都是在我家长大,今年刚满二十岁,桃腮杏眼,天生的一个美人胚子,不过平时性子羞涩胆小,遇人害羞,见了蛇鼠都害怕。
“秀云姐,我就是想看看我妈,我想她了。”
秀云姐听我这么说,脸上的神情放轻松了下来,安慰性的揉了揉我的肩,叫我赶紧的回屋,今晚她给我做肉饼子吃。
我搬着凳子回屋,秀云姐走在我身后,我心里总是放不下刚才在后院里看见的那个光头女人,而且越来越担心,我妈还在院子里,那个光头女人,会不会去害我妈?
“秀云姐,你有没有听镇子里人说过我们家后院那口井里有女鬼的事情?”
秀云姐身体忽然一怔,好一会才低下头来有些责怪的对我说:“良善,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件事情来,奶奶听见了又要打你屁股。”
“镇子里的人都在议论我妈,我很想知道我妈生病是不是真的像别人说的一样,被邪气缠上了,所以我妈才会病这么久?。”
我缠秀云姐不停的问,秀云姐熬不过我,将我拉到她腿边:“那良善,要是我告诉你的话,你可不要怕?!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们都在家里住了这么久了,不是也没发生什么坏事情吗?!”
我点了点头,说不怕。秀云姐这才开始告诉我说我太爷爷白清华,六七十年前,还是镇里大户人家的老爷,三十冒头的年纪,娶了三房的姨太,本来几个妻妾围在身旁已经够快活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白清华竟然又看上了镇西头娘娘庙里的一个叫做施缘的尼姑,那施缘据说长的很漂亮,虽然剃光了头发,穿着素袍,可是皮肤白皙的就跟冬天里的雪一般,细腻光滑,尤为那双眼睛,温柔清静,就算是姑娘家看了她一眼都心惊肉跳的。
可虽说这施缘是尼姑,可并非正派,咱白柳镇里但凡是有男人提出与她睡觉的请求,她一律不拒绝,哪怕是对方全身长满癞子,哪怕是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的叫花子,她都默许。就算如此,镇子上的男人都喜欢她,从未对她有过偏见,上香敬佛,举办庙会,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殷勤隆重,而白清华为了展现他对施缘的喜欢,卖田卖商铺,花了大钱捐给寺庙重建,要施缘做他的四姨太。
可没想到的是施缘死活也不肯同意,说她一心向佛门,没有佛祖的庇佑,她就会死不超生。当时白清华是个接受了点洋味的文化人,哪还真信什么鬼神,见施缘再三推脱,二话不说派家丁将施缘绑到家里强行迎娶。结婚那天,家里的下人还看见施缘在家里的佛堂拜佛痛哭,完后把一个个的佛像砸碎,白清华认为施缘闹点脾气是正常的,也并没有追究此事。但谁也没想到,就在晚上洞房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深更半夜只听见新房里里传来女人的哀嚎声,紧接着家里守夜的下人就看见白清华用马鞭勒着光秃着身子的施缘,从新房里嚎叫着跑进了后院,将井绳绕在施缘的脖子里,把她整个身体悬空挂在了井中,被活活的吊死在了井里。
谁也不知道当天晚上白清华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把施缘给杀了,白清华也不许任何人提起,之后,家里出现了闹鬼的传闻,说是几个姨太太在晚上出来纳凉,看见后院的井沿上坐着一个光头的女人,那个女人的眼神在月光在照耀下格外的引渡,吓得那几个姨太太赶紧的回房压惊,可是第二天早上一直都没见姨太太们起床,东西厢房门一开,只看见几个姨太太们一个个呈蛤蟆状趴在地上,似乎想往外爬,身体冰凉冰凉的,眼球爆出来的跟俩鸡蛋一样,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吓死的。
秀云姐说到这的时候也害怕,柔软的身体向我贴过来,紧紧抱着我,把我身上穿的小衫扣子都揉开了,这时秀云姐眼睛一直都盯着我的衣领子看,忽然一把拨开我的衣服:“良善,你这里是什么?”
我低头往我胸口一看,只见从我锁骨稍微下一点的地方,多出了一道由几个环状组成的血瘀,几个环状血痕环环相扣,顺着皮下的排骨,一字往下横到我的胸膛中央去。
☆、第二章 母亲的死
这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更不知道这血痕是怎么弄上去的。
秀云姐伸出食指在我胸口上的红印子上轻轻戳了戳,怀疑是我刚才爬墙的时候弄着的,问我痛不痛?
我摇了摇头,说不痛。
那就奇怪了,明明一大道的红印子,怎么会不痛呢?秀云姐又在血瘀上按了几下,还是得不出结论,最后决定让奶奶回来看看,但是得不能把我去攀了后面围墙的事情告诉她,奶奶平日里最忌讳我去院子里的。
大雨说来就来,老天像是个装满水烧的闷涨到极限的大罐子,啪的一声破裂开来,天上的雨水倾盆而下!秀云姐刚要去给奶奶和我爸送伞,奶奶和我爸头上顶着个大麻袋子匆匆的跑进了屋,秀云姐赶紧的拿毛巾过来替奶奶和我爸擦水。秀云姐一见着奶奶,立马对奶奶说我刚才顽皮,胸口被撞红了一道印子……
奶奶脸色不是很好,秀云姐还没说完,立即有些不耐烦,随口对我说等会用毛巾敷一下就好了,一边说一边像是在顾忌着些什么东西一般,心神不宁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双手紧紧的握着,老望着屋外灰蒙蒙的大雨,对我爸说这雨下的可真奇怪,她昨晚是看了天气预报的,今天是大晴天。
我爸并没有接奶奶的话,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就去药房了。我爸是我们镇子里最有名的医生,治好了这么多的顽疾,却无论如何也治不好我妈,这成了他的心病,人也消沉了下去,不愿搭理人,哪怕是家人。
这暴雨下了好几个时辰,屋檐上的流水如激流飞溅,这么大的雨,还真是很少见。晚上,我是和秀云姐睡的,秀云姐洗完澡爬到床上来,浑身滑爽,凑近闻还一股子香喷喷的味道,我一边咯吱秀云姐的细腰与她嬉闹,一边问秀云姐是不是用了什么香膏,身上怎么这么香?秀云姐这会心情有些不好,也没与我闹,反倒是按住我的肩,看了我一会,脸色紧张的问我刚才是不是真的在后院的井边上看见一个光头女人?
秀云姐这会这么认真的一问,我倒是有些不敢肯定了起来,纸支支吾吾的说是吧,但是立马解释,有可能是我听了镇子里老人说的话,看走了眼。
“刚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听见后院里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又尖又细,有点不像是婶婶(我妈)的,这么大雨,谁会来我们家院子,我怀疑、我怀疑……”
秀云姐说着都快要哭出来了,后面的话都说不下去,我头皮顿时发炸,秀云姐手心里全都是汗,我俩都沉默了,僵直脸,静静的听着屋外雷电巨大闪亮。
“要不我们告诉奶奶吧,这么可怕的事情。”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棉,低哑着声音对秀云姐说。
秀云姐赶紧的点头,穿上衣服和我一起去找奶奶。
奶奶还在客厅里和我爸用碾子磨药草,秀云姐将她刚才听见院子里有女人说话的声音的事情告诉了奶奶,哪想到奶奶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说什么也不信,倒是还训斥了秀云姐一顿,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也和我一个小孩子一样相信自己家里有鬼?
“秀云姐说的是真的,我也看见了,就在下午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光头女人坐在我们后院的井沿上。”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站在秀云姐面前将刚才我攀爬围墙的事情全部抖露了出来。
这些话,恍若是爆发的山洪冲毁堤坝,奶奶愣了会神,瞬间就抄起了身边的拐杖,边骂边向后院赶过去!
我爸紧接着立马跟过去!
我意识到我真是犯了什么大错,顿时有点六